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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否让我看看邵公子的伤处?”比起空口道歉,要是治好了邵索的伤,应该更有用些吧?
“江凌是你什么人?”
墨岘:“家师。”
江云鹤犹豫了一下,站了起来:“若你治好了小邵,我便立刻对你那师兄叩头认错,且我欠你一个人情。”
“好。”
江云鹤带着墨岘进了卧室,只见邵索如今正趴在床上,双目紧闭,也不知是昏还是睡。撩开被子,原来邵索的上身就是没穿衣物的,在他右肩肩胛之上,三个古怪的原型伤口清晰可见。
“吴长的独门暗器,蚀骨钉,中了就钉在骨头上,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弄下来。”
墨岘看着,心说这东西可以是比子弹厉害,而江云鹤也把他家这位照顾得很好,伤口虽然略微有些红肿,但却并没有太严重的化脓。
“我能治,但你们得把我的药箱拿来。”
江云鹤皱眉,墨岘的药箱当然是在长宁侯府,这一来二却又不知道要花掉多少时间:“你要什么药物,写个单子。若怕泄露你的配方,有用的没用的,多要些药物不就结了。”
“不是药的关系,我还需些器具。”墨岘指着邵索肩头的伤处,“实话与你说,我是要将他肩头的皮肉切开,将暗器从他骨头上拔下来,然后再重新缝上。这都需要特殊的工具,且这些工具还要浸透了药剂,否则寻常铁器,就算是把蚀骨钉取出来,他这肩膀上的肉也要烂掉的。所以你们与其再准备一套,不如把我的药箱弄来。”
那些手术工具,其实并不是现代的手术工具,只是墨岘在与鬼医治病的时候,自己摸索着怎么顺手怎么好用,再经过一步步改良做出来了。就算墨岘画出了图,所用材质不同,打造工匠不同,做出来的东西八成也不和要求。与其几次三番的改造,不如直接把旧的拿来。
之后告辞,墨岘回到自己住处,江云鹤如何安排人手会去寻他的药箱,那就不提了。
却说又过了几日,垂柳和露儿忽然送来了两件大红的衣衫。墨岘甚至想着是不是他那几日没见踪影的老爹,为了讨好他,准备为他和七师兄主持婚礼。一问才知道,原来再过两日,就是除夕了……
低头算了算日子,从抓来那天到现在,可不是就快到除夕了吗?想上一个新年,还是快快乐乐的在双桂村过的,如今却是身陷囹圄。也不知来福,还有那几间产业如何了。饕餮那个吃货可别因为他没法教给他菜色,就跑了。
垂柳走了之后,墨岘去拉正要继续练字的七师兄:“师兄……”
这些日子墨岘都很“规矩”,虽然夜夜与七师兄同床而卧,却并没做其他,就是白天也最多只是在没人的角落拉个手,只因为他不想给旁人看了活春?宫,七师兄大概也觉察到了。如今看他一脸恹恹的,也没挣扎,任他把自己拉过去抱在了怀里。
“师兄过年想吃什么?”
“过年还能吃什么?当然是饺子。”
“什么馅的?”
“都好。”
“那就猪肉白菜的,过年的时候我们一块包。”
“好……”
“岘儿!”
正在进行的温馨家庭对话忽然被打断,只见杨宫主一脸威严的站在门口,怒视着七师兄。
“岘儿,除夕之夜你自然是要与为父过的。堂堂男儿,怎么能总是想着灶台上的事?!”这义正言辞的一番话是对墨岘说的,因愤怒而瞪得老大的眼睛却是对着七师兄。
墨岘叹息,放开了手,七师兄也知道自己呆在这只是无端引起杨宫主怒火,让这对父子越发不合,对着杨宫主行了个拱手礼,不卑不亢的转身到后边去了——这时辰也该开始准备午饭了,墨岘看样子是抽不开身了,那就由他掌勺了。
不过七师兄的这种不卑不亢可能反而被杨宫主看成了恃宠而骄,一张俊脸气得都有些发红。不过一看坐下悠闲喝茶的墨岘,想起之前的几次父子争吵都以自己的惨败而告终,又不敢多说什么了。
“除夕我在自己屋里过。”墨岘见他也坐下了,立刻宣布自己的决定。
“其他的事情我都能顺着你,这件事不行。”杨宫主也坚定,“要么你到时候乖乖和我走,要么到时候我压着你走,而且你那师兄也少不了皮肉之苦!”
