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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看似平静的玉京城里暗隐着翻天覆地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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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一早,大越皇宫内宫。
才刚刚学会走路的大皇子轩辕瑜身披簇新的龙袍,在宫中跑来跑去,一不留神摔倒在泥地里,龙袍沾了一身泥。
太后勃然大怒,“嬷嬷们呢?都干什么去了!今儿可是大日子!误了事哀家揭你们的皮!”
一群嬷嬷急急忙忙将轩辕瑜抱起来,七手八脚给他换上新的龙袍,连连作揖,“小祖宗,可别跑了!奴婢求你了,这可会要了女婢的命啊!”
轩辕瑜哪管那么多,随手抓起梳妆台上的胭脂盒又蹭了一脸的胭脂,搞得嬷嬷们手忙脚乱。
刘嫔如今一身太后朝服,站在太后身后笑容满面,春风得意,终于扬眉吐气。皇上不待见如何?受冷落又如何?她一样可以当
太后,一样可以全倾朝野!
太后嗑了一声,目光落在她过于张扬的笑容上,她自知得意过度,慌忙稍稍收敛。
“准备去登基大典!”太后将头昂得高高的,权利的回归使她终于找到了踏实感。
在她的观念里,女人未必就比男人差了分毫,凭什么天下就是男人的?她为何不可做一代女皇?不过,这个愿望终于快要实现了!小皇帝?不过是一个过度罢了,终有一天,这天下是她的!
太后牵着轩辕瑜的手,宫女太监肃立而起,簇拥着他们准备走出凤藻宫。
此时,一声尖细苍老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
太后和皇后一时方寸大乱,“他怎么这么快回来了,守城的侍卫都是废物!竟无任何人禀报他回京的消息!”太后暗自琢磨。
不过,毕竟时经历过大场面的人,她很快便沉着下来。这皇宫内内外外已全部换成了她的人,谅他司宸墨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只见司宸墨亦一身龙袍,领着侍卫直闯凤藻宫,身后好跟着老态龙钟的靳公公。
“儿臣参见母后!”司宸墨如往常一样向太后请安。
太后却没有只字片语回复,司宸墨亦不等她开口,便自己起身。
他假装无意之中发现,大惊小怪道,“瑜儿!你怎么可以穿着这身衣服玩?这可是要杀头的!赶快脱下来!”转身又把矛头指向刘嫔,“刘嫔!你怎么管教皇儿的?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也能纵容?”
刘嫔自司宸墨进来就没了底气,此时被呵斥,早乱了方寸,颤声道,“不是……不是臣妾,是……母后……”
太后一皱眉,索性道,“没错!是哀家给瑜儿穿上的!哀家顺应民声,接纳百官联名,要废了你这被妖女迷惑的昏君!”
“废帝?”司宸墨冷笑,“大越律例,没有后宫废帝一说,母后凭什么废了儿臣?”
“凭什么?就凭这万名请愿书!就凭这百官联名信!”太后甩出厚厚两扎信笺,“律例乃人定的,当然也能应时改之,哀家今儿就要改了这律例,铲除妖女,废黜昏君!来人!把这昏君给哀家拘禁起来!”
“谁敢上来!朕治你们谋逆之罪!”司宸墨一声怒喝,凤藻宫侍卫惧于他的威严,一时不敢上前。
只见司宸墨双眼微眯,下令,“来人!给朕把这帮妖言惑众,意欲谋反之人通通抓起来!”
不知从何处突然涌现大批侍卫,将凤藻宫围了个水泄不通,原本守卫凤藻宫的侍卫个个被刀架住脖子,缴械投降。
太后大惊,皇宫侍卫明明早已由她的人张瑞统领,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多司宸墨的人,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张瑞!”她竭声大喊,“你滚出来!你是怎么办事的!还不将这些叛军通通就地诛杀!”
司宸墨一声冷笑,“带张瑞!”
