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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是想顺着时代的步伐,投个闲懒,找个知根知底的男人嫁了,安稳过完这莫名其妙得来的一生。没想到,多年的策划,得到的结果却是南辕北辙。
而她的心,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早就不在了男人身上。
这一切的愁绪和伤痛,只是她习惯性地掩盖自己与时代的格格不入。封建社会的女子,就该从一而终,不是么?
天不遂人愿,挑来挑去,没一个如意的。
佘娇娇凑过头来:“他最近没有再找你?”这个他自然是秦连影了。
蜀玉摇头,晃醒自己的思绪:“没有了。可能,在应对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吧。”
“切,活该。”
蜀玉暗笑:“这里面还有你们佘家的功劳。我从来不知道芸豆还有说书的本事。她当时应该只是远远瞧见了吧,居然能够一字不差的绘声绘色出所有事情来。”
“我的丫鬟,能有差劲的么!”丫鬟受到了表扬,作为主人的佘娇娇自然是脸面有光:“你不知道最近发生了多少好玩的事情。”
蜀玉淡笑不语,似乎知道好友之后的话题要转往哪方面,只是由着她勾起自己的兴趣,引开沉闷的话题。
佘娇娇也不辜负对方的期望,手舞足蹈,绘声绘色的开始丝毫不逊于自家丫鬟的说书本事。
“前些日子我跟着师父出去买药材。你知道的,我师父对药材要求很高。难得出门一趟,我自然是不愿意轻易回去咯,就拖着师父在茶楼喝茶。结果,你猜我见到了谁?”
“自然是秦公子与那黄珊儿。”
“对。”佘娇娇轻轻一拍手,那头顶不停扭动的小蛇‘小青’就“啪”的掉了下来,差点落在面前点心盘子里:“我以前只知道江湖女子可以随意在街上行走,原来她们不单是上街啊,是哪里都可以去的,跟我们这些女子大大的不同。
我出门为了避嫌还特意换了男装,对方却是纱衣束腰的女子装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话真真不错。一见面,她就跑来说‘把你那条蛇给我。’
我就问:‘为什么’?你猜她如何答?”
水过三道,壶中之物已经全部泡开,绽放它们特有的姿态。绿地碧绿,红地绯红,黄地鹅黄,霎时姹紫嫣红,各尽颜色,在白玉的壶中隐隐若现。
蜀玉只笑不语地给对方斟了一杯,放到她是手边。佘娇娇与蜀玉何等熟悉,捧起轻嗅一番,小心的咀了一口,咂咂嘴,接着道:“她居然说要掐死小青!就因为小青曾经咬过她。我当时就火冒三丈,差点发飙。可惜师父在旁边,怎样我都得装装乖巧。那黄珊儿见我不闻不动,就来翻我衣袖,她当时是江湖女子的装扮,而我一身长衫男装,嘿嘿,我就中气十足地叫了一声:‘非——礼——啊!’”
“噗哧”一声,蜀玉笑了起来,脑中自然的想象着气势汹汹的黄珊儿被喜欢恶作剧的佘娇娇作弄的情景。那茶楼里的人的脸色一定非常好吧!