“这是我俩的事情,你总是捎带上我师兄作甚?!”
“以色事人!不是好东西!”
“啪!”墨岘一巴掌拍碎了茶碗,一脸怒气的站了起来,“夜夜与你在床上滚的难道便不是以色事人的?!你怎么还对他们亲亲爱爱?!”
“逢场作戏而已,岘儿,你怎能对这些人认真?”
“杨珞!你给我滚出去,否则……”墨岘想起来打不过他,一把抓起来一块刚拍碎的瓷片,锋锐的碎瓷抵在了自己手腕上。
“岘儿,你怎么拿自己……”
“你滚不滚?”墨岘可是一点也不含糊,说话间他手腕子上就见了血。杨宫主吓得跳了起来,一脸惊慌的摆着手。
“我走,我走,岘儿你别伤了自己,你千万别!”
吃饭时七师兄见墨岘胳膊上带了血,默默帮他上了伤药,却什么也没问……
089除夕 。。。
大年三十那一天,墨岘最终也是胳膊拧不过大腿,穿了那身大红袍,让杨大宫主给拉出去了。
一路上所见,整个玉华宫也是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杨大宫主扯着墨岘进了,上午的时候先是介绍了玉华宫之内的主要人物,中午的时候是家宴,除了墨岘与杨宫主父子,还有杨宫主在墨岘生母死后所娶的正妻、与几个出身不错的妾室。
几个女人都有些年纪了,但只看模样最大的看上去也不过是三十多岁的美妇。再看那位保养得宜的杨宫主,年纪似是比他的老婆还要小上几岁。
“岘儿,你可知为父如今多大年纪?”杨宫主看墨岘脸色,以为他很好奇自己的年纪。
“不知。”墨岘摇头。
“为父如今六十有八了。”
即便是墨岘也一惊瞪大了眼睛,也就是说小七十的年岁,这岂不是老妖怪了?不过要不然他现在这么想要孩子呢,这个年纪的“老人”多是如此。
“玉蝶蛊能长生不老?”冷静下来之后,墨岘却皱了眉,他想到了七师兄,他倒无所谓七师兄是不是一直青春年少的陪伴他,只是如此岂不是说师兄必定要走在他前边了?
“永永远远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但一百五六十还是有的。”
“长生门觉得这还不够?”
“并不是长生门觉得不够,而是玉蝶蛊必须在出出生之后一月之内使用,且即便如此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用。”杨宫主一笑,摇了摇头。
玉蝶蛊确实是好东西,只要种蛊成功,二十岁之后的种种好处自不用说,而且能够大大提高婴儿的存活率,种成功蛊虫的孩子除非遇到什么不可知的外力,否则都能无病无灾的成功长大。
现代还经常有婴儿死于疾病,古代孩子的成活率更是低。可问题是,一百个婴儿里,最多才有一个能成功在种蛊,其他的大多被蛊虫反噬而死。
长生门的魔星门下试着改良了多次,但依旧无法改变这一点。唯一确定的是他们杨家,代代都能种蛊成功。
杨宫主这番话墨岘听得直皱眉,“一百个里最多成功一个”这样的结论,以及“改良多次”这样的事实,他们害了多少刚刚出世的婴儿啊?至于杨家就算过去也是长生门中人,但地位也不不会太高,要不然就是传说中的狂信者,否则怎么可能拿自己对孩子去做实验?
