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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伴凭栏看月生-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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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到了二月初,这段时间里,除了墨岘练武。七师兄和萧猎人上山之外,众人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训练墨岘走路上了。结果折腾来折腾去,墨岘走路的时候就弄出了这样一个造型——
  头不低着,但是眼神却是朝着正前方略低的地方看,走路的步幅不算太快,但也不慢。至于七师兄,墨岘偶尔还是会看,但却是停下脚步,像是看风景一般,朝着旁边以及更加偏后的位置扫上一眼,眼波横斜,竟也是别有一番风流(当然,这话众人是不会告诉墨岘的)。
  
  待墨岘练好了走路,王癞子也从外边回来了,众人便要墨岘寻个喜欢的标记。
  “喜欢的标记?”
  “死士的标记。”
  墨岘这才想起来,之前七师兄隐约和他说过,死士认主之后,身上便要有个标记,大多是直接用烙铁烫上的,也有高等些的死士,是用的花绣(纹身)。
  “能不能算了,反正死士的标记印在身上,寻常人也看不到。”墨岘皱眉,无论是烙铁还是花绣,可都是很疼的,况且这东西总让他有一种贩牛贩马盖戳的感觉。
  “不行。”众人齐声。
  七师兄也说:“以防万一。”
  “那让我想想。”墨岘无奈,可虽说是想,却真的没有这心情。七师兄自然看出了他的不愿,夜里的时候便劝他:“你若不喜欢,等到回来了,还可以去掉的。”
  烫伤可以将皮肉割掉,花绣也有能去掉的药水,又或者同样割掉皮肉。
  墨岘听他说得轻松,但想想那疼痛却牙齿发酸,背脊发冷:“要不然我拿毛笔给你画一个怎么样?”
  “那怎么可能……”七师兄无奈的笑。
  墨岘现在非常怀念前世那种直接朝身上贴图案的水印纸,按说那东西的科技含量也不高,他穿越之前怎么就没想着在网上查查制作方法呢?
  “一定要弄吗?”墨岘垂死挣扎。
  “你不选,我就自己选了。”
  
  最后,墨岘选择了小篆的“墨”字,将主人名中的一个字刻印在死士身上,这也算是很传统的标记了。
  他选好了图案的当天下午,王癞子便动了手——这偷儿竟是个花绣的高手,手艺比之大多数针笔匠(专业纹身师)都要精妙许多。虽然墨字笔画略有些复杂,但终究也不过是个文字而已,颜色是最简单的墨青色,图案的面积也并不大,所以也就是半个时辰,七师兄的左臂靠近肩头的位置便有了一个纹成圆形的“墨”字。
  落下最后一针,王癞子用一块沾了药水的白布敷在字上:“这两天你这胳膊会有些红肿,敷着这药水会让你好过些。”语毕,王癞子便开始收拾东西,但谁知,七师兄从那椅子上站起来后,墨岘却又坐了上去,且利索无比的将上身的衣物都褪了下来。
  细腻如新瓷,光润如美玉,荧光皓质的无瑕胴?体便露了出来。
  顿时王癞子的眼睛便看直了,不过那双眼冒出来的到却非淫?邪之光,而是觅到了良才美质的渴望之光。
  
