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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去。”
三日后,夏候彻由大将军方潜护驾,带着靳兰轩准备离宫寻医,行至宫门一身便装的凤婧衣已经等在了那里。
“你还来做什么?”夏候彻沉着脸问道。
“既是你心中所愿,我如何拒绝。”说罢,她自己翻身上马,先行出了宫门。
夏候彻望着消失在宫门的一人一骑,怔愣了半晌方才吩咐人起程出宫,却不知等待他的是早已张开的陷阱……
☆、借刀杀人计4
一路上,夏候彻照料靳兰轩走不开,凤婧衣又有意避着他,一连三天两人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夜幕降临,一行人在一所民居借宿,晚膳是随行的方潜带人准备的,虽比不得宫中精致,却也还是不错的。
夏候彻带着靳兰轩上桌,扫了一眼其它几桌一同用膳的侍卫,皱了皱眉,“还有人呢?”
方潜自然知道他问得是钰贵人,连忙回道,“夫人说她到溪边走走,不必用晚膳了。”
夏候彻望了望坐在边上的靳兰轩,薄唇微抿道,“给她留着,回来了送过去。”
“是。”
用罢晚膳,他好不容易安顿着靳兰轩休息了,唤来方潜问道,“她人呢?”
“还没回来。”方潜如实回道。
夏候彻面色有些沉了,转身准备进房,走到房门口又折回身道,“好生守着兰夫人,我出去看看。”
说罢,人已经出了门。
夜风清寒,溪水潺潺有声,凤婧衣坐在溪边拾着石子一颗一颗扔进水中,这一路夏候彻都是形影不离守在靳兰轩身边,虽说是借刀杀人,可是不管是邵家,还是傅家和胡家派出的人都不可能在夏候彻手上真的杀了兰妃,她该如何给他们制造好一击成功的机会呢?
这已经走了三天,公子宸还没有消息给她,如果宫里没有人要对靳兰轩下手,她不能借刀杀人,那要如何除掉兰妃,又不引起夏候彻的怀疑才好?
她要想在那个生性多疑的男人眼下,把一切做的天衣无缝,实在不是件简单的事。
夏候彻寻到溪边,借着月光看到独自坐在溪边背影单薄的女子,轻步走上前去将带来的披风罩在她身上,“为什么不用晚膳?”
“你照顾她就好,不用管我。”凤婧衣淡淡道。
“你说不来,朕也没有逼你来,你既来了,又一再冷言相向,到底要朕如何?”一个九五之尊的尊严容不得一个女子这般一再漠视。
“终究是我多管闲事罢了。”凤婧衣起身欲走,懒得与他纠缠。
“素素!”夏候彻一把抓住她的手臂,难得软下语气,“你不是这样不讲道理的人,不要一再让朕为难?”
“到底是我在为难你,还是你在为难我?”凤婧衣声音有些微颤的沙哑,背对而立说道,“你我本不相干,是你先招惹了我,你后宫嫔妃如云,我理解这是你身为一国之君所不能摆脱的,我以为我同你后宫的那些女人是不同的,我是你捧在手心里的,直到长春宫让我知道,我没什么不同,不过只是你贪一时新鲜收进宫中的女人之一罢了。”
大约是熟能生巧,她发现自己的情感对手戏,演得愈发得心应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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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计5
这一番剖心之言说得夏候彻一时动容,叹息地将她锁入怀中,慨然长叹。
“素素,你让朕如何是好?”
他也以为自己不过贪一时新鲜将她收入宫中而已,对于女人他一向不吝宠爱,可是这个从来不肯乖巧听话的女人,似乎不知从何时开始有了不同的分量。
他自认是不是一个为美色所迷的皇帝,对后宫的女人虽是宠爱,却从来也是把握有度,这一个却往往都是超出他把握的意外。
做为一国之君,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对一个女人生出恩宠以外的心思,尤其是一个南唐的降臣之女,更不该恩宠过重。
凤婧衣没有说话,静静地靠在他怀中,顺从地演绎着一个陷入爱情而矛盾心伤的女子。
可是这样表面情意缠绵,暗地里却要斗个你死我活的日子,到底还要持续多久?