“对方这么嚣张,师父还以为我又如何害人了,就问缘由。我就想着要添油加醋说说,好让师父评评理。正准备说着,那秦连影生怕我告恶状一般,也跑来跟师父敬茶。那一双眼睛啊,狠狠地盯着我,似乎只要我多说一句话,多添一点醋,对方就要当场杀了我。而那黄珊儿更是幸灾乐祸地想要等着看我笑话。真是一对狗男女,气死我了。”手掌在桌上狠狠一拍,完全表现出了当时她的愤怒。
“还好我脑袋聪明。我就只说了一句话。”佘娇娇的眼眸粲然的眨了一下:“我说‘秦连影纵容此女子对蜀家小姐行凶,让对方差点含恨而终’。这个时候啊,我才知道:师父不愧是师父。
他就问了:‘那女子为何行凶?’,我就说:‘对方说蜀家小姐死了,就没有人跟她争夺秦连影。’师父就感慨:‘男子多情,女子多泪。’
我点头道:‘她一个后来者反而来质问青梅竹马的女子,这本来就错。这是其一;其二,一个江湖女侠二话不说不分青红皂白就拿剑指着病体沉疴的弱女子,这是持强凌弱;’那秦连影就打断我的话,狡辩道:‘玉儿没伤着。’
我就道:‘是没伤着。只是被无情男子纵容江湖恶女对青梅竹马的小女子行凶,她无力分辨之下心疾发作昏死过去。如若不是我当时在家,说不定蜀家小姐就一直昏迷下去,不过两个时辰就驾鹤西归了。平白为了一对不知廉耻的狗男女搭了性命。’”
蜀玉轻笑:“你师父肯定又训你了,让你说脏话。”
“我忍不住啊!实在是太气愤了。”说罢,就大大的喝干了茶水,让蜀玉再次给她续上:“不过,那天师父没跟我计较。我又说:‘后来蜀家小姐为了避嫌,让她爹爹为她做媒。哪里知道此女后来还跑到蜀家闹事,挡着众多小姐的面,又拿着剑说要砍死那蜀家弱女。’秦连影急忙道:‘没有砍。’
我就说:‘当时所有的小姐都看到她拿出剑了,你难道是睁眼瞎?还是你本来就不公正!亏你还为对方说话,结果呢?不还是被这女子甩了一个耳光,之后还弃你而去?我就是气不过你们这些江湖人把我们寻常百姓不当人。看你顺眼就调戏弱女子,看你不顺眼就由着泼妇欺凌,算什么男人,算什么英雄,丢人!’这番话一说出来,整个茶楼都听到了,嘿嘿,结果啊,你可以想象到对方有多狼狈了。”
蜀玉忍不住的问:“之后呢?”
“之后师父就说:‘徒儿愚钝。不知冤冤相报何时了。更是不该学那些无知小人一般欺负弱小。说到底小青是畜生,只会咬它的仇人。我们是人,不能行那畜生才做之事。面对连畜生也不如的人更要有着大山一样的广阔胸襟。’说完他就一指:‘小青在桌子上,让她拿去。’”佘娇娇一指桌上爬动的小青,模仿者她师父当时的语气,那表情更是惟妙惟肖。
蜀玉乐道:“小青是你的宠物,如何能够被其他陌生人拿着,你师父这是向着你。”
“我知道啊,所以我就大声说‘你拿吧,你是恶霸,我怕了你了。’”佘娇娇手一挥,大刀阔斧地表现出一种豪气。
蜀玉露出不可置信地神情来:“对方就去拿了?”
“她哪里敢啊?以前都被小青咬过。”
佘娇娇跳下椅子,手舞足蹈地挥舞着:“然后那黄珊儿就‘唰啦啦’的抽出长剑,真好对着桌上的小青举剑欲砍,在那剑即将落到桌面上时,我就突地跳了起来,大声喊叫:‘杀人啦!恶女杀人啦!快跑啊!’哈哈哈……”说到最后,佘娇娇已经笑得整个人趴在桌子上,粉拳使劲的敲打着,吓坏了爬到杯沿的小青。
蜀玉更是乐得花枝乱颤,眼角都含着晶莹的泪水,也不知道是被佘娇娇的恶搞给逗笑,还是为自己身为女子,却被这时代困住了步伐而悲哀。
第七章
这几日金梁城来了一位围棋高手,据说曾经与当今皇上对弈过,自称‘白棋居士’。因为回乡缺少路钱,特意在烟袅楼摆下棋局,等着众人挑战,以此来赚取路费。真是一文钱难倒英雄好汉。就算是再出名的隐士他也需要吃饭。
每日里,人们讨论得最多的不是某个官员去挑战了,如何如何;就是哪里的武人去宣战,如何如何;间或还有城里出了名的文人也去拜访,一摆棋局。开局无不是雄心勃勃,收盘全都铩羽而归,俨然挑起了城里另外一股八卦风。