  “师兄喜欢什么?”墨岘笑呵呵的看着七师兄问。
  “你又胡闹什么!”
  “自然是陪着师兄一起。王兄,身上有着花绣的贵公子,并不算太过少见吧?”
  “当然并不少见!”王癞子忙不迭的点头,“莫说是江湖中人,便是官宦人家,乃至王公贵族也都有刺下花绣者!”
  王癞子这话倒是不假,此时花绣也算是潮流的一种,除了对囚徒,以及死士这些代表刑罚以及归属的纹身外。无论是文人还是武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或是为代表美丽,或是代表风流,或是代表勇猛,也多有纹身者。
  “所以,师兄喜欢什么?”于是墨岘又问了一次,但七师兄显然还没回过神来,仍旧呆站着不知该说什么,墨岘干脆转头看向了王癞子,“那么,王兄觉得我适合什么,便纹什么吧。”
  “真的?!”王癞子眼睛更亮了,忙将收了一半的工具朝外拿。
  “等等!等等!”七师兄见墨岘确实是铁了心,知道他要纹身是纹定了,而王癞子却明显是兴奋得过了头,就怕王癞子一时兴起,弄了个那种一纹纹了满身的,“我有喜欢的……”
  王癞子顿时垮下了脸,他还想着纹个祝融斗共工,百鸟朝凤,又或者是花团锦簇之类的名作,但现在看来是完了……
  总之,七师兄做了选择。不过七师兄后来一直后悔自己的一时冲动,因为墨岘算上这一天,之后又连着去了王癞子家里七天,才算将整幅花绣完成。且之后,墨岘连续一个月只能趴着睡觉。
  
  又过了些日子,外边开始飘柳絮(按农历算)的时候,刘七送着墨岘和七师兄去赶集,在集上,两人被刘七塞进了一辆普通的马车里。也不知车夫带着他们是如何走的,总之过了大约一天,到了夜里马车停了下来,这是个两人完全不认识的野林子,不远处还有一条不知名的小河。
  他们二人脚刚落地,车夫连句话也没说,便赶着车,头也不回的走了。两人正莫名其妙间,又听哗哗的水声,一条乌篷小船从拐弯处驶了出来。
  “两位公子可要坐船?”摇船的老翁笑呵呵的问着。
  乌篷船摇摇晃晃的驶出了这条不知名小河沟,墨岘坐在船里,透过船篷的缝隙朝外看,前一刻眼前所看的还是阴森森的林木溪石,后一刻目力所及的便只有满缀繁星的天,与满映繁星的水。那一瞬间几乎有些晕眩,恍然间以为自己掉进了装满星星的口袋里……
  墨岘忍不住看向七师兄,如果他们不是出在一个需要偷偷摸摸的状况里,而是单纯出来游山玩水,那么,他伴着他,吹着河风,喝着热酒,看着盈满天水的星辰,那该是怎样一种悠闲与惬意?
  “啪!”一声脆响,将墨岘从恍惚的幻想中惊了出来——七师兄在打蚊子。
  “……”于是浪漫啊,美丽的,惬意啊之类的全都消失不见了,毕竟水边有蚊子这是客观事实。你是要忍着被蚊子叮,而你侬我侬呢?还在啪啪声中,将气氛破坏殆尽呢?这是个两难的选择,在严肃的思考之后,墨岘觉得,还是抱着七师兄在染过艾草的屋里睡觉这个选择最适合他。
  
  “两位公子,到地方了。”船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老翁将头探进了船篷,悄声说。
  墨岘与七师兄弯腰出了船篷,见小船不知何时靠在了一艘大船的边上,两个穿着黑衣戴着面具的汉子站在船檐看着他们。
  墨岘走上前去,悄声说:“天王盖地虎。”
  那边对:“宝塔镇河妖。”(狗血的,但也是经典的,更是绝对好用的)
  随即两人一齐跪倒:“见过公子。”
  这架势让墨岘感觉有点牙酸,转身要让七师兄先上,但七师兄却落后一步,躬身道:“主人。”
  于是,好戏开锣……
   




38、038初临 。。。 
 
 
  三河镇,顾名思义,是三条河流交汇之地,因着这船来舟往的货运往来,此镇也成了一个繁荣之地。
  这日清晨,一艘画舫停靠在了三河镇的码头,这也并非是新鲜事。毕竟此处作大小也算是一处河运枢纽,除货运外,人员往来也异常密集。不过这又不是哪个知名花娘的花船,也不是哪个皇亲国戚当朝大员的官船,这寻常富贵人家的画舫自然是少有人去关注。
  但这无人注意,也只是截止到船上之人走下来的前一刻而已……
  
