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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般,就算摆下棋局也无人再敢来应战了。不知垄兄可知这城中有无大型的学堂?”
“难道祁公子想做那教书先生?”佘娇娇疑惑,再又提醒:“那月钱可没有下棋高,还是祁公子准备在这金梁城长住了?”说罢,眼神不自觉的瞄到蜀玉。
祁妄摇了摇头:“小生年少,还是需要高人指导的时候,哪里能够教导读书人。”
一边蜀玉似笑非笑:“祁公子的确是年少,可白棋居士闻名天下,就算是样貌清俊些,腹内才学亦可为人师表。”
这话一出,两个男人顿时都转头不语,他们都忘记告知:白棋居士乃祁妄的师父。
徒弟永远都是徒弟,怎么可能代替师父呢?
龚忘只问:“难道祁兄是准备以‘白棋居士’的名头去学堂授课?”
“正是如此!”
一边佘娇娇算是听出了眉目,呲牙对着龚忘,袖中的小青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爬在主人的肩头,一人一蛇对龚忘虎视眈眈:“好哇,原来你们几个男人合伙骗我们,白棋居士根本就不是这个人对不对?”
龚忘解释:“的确不是他,只是他的师父。”
“好你个龚忘,居然连同外人一起欺骗金梁城的百姓,我要替城里所有上当受骗的众人惩罚你!”佘家女子不能得罪!是金梁城人尽皆知的事情。
龚忘暗里叫糟,一边说道:“祁兄你放心等我消息,茶楼还有事,我先告辞!”话还没说完,人都已经下了楼,佘娇娇哪里会被他忽悠过,早就长牙舞爪的跟着跑了下去,一边追还一边叫嚷。
阁楼突然安静了下来,和煦的微风从云层中划过,穿透窗棂,路过桌台,飞过女子的发髻,让人的思绪也轻飘飘了。
蜀玉就这么静静的坐着,似乎不在意自己被他们抛下,也不在意身边还有什么人,她似乎早就习惯一个人,独自欣赏着美景,手中捧着茶茗,看着时光从指间流走。
祁妄觉得心里平静。非常奇怪,他并不排斥她,也不再计较是否孤男寡女,更是不固执提醒自己远离这等有心机的貌美女子。
似乎,只是一个转头之间,两个外人突然屏去了世俗加固在身上的枷锁。
祁妄轻声开口:“蜀小姐可有怨恨?”
蜀玉莞尔:“我为何要怨恨?怨你们将我拖入是非之中,毁了我名节后再飘然远走?还是恨这世间流言纷飞,容不下我一介女子的幸福?”那纤手摩擦着杯盖,指尖晶莹圆润与瓷器透亮融合一体,她继续道:“人命天定,就算今日没有你们,他日我也定然遭遇此等冒然之事,说不定丢的不是名节,还有性命。如果我只顾得怨,而不感激祁公子的救命之恩,那只能画地为牢,自寻烦恼罢了。至于恨,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相比国仇家恨,我这又算得了什么?不如想开,自己落得个轻松自在。”
这番淡然倒出乎祁妄意料之外,只道:“难得蜀小姐豁达,是祁某多虑了。”
蜀玉抿笑不语,只是再挑起一个新的茶杯,再斟满捧到男子面前。
茶水碧绿,杯沿莹透,一如人的心思,祁妄又问:“蜀小姐可知祁某为何去而复返?”
蜀玉眼神淡淡地落到窗棂外,空中两只雀儿翻飞追逐,好不自在:“祁公子似儒非儒,定当不是为颜如玉而来;”祁妄淡笑,女子又道:“公子似侠非侠,自然不会行舍己为人之事;”祁妄不语,女子一顿,缓慢的问:“公子不是方外之人,身在俗世之中自然免不了名利往来,此番折返,乃利也;亦有为正名之举。”
祁妄这才坦然笑了起来,爽朗的笑声没有丝毫不愉,反而添了欣赏:“小姐说得对,祁某一为利,二为正名。如果能够双赢,就再好不过了。”抬手,一杯茶水即亦喝尽:“蜀小姐,你我做笔交易如何?”
