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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介女流竟然敢揭皇榜,你可知道你医治的是谁?!”黑爵沉声道。
“大辽公主耶律铃。”夜央依旧平静道。
黑爵逼问道:“你凭什么本事去医治她,一个来路不明的一个女子,如果把公主治个不治归天,你如何负的起这个责任?!”残这时抬眼望了黑爵一眼,舒懒着低磁道:“陛下,这归天一词,不是很吉利呢。”
黑爵默了一下,听出南院王的不满,不由一笑道:“是朕的口误。”转向夜央的目光不由更沉了。
清铃听见夜央指甲磨着团扇细微的声音,料想她忍这西夏王恐怕到极限了,不慌不忙地站出来,跪下清声道:“陛下,奴婢听闻大辽有位御赐金刀神医,容貌清美秀丽,年华标梅,个性爱恨分明,一身清骨傲姿,好穿墨色。”
一阵惊异声,众人见这小宫女的描述和她身后的女子大相径庭,不由看夜央的目光奇了奇,议论她就是那个能开膛破肚劈脑截肢堪比华佗的女神医?!
黑爵心头也是一惊,眸光一闪,他也曾听闻过,被孟铃这么一说,看着倒真有些像,竟然是大辽的女神医,耶律大王困扰多年的头风病,可为什么……黑爵目光看向残,他不会不知道她才是。
只见残看着跪下的夜央,仔细打量半晌,勾的唇带着一似恍然道:“现在这么看,是有些像我大辽神医了。”
“……”
夜央终于获得准许,可以见到骨欲了,她原本和清铃认为的一样,骨欲只是假中毒,没有想到她真的中了毒。
她见到骨欲的时候见骨欲神志不清,半梦半醒,似疯似癫地说着胡话,夜央在陈公公的监视下,替她悬丝诊脉,发现她竟然中了妃子笑。
以她中毒的时间来看,骨欲竟然还活着……她不由惊下她毒之人的阴狠,一点一点,不是要她立马死去,而是要她,生不如死,受尽折磨而死。
长乐宫内,那些议论推迟封后大殿的官员和残都走了,只剩下黑爵和清铃,黑爵见人都走光,站起来,朝着微微低首的清铃走去。
清铃见他身影走过来,表现的有些颤抖,黑爵捏起她的下巴,将他的头抬起,抚擦着道:“你一个宫女,竟然知道大辽神医,好见识哪。”
清铃面色一惊,目光垂着左右移动一番,“回陛下……其实……”看着黑爵,慢慢凝聚一层如水的朦胧,黑爵捏着她下巴的手不由放下,惊道:“你哭什么?”
清铃甩出袖中的丝帕,只是静静地垂泪,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委屈……黑爵张了张口,笨拙地不知如何安慰她,冷峻的颜有些慌乱道:“你怎么了?朕又没有怪你,只是问问你而已,你别哭了!”最后一句,他微微提声,见清铃肩膀一瑟缩,不由地又咬断舌头地后悔。
清铃微微抬首,目光含瞠带怜,月牙目一汪盈盈,又潋滟妩媚非常,无论谁看着都觉得心揪非常,心疼非常,更何况一个性格刚冷的男子。
黑爵有种被她打败的错觉,摆手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朕不问了,是朕的错,朕知道你有自己的苦衷……”黑爵不知不觉放缓了自己的声音,手也攀上了她的手,第一次握她弱骨的手,竟比他后宫任何一个妃子的柔嫰酥软,不由地舍不得放开。
清铃也颤了颤,试着抽出来,但是被他捏的太紧,又不好发功露了自己的身份,只好让他吃豆腐。
清铃捏着帕子,边努力地抽,边哽咽道:“皇上,您不知,奴婢曾是本本分分的西夏女子,但被大辽的官兵抢去做妇,幸好奴婢机智逃了出来,百般艰辛这才逃到西夏和亲人相遇,又遇大水,家里揭不开锅,才又被送到皇宫御膳房帮忙赡养家小,红颜薄命也罢,只叹平静安稳地度过此生……陛下,刚刚吓到奴婢了。”说完,又擦了几滴泪,继续抽。
黑爵皱紧眉头,紧了紧拽着她的手,带着一丝心疼道:“铃儿……我不知道你……”
清铃出了长乐宫后,不由地用丝帕把眼泪擦干净,手在衣袖上擦了擦,又不由甩了甩被那西夏大王拽的发红的手。
还好她刚刚急中生智编了这一段,倒也不怕他查,事先她在内务府的人事册上动过手脚,大体记录相同。
她只是没有想到这西夏王冷冰冰的还真吃她这一套,今日这西夏王抓她手的时候,她隐隐觉得,他对她似乎有那么点意思……看来,得快点找到藏宝图才行,不要封她一个妃子,又给她丢了一个难题不说!揉戳了下眉心,给清尘知道了……
夜央那边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最近清尘捉完鬼便神神秘秘出宫了,只是走之前对她说办些事,几日就回来,一去也有三五日了,也不知道他去干什么?
