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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外却有两辆精美马车,朱轮华盖,猩红车帘。其上皆绣有折枝牡丹,一望便知造价不菲。
而马车四周更是有几名镖师拿着朴刀四角站立,谨慎的眺望着周边动静。
聂无忧撇撇嘴,弄的这么豪华的阵仗,明摆着就是告诉别人,我很有钱,赶紧的来抢我吧。
而至昨日她方知,原来走镖这一行不单单走的是些贵重之物,竟然也走活镖。
譬方说车里的这一家子吧。老爷好像是个二品还是个三品大员,姓张。估计当了这么多年的官,油水捞了不少,人也得罪了不少。这不,好不容易等到圣上金口一开,爱卿回乡颐养天年吧,他立即巴巴的请了镖师来护送自己回乡。
真是官做的越大胆子越小。就他那脑满肠肥的样,估摸着劫匪只要随便扬了扬手中的刀,还没开口呢,他就能吓的跟个皮球似的一路滚了过去。
想到那人跟个皮球似的滚来滚去的样,聂无忧心中一乐,随手扯了根路旁枯黄的草叼在口中,笑的眉眼弯弯。
“哎,那位小姑娘,麻烦你过来一下。”
聂无忧四面一望,貌似这棚外的小姑娘就她一个。于是她也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叫她的是那老爷的一个小妾,什么名她给忘了,左右不是什么花就是什么柳。
“啊,那个,夫人,你叫我啊?有什么事?”
这声夫人让那小妾只高兴的一双柳眉都扬了起来。
她递过来一包东西,聂无忧接了过来,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好家伙,上等碧螺春。
“小姑娘,我家老爷喝不惯这乡下茶棚里的茶水,也不惯下去和那些粗人一起喝茶。你就拿着这碧螺春,还有这水。哦,这是我们夏天清晨从荷花上采集来的露水,去给我们煎壶茶来。”
说罢又递过来一只细颈白瓷瓶。十指芊芊,凤仙花染的红彤彤的指甲,映着那白瓷瓶倒也挺好看。
聂无忧也只好接了过来,正要问怎么个煎法,车子里面却有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在道:“你怎么跟个下人废那么多话?我们可是花了钱的,你直接吩咐下去就是了,还用得着这么客气?没的跌了我们的身价。”
聂无忧那个气啊,感情你花钱托我们走了个镖你还真把你自己当爷了啊。
他眼前瞬间闪过那张老爷油光满面的样子,只觉得怎么看都怎么不爽。
所以她蹲在茶壶前摇着蒲扇煽火的时候就一直在琢磨着,怎么样才能整治整治那个张老爷。
水开了,咕噜咕噜的顶着壶盖翻起。她手忙脚乱的拿起壶盖,只烫的不停的捏着自己的耳垂。
从包里拿了茶叶出来随手撒了进去,她又将壶盖盖上了。过得一会,水气腾腾,茶香四溢。
她脑子中灵光一闪,忽然自旁边的桌上取了个粗瓷碗,提起茶壶倒了一杯茶下来。
茶水碧绿清澈,又有纤细翠绿的茶叶上下翻滚,更有幽幽清香扑鼻而来。聂无忧只觉自己都快陶醉了,忙捧起茶碗喜滋滋的尝了一口。
入口凉甜,隐有果味感在内,当是洞庭上品碧螺春无疑。一时之间她只觉唇齿留香。
眼望了望壶中尚在不停翻滚的茶水,她忽然阴测测的笑了笑。
右手在袖中掏了一会,然后两指微屈,虚空凌指一弹。
她心中只想大笑。但下一刻,差点吓的一个趔趄倒地不起。
头顶有阴影罩下,她慢慢的抬头一望,见叶放正挑了一双长眉看着她。
那张欠揍的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双手负在身后,正微微的俯着身子上下扫视着她。
聂无忧干干而笑,在他的目光中尴尬的爬了起来,然后讪笑着打招呼:“吃过了?”
