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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变,那笑靥冻结。
舞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笑容僵住了,动作也僵住了。
“是你。”显而易见的失望和惊吓在那张花颜上漾开,环着莹的手骤然松开。
莹回过神,不明白眼前失去记忆的舞儿为何会对自己那般惧怕,只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冰冷的脸么。
在舞儿的手收回的同时,身体有些踉跄,莹本能地伸出手想要拉住舞儿,没想到,舞儿却“哇”地大叫了一声,发出一声惨叫,将自己重重地摔到鹅卵石小径上。
莹的眉头紧蹙,不出意料地看到那张小脸渐渐变色,而后蓦地一声哇哇大哭起来。
“怎么了?”
这一幕正巧落入在约好的时间来见舞儿的溪孟安眼里,他看到地上哭得好委屈好伤心的娇娃姓,急忙上前扶起,柔声询问,“怎么了?”
地上乱哭的娃娃听到关心的声音,抬起水汪汪的眼睛,看到溪孟安哭得更凶了,“安安骗我……安安骗我……”说着,小手就朝溪孟安的胸前抡去。
“我哪里骗你了?”溪孟安看了眼一旁的莹,又无声的收回视线。
“安安说让她走开……”她抽泣着,还不时看着偷看一下旁边的莹,“为什么……为什么她还在……”
溪孟安不好解释,直接下了逐客令,“你下去。”
“属下有事禀报。”莹抬眸,看向舞儿的视线由之前的冰冷变为一种隐隐的憎恨。她本来是来报告主子事情的,没料到会碰到这个烦人精,起初对欺骗舞儿,她还抱有一丝丝的内疚,但是自从她出现在追忆园失忆后,她对这个看起来痴傻的娃就只有讨厌的份。
正巧,舞儿从溪孟安的怀里抬眸,看到莹的视线,怯怯地将头缩了回去。
溪孟安拉起舞儿,朝院子里走去,一手不断地抚着舞儿因哭泣不断颤抖的背,“说。”他的语气中,有着难言的忍耐,对莹此刻出现在这里极度的不满。
莹默默地跟在两人身后,不自主地想起刚才舞儿对她的投怀送抱。她承认,现在的舞儿的确很黏主子,但即使再黏,她也没见过舞儿会对主子做出方才在她怀里那番亲密举动。她不得不猜想,舞儿能那么无所顾忌的黏在自己怀里,难道是因为知道进门的人根本不是主子而是她?
莹一怔,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如果真是这样,舞儿就是故意在离间她和主子,而能做出这样事情的舞儿,是真的失忆么……
莹越想越混乱,对自己的猜测有几分相信,又有几分怀疑。她抬眸,看着溪孟安走进水榭,将舞儿安放在软榻上,将软软的毯子盖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像哄着孩子般哄着闭上眼啜泣的人儿,才安静片刻的舞儿,不一会儿就传出了轻憨的喘息声。
主子每日都与舞儿在一起,以主子细腻的心思与敏锐的洞察力,都看不出舞儿是在装,那她这样的猜测是不是过于感情用事?
她烦闷的蹙起眉,站在一旁复杂地望着软榻上已经进入梦乡唇角还噙着笑的人儿,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真是个幸福的人,失忆前有圣忆风那样的人宠着,失忆后又有主子如此怜惜……被宠坏的人,她向来不喜欢,真不晓得当初为何会因自己对她的欺骗,还有那么点的歉意。
溪孟安等听到舞儿的鼾声,才安心地才直起身,是到几步之外的石栏边,低声道,“什么事?”
莹收回心神,垂眸公式地报告,“事情有此蹊跷,先前答应入日教的人最近先后告诉尹昭,他们改变了主意,决定不再涉入江湖。”
眉毛微挑,溪孟安微沉明眸看了一眼垂首的莹,“都是最近几天?”
“是。”
“先后退出啊……”溪孟安垂眸,喃喃自语,而后他抬眸望着满池绽放的莲,“这些人彼此有联系么?”
