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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柳曦有些激动,似乎之前的种种抱复都不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最后是否能打败圣忆风。
柳曦将药丸收好,心情激动,“我一定做到。”
“跟我合作,我就不会让你与圣忆风交手时有任何输的可能。”溪孟安抬首望着柳曦,“以你的武功,去和圣忆风动手,不是我看不起你,那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
柳曦的脸色随着他的话,难看到了极点,手上的青筋爆出,“我的龙璇掌法不一定会输他!”
修长的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听到龙璇掌法时溪孟安垂着地眸中闪过一丝火焰,他无视柳曦的不甘,继续道,“且不说神功是否真的存在,圣忆风又是否真的已经练成。”
溪孟安看着柳曦,一字一字道,“即使他只练成了魅门的幻影神功,那也是你无法比的。”
“幻影神功?”柳曦粗黑的眉毛上挑,不屑道,“幻影神功目前为止,只有二十多年前圣忆风的父亲圣熠用过一回。幻影神功虽然厉害却极为伤身,而且要练至最高层十二层,以圣忆风的年龄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溪孟安忽而笑了,盯着柳曦道,“日教的龙璇掌法只传亲子不传外人,你不也会么?你说,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柳曦猛然一怔,后退数步,警惕地看着溪孟安,“你……究竟是谁?”
“一个与圣忆风有仇的人。至于我知道你的事,不用感到惊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溪孟安依旧笑着,可是袖袍下的交握的双手却发出咯吱吱地声音。
“我们扯远了。”轻轻呼吸一口新鲜空气,他轻轻一叹,有些疲倦,“总之,你与圣忆风的比武不会取消,只是时机未到。”
“确保万无一失的计划目前正在进行,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让他永远消失。”
柳曦看着溪孟安,那眼中提及圣忆风时所流露出的恨意远远在他之上,让他忍不住开口,“你与圣忆风究竟是什么仇?”
溪孟安忽而松开手,清脆的炸裂声响起,破碎的瓷片发出幽幽的光,“血、海、深、仇。”
圣忆风的仇人本就多,多一个溪孟安也没什么惊讶,柳曦便不再追问。
溪孟安垂着眸,睫毛微微颤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微微收紧,这才显示出一点情绪来。半晌后,他缓缓朝后靠去,双手交叉于身前,直直地望着眼前的柳曦,“重要的是下面我要交代你的事。”
“明日,你要配合我演一出戏,一定要真,不能出丝毫的破绽。”
柳曦点头,而后听着他说下面计划的种种细节,他看着溪孟安的眼晴,距离很近,却似乎隔着层层朦胧的迷障,无法看清。
终于听溪孟安一一交代清楚,这才问道,“你莫不是也喜欢上那姑娘了吧?”
方才垂下的眸悠悠抬起,溪孟安望着柳曦,眸光渐渐变得犀利,“这不是你该顾虑的事吧?”
柳曦也不退缩,轻哼一声,句句逼问,“感情最易误事,我想溪公子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像独孤翊那样被情所困吧?”
溪孟安微微侧首,偏着头望着柳曦,“你觉得呢?”
舞儿从未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迈进过追忆园,可是一进门,就被满园的景色震住了,不为它的美,只因它的空旷。
刚进入园子,一条石桥是唯一的通道,两旁的湖水澄碧得能看到水底自由自在的鱼儿,偌大的园里,触目可及之处皆是水以及水面荡漾的莲花,美则已,但给她更多的感觉是孤寂,像是一颗空洞洞的心,无法填满。
走了许久,才从一个拱门进入有花有草的院子,色彩斑斓得与之前的莲池形成鲜明对比。
“舞姐姐,这里好漂亮,很像是恩人住的地方。”影儿拉着舞儿的手,兴奋地环顾四处的景色,还不时的跑到路边俯身闻闻清香的花朵。
舞儿被影儿拉着,却显得兴致泛泛,并没有影儿眼中跳跃的喜悦。
舞儿站在花园中,步入百花盛开之中,一袭绯红在万花中却成为最闪亮的一点。她转首望着四处,确定那日进入的的确是这个园子,视线定不远处的一排房,中间的那间是主卧,应该是溪孟安,如果这样算,那日并没有走错屋,可是溪孟安分明无法行走啊……
“舞姐姐!”