蜀玉心中一定,暗自高兴,笑道:“请说。”
“很简单,圆一个谎言,换一笔银子。”见对方还不够明白,祁妄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茶楼里的事情纯粹是意外。可是这个意外明显有后遗症,蜀小姐现在谣言缠身,祁妄作为你谣言对象之一,自然有义务替你分忧解扰。只是,请原谅祁某一俗人,这人吃五谷杂粮,虽然说是义务,可有可无,如若小姐真的想要一绝后患,还是……”
说来说去,原来是想要蜀玉以银子来换取对方这个“义务”。
当下,蜀玉展颜莞尔,拂开鬓角飞舞的发丝,笑道:“祁公子有心,小女子正有此意。”
祁妄惊讶:“你同意了?”
“自然。我出身商人世家,凡是不外乎情理。用情,你我自然没到那个份上。这银钱,也算是一个理。”转而又低声下去:“我本还在烦恼如何对父亲说明今日之事,祁公子愿意帮忙,我破费一些也是应当。日后,也定当有重谢。”
祁妄淡笑:“重谢倒是不必,祁某不是贪婪之人。只是还有一请求。”
“请说。”
男子脸上浮现一抹红晕,撇首道:“原本我是住在这茶馆的,只是今日之事馆内之人自然对我意见颇深,而现在我又是身无分文,是以,能否暂且到府上借住?”
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子要求去女子家里暂住,这在蜀玉的前辈子也是鲁莽的提议。只是,蜀玉心肝偏生多了一窍,只能感激道:“祁公子是担心家父不相信,怪你我胡言?还是担心那秦连影再来骚扰,担忧我吃亏?”
女子太聪明,男子想要不佩服才行。只是,这本尴尬又唐突之事经过对方一说,却是男子为女子着想,凭空多了好意。
这蜀小姐虽然心机太多,却有难得不偏激刻薄。
祁妄不知不觉心情愉快,只点头:“一件事,有利有弊,蜀小姐所想不代表外人所想,定要考虑清楚。”他为她着想是肯定的,只是也不愿意坏了蜀玉的名声。在这朝代,坏了名声的女子面对的只有悲苦一生,这是祁妄不会做,也不愿意做的,所以还是需要蜀玉自己考虑清楚。
对方多心叮嘱,蜀玉偏生不急,只轻巧笑道:“既然祁公子要暂住我家,自然是已有万全之策,我又何必担心。”再者,也能彻底让秦连影对她死心,何乐而不为。
言中俨然对祁妄有十足的信心,让人不由得也温柔满溢,男子不由得开始庆幸自己的突然决定。
缘分,其实也只在一念之间,翻天覆地。
第十一章
回蜀家的路程并不太远,佘娇娇早就不知道被垄忘带去了哪里。蜀玉只得让烟袅楼的人安排轿子,祁妄自行让楼里的人给牵来一匹白马,两人一路缓行。
轿子华丽繁复,抬轿之人统一服饰,领轿之人更是精神奕奕,胸口硕大的‘龚’字告知众人轿中之人的娇贵。旁边通透白马,银色鞍头,蛇皮马鞭,银丝马穗,再加上清俊儒雅男子,瞬间吸引了路人的眼光。
刚刚到得门口,方一下轿,就被突然冲出来的一个男子拦住。仔细一看居然是秦连影。
蜀玉稍感陌生的瞅了男子一眼,眼角又望到他身后急匆匆跑来的黄珊儿,面上又冷淡了一分,走到一边已经下马的祁妄身边,两男两女形成一个对阵。
秦连影一把冲上前就要拉住蜀玉手腕,那指尖还没碰触女子披帛边缘,就被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手的主人祁妄有着最温和的笑容,笑道:“这位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Qī+shū+ωǎng|,你准备调戏民女么?”
秦连影一愣,反手扭腕,两个人在空中瞬时就过了几小招。
祁妄一臂背在身后,挡住蜀玉的身形,口中还老神在在地说道:“这招小擒拿,力道太劲霸,要用巧力;拍的动作不要太大,失了准头,主要不是让人反打,而是着重手背的穴位;这一指太急躁了,改用弯钩我的虎口说不定就会麻痹,你也就胜了;唉,可惜!”再一拉一推,秦连影就被推开了几步远,额上冒出冷汗来。
他冲上前两步,眼神往祁妄身后一瞪,急切地唤:“玉儿!”