“我想你也猜到了,我们杨家……原本不过是长生门下的普通农户,只是有一年遭了旱灾,孩子养不过,正好长生门大量购买婴儿,老祖宗就被买上了山来,如此买上来的孩子有很多。其实我们家根本都也姓杨,但到底姓什么也不知道。只是那一代的魔星姓杨,老祖宗活下来长大,也就跟着姓杨了。”
杨宫主倒也不避讳,简简单单说了他们杨家的历史,
灾荒年月,原本应该被保护的婴儿却成了累赘,或许长生门不买,这些孩子的下场也不会多好。要么活活饿死,要么仍在荒郊野外“看天命”,要么被家长“易子而食”。
长生门给了那些家长粮食,而且多少还给了这些孩子一条活路——杨家先祖不活下来了吗?不过,能因为这个说长生门就是善吗?
只能说研究这个的魔星不愧一个魔字,而长生门,说是魔门或邪门更适合些。
杨宫主又说了些之后杨家先祖的事情,墨岘觉得他说这些是想表达长生门对他们玉华宫有多少恩情,让他们杨家从破落户变成了如今武林一方势力。又说了许多长生门的“神奇”伟大之处。
但他却不知道,若不是墨岘现在走不脱,他早带着七师兄有多远跑多远了,这长生门比皇家势力更让他想敬而远之,这才是真真正正的邪魔歪道啊,连前世的轮子功也比长生门正!
一顿午饭,从太阳当空,吃到日暮时分,其实也只是开始的时候众人在吃,后来就是杨大宫主“说书”,墨岘旁听了,他那位“娘”还有几位“姨娘”则是在一边端茶倒水。
看时辰不早,杨大宫主又压着墨岘换了一次衣裳,这次换的有些类似秦汉时期的汉服,不过用料刺绣就不是秦汉时厚重大方的风格了,而是奢靡华贵到让墨岘有一种自己变成了火红色圣诞树的感觉。
可是他老爹显然感觉良好,拽着他坐轿来到了大殿——就是第一天来的时候经过的那个建筑物——这里的布置也是一人一个矮几,正中的最高到,从两边次第而下,正中空出来自有歌舞表演。
杨宫主当然是坐在正中,不过最靠近他的那个位子却不是墨岘的,而是强压着他拜师的甄道人的,魔仙在甄道人之下,后边认识的不认识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直坐到了大殿的外边。
且众人虽然都穿的道貌盎然,但毕竟依然是江湖草莽,吃吃喝喝、喧喧嚷嚷好不热闹。
杨宫主坐在最上边看着下边多少也是有些得意的,且如今玉华宫地位特殊,甚至长生门中势大如甄道人也要来拉拢于他,就选他自己也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但多少也有一种天下尽在我掌中的豪情。
特别是如今的这种得意,还有儿子在旁看见。杨大宫主悄悄向墨岘的座位打量着,觉得儿子看到他如今如此风光,多少会有些意动吧?毕竟,这些以后都是他的。
但让他无奈的是,墨岘坐在那端着酒杯不喝,觉着筷子不吃,明显是在走神?
杨宫主郁闷,也不知道对着谁打了两个眼神,几个男女端着酒便走到了墨岘的矮几前。
“请问……”
墨岘正发呆呢,就听旁边有人说话,扭过头看向来人,正好与对方的眼睛撞上,他未觉得如何。那打头的女子,却见殿中火光下,清澈澈的黑眸子专注的看着她……
这女子其实是长生门一个小头领的女儿,很是英姿飒爽的女儿家,他身边的男女也是如此。他们本是杨宫主找来,希望能与墨岘一起“玩耍”的。远看着墨岘不过是个略漂亮些的男子,所以众人聚拢过来时,还并不紧张,可如面对面,眼对眼,原本豪爽英武甚至不下于男儿的姑娘,却红了脸,讷讷不知说什么了。
杨宫主顿时有些着急,但幸好不是所有人都那么“没有”,终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