正当清铃思索的时候,看见一群宫人簇拥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朝这边走来。
桃花脸,卧蚕眉,红纱曳地,酥胸半抹,牡丹富贵长青裙,柳腰轻盈着莲步,一双杏目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清铃曾在永德宫见过她,柳贵妃。
清铃站在一旁,作为一个小宫女,不由低首站好,等她们走过去。
只是柳贵妃那阵身上的媚香迎面扑来,太过清晰,清铃觉得有些狐骚味,不由闭息,微微抬首,没由来的,柳贵妃身旁一个宫女一个巴掌张了过来喝道,“大胆!”
清铃的右手几乎条件反射地抓住她那掌过来的巴掌,微微捏紧,那宫女一声惊疼叫起,面部表情一下子扭曲。
清铃微微转目,一瞬间凛冽非常,透着清然贵威,那宫女吓的一阵嘴皮发颤,柳贵妃原本勾起的那抹阴笑,也不由僵了僵,只听她清淡舒容,勾唇道:“这般见人就咬的狗,贵妃娘娘还是圈起来的好生看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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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都写到一百章了,三个多月就这么过去了,唔,擦汗…。
☆、101 这些年的
“你……!”柳贵妃嗔着杏目看着清铃,目光甚是怨毒,可是感到她周身的疏离和清冷,却又不敢对她有所动作,一团怒火压在心里,烧的劈里啪啦。
清铃甩开刚刚欲掌她掴的宫女,那宫女慌忙退到柳贵妃身后,手腕一道辣红的印痕。
清铃低头福了福身,清声有礼道:“奴婢这就告辞。”转身,她走得淡静阿罗,看的柳贵妃在一旁喘息不已,指着她的背影颤抖着道:“你,你……”半日。
清铃离开长乐宫便隐身在永和殿外,待到看到夜央和星辰的身影后,不声不响地跟在后面,陈公公将他们安置在宫内的一处别苑,又给了两个宫女留着伺候。
打晕了宫女,清铃出现在夜央的屋子内时,夜央愣了一下,星辰呆了一下,她勾起的嘴角,两人都惊了惊。
夜央半晌道:“你动作倒快……”
“娘亲……”星辰有一瞬间差点认不得又改变容貌的娘亲了,可是她的颜色也是天下少有的金红色,笑容也是娘亲的,当下扑了个满怀。
清铃蹲下,不由地将他抱起,捏了捏他的鼻子道:“宝贝,有没有乖乖听干娘的话?”
“有,有。”星辰忙点头,转头对夜央道:“干娘,星辰最听话了是不是?”
“是,是。”夜央幽幽道,看着母子两一阵亲络,摇了摇头,抿唇不由弯了弯,她这娘还没做了半日,真娘就出现了……唉,灌了一口凉茶,她思量着,要不要找个人也生个孩子,当回亲妈。
清铃额头抵着星辰,亲了宝贝一会,又被宝贝亲了一会,走到夜央的身旁坐下,问道:“骨欲可确实中毒?”