可刚说完,她就很想抽自己一个巴掌,这还没到饭点呢,吃什么吃。
但说到吃,她立即想起了另一件事,当下就笑脸如花的道:“那个,你要不要喝点茶?上品碧螺春啊。”
说完就拿了个碗,快速的倒了一碗茶,然后双手捧到他的面前,眼巴巴的看着他。
叶放却是笑着眼光在她的面上打了个转,然后慢慢的接过了那碗茶。
聂无忧心中一阵激动,双手互握在胸前,满含期切的目光望着他。
叶放看了看手中碗里的茶水,右边长眉微挑了挑,含笑扫了她一眼,忽然又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转而拿起了方才聂无忧喝过的那碗茶。
然后她就在聂无忧目瞪口呆的目光中缓缓的端起那粗瓷碗尝了一口,末了倾身向前,在她的耳边低笑道:“嗯,味道不错。”
碧螺春的果香和着薄荷的清香袭来,聂无忧愣了两愣,下意识的就后退了两步。
但她的身后正是那方黝黑的茶壶,壶中是不停翻滚的开水。
叶放却是一眼看见,伸手很自然的揽过她腰,待得她在桌旁站定后,这才收手回来,笑着轻拍了拍她的头:“送茶去吧。”
聂无忧眼望着他慢慢走远的背影,心中依旧在嘀咕,这都算什么事啊。
招了手,叫了个另外的镖师来将那壶茶送过去,她蹲在路边想了半天依旧没想出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事。
总之,她聂无忧平生十五年来就从来没有怕过任何人,可只要一见到叶放她就双腿发软,然后第一反应就是想跑。
她默默的望天流泪,没办法,架不住他比自己更无赖啊啊。
10、含苞玉簪
下午车队上路之后,聂无忧斜靠在马车车壁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盹。
队伍走不了一会就要停下来,走不了一会就要停下来。上官凌欢有些好奇,掀开半面车帘,悄悄的问赶车的师兄发生了什么事。
师兄回答说,是托镖的那老爷不知道是吃坏了东西还是怎么了,一直不停的拉着肚子,结果只好全镖队都在原地等着他了。
上官凌欢放下车帘,不解的小声的道:“明明我们刚刚都在那个茶棚喝过茶水,怎么我们都没事,就他一个人有事了?”
聂无忧睁开惺忪的双眼,摸索着从身侧的包裹里掏出来一个苹果,咔擦咬了一口,含含糊糊的道:“嗯,也许那煮茶的茶壶不干净。”
张老爷的老家在河北。从随州到河北,千里迢迢,一路高山流水无数。
但人家苏墨淡淡的说了:“从随州到河北,一路共有七座大山,十座小山,河流共有十五条。”
当时聂无忧正口中叼着一白馒头,筷上夹着一小咸菜,闻言看着他愣了一愣。
自从进了镖局之后,她就知道这个神情自始至终都温和的人竟然是镖局里的二当家。冷面倨傲如高翔者,都对他言听计从。她一开始还不以为意,结果等到这次走镖她就发现,这个苏墨,果然很不简单。
一路镖队何时走,何时停,走的什么道,歇的什么店,他的心中就似明镜般通晓。而现今,他竟然就这般若无其事的说出了随州到河北的路上有多少座山,多少条河流,仿似这一路山山水水的布局都是他自己设置的一般。
此人不但心细如发,而且谨慎沉稳,聂无忧自此对他刮目相看。
叶放也是转着手中的毛竹筷子,低首笑道:“二当家运筹帷幄,叶某佩服。”
苏墨微一欠身,淡淡的笑道:“谬赞了。叶公子是我们天下镖局的贵客,局主一早就已说过,叶公子才情武功罕见,苏墨佩服。”
叶放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忽然却有一句娇笑声传来:“哟,各位这就吃上了?”
