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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嫔不忍看她的摸样,凝目窗外,远处那一片烛光辉煌里,可有人知道这边的凄凉景象?
时值三更,玉华殿才散了宴席,司宸墨已有些微醉意,整个身体全倚在雪漓身上,由雪漓搀着他回了太和宫。
雪漓将他扶至床榻上坐下,便张罗着给他洗漱。司宸墨一把拉住她,让她跌坐在自己大腿上,“雪儿,被封为皇后好像并不高兴?”
男人或许都是这样吧,希望女人对自己所给予的赏赐欢呼雀跃。
他浓浓的酒味喷在她脸上,面对他亮晶晶的醉眼,她叹了口气,“宸,你给我什么我都高兴。”
“真的吗?”他拥紧了她,低头寻找她的唇,
她稍稍避开,欲推开他站起。
他悻悻地松开手,看着她忙进忙出的背影有些不悦,“雪儿,不要总这么扫兴好不好?我说过会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尽量做到。”
雪漓知道他今天很开心,除去了丞相这个心腹大患,将太后也制得服服帖帖,如今独揽朝政,终于成为天下第一人。她对此并无特别的感受,不管他是皇帝,还是一介平民,对她而言都一样。
她原本无意争辩,可听了这句话却忍不住回道,“成为皇后便是世界上最好的了吗?便是最幸福的吗?那翼哥哥也可以做到。”
许久没有提到,甚至没有想起翼哥哥这个人,此时她不知自己为何会鬼使神差的说出来,明显的,她看见司宸墨眼睛里光亮沉落。
更重要的是,她这句话还触到了个霉头。
“你就那么肯定你翼哥哥会赢?会封你皇后?亦或者是,你盼望他赢?我说怎么你封后以后一点也不高兴,若你翼哥哥封的,你是否就会开心了?”司宸墨冷淡地甩下一句话,便躺在了床榻上,鞋也未脱。
雪漓愣住了,她不知道为何在与司宸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两人又回到这个话题,这个问题不是已经谈得很清楚了吗?
简直就是个长不大的小孩!疑心又重!雪漓望着床榻上闭目养神不再理她的司宸墨,心中也来了气,帘子一甩,便走出了寝宫。
适逢靳公公带了个小太监打水来,见雪漓神色便知二人赌气,挥了挥手示意小太监走开,至雪漓跟前行了参拜之礼,“老奴叩见皇后娘娘!”
“靳公公请起吧。”雪漓扯着身边花木的叶子出气。
靳公公颤巍巍起来道,“娘娘,老奴有件事想拜托娘娘向皇上提提。”
“什么事公公自己为何不说?”雪漓知道靳公公是宫中的老公公,对司宸墨忠心耿耿,司宸墨待他也不薄,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司宸墨一般是不会拒绝的。
“娘娘,老奴年纪大了,眼花耳背的,只怕不能再伺候皇上了,老奴想恳请皇上恩准老奴告老还乡。”靳公公眸中泛起了泪花。
公公还乡,按大越律例原本是不准,但是前朝也有多个劳苦功高的公公还乡的先例,雪漓以为他担心司宸墨不应允,便道,“公公完全可以自己提的,皇上对公公感情颇深,定会应允。”
靳公公却骤然老泪横流,“老奴担心的不是皇上不应允,而是怕老奴自己没用,在皇上面前就提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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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为何?”雪漓不明。
靳公公从怀里掏出手帕,拭去满脸的泪,比划着,“皇上还只这么点点大的时候,老奴就抱在怀里,老奴自进了这皇宫便再无亲人,说句大不敬的话,一直把皇上当成自己亲人似的,如今提起返乡,如何舍得啊!”
雪漓被他说得动了情,“公公既无亲人,何必返乡呢?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公公不如就在这宫里颐养天年,也不用再做事,只为天天可以见到皇上,岂不更好?”
靳公公叹了口气,“落叶归根,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正因为皇上是个重感情的人,老奴才不想在这风口浪尖成为皇上的负担。”
“公公这话可有玄机?”雪漓敏锐地感觉到。
靳公公摇头,“没有,无玄机,只请娘娘帮老奴记着这事好了!老奴进去给皇上洗脚,待会儿水凉了。”说完招招手,示意小太监随他进去。
靳公公佝偻的背影无端给了雪漓无限凄凉的感觉,一种说不出来的情愫在她心里猛烈碰撞,撞得她心头酸酸地疼。
“等等!”她叫住了靳公公,“把水给我,我去吧。”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该说本宫才是,可她仍旧不习惯,除了发威的时候,她还没正儿八经说过这两个字呢,如今既是皇后了,定要改改。
看着她从小太监手里接过水,靳公公一双老眼闪出欣慰的光芒。
雪漓端着水进屋,司宸墨依然背对了门,躺着睡觉,也不知是真睡还是假睡着。
她放下水,也不言语,伸手轻解他的龙袍,却被他用力拂开,“死奴才,滚开!”
雪漓被他拂至地上,轻轻呻吟了一声,司宸墨方知是她,连忙起身将她抱起,“疼了吗?怎么是你啊!进来也不出声,我以为是哪个讨厌的奴才!”
雪漓抱住他腰娇声道,“也只有把我摔疼了你才心疼………………”
司宸墨稍一寻思,笑道,“原来你是假装的!鬼丫头!”
“不这样你是不是一辈子不理我呢?”雪漓委屈地低下头。
“傻妞!我怕你不理我!”司宸墨抱紧了她,在她唇上亲吻,开始只是象征性的碰碰,继而便一点点加深。
雪漓好不容易挣脱,皱着鼻子道,“好臭!一股酒味!还不洗洗!”
司宸墨笑着一拍她的屁股,“敢直言不讳说我臭的也就你一人!”