谁也无法告诉她这个答案,大约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有一人死去,方能见出分晓。
“素素,朕欠兰轩一条命,朕不能置她于不顾。”夏候彻道。
这些年,大约这是他第一次向人说起关于长春宫的往事。
凤婧衣沉默,一双眼睛越过他的肩头望向他们落脚的民居,幽冷得可怕。
靳兰轩救了你一条命,你却是为了她想要我的命,我又岂能坐以待毙。
“即便这一次能治好她,她是她,你是你,只要你不与她为敌,朕总归不会委屈了你便是。”夏候彻道。
聪明如凤婧衣,又岂会不明白这番话的言下之意。
靳兰轩是斩兰轩,上官素是上官素,我可以给你一如既往的宠爱,但若你视她为敌,朕也容不下你。
到底是青梅竹马的情份,只怕不仅是她抵不过一个靳兰轩,便是后宫上下加起来,也不比一个兰妃在他心上来得重要吧。
所幸,她并不是真的要一辈子做他的后宫妃嫔,否则这一生便太过可悲了。
“你若是食言……”话未说完,便已经被男人霸道的噙住了唇,许是小别胜新婚,这一吻来得格外温柔缠绵。
半晌,夏候彻放开她,抬手拢了拢罩在她身上的披风,“好了,风这么凉,早些回去休息,明天还要赶路。”
凤婧衣扬头望着他,目光盈盈温柔,“那你……今晚宿我那里吗?”
夏候彻有些愣愣地望着她,随即失笑,“你个小丫头想什么呢?”
“不去算了。”凤婧衣有些困窘地扭开头,平生第一次想使个美人计还被人笑话了,实在是有些丢脸。
夏候彻笑着将她抱起,一边往回走,一边道,“我们微服出来,不比在宫里,须得时时小心,这番话待回宫你再说,我必然是应你的。”
靳兰轩精神状况不好,他必须时时刻刻注意着,哪里顾得上其它。
凤婧衣搂着他的肩膀,看到远方夜空中冉冉飞起的天灯,那是公子宸在告诉她,宫中已经派人跟上来准备下手了。
☆、借刀杀人计6
次日起程,夏候彻看起来心情极好,骑在马上不时地回头望一望后方的凤婧衣,薄唇勾着轻轻弧度。
凤婧衣眼观四方,压根不理会前面男人不时回眸一顾的风情。
明明怀里就抱了个女人,还朝她这里望来望去,他还真是擅长干这样的事。
按她预计,胡昭仪收买的杀手很快便要出现了,而隐月楼的人也会跟着出手,她要在趁乱之中制造机会,让青湮她们将靳兰轩一击而杀。
夏候彻见她不搭理自己,于是开口问道,“还有多久的路程?”
凤婧衣白了一眼,“两天。”
拜托,早上出门的时候才说过好不好?
夏候彻暗自咬了咬牙,这女人当真是给她几分颜色,她就能开起染坊来。
他冷落她了,遭她埋怨,搭理她了,她又一副冷冷淡淡,全不放在心上的样子,这两天失魂落魄的德行,都是他眼花了不成?
难不成……是他昨晚拒绝了宿在她房中,今日故意给他摆脸色看了?
