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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没有看错,如今这个才是他“最爱”的那个容云嘛,什么时候换的……?算了,等他安顿了陆长明与云槿,正好可以回来,再跟容云深入地,“互相了解”一下。
蔚思夜最后瞥看了容云一眼。
“……?”容云。
……
老实说,对于这个结果,容云也是比较满意的,因为尹昭云受伤了,能第一时间确认好友安好的话,容云自然没有异议。
禁闭室?
容云没有回禁闭室,他直接就在西北的小石房里坐了下来。
管事?
管事们当然都不在。经过这一系列事件,管事们要是再不明白,某人不是他们能惹的,那他们就真的跟侍礼训练堂里的那帮先生们一样,思维有问题了。
所以,当尹昭云从后窗翻进西北小石房里时,看到的,是某人正拿着工具,笨拙地捅着房间内的暖炉,努力将温度弄得高低更加适宜的场面。
“……”尹昭云。
尹昭云默了一下,没说话,直接到软塌上,盘膝坐好,开始疗伤。
容云认真打量了好友后,则靠站在门口,闭目冥想。
半个时辰后——
尹昭云睁开了眼睛。
感受到好友气息的变化,容云也停止了冥想,这时,他才开口:“昭云,给你添麻烦了。”
“嗯,知道就好。”尹昭云一脸冰冷地调侃道。
“……”容云。
对于好友难得的调侃,容云露出了一个时辰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当然,是苦笑……
“过来。”尹昭云忽然说。
容云走到尹昭云的软塌前。
“坐。”
容云坐下。
“拿着。”尹昭云把手边的九霄环佩递给容云,同时,他发现容云居然还在以战斗姿态拿着冰火锦,有些心情复杂地把冰火锦从容云手中接了过来。
然后,尹昭云从软塌上站起身,俯视着好友兼主君,说了两个字:“别动。”
容云一脸莫名,但整个过程还是无比配合与听话。
尹昭云俯身蹲跪下去,轻轻地将冰火锦为容云在腰间系好,边动作边问:“九霄环佩的答案,看到了?”
“看到了。”
“那东霆未来左相的名字是?”
“……兰……”容云回答。
尹昭云轻轻笑了笑,收回为好友兼主君系冰火锦的双手,双膝落地长跪,以手抚胸微微恭身,用他清冷的声音,说了一句如同誓约的言语:“臣名兰昭,吾皇。”
“昭云,何必……”容云将手中的上古名琴重新交给了好友,以九霄环佩将尹昭云,或者说,兰昭,托起。
“何必不必?”尹昭云美丽的脸上是惯常的面无表情,“本相为你担下半壁江山,以此为始。”
“回去后,我会正式拜相。”容云端坐,微微仰头看着好友。
“想我正式拜相后再开始处理公务?”
“昭云……”容云无语。
“他日,愿为天下真正奏响九霄环佩,无关杀戮……”尹昭云看着好友兼主君,将未竟的话语在心中说完:也愿你这白痴暴君的景愿,于此乱世之间,成为天下重塑之信仰。
……
***
迷宫千重,陌路交错,寓言已非预言。
谁心帝皇,独步天下,末世却无漠视。
“朕要看,江山万里,河清海晏,千家万户,歌舞升平。”
——一代帝王,开国之相。
75、〇六九 云皇,化镜批命(一) 。。。
寒光营·地牢小石房——
“对于陆长明的武功,昭云有什么看法。”容云看着坐在桌边的好友,问。
尹昭云思考了一下,总结道:“内力深厚,爆发力强且后劲十足;刀意贯通,手中无刀也可意随心动。个人意见,与其避其锋,不如破其强。”对于该说的话,尹昭云从不惜言,虽然他的表达仍是极具个人特色的简洁。
“破其强……”容云微笑。
尹昭云看着容云的微笑,一阵无语。
某人的那个微笑,明明很普通很常见,为什么,他却突然有种“危险”的感觉?
“决定了?”尹昭云问。挑战陆长明,并非易事。
“决定了。”
“胜算?”尹昭云认真地看着好友兼主君。
“五成以上。”容云回答得也很认真,想到什么,他补充说,“我调查过寒光门的内功,能大概推测出几个陆长明内息衔接的关键点。”
“……”尹昭云。
什么时候?怎么调查的?某人到寒光营才刚满一天吧。
看着容云那“我有努力做准备”的表情,尹昭云不由又默默地默了一下,清冷的眼中流露出些许哭笑不得,他觉得,他越来越能理解庄仪的心情了——某人处理事情别具一格的程度,确实让人好奇到“不想知道”。
幸好,尹昭云并没有庄仪那种热爱八卦的伟大情操,而且,早晚会知道,他不着急问。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脚步声,并且听着越来越清晰,应该是正在往这里来。
尹昭云与容云对视交流了一下。他都听到了,容云不可能没听到。
“是蔚思夜,意图不明,我会处理。”容云说。这个脚步声很有特点,而且已经算是比较熟悉了,他可以判断出来人是蔚思夜。
尹昭云点头,起身,同时说:“我暂时留下,暗中帮你。”虽然可能没有必要,但是有备无患。
“……好。”容云明白好友心意。
“记得,别笑。”面无表情地打开后窗,出去前,尹昭云声音声音冰冷地开了个玩笑,却也是提醒。
——他刚刚易容成某人时没有笑,某人最好也别再顶着一贯的表情。
“嗯,昭云放心吧,其实……”容云微微颔首,鬓发依旧服帖低垂,苦笑着勾了勾唇角,他清晰而沉静地说:“我暂时不想笑。”
“……”尹昭云。
……
于是,当蔚思夜以“办事不力,去戒堂领罚”为理由,轻松打发走地牢处所有“闲杂人等”的管事们,顺便打听了一下,得知了容云所在后,满怀兴味地敲开小石房的房门时,看到的,便是容云端坐在软塌边沿,似乎正在等着他的情景。
“小王爷请了。”蔚思夜笑着招呼。
“不敢当,国舅客气了。”
“……”普通的寒暄而已,蔚思夜却愣了一下。
以他的“眼力”,能确认面前是容云本人没有错……然而,容云身上这种之前几次都没有的,让人有些莫名恐怖的感觉是什么?……是他想太多了吗?容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
蔚思夜笑了笑,打开墙上的柜子取出茶具放到桌上,很随意地拉了把椅子,坐到了容云对面,把茶具拽到面前,一边煮茶一边略带不满地感叹:“小王爷还真是深藏不露啊,我虽然不懂武功,但也能看出来小王爷本领高强。那昨天到现在,难道是在戏弄我?”