“敢打我………………这儿的也只有你一人!”雪漓不客气地回敬,原本想说“打屁股”,觉得不文雅,最终便没有开口。
司宸墨一笑,“你还敢让谁打?”
雪漓将水端至他跟前,待他洗漱完毕又换上一盆干净水,蹲下身脱去他的鞋袜。
“雪儿……………”他有些迟疑。
雪漓抬头浅浅一笑,捧起他双足按入水里,“靳公公都能体谅你的辛苦,难道我还不如他吗?”
温热的水在他足间荡漾,她柔软的手抚着他的足,一边轻按一边说,“从前听翼哥哥说过,足上的穴位通五脏六腑,将军府的郎中也会常常给翼哥哥按,想必常常按对身体有益,舒服吗?”
怎么会不舒服?司宸墨只觉得全身都舒泰了,能有雪儿这样的女人,他司宸墨会认为这是上天的恩赐。
“雪儿?你在将军府给殷雪翼也洗过吗?”多多少少心里有些酸味,他只想独享雪儿的宠爱,对,是宠爱,现在的雪儿倒像是在宠爱他了,而且,他很快就会被溺爱坏了………………
雪漓给他擦干脚,顺便狠狠掐了他一下,“没有啊!你白捡个大便宜。”说完起身准备去倒水。
司宸墨拉住她手臂,一用力,她便跌落在他怀里。
“别倒了,明天早上再让他们去收拾!侍寝吧,我的皇后!”他的眸中闪着亮晶晶的光,微醉后光晕在瞳孔深处弥漫。
雪漓红了脸,伏在他胸口不语。
他用指尖挑起她的下巴,戏谑,“你今晚没喝酒呢,怎么也红了脸,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吗?”
“讨厌!你干嘛老笑我?再取笑我,我走了!”雪漓挣扎了两下,却如何能挣脱他的铁臂?
司宸墨喉间溢出轻笑,俯下头轻吻她甜香的唇瓣,手探入她衣内,隔着薄薄的肚兜握住她胸前的柔软,感觉他手心的蓓蕾悄悄硬挺绽放。
片刻,便感到怀中的人娇喘连连,软绵绵地依在自己怀里。
“雪儿,我只是希望你开心,就算坐拥山河,若没有你的笑靥,于我来说也是虚空,你明白吗?”他低柔地呢喃。
雪漓双臂环上他,“明白,雪儿明白,雪儿想要的也只是你,只要有你在身边,皇后也好,村妇也好,雪儿都是幸福的。”
“雪儿………………”愈加火热的吻淹没了一切话语,一件件衣物脱落在地,彼此熟悉的身体很快融合在一起,纵然外面冷风刺骨,室内却温暖如春………………
桌上的红烛爆了个烛花,悄然熄灭………………
“雪儿,起来,去给太后请安。”司宸墨轻捏住雪漓的鼻子,昨晚累了一夜,想必她不睡到午时是不会醒的。
果然,雪漓拍开他的手嘀咕,“讨厌!不是不用我去请安的吗?”
司宸墨一笑,在她腋下咯吱,“快起来,从前是从前,如今你是皇后了,要有点母仪天下的风度来。”
雪漓叫苦不迭,“早知道我不做皇后了!”
“不许!”司宸墨真想泼醒这个小女人,别人都争着抢着当皇后,她倒好,成天念叨着不做皇后。
雪漓一坐而起,仍闭了眼睛抱怨,“都怪你!累死我了!”
司宸墨笑着用帕子给她擦脸,“怪我?昨晚你享受的时候怎么不怪我了?”
雪漓顿时睡意全无,想起昨夜的狂欢,脸羞得通红,说来真是奇怪,和司宸墨在一起也有这么久了,连孩子都生了,可提起这种事,还是很害羞。
司宸墨亦喜欢看她羞怯可人的样子,忍不住抱着她又是一阵深吻,良久才放开,“快点,给太后请安回来我送件礼物给你。”
“什么?”听见有礼物,雪漓精神一振。
司宸墨捏了捏她的鼻子,“待会儿就知道了,肯定是你喜欢的!”
如今的凤藻宫明显没有了往日的热闹,一则是司宸墨的妃嫔越来越少,请安的自然也少,二则太后没有了实权,自然上门的人也少了,她确实在颐养天年了吧。
只此次,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在凤藻宫内————端亲王端景颐。不,不仅仅是一个人还有端亲王的嫡妃兰氏。bBs.J OoYOo。NET
太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们说着话,显然对于兰氏的 出现并不欢迎。
司宸墨进来先领着雪漓参见了太后,目光停留在端亲王身上,脸上却没有表情。倒是端亲王和兰氏下跪行了君臣之礼,司宸墨也只淡淡点了点头,授意他平身。
太后歪在榻上有气无力地道,“皇上皇后齐来哀家这儿可是极难得的,不如留下来用膳吧,许久没这般热闹了。”
司宸墨谦恭地答了声“是。”又见太后懒懒的很没劲,便问,“母后精神不佳啊,是感了风寒吗?”
“也不是,”太后轻轻摇头,“可能是这冬季一到,人变懒了,稍稍走走就没精神。”
司宸墨笑道,“那想必是母后过于劳累的缘故,恰好皇后懂得些推拿之术,不如让她给母后试试?”
太后抬了抬眼脸,“是吗?那就试试吧,也不知行不行。”
雪漓虽与太后有嫌隙,但非不识大体之人,更不会忤逆司宸墨的意愿,何况,无论怎么说,她是皇家的儿媳妇,太后也算她的母后,该尽的孝道是不能少的。
所以,她很乖巧地上前蹲在太后榻前为她捶腿,司宸墨见状,亲自拿了张小凳子给她坐,她会心地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