祁妄一晒,回首对蜀玉道:“受惊了没?”但将对方无恙,又淡笑:“你也真是,知道自己容貌易被人窥视,就该带好帷帽,避免被登徒子非礼。”
这般软语温柔,亲切叮嘱无不吐露男子对女子的关心,让旁人刹红了眼。
黄珊儿哼道:“她自己不守妇道,一日不勾引男子就不罢休,与秦公子何干?”
祁妄回头,漠然瞟了黄珊儿一眼:“哪里来的泼妇,不懂规矩的在大街上毒舌,也不怕让人见了笑话。难道你从小没有嬷嬷管教,谨守妇言么?”
黄珊儿又哪里会被折磨一句话唬住的,大声道:“我说错了么?你今日才见她,就被勾引得神魂颠倒。”
祁妄笑道:“小姐这是抱怨小生没有为你所‘折服’么?女子嫉妒之心何其可怕,在大街上就可吐露如此恶毒言语针对无辜之人。还好,幸亏小生是自愿钦佩蜀小姐,而不是偏好小姐这般‘直爽’女子,否则小生会要被人说有眼无珠了。”
一男一女,居然就在大街上这般对侃起来。
秦连影一边想尽办法要越过祁妄见到蜀玉,而那男子就好像一堵高墙,不能翻越也不能推开。这边热闹着,蜀府大门悄然打开,管家已经跑了出来:“小姐,你怎么站在外面,快回府吧。到时候晕倒了,老爷又要责备我这把老骨头。”
蜀玉一手搭在老管家的手臂上,轻笑:“没事。我只是偶遇长舌妇人骂街,想要开开眼界而已,这就回去。”转头就唤祁妄,道:“谦谦君子何必与小肚鸡肠之人计较,府中备有冰梅羹,再不喝就要化了。”
祁妄脸上那淡定的笑容一直没有退却,丝毫没有因为对手是一名女子而露出丝毫轻视,听得蜀玉所言,拍拍衣摆,也就跟着去了。
秦连影立马跟上:“我正好要给义父请安,一起吧。”
黄珊儿原地跺脚,也跟在了身后。
老管家似乎早就得了吩咐,一边安排人去端果品冷盘,一边嘱咐人去送回轿子与马,还不忘唠叨:“老爷回府了,正等着小姐呢。”
蜀玉目光一闪,也不避讳众人,对祁妄道:“父亲定当是听说了茶楼之事,想是知道我会带着你回来见见他。”
祁妄歉然道:“我长年漂泊在外,礼数不周,也不知伯父会不会责备?”
秦连影在身后强调:“义父岂是随便能够让人尊为伯父的,你该称之为‘蜀老爷’才对。”
“无妨。”蜀玉看也不看秦连影,只对身边的祁妄道:“我父亲不是那等遵虚礼之人。今日只是初见,你不来,他也是要去请的。”
祁妄这才点头,又问:“你是否累了?”
女子轻笑:“你在,再累我也不觉得。”说罢,已经一路穿过貔貅吞珠影壁,再入左边凌霄垂花门,漫步百花穿廊,这才到了正房大厅。
厅中,一个圆滚滚如锦绣花团一般的人物正坐在主位上。
仔细一看,该人额头光洁,两颊圆润,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含笑,神色慈祥。一身青苍葛衣,上用各色艳丽丝线勾绣出西番莲,圆滚滚大肚子腰带上挂一沉甸甸金灿灿的小算盘。此人富态非常,不是旁人,正是蜀玉的父亲,外称‘弥勒蜀’!
一见得蜀玉就笑呵呵的灿然,问:“外面好耍么?”
蜀玉掩口:“女儿长得这般大,还没有遇到过比这次更加好玩的事儿了。”
蜀老爷又问:“还想去耍儿么?”
“不了。”蜀玉摇头,再让出祁妄,道:“今日引来一贵客,望父亲不要责怪。”
“呵呵,你是我的女儿,我又如何会怪你鲁莽。”说罢,这才转头望向祁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