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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人教的,在他们跟前说得多了,他们也就跟着学会了。”
她一抬头看到他近在咫尺的含笑脸庞,面上的笑意缓缓沉寂了下去,收回被他抓着的手,看到伤口都已经包扎好,默然放下了衣袖。
夏侯彻沉默地坐在她对面,由衷而笑,“谢谢你生下了瑞儿和熙儿,朕这一生最大的欣喜,莫过于看到他们出现在眼前的时候。”
他从宫外匆匆回宫,一进素雪园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孩子,那么小的两个人儿,心都柔软得快要融化了。
凤婧衣低垂着眼帘,不忍去看他盛满柔情的眸子,出口的话平静而淡漠,“你若真为他们好,就尽早回去吧。”
夏侯彻没有说话,搁下手中的东西,一语不发地起身离开了。
这样的话题再继续下去,他们势必又会争吵起来。
他何尝不想回去,可是回去了,面对着天天哭着问他要母亲的瑞瑞,他只会更加揪心。
虽然不知她到底是有着什么样的心思,但她此行必然是和冥王教有关的,他若不知道便也罢了,他知道了又岂放她一个人去孤身犯险。
凤婧衣抬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叹气,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沐烟看到人出去了,方才溜了回来,“你倒是想想办法,快点把这瘟神给打发了,还真打算把他带上一路。”
她们倒是没什么,这传到萧昱那里,还不醋坛子翻一地去了。
“且走且看吧。”凤婧衣道。
她若有法子能甩开他,也不必这般犯愁了。
此行凶险,她也不想将他也卷入其中,她不能再陪在孩子身边,总不能让他们再失去父亲的庇佑。
不一会儿,星辰带着晚膳回来了,三人一起用了晚膳,便熄了灯火休息了。
沐烟正准备脱下衣袍,却被凤婧衣眼神示意制止了,三人躺下就寝也仔细听着隔壁房中的动静。
夜静更深,凤婧衣睁开了眼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连鞋都没穿提在手上,为免开窗会发出声音,睡前窗户就一直没有关,三人先后跳出了后窗,到客栈马厩牵了马准备离开。
可是,三人刚从客栈后门出去走到前面大街,原本该在她们隔壁房间呼呼大睡的人正好死不死地在街边的小酒馆坐着,唇角微勾问道,“这么晚了,还急着赶路?”
“算你狠!”沐烟咬牙切齿地骂道。
原本打算趁他已经休息了,他们赶着上路甩掉他,哪想到他已经坐在这里等着了。
凤婧衣已经是个人精了,这一个简直是人精中的人精。
星辰侧头望了望边上的人,道,“回去休息吧。”
反正,就算现在走了,也是甩不掉他的。
凤婧衣没有说话,牵着马折回了客栈,拴好了马匹回了房间休息去了。
星辰最后进来,掩上房门道,“如果实在没办法,便让他跟着一起,反正已经这样了。”
一来,如果有了夏侯彻加入其中,她们对付冥王教无疑也多了一份难得的助力。
她说着,望了望一直不说话的凤婧衣,似是询问她的意思。
“先跟青湮他们会合了再说吧。”凤婧衣道。
反正,这一时之间,她们是甩不掉他了。
三人一觉睡到天明,在客栈用了早膳方才上路,夏侯彻如影随形跟在后面,倒也没再想方设法地去摆脱。
星辰先行去打探,以防周围有冥王教的人,沐烟也愿再留在这里碍眼,于是便跟着星辰一起走了。
前面两个人前脚一走,夏侯彻后脚就打马跟了上来,只是两个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
直到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两人不得不就近寻了废屋避雨,虽能勉强避雨,但破败的房屋也是四处漏着雨,能让人避雨的地方,也堪堪能容纳两人而已。
凤婧衣皱着眉看着无边的雨幕,这场雨大约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这天都快黑了,再不停他两就只能在这里等一晚上了。
“若是急着赶路,朕去让人安排马车过来。”夏侯彻道。
“不用。”她截然绝道。
她是无法阻止他这样一路跟着,但也无法那样理所当然再接受他的帮助。
夏侯彻瞥了她一眼,没有再多问,似乎自己也是从她离开大夏之后,才真正了解她的性子,还真是出奇的执拗。
以往在大夏宫里的时候,便是心里再不顺心,为了能讨好他,也都是顺着他的意思,如今不愿再跟他有瓜葛了,便是他说什么,也听不进一句了。
“这雨一时间也停不了,你是打算在这里待一晚上?”
“对。”
总比,跟他待在一个马车里好。
“真不知是哪里学来的臭脾气。”夏侯彻寻了地方坐下数落道。
“我……阿嚏。”刚一开口,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夏侯彻瞥了她一眼,起身盖上了斗蓬走进了雨中骑马先走了。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一辆马车停在了破屋外,他挑着车帘道,“上来!”
凤婧衣当作没听到,径自站在屋檐下。
夏侯彻咬了咬牙,撑着伞下了马车走近,“你非要朕把你拎上去?”