清脆的嗓音打断舞儿的思绪,舞儿回首看到影儿举着一朵明丽的花冲着她笑,她安抚地微微一笑,继续转过头思考。
如果那天的人,真是溪孟安,难道真如师父所说,溪孟安是在骗她?
这也是可能的不是么……
盈盈水眸逐渐黯下去,为什么人就不能简单一些,非要藏起自己的真面目做人呢,这样不是很累么……
“舞姐姐!”影儿捧着花,跑过去拉起舞儿,笑得比花还灿烂,“那边有假山,我们过去看看!”
“嗯。”舞儿被影儿拉着,闷闷地想着如果溪孟安欺骗自己,她要如何去面对曾经被他同情的一个人。
如果他真的骗她,那么在他眼里,她一定很可笑吧……
……这个可恶的溪孟安!
想着想着,舞儿轻哼一声,虽然还没确定,但只要这样想着,她的气就鼓满了肚子。
听到声音,影儿回眸好奇地望着舞儿,“舞姐姐,你怎么了?”
没……
从假山后隐隐传来的对话声,打断了舞儿的话,两人对看一眼,轻手轻脚地在爬上假山,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躲在上面倾耳听着。
舞儿透过缝隙努力瞧着假山另一边的情况,溪孟安与另一个年龄较大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溪孟安与她的方向正好对面,她能看到溪孟安微微垂着眸,紧紧握着扶手,蹙着眉似手在极力忍着什么,另一人背对着舞儿,看不到长相,只略微看到不清楚的侧面。
两人像在为什么争执着,然后安静下来,那人望着溪孟安,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半晌过去,溪孟安才抬眸,眸里没有往日的笑意,淡淡地却看得出在生气,因为他的语气很生硬,“我不会答应你的。”
听到答案,那人陡然朝溪孟安迈进几步,粗哑的声音带着不悦的口气急声道,“我们的敌人都是他,若是联手,胜算更大,你想清楚!”
那声音颇为熟悉,舞儿的脑袋迅速运转起来,搜寻哪里听过这声音,忽然她惊讶的捂住嘴,那个逃亡中的柳曦!
柳曦怎么会找上溪孟安?
仇人一样?他们刚说的敌人一定是师父!
影儿担忧地趴在舞儿耳边轻声道,“舞姐姐,那人似乎会对恩人不利,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涉及到圣忆风,舞儿崩起神经,听得格外仔细。她转首,对影儿使了个眼色,用手捂住影儿的嘴巴,生怕她发出声来引起注意,然后趴在她耳边,“先看看情况。”
“他是你的仇人,不是我的。”溪孟安不大的声音淡淡地传来,虽然他的声音底气不足,带着虚弱的气息,却仍不减他态度的坚定。
“不是你的仇人?”柳曦轻哼一声,冷笑道,“圣忆风杀了你全家十多口人,你居然说他不是你仇人?!真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男人!亏我还看得起你!真是走了眼!”
