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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玉笑道:“他现在一句重话都不敢对我说,逼迫更是不敢了。”
小蝶不愿纠缠,直接拿出勺子将黑乎乎的药搅拌几下,盛了一勺放到蜀玉唇边,盯着她。
“我又不是宝宝,哪里需要你这般。”
“哈哈,小蝶这丫头还是胆子小了,蜀玉不肯喝药你只管狠灌下去就好了。”一白须男子施施然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双眼通红的佘娇娇。蜀玉惊诧一声:“范先生,您何时来的?”
白须男子即是佘娇娇的师傅,从小就教导佘娇娇医毒药理,在江湖上是一位即神秘又传奇的人物。蜀玉与佘娇娇交好,小时也被对方救治过几次,蜀家上下都对此人敬重非常。
“我是特意来见你的,”说着就挤开了小蝶,一手把脉,一手翻看她的眼睛舌头,又翻过身子查看背部。唐烆一进来就瞧见一陌生人褪了蜀玉衣裳摆弄的情景,气血上涌,沉道:“你要干什么?”说着人就扑了过去。唐烆邪功被封,本身的武学还在,又是背后偷袭,快攻而入,范先生却似背后长了眼睛,抽出一只手随意地挥出,总是在唐烆掌风到之前就阻拦了进攻路数,后腿一抬,出其不意地将唐烆整个人都踢飞了出去。还笑嘻嘻地对蜀玉道:“你老爹从哪里请来这么一个莽撞汉子,话才半句就动手动脚,好没规矩。”
唐烆飞到半空中一个翻转,一脚踩在墙上,整个人又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范先生那话才说完,他身影又到了背后,两人瞬间过了几招。范先生一手拍在唐烆胸口,‘咦’了声的功夫,唐烆已经倒在地上,嘴角流血。
“你这身子有趣,改天让我瞧瞧。”
一旁一直没言语的佘娇娇上前道:“师傅,我是让你来瞧蜀玉的,瞧着男人作甚。”
范先生手一松:“你这丫头太急躁,师傅做事还要你教训么?我早就瞧完了。去把你这些日子开的药方子拿来,好好的一个人被你弄得病恹恹有气无力的,医术也太差了些。”
佘娇娇又红了眼眶,跺了跺脚,指着唐烆道:“哪里是我的错,没有这个男人都话,蜀玉早就好了也说不定。”
范先生冷笑道:“你这只是拖着蜀玉没死,要医好她,这天下除了你师傅没别的人。”唐烆这才听出一些门道来,躬身道:“先生真能治好玉?”
范先生瞅了瞅他:“你就是宝宝的亲爹?”
“是。”
范先生一甩衣袖:“要蜀玉,还