容云观察着蔚思夜煮茶的动作,他也隐约有种感觉,蔚思夜对他的态度与之前似乎有些不同,按他的理解,好像应该可以称为“坦率”……?
“容云遵从父命,无意失礼。而且,若要追究的话,难道不是阁下陷害在前?”略一思考后,容云这样回答。他不明白对方改变的理由,但无论试探也好,挑明也好,主动权他要自己掌握。
“呵呵……”蔚思夜愉快地笑出声,不禁从煮茶的动作中抬头看了依旧礼仪端正的容云一眼,才复又低下头说:“小王爷……你要知道,要不是令尊有意配合,我是不可能这么容易陷害你的。”
“父亲的考量,我明白。”
“都明白?”蔚思夜口吻柔和,分明是针锋相对的问题,他却闲话家常一般地开玩笑。
“都明白是不可能的。”容云沉静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些尴尬,顿了顿,他随后也很家常地问了一句,“阁下若都明白,可以教给我吗?”
“……”蔚思夜。
如果是最初,他一定认为这个问题是容云的挑衅,然而,跟容云也算接触一天多了,又“推心置腹”地聊过天,他现在很清楚,容云绝对不是在挑衅。甚至,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是一个很没脾气没尊严的问题……
一个人得多没常识,才能一脸无辜地问敌人这种问题啊?!
而且,最凶残最让人郁闷的是,无论是“挑衅”还是“无辜”,这却又都是一个明目张胆地向对方套情报的问题……
“你这种人啊……真是灾难。”想到这里,蔚思夜抬头看着容云,没忍住,毫不客气地评价了一句。
“……?”容云。
看着容云一脸面无表情,蔚思夜心中无力:行了别面无表情了,已经知道你小子迟钝了,你压根什么也没懂吧?
静默片刻,蔚思夜将煮好的茶分成两杯,等温度适宜后,递给容云一杯说:“小王爷请,尝尝我的手艺吧。”
“……多谢。”容云接过,喝了一口。
“呵呵,小王爷喝得很放心嘛。”
“我不放心。”容云说得很干脆。
“……”蔚思夜。他真的不想说什么了,容云这人……性格真的很灾难,但,也是真的很有趣。
“我以为小王爷会说,我没有理由害你,所以你才放心喝的。”蔚思夜继续着闲聊。
“阁下不会害我吗?”容云看着蔚思夜,问。
“……实际上,会。”蔚思夜想了想,没有避讳,脸皮厚地承认了。
“我刚刚看到了,也能喝出来,阁下在茶里放了媚药,只不过这个量不会有问题。”
“喂……”蔚思夜愣了一下后,明白了容云的意思,哭笑不得。他下药的手法有那么差吗?而且——
“这种问题,你就不能含蓄点儿?”蔚思夜略有些窘窘地叹息,“而且,我已经放得不少了,还要多少,啊?”
“至少十倍吧。”容云说。
“……十倍连茶都浑了吧?”还下什么药!?“而且,别说得好像我给你下劣质药品似的,就算我没用最好的‘招待’你,但也是第二好的了。”
“……嗯。”容云表示肯定。
——事实上,给某人下药,毒药媚药,可以,只不过,按某人的医术与内功逼毒的能力来考虑,量得大一些。而量大了之后,比如十倍,不光是某人,基本任何人,看到浑浊的茶水、带着异味的食物衣物等等,也绝对是傻透了才会用下去(注)。
嗯什么嗯……对于容云的回答,蔚思夜闭上眼睛,拇指深按眉心,做了个深呼吸,然而,想到什么后,他轻笑出声。
当蔚思夜再次抬头,看向容云时,他的眼中少了些戏谑调笑,多了些清明率意,以及他自己都有些惊讶的,久违的真正的,认真。
“那么,可以告诉我吗,小王爷为什么要喝?你可以不喝不是吗?”蔚思夜问。
“我只是习惯性鉴定一下成分。”
“……”蔚思夜觉得,他从小培养理解力想象力,毕生所学的世代经验终于被他认真发挥作用,却是这种状况,真是……耻辱!
“另一半原因呢……”蔚思夜惆怅地看着容云说。
“阁下确定要听?”容云将只喝了一口的茶稳稳放回桌上。
“……你都已经爽快到用媚药来回答我了,现在就不能先开口吗?”你这小子明明没常识又迟钝得要命,可不可以别这么狡猾。
“我的好友说过,这种时候,先开口会吃亏。”
“……我真的很想知道,是哪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把这种损招教给你这种人的啊。”蔚思夜继续惆怅。
“……”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