佘娇娇这个女子是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钻,城里这么大的事情她自然是想着法儿定下了烟袅楼的雅座,只等下人告知那白棋居士与高手挑战的时辰,她就戴上了帷帽,坐着马车去了茶楼,从纱幔垂帘的窗口盯着楼下搭台上的两人你来我往,争夺十九路棋盘上的方寸之间。
因着蜀玉心性懒散,佘娇娇舍命陪君子的少不得带了她多出去走动走动。不是去了这一家参加游园,就是去了那一家听戏,偶尔也跑到城外的山庄去避暑。
她最近虽然带着蜀玉东跑西跑,到底去的也都是平辈之交的富贵人家,就算是逛花园,大家也是明话暗说,少不得相互攀比,甚是耗费精神。过了几天,她又心里估量着那白棋居士定当赚得差不多的银子,再不去就难再见到那般两方直面激烈肃杀气氛的棋局了。索性狠下心来,哄着蜀玉跟她一起去烟袅楼看围棋。
这烟袅楼算是金梁城数一数二的茶楼,是垄家的产业。幽静又雅致,甚是得到官宦富族的喜爱,平日里小姐们也爱预定一僻静雅座,召唤三五友人聚集,开个小型的茶话会。时日渐久,少不了郎才女貌之人偶然相遇,成就几段佳缘。到了最后,别有用心的父母也爱来此提前窥视未来的佳婿。
因着垄忘与佘娇娇的‘关系’,这雅座自然也是观外景最好,观内景也是绝佳的地方。
楼高五层,雅座设在第二层。一楼的正面对大门搭有高台,一面竖起的檀木板上是扩大版的十九路棋盘。正下面的铺席上两百叶莲黑色绣缎蒲座,中间花梨木镶嵌青玉面的棋盘,盘座上雕刻的镂空山水州城,棋盘上安放着两个留底雕刻喜上眉梢花梨木的盒子。
只这几样就表明了茶楼的财底和对白棋居士的重视。
两人落座没多久,佘娇娇就一迭声报出各种糕点的名字,仔细吩咐了茶楼管事找个伶俐的人来伺候,这才笑嘻嘻地对蜀玉道:“反正花的都是霸王龙的银子,不吃白不吃。”
蜀玉眉角一挑,掩唇轻笑:“你倒是大方。”
佘娇娇连连点头:“我越大方,就越是给了垄忘面子。”
两人正说着,就听到楼下一阵鸟儿啼声,开始是一只,接而两三只,隔着纱帘往楼下看去,除了茶客,搭台上依然无一人。
佘娇娇笑道:“看样子那白棋居士已经来了。这是开场的口技表演,给看客们提个醒。”
话音一落,那鸟雀的声音逐渐增多,颇有繁花盛开,百鸟报春之感,逐渐的将周围的人声都压了下去。遥远的一轻笛悠悠扬扬,擦云而入,鸟雀沸腾,啼声高越,与笛声相互交叠环绕,叽叽喳喳中偏又主次分明。
一楼已经有人骚动,开始响起了拍掌声,腰鼓清闷而欢跳的响起,再一眨眼,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台蒲团上已经坐着铅白圆领袍服的男子。清瘦面孔,细长眼角,嘴唇薄而白透,身姿如竹,只一坐着就让人如沐春风,淡暖袭来。
佘娇娇已经跳了起来:“看,那就是白棋居士。”
蜀玉笑道:“这居士有趣,难道喜欢白棋就要着白衣么?”
“隐士不都是这般么?特立独行的才能吸引人啊。哎呀,不知道今日与他对战之人是谁。”
“也许是无名小卒。”
佘娇娇摇头:“无名而穷苦之人无法入场的。自从这白棋居士赢过十场之后,每位与他对局之人必先交纳入场费一两,才能与之对弈。输赢以最后收局败子数为额度。输了一子,就要支付他一两银子,如果输了十子,那就是十两。”
“这倒稀奇。”蜀玉也忍不住往楼下那人瞧去,怎么看也只觉对方神色中傲气非常,想不到也会沦落到与俗人做这一子之争。不过再想想世人对隐士的偏颇,不需要细想就已经知道这烟袅楼打的什么主意。
感情,这是烟袅楼代表富人们,下了套儿让人看隐士的笑话呢。
这下再一看那白棋居士,又觉得对方没有先前那么高傲了。
一《百鸟朝凤》曲歇下,另外一对局之人居然还没有来。楼下有人已经开始按耐不住开始絮叨。那白棋居士充耳不闻,开始自顾自的摆棋局。单只说这份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