却见张瑞被人五花大绑而来。
太后倒退一步,不知这形势是如何发生了巨变的。
凤藻宫外忽传来急促整齐的脚步声,似有上千人将凤藻宫围住一般,曹子瑜一身大将军服迈步进来回禀。“回皇上,御林军已经控制整个皇宫,那些在大殿联名造谣生乱的官员也已经尽数拘捕,正在押往刑部大牢途中!”
太后终于绝望,满脸死灰,跌坐在椅子上,喃喃念道,“这一夜之间,怎么会乾坤颠倒?”
司宸墨却淡淡一笑,“母后,难道不知道,若想掌朝政,得先抓兵权吗?没有兵符,母后也敢篡位,儿臣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原来前夜他交给曹子瑜的便是号令十万御林军的兵符和任命曹子瑜为大将军的诏书。
曹子瑜连夜带兵将玉京提督和皇宫侍卫统领张瑞捉拿,接管了玉京和皇宫的防御军务。
这一切做得悄无声息而且极为谨慎,没有一个活口跑出他的控制,是以,身居内宫的太后竟然毫不知情,殊不知瞬息天下已换。
其实,太后如何不知这兵权的重要性?
奈何兵符被司宸墨带走,遍寻不着,她才会急急忙忙要趁司宸墨回来之前举行废帝并立新帝大典,可惜,司宸墨竟然如同从天而降一般,刚好赶在大典之前出现,难道是天意!?
“曹子瑜!”司宸墨的声音忽而变得沉重起来,“把犯上作乱的主谋,当今太后和嫔刘氏带下去!”
凤藻宫顿时哀号震天,刘嫔爬到司宸墨脚下哭着磕头,“皇上,皇上饶命啊!臣妾是受太后怂恿,什么都不懂,是太后恐吓臣妾,一切与臣妾无关啊!请皇上明察,请皇上看在瑜儿年纪尚小,不能没有娘亲的份上饶了臣妾。”
司宸墨一脚踢开她,“与你无关?那妖妃祸国的谣言也与你无关嘛?”
“这……这是……琳妃在散布谣言,不是……臣妾……”刘嫔战战兢兢打量司宸墨的脸色。
“哼!不知悔改!”司宸墨不屑地冷哼,“带琳妃!带宫女阿单!”
琳妃虽眼瞎失语,在阿单的搀扶下倒是一身傲气进来,阿单一看见刘嫔就指着她说,“就是她,常常来看娘娘,还把娘娘写的字拿去到处散发!”
“刘嫔,你还有什么话说?”司宸墨沉声道。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知错了……求皇上饶命……”刘嫔伏在地上哀求。
司宸墨冰冷的表情不为所动,侍卫便上前拖起她就走。
正在一边玩耍的轩辕瑜忽然大哭起来,嘴里直换着“娘!娘!”
刘嫔原已绝望,此时见他大哭,心中真真切切悲戚万分,却又看见了一线生机,哭得涕泪磅礴,“瑜儿,瑜儿,娘舍不得你!你快求求父皇,求父皇饶娘亲不死啊!瑜儿!”
轩辕瑜竟似听懂了她的话,跌跌撞撞跑到司宸墨身边,小手抱着他的腿,仍是“娘,娘,”叫个不停。
B BS。JOoYOO。NE t 司宸墨心中便有酸涩的感觉泛起。这孩子才一岁,连母妃这个词都发不出来,就只能叫着那个单字“娘……娘……”
“娘……娘……”司宸墨似看见年幼的自己,发现善良的养父养母倒在血泊中时,也是这般呼唤,“娘……娘……”可娘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同时,也想到了丢失的芥儿,想到,如今瑜儿已是他唯一的孩子……
“娘!娘!”轩辕瑜还抱着他的腿,直着嗓子喊个不休。司宸墨微一吸气,低声道:“把刘嫔押回冷宫,永不许出宫半步!”
刘嫔喜极而泣,拉着轩辕瑜一同跪下,“谢皇上恩典!臣妾一定改过自新,好好抚养瑜儿长大!”
而琳妃似乎知道下一个就是她,竟然对着司宸墨一笑,丑陋的皮肉牵扯起来,格外诡异,稍后,她唇角流出一缕鲜血,表情更为痛苦地扭曲起来,竟然服毒自尽了!