聂无忧手中抓着馒头看过去,见说话的正是白日里让她煎茶的那位夫人。
她身后有低沉的咳嗽声响起:“春柳。”
聂无忧恍然大悟,哦,原来她□柳。
春柳闻声急忙回头扶住了张老爷,一面搀着他慢慢的走下楼梯,一面笑道:“老爷,小心脚下。”
身后却有一道轻蔑的哼声响起,看其梳妆打扮,端庄雍容,当是张夫人无疑。
张夫人碍于面子,倒也不好当面斥责春柳。只是绷着一张后娘脸,由一个老嬷嬷扶着慢慢的走了下来。
而她的身后,则是一应家中的子女。
春柳扶着张老爷在聂无忧他们隔壁的那张桌旁落了座,自己也正要在他身旁的凳子上坐上,不提防斜刺里倒有一张手拉了她一下。
她扭头一望,见正是那个老嬷嬷。
春柳眉头蹙了蹙眉,有些不悦的道:“赵妈,你拉我做什么?”
被唤做赵妈的嬷嬷看也没看她,只是扶着夫人缓缓的坐下。然后她才直起了腰,板着脸硬邦邦的道:“主子都没有落座,哪轮到奴才落座的份。”
春柳显然是被气得不轻,一张俏脸顿生寒霜,柳眉也是竖了起来。但最后似乎又是隐忍了下去,面上勉强的笑了笑,垂手站到了张老爷的身后。
那张夫人似乎甚为得意,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招呼着自己的儿女落了座。
聂无忧咬着筷子看了那边一会,撇了撇嘴,又接着埋下头去啃馒头。
旁边的上官凌欢却是盯着碗中的馒头在发呆,过了一会她悄悄的问身旁的聂无忧:“无忧姐姐,我刚想起你白天说的那句话,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聂无忧头也没抬,继续与馒头奋战,闻言含糊不清的问道:“哪句话?”
“就是那句,你说这世上有一种毒药是用银针也试不出来的。无忧姐姐,那到底是什么毒药啊?”
聂无忧一口馒头噎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憋的满脸通红,不住的咳嗽。
却有只手放在她背上,缓缓的拍着她的背。耳边有人低笑,而后有杯水递到了她面前。
骨节分明的手,尾指微微的蜷着,像极了仲夏晚间含苞未放的玉簪。
聂无忧抬起眼泪汪汪的眼看着手的主人。细长的眼,眼尾优雅的微微上翘,在跳动的油灯下,漆黑闪亮的眸中似有光华流转。
聂无忧咳的更厉害了,赶忙抓住了那杯水一股脑的灌了下去。
水下了喉,咳嗽是不咳嗽了,可她开始打嗝了。这一来是因为馒头是面食,容易噎着,这二来么,则是给吓的。
拍着她背的那只手,虽是一下一下的极为轻柔,但还是无端的让她觉得背上汗毛直立啊。
叶放好笑的看着她,拍着她背的那只手收了回来,转而握住了她手。
聂无忧一边挣扎着一边质问:“呃。。。。。。,你干,呃。。。。。。,什么?”
叶放也不回答,只是拇指和食指对着她的右手虎口就是用力一掐。
聂无忧痛的一声大叫,左手无力的在桌子上挠个不停。
这下子别说这桌上的所有人,就连隔壁桌上的张老爷一家都看了过来。
聂无忧虽是时常被她爹笑为脸皮之厚,实乃古往今来第一人,但这会还是有些脸红了,默默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反观叶放则是依旧神色如常,并无一丝一毫的窘意。
聂无忧心中那个气啊,恨不得伸出手就对着他的身上就那么掐过去。
于是她就在暗中琢磨着,这人身上最嫩的肉貌似就是大腿根部内侧的那块吧。那地方好啊,白花花,柔嫩嫩的肉,两指拈起一小撮,再慢慢的转上那么一圈。。。。。。哼哼,我就不信到时你还能这般神色自然的饮酒吃菜。
上官凌欢真是个好学的好孩子啊。至晚间睡觉时,她依旧对着盘膝坐在床上的聂无忧追问:“无忧姐姐,那个不能用银针试出来的毒药到底是什么啊?”
聂无忧无声的抬头望了望头顶的青纱帐,默默的研究了下那上面大概有多少个洞。而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