  双桂村里的人最终也是没看见墨岘穿着一身新衣的扮相——那三位裁缝大概是铁了心的吊人胃口了,在墨岘出发之前,早一步便被打包送了出来,墨岘和七师兄也是在上船之后才换上新衣的,如今墨岘自然并非是那一身粗制短打了。
  只见他头上一顶嵌着羊脂白玉的紫金冠,横插一根白玉雕云簪,但却并未将所有黑发全部扎起,另有长发披散在肩头。里衣自然是雪白的,外袍是一件珍珠色且有着水云暗纹的长袍,外罩一件纯白纱衣。腰间一条巴掌宽的亮银色腰带,另有红绳系着一块双蝠玉佩垂于腰侧,左腰配了一柄三尺青峰,那剑鞘也不知用何物制成,竟是淡蓝色,且其上刻着云水纹样。脚下的靴面用的是与外袍同样的料子,靴底却是红的。
  墨岘身姿挺拔,穿着这身行头远远望去便叫人眼前一亮,忍不住赞一声玉树临风。待人走得近了些,见着真容,那瞬间便呆住了……
  便是天上的仙人,河中的水神,见着如此的容颜,也要忍不住弃了那天宫水府,与他一诉衷肠吧?
  
  “扑通!”河边两个刚下了客船的士子,见着墨岘后上半身顿时僵住了,但两条腿却仍旧朝前走着,结果双双落入了水中。
  “咣当!”两个搬货的脚夫,同是只顾着看人,没看着跟前,结果撞在了一起,万幸搬运的货物并不怕磕碰,也并非是什么重物,否则他们可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因其他各种情况而造出来的声音,也是稀里哗啦不绝于耳。
  对于自己引起的骚动,墨岘不管是脸上还是心里都是不以为然的。
  贪花好色,可并非单指登徒子,而是世人大多如此……
  墨岘等在岸边,七师兄已经叫来了两辆马车。相比起墨岘,他的装束便简单得多,该说是标准的死士装扮,一身纯黑的短打箭衣,质料也并非是绸缎之类,只是普通的麻布。面上一副墨黑色的鬼面。腰间一柄长剑,背上却还背着个与他衣衫不符的华丽刀匣。
  倒是也有人看七师兄看呆的,不过那是吓呆的。
  船上的“死士”正朝其中一辆马车上搬运着行李。待行李搬完,画舫便立即离岸而去,墨岘和七师兄则钻进了没有运货的那一辆马车,朝着三河镇的客栈而去——不过从那驾小船的老翁,以及这群“死士”能看出来,八成他们那双桂村,还是连锁经营的……
  墨岘的行踪,自然也被码头的耳目通报给了当地的门派。不过,从墨岘的衣着以及有死士跟随的情况看,谁都知道这白衣贵公子并非是寻常人,所以即便是有那人贪婪美色,但也不敢在没闹清楚墨岘身份的情况下给自己惹下麻烦。
  
  却说墨岘为何找了客栈住下,而并非是立刻启程。
  其一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到了什么地方,要确定自己的位置,才能真正上路,其二,他们还没有坐骑马匹,要在这地方购置。最后一个原因,则是突发事件——七师兄晕船。
  而且很古怪的是,他坐那摇晃的乌蓬小船时没事,反而上了大船才晕了……幸好墨岘知道是外出,没管用得上用不上,各种药物带了一堆,其中就包括治晕船的。结果,用上了~
  不过药能把那难受劲儿压下去,但实际上身体的不适并没消失,最好还是休息。
  在兴隆客栈租了一间上房,两人便住下了——上房可并不是只有一间房,而是一个套间,有卧房,有耳房,还有客厅,最适合的就是像墨岘这种带着贴身仆人的有钱客人。
  
  七师兄和小二搬运着马车上的行李,墨岘坐在二楼的雅座看着楼下,心里却有着冲下楼去帮忙一块搬的冲动。
  但最后他也只能一个劲在心里对自己说“我是主人,我是主人,我是主人”,压下这种冲动,继续坐在楼上喝茶,外带假装看风景,实则看师兄。
  索性行李并不算多,没多久七师兄就忙忘了下边的活,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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