她缓缓倒至地面,食指在唇角一抹,沾着血在地上写下几个字:臣妾没错。而后七窍流血,气绝而亡。
司宸墨忽觉得这后宫的惨烈竟比战场更让他心酸,当他把目光集中她他所谓的母后身上时,竟不知该如何处置。
太后亦看出了他的迟疑,目光涌动,深情的唤着他,“孩子,你要把娘亲怎么样?我可是你亲生的娘亲啊!”生死关头,她终于把“哀家”这个称呼放下了。
司宸墨似有所动容,眼眸中的内容渐渐多了起来。
“皇上!千万不可心慈手软啊,皇上!”靳公公忽然跪在司宸墨面前流涕。
“大胆*****才!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刚刚营造的母子深情被破坏,太后怒不可遏。
靳公公这一次却是拼了一死的心劝诫司宸墨,“皇上!老奴今日敢出来说话,就抱了必死的决心,但是请皇上允许老奴把话说完。皇上,外界传闻你冷心寡情,但是老奴知道,皇上一生为情所累,亲情,兄弟情,兄妹情,爱情,没有一种是皇上割舍得下的,然皇上,也正是皇上过于注重感情,才导致诸多时候,当断不断,该狠不狠,以致酿成更大的错!皇上,珍惜皇上者,皇上必珍惜之,可对于心术不正,蛇蝎心肠之人,皇上万万不可心慈手软,给自己留下祸根啊!”
“放肆!靳公公,哀家看你果然真是活腻了!竟然把哀家比喻成蛇蝎心肠之人!”太后怒指靳公公。
靳公公完全没有了平日里作为一名公公一直保持的谨小慎微,反而和太后争锋相对,“老奴确实活腻了!看透了这宫里的尔虞我诈,丑闻无数,更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毒辣的女人,连自己的孩子和孙子也要毒害!”
“来人啊!掌嘴!看这死奴才还会不会胡说!”太后气得浑身发抖。
只是这满殿侍卫并无一人听太后的命令,靳公公便继续控诉太后,“若你不是蛇蝎心肠,又如何会篡自己儿子的皇位?若你不是蛇蝎心肠,又如何会诬陷皇后娘娘是妖后的同时还要害死二皇子?若你不是蛇蝎心肠,又如何会在皇上中剑之时,在皇上的金创药里加活血的药?害皇上重伤难愈?”
此话一处,惧大惊。司宸墨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目光里扭曲成痛。
太后微微慌乱,“你胡说八道!哀家从没在皇上药里做手脚!”
“哼,太后别不承认,这宫里没事可以瞒得过我们这些当公公的,若你要证据,老奴也拿得出来!”靳公公如今对太后已无半分尊敬,说话便是你啊你的,直来直去。
太后到底是做了亏心事,也担心靳公公果真有证据,看了眼司宸墨,极力给自己辩解,“皇上,那药原本无毒,只是会慢慢造成伤口恶化,一直无法痊愈而已,哀家只是怕皇上渐渐强大,怕皇上夺了哀家的权。”
司宸墨只觉得自己心肺皆痛到了极致,痛至深处,竟然哼出一声笑来,“母后,这可真是朕亲生的母后啊!难道权利果真有如此之好嘛?”
太后亦付之以冷笑,“若不好?皇上今日又何以会大动干戈,甘愿担上拭母之罪名呢?”
这话确实将了司宸墨一军,若他今天办了太后,便也是个为了皇权不惜牺牲母子情的禽兽,那是他自己最憎恨的人,可是,若不办,太后又会放过自己吗?
靳公公眼见司宸墨犹豫起来,大急,不顾一切道,“皇上,别心软啊!千万不要成为母子情的俘虏,她根本就不是你的母后!”
“什么?!”太后和司宸墨不约而同大惊。
靳公公老泪纵横,“这个秘密,老奴原本不想说,打算就此带进棺材,可实在不忍看皇上一生受制于这个蛇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