“属下认真查过,除了有两人是旧识,其余几人都不认识彼此,也不曾在尹昭找他们之后联系过,因此,不像是集体商量决定的。”
“这么突然,又只是在这两天,看来是受什么影响来。”溪孟安的眸逐渐变得锋利,“告诉尹昭,查清这些人都与谁联系过。”
“是。”
溪孟安侧眸,松了眼莹,“你可以下去了。”
“是。”
轻笑响起,莹疑惑地抬眸,撞进溪孟安明丽的眸中,只见他凝住她,唇角划开一抹淡淡的弧度,“怎么,今天不拗气了。”
莹一怔,“属下不敢。”
“不敢?”溪孟安朝莹迈去一步,强迫的气势让莹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你昨天可不是说这么做的。”
“属下知错。”
溪孟安微微一笑,“你何错之有?”
这一问,莹楞在那里不知该如何回答,难道说自己不应该因私情而忤逆主子的话么?
见莹不语,溪孟安的视线回移,落在传出轻轻鼾声的舞儿身上,“你是我最喜欢的手下,也是最懂得进退分寸的,但是最近,你失职了。”
莹噗通一声跪下,“属下知错。”
溪孟安垂眸看了眼莹低垂的头,冷声道,“以后汇报情况的事由尹昭来,我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她面前。”
莹的身体猛地一颤,僵持很久很久,她才轻轻应了声,“是。”她每日只盼着汇报情况才能见到他,如今,他竟连她这点的小小期待都剥夺了……
娇小的身影迅速的滑失在回廊之上,溪孟安坐在软榻前,痴迷地望着榻上安睡的人儿,没抬眸看一眼因他而伤心欲绝离去的人。
没有月亮的夜,纵使有满天星星,依旧无法为大地增添多少光亮。而在灯火渐熄的南城,追忆园中却灯火通明,平日里此时早已灯火俱灭的时候,最近几日充满着明亮。
下人们也推迟了休息的时间,大家都知道,如此的转变,只因为新来追忆园的一个痴傻小姑娘,说了一句怕寂寞怕黑。
追忆园中的某处大屋内,灯火摇曳,不时的传出悦耳的笑声。
一道黑影步入大敞的房门,垂首在陪同舞儿玩耍的溪孟安耳边轻声的说了一句话,溪孟安抬眸,看了眼他,思索片刻道,“让她进来吧。”
不满溪孟安的注意力抛锚,舞儿秀眉微皱,将手里软软的抱枕一下子塞到溪孟安怀里,成功地拉回走神的溪孟安,这才满意的嘻嘻笑开,娇软的嗓音好奇道,“安安,你让谁进来?”
溪孟安拂开舞儿额际垂落的发,眼神中有些犹豫,“你应该见的人。”
绝姒已经来过数回,每回都被他挡在门外,他怕绝姒的出现会勾起舞儿的回忆,但是想了这么多天,连如此被舞儿憎恨的他跟舞儿在一起数日,都没能勾起舞儿的任何回忆,绝姒也很难做到吧……何况,绝姒是舞儿唯一的姐姐,她失去了从前,不应该再失去唯一的亲人。
他很矛盾,想要将她永远的禁锢在追忆园,永远地与从前隔绝,但又不忍心剥夺她认亲的权利。以后,重建日教的事会让他很忙,绝姒或许能代替他陪着她,这样他才会放心。
当然,他已经让传达了他的意思,用见舞儿来按绝姒对从前的守口如瓶,希望绝姒能遵守。
舞儿偏着脑袋,甚是疑惑,不断地眨动着盈盈的杏眸,“我应该见的人?”说完,她嘟起嘴巴,“人家不见,人家只要安安……”
看到娇憨的模样,他忍住俯身吻住那张樱唇的冲动,摸摸她的头顶,“她是你的亲人。”
“安安也是我的亲人。”她眨巴眨巴眼睛。
亲人两个字,让溪孟安的心底再次温暖起来,他柔柔地望住舞儿,“谢谢……”
“安安为什么跟我说谢谢?”她像是发觉新奇玩意儿似地戳戳溪孟安的脸颊,“安安陪我玩,我才该说谢谢。”她咯咯地开心笑起来,痴痴的模样似是把溪孟安方才说她要见一个人的事抛到了脑后。
“舞儿!”一道颤抖的柔声插入看似和谐的两人之间。
舞儿侧眸,看到门口纤细的身影,又望望溪孟安,“安安,她是谁呀?”