师父杀了溪孟安全家!?舞儿顿时一阵冰冷,僵在原地。师父不是只杀了溪孟安的爹么?他爹害死了魅门那么多人,该死。可是师父为什么会杀了溪孟安全家人……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再追究。”溪孟安轻咳了几声,拽紧身上披得薄毯,喘了喘气,抬眸望着柳曦,声音变凉了几分,“何况,就算我要报仇,也不会跟你这种人为伍。”
凉凉的一句话,配上溪孟安不屑的眼神,让柳曦暴怒,他一把抓起溪孟安,将轮椅上单薄的身躯拽起,“惹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第二百二十章
影儿开不了口,只能无助地拽着舞儿的衣袖,眼神焦急地望着舞儿,希望舞儿能去阻止。
舞儿看了眼影儿,然后蹙着眉静看假山另一端的两人,没有丝毫动作,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想上前,也许是……她真的根本就不信溪孟安不会武功,溪孟安若不会武功,不会这样挑衅柳曦。
溪孟安单薄的身体在柳曦粗鲁的动作下有些微颤,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毫无惧色,“你最好现在就滚出这里。”
柳曦暴怒,一掌击在溪孟安胸口,溪孟安软绵绵的身子,在柳曦的怒吼声中,被抛出一丈之外。
一瞬间,舞儿预料之外的变故发生。
溪孟安的身子落下,黑发在风中飞散,丝绸似的纠缠住他白云色的袍子,轻飘飘的落地,宛如惊落的飞花般美丽。他的身体在花丛中落下时,身边的花瓣纷纷被震得覆在他白云似的衣袍上。
他单薄的身躯静静地躺在花丛中,静谧的似一场落花雨。
舞儿屏息,看着溪孟安吃力地用胳膊坐起身体,抬起下颌望着朝他走去的柳曦,唇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那张细白的脸颊比白纸还苍白,抽去了所有血色,连唇都变得惨白。
影儿摇晃舞儿的动作越来越大,若不是舞儿点了她的穴道,说不定影儿直接就会奔过去,舞儿冲影儿摇摇头,安抚地告诉她不要急。
舞儿看着柳曦朝溪孟安走去,那日在月湖上圣忆风的话开始又一遍在脑间回想。
你怎么就没想过溪孟安也许并不是瘸子?
是啊,如果溪孟安真的要找师父报仇,一切的伪装都是有可能的。
柳曦站在溪孟安面前,一脚踩上溪孟安的胸口,那张惨白的唇立即涌出一口鲜血,沿着下领滴在白袍上,滴出一片血红的花朵。
难道他真的不会武功?不管会不会,总不能再让柳曦这样欺负人了!
捡起假山上的一块石头,舞儿弹指朝柳曦的脑后射去,紧跟着正准备跃身而起,一道黑影风般闪至柳曦身后,在柳曦转身的同时一掌劈在柳曦颈部。
尹昭的武功并不弱,但还是不比柳曦,两人过招数十回,尹昭一掌击在柳曦的肩膀,柳曦似乎颤了颤,肩膀处渗出血,想来应是身体本身有重伤,柳曦的动作变得不如先前敏捷。闻讯赶来的护卫也一一将两人围住。
柳曦看着人越来越多,纵身朝身后的树上跃去。动作矫捷的消失在园中。
尹昭没再继续追,而是赶紧奔去地上的溪孟安身边。
“公子!”尹昭怒吼地蹲下抱起那纤细的身体,急忙将随身带的药丸送入的溪孟安口中。尹昭抱着溪孟安的双手颤抖,看着溪孟安虚弱得快要昏过去的样子,浓眉都纠在了一起。
溪孟安在尹昭怀里,脸上含着虚弱的笑,极缓极缓的抬起手覆在尹昭颤抖的手上,“不碍事……”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轻咳,血再次涌出他苍白的唇。
舞儿愣愣地解开影儿的穴道,影儿急忙笨手笨脚地从假山上爬下,哭着跑到溪孟安身边,“恩人!恩人!呜呜,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影儿……”
舞儿楞在原地,看着溪孟安满身是血的样子,竟不敢出去见他。
他……真的不能行走!也真的不会武功!
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不怀疑他,不试探他,刚开始就出手相救,他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他那么单薄的身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柳曦的那一掌!
溪孟安快要闭上的眼睛,看到影儿时,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开,“影儿,你怎么来了……”
影儿哭得一塌糊涂,想要伸手碰触溪孟安,又怕一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