“妃子笑,但加了一味药,又有别于一般的妃子笑,似梦似真,骨欲一直困在自己的梦魇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夜央说着,含笑的目,微微黯了黯。
清铃面色不由一凝,目光微微地垂了垂,低声疑惑道:“如若真的中毒……那么之前难不成我误会西夏王了?就是再狂妄,他也不可能在大辽使者在此去毒杀公主,西夏负不起这个责任。”抬首看着夜央:“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夜央用团扇够了一个锦帕,抵着扇尖给清铃道:“从骨欲手里扮开的。”
清铃打开锦帕,看见锦帕内的是一块不规则很纤薄的若炭烧般的碎布,不由将那块布放在鼻翼嗅了嗅,目光一闪:“鱼皮布?!”
“鱼皮布?”夜央问道。
“女真特有的制衣布材。”清铃的目凛了凛。
清铃从夜央那里将骨欲的事情弄个大概,在夜央承诺可救骨欲后,才放心地和星辰玩了一盘五行棋,见天色不早,不便久留地回了永德宫。
星辰见娘亲嗖地又一下消失了,沮丧了一阵,不过想到娘亲就在这宫中,以后还会见到她,大眼的沮丧又很快消去,小腿蹦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的药水的夜央腿上,歪头扑闪着睫毛童稚道:“干娘,什么是妃子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是什么意思?”
夜央很沉浸地专注她桌子上那十几种毒粉间的分量配合,眼睛一瞬不瞬地见它们慢慢沉淀的固体结晶,从怀里掏出一个青瓷的瓶,拇指和食指摇晃道:“辰儿,这是毒药不能尝,拿到一旁找几个小白鼠试验去,三日后写份观察报告过来。”夜央这些年一直传授星辰医术和毒物之类的,但是却从不直面跟他讲,更多地在他实践乐趣的过程中,微微点播一下。
星辰很聪明,加之心思细腻,观察力和判断力也很惊人,常常一次试验下来,他都能够把许多毒物的周期,症状,不少成分,讲个八九不离了。夜央见他这么有天赋,还是想把他培养成一代医仙毒圣之类的……虽然这个想法会被他那想让他平平凡凡长大的娘亲劈,但是这毕竟是她发现后的事情了。而且夜央觉得人在江湖飘,迟早要挨刀,这世上还是黑的比白的多,以后他干儿子受小人欺负她和清铃又不在,是绝对不行的!
对于星辰则是很喜欢做研究的,基于娘亲平日只肯教他念书习字和算术,但那些他都很能迅速容易地掌握,平日杵着下巴发呆甚是无聊。他有一日去找干娘玩,见她做研究试验,甚是新奇,便跟着干娘屁股后面有模有样地做了小帮手,也有了后来的无数次偷偷的帮手,乐此不疲地保持新鲜和热忱。
他抱着青瓷瓶,从他的小包袱里面找出一些随手携带的老鼠夹,便蹦蹦跳跳地去找老鼠去了。
清铃回了永德宫,便又听见宣仁在练习琴曲,听了一阵子,发现前阵子她教她的曲子已经弹的极好了,也没有那股过于明显的哀怨。宫里的事情有惊云代管着,她成了最闲的那个了。
回了屋子,她思量着,梁后的宫殿,她已经来来回回翻了好多次,除了一些壁画便是佛像,白日触目望去,明净辉煌,一眼看尽,甚至连放藏宝图的地方都找不到一个恰当的位置。
清铃小憩了一会,便在脑海里边勾勒着西夏王宫错综复杂的地理线路,便甚是无意地在这皇宫内晃悠了起来,晃着晃着晃到了西夏的皇家书院。
西夏的皇家书院是完全封闭被锁的状态,四周还有几个侍卫零散地守着,平日一般人是进不来的。书院是一座三层高翘立坚挺的联排用桥搭建的阁楼,她考察过西夏的壁画一些史料文献,上面记载这座皇家书院藏着许多曾经修著的关于佛教宗理方面的宗文,还有一些典藏的壁画以及解说,微微抬目,她看着这座皇家书院,将袖口的那只白鸽放了出去。
白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