就她那病殃殃的身子,这大冬天的在这里站一晚上,明天指不定成什么样。
“你要跟着,我拦不住你,但我不想跟你走,你也休……阿嚏。”话还没说完,便又忍不住一个喷嚏。
夏侯彻懒得再跟她废话,手一伸制住她的穴道,直接将人扛上肩头然后扔上了马车,然后自己上了马车,解了穴将将水囊递给她,“拿着。”
凤婧衣咬了咬牙接了过去,水囊是热的,一打开便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是她喝过无数次驱寒汤药的味道。
一抬眼看着瞪着自己的人,大约自己不喝,他就真会扳着她嘴给灌下去的样子,她别开头还是自己喝了下去。
热热的汤药入腹,整个人也渐渐暖和了起来,原本有些青白的面色也红润了些。
夏侯彻将边上干的斗蓬扔给她,道,“睡一觉,明天应该就跟她们汇合了。”
凤婧衣盖上斗蓬,却睁着眼睛没有睡。
“睡你的,朕还能吃了你不成?”夏侯彻一看她那副防贼似的神情,心里就来气。
他是想她回盛京去,但还不至于就这么把她绑回去,更不屑去于强迫还顶着北汉皇后头衔的她。
凤婧衣懒得再跟他争论,虽然闭上了眼睛休息,但却没有让自己真睡,耳朵一直听着周围的动静。
夏侯彻借着马车内夜明珠的光亮,静静地看着一直闭目养神的人,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要怎样做,她才肯跟他回去。
于是,只能出此下策,不顾颜面的跟着她。
也许这样到了最后,她还是不愿跟他走,可是他真的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他的将来不能没有这个女人,他们的孩子也不能没有她这个母亲,但凡有任何其它的办法能让她脱离北汉回到盛京,他都愿意去做。
可是,她明明心中有他,却为了那该死的情份道义,拒他于千里之外。
原泓说的对,她的一生中有太多的羁绊,从来也不是如他这般随心所欲的人,故而要她舍弃那些人和事到盛京与他和孩子在一起,也无疑是难上加难。
虽然现在不知道将来会是怎么样,但他知道,自己回了盛京守着两个孩子,她是永远也不可能自己回到那里的。
不管怎样都好,能这样近的看着她,多一天,多一刻,也都是好的。
这么想着,他悄悄伸出手去,握住了她有些微凉的手。
凤婧衣指尖微微颤了颤,虽然知道自己理智地缩回手,却又在忍不住贪恋着指尖丝丝蔓延的温暖,于是不敢收回手,也不敢睁开眼睛去面对此刻的他。
以前,他总是喜欢这样习惯性的拉着她的手,自己也不知在何时习惯了手上这样的厚实的温度,再一次触摸到,心也禁不住一微微颤抖。
夏侯彻无声的勾起了唇角,细心如他知道了她是在装睡,却并没有去拆穿,只是悄然地握紧了她的手,享受着这一刻难得的安宁。
无论这一去,要面对怎样的滔天风雨,他也愿与她同行。
——
瑞瑞:你个重色轻儿的女人,窝们那么想着你,你就只顾着跟别的男人谈情说爱。
皇桑:谁是别的男人,我是你爹!
☆、一生一次一心动22
马车外疾风骤雨,马车内的一方天地,安静而温暖。
夏侯彻微微靠着马车,看着闭着眼睛的人,心中忍不住希望这条路再长一点,这场雨再久一点,就这样一直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凤婧衣始终没有睡,闭目静静听着马车外的风雨声,却也始终没有勇气睁开眼睛去直视那双凝视着她的眼睛。
时间,仿佛也变得漫长了。
一路直到第二天雨停,马车进了城内,已经快到正午了。
凤婧衣似是被外面街市的喧哗声吵醒,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撩开了车帘看了看外面,率先跳下了马车。
夏侯彻瞥了一眼空落落的手,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她太聪明,所以没有一睁眼跟他质问,反而这样不动声色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过也相当于默认了自己一路上都是在装睡,也根本就是知道他牵着她手的事。
不过,能如此确认她的心意,也是他莫大的收获。
起码,他知道了并非是自己一个人的一厢情愿,她的心中总是有他的,也许分量不足以胜过她所坚持的人和事,但总归是有他一席之地的。
他跟着下了马车,自然地问道,“现在要去哪儿?”
凤婧衣没有跟他说话,径自一个人走了前面,眼底有着些许的尴尬之色。
他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不过看起来却是心情大好的样子。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跟沐烟两人接头的地方,跟着在城中的小巷子七拐八拐的,进了一处不起眼的小院。
“今天先在这里落脚,等天黑了再走。”星辰道。
这里快到师尊他们的藏身之地了,白天人多眼杂,很容易被混在其中的跟踪了,等夜里无人的时候再走,即便有什么人跟着,凭她们几个人的功夫也可以轻易地发现。
“行了行了,边吃边说,等你们两个等得我饿得我眼都花了。”沐烟一进门到饭桌边坐下,埋怨道,“算算脚程天亮就该到的,你两竟然磨蹭到这个时候。”
说话间,还别有深意地打量了两人一番。
“夜里雨大,走是慢了些。”凤婧衣平静地说道。
沐烟想了想,昨夜那雨下得也确实够大的,走得慢了些倒也没什么稀奇。
夏侯彻也跟着坐到了桌边,也不管她们准不准许便拿起了碗筷,赶了一夜的路都没怎么吃饭,也确实是有些饿了。
沐烟一边吃着饭,一边打量着夏侯彻,出声问道,“喂,要是你对上冥王教七杀和冥衣,能有几分胜算?”
夏侯彻问言沉吟了片刻,说道,“一个勉强可以应付,两个我必败。”
虽然他少遇敌手,但若是与冥王教当年的四大护法相比,一个已经够他应付,若是两人联手,他难有胜算。
既然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见她们的敌手,实力非同一般了。
“等遇上了,一个交给姓白的,一个交给你,新教王交给青湮,其它的我们砍,正好。”沐烟道。
“冥王教的教众万千上万,你杀的完吗?”星辰瞥了她一眼说道。
况青,现在公子宸还不知道去了哪里,还要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