想想也是,相识数月以来,她难得头一次主动了,他却没有领情,心里不高兴也是常理。
他想到她昨夜的样子,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不经意落在凤婧衣眼里,登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若不是想把他从靳兰轩身边引开,给杀手制造机会,打死她也不会说那样的话,要是昨晚的一幕被公子宸看了去,铁定回头就会给她找几个经验老道姑娘好生传授她怎么使美人计,再好一番鄙视她身为隐月楼的幕后人,竟然勾人男人的技术拙劣得不堪入目。
正在她思量间,一行人已经进到了一大片竹林前,夏候彻勒马扫了一眼,似是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吩咐道,“都警醒些。”
方潜与一从侍卫连忙应道,“是。”
夏候彻扭头望了望后言的凤婧衣,面色沉凝道,“你过来,与我一同走。”
凤婧衣乖乖的打马走了两步,与他并骑而行,翠竹林中轻风携着竹叶的清香扑面而来,若非险境在前,确实是让人心旷神怡。
进了竹林中不多时,夏候彻一行人都警惕起来,凤婧衣有些纠结地皱了皱眉,这些个不入流的杀手还真是没水平,杀气腾腾地等在林中,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要伏击吗?
恰在此时,寂静如死的林中密集的脚步声响起,转眼便将他们一行人围了个严实。
夏候彻安抚了一下怀中不安的靳兰轩,回头望了望凤婧衣,“走。”
话音一落,已然一马当先前行,方潜等人留下来断后,凤婧衣打马跟上前去,唇角掠过一丝诡谲的冷笑。
这些不过请来热场子的,好戏还在前面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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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刀杀人计7
竹林深深,浩瀚如一片碧海。
凤婧衣快马加鞭跟上夏候彻,看着越来越近的伏击点,一颗心不自觉地有些紧张了起来。
这一路她只能接收到公子宸的消息,只知道她已经做好安排,却不知这个安排是怎么样,又能否真的一击成功。
正想着,林间有利箭破空而来射中了马匹,马儿受惊一扬前蹄,将人整个掀了下去。
凤婧衣刚刚落地,竹林上方便有数人从天而降,不是冲着夏候彻怀中的靳兰轩而去,却是个个对她发出了攻击。
她脑子瞬间嗡地一声,难道这不是公子宸安排的人?
来人招招杀机尽现,她已无暇去思量太多,虽拼尽全力应对,却又哪里这些常年以杀人为生之人的对手,眼见对方的长已经抹向了自己的脖子,夏候彻一手护着靳兰轩,一手执长剑一挑,格开了险些取她性命的一刀,“到我后面去。”
凤婧衣一震,瞬间对公子宸的安排心领神会,所有人都对她出手,让夏候彻以为他们要杀的人是她,从而让他放松对靳兰轩的保护。
他要想全力对敌,就不得不放开靳兰斩,然后再出其不意转而攻击无人保护的靳兰轩。
可是公子宸这女人是不是太狠了,方才是真的险些杀了她好不好?
三个隐月楼一等一的高手在夏候彻手上也只能战个平手,凤婧衣开始有点着急,仅凭胡家派出的那些人,根本不可能抵挡方潜所带那些身经百战的侍卫,一旦他们再跟上来,他们就再没有机会下手了。
一直隐藏于竹林之中的青湮一瞬不瞬地盯着夏候彻的一招一式,瞅准时机如身如鬼魅般地掠近,一剑刺向凤婧衣的死穴逼得夏候彻不得不松开靳兰轩来替她挡这一招。
“看好她。”夏候彻将靳兰轩交到凤婧衣身侧,一人全力应敌。
青湮的加入使得夏候彻渐渐落于下风,凤婧衣带着靳兰轩站在他的对面应敌,两人一左一右却也能将人护得周全。
凤婧衣扫了一眼青湮,提示她没多少时间了。
于是,青湮剑锋一转直直刺向靳兰轩的心口处,夏候彻目光一震,瞬间挥剑劈了过来。
凤婧衣眼疾手快,右手尚在对敌,左手却一把伸出生生徒手抓住刺向靳兰轩的剑,这一幕震惊了夏候彻,也让出手的青湮难以置信。
然而青湮很快明白了她的用意,那看似徒手接剑保护靳兰轩的一招,实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