第二百四十四章
溪孟安微微一笑,走下床榻,“你姐姐。”
舞儿清澄的眸中映出逐渐向她走来的绝姒,她眨眨眼,“姐姐?”
溪孟安走过绝姒的身边,低低地说了一句,绝姒咬了咬下唇,没有看溪孟安,直直地朝舞儿走去。
“舞儿?”绝姒小心翼翼地坐到床边,看到舞儿的身体朝里侧缩了缩,大大的眼睛里都是疏远与陌生,再想起圣忆风落崖之事,她的眼眶渐渐地红起来。
舞儿抱着软枕,将下颌放在枕头上,怯怯地看着红了眼睛的绝姒,低低地唤了声,“姐姐?”
“你记起来了?!”绝姒激动地上前想要抓住舞儿的手,却被舞儿抽了回去。
“不记得……不过安安说,是姐姐,那就是姐姐。”舞儿圆圆的圆瞳在说及溪孟安的名字时,闪烁出亮亮的光彩。
绝姒见舞儿愿意跟她说话,朝舞儿坐近的几分,身手覆上舞儿娇软的手,“你……现在快乐么?”
舞儿开心地猛点头,“嗯!嗯!安安对舞儿很好喔!”
绝姒蓦地垂下头,用手捂住自己的唇,避免舞儿看出她的异样,须臾,哽咽的声音从她隐没在手下的唇中哽咽的溢出,“开心就好……”
“姐姐在哭么?”舞儿好奇的将脑袋伸过去,压地低低的,从下面朝上望去偷看绝姒隐埋在长发下的脸。
“没、没有。”绝姒抹去脸上的泪,抬首展开笑颜看着舞儿,“今天来,就看看你过得好不好,还有……”
绝姒的脸色在瞬间黯了下去,她看着舞儿纯真的脸,意识到眼前的舞儿对曾经的记忆已经是一片空白,她不需要再隐藏任何感情,思及此,她放松地呼出一口气,决定给自己一个喘息的空间。
她将舞儿的手握在双手之间,缓慢地摩挲,视线落在舞儿的手背上,眼眸里的幽色隐隐地流转着,“姐姐、就要嫁人了。”而后,她感觉双手间的那只小手僵住了,绝姒一怔,抬眸望向舞儿,只看到舞儿蹙起了眉头,“姐姐,你弄疼我的手了。”
绝姒勾唇一笑,暗笑自己的痴傻,舞儿都已经成这样子了,她还奢望会有奇迹,刚那一僵,是因为她太用力了吧……
“姐姐什么时候嫁人啊?”
就在这时,溪孟安端着一碗粥走了进来,“煮了你最爱的粥,快喝吧,然后一会儿该睡了。”
绝姒不自觉地站了起来,将位置让给溪孟安,朝舞儿微微一笑,“姐姐改天再来看你。”
还不待舞儿开口,绝姒已经转身离开了房间。
舞儿张开嘴巴,吃下溪孟安喂给她的粥,含含糊糊地说着,“安安……那个姐姐刚说,她要嫁人诶……”
“大概吧。”溪孟安继续喂进一勺,堵住她不安静的嘴巴。
“那她什么时候嫁啊?”
溪孟安若有所思地望着她,“下次她来了,你问她。”半晌的沉默,他忽而抬眸,静静地看着她,就在舞儿以为他是否发现了什么之际,他放下手中的粥碗,拉过她两只暖暖的小手握在手心,“舞儿,想嫁人么?”
“诶?”舞儿顿时怔在那里,大脑呈空白状,一时间竟不知该做何种反应,只是愣愣地望着他。
她望着他,一直望进他的眼底深处,视线变织,千言万语仿佛都隐含在他潋滟的眸中,手中交叠,手指纠缠,然后溪孟安轻轻地执起她的手,将略显冰凉的唇印在她软软的手背上。
嘴唇冰冷,印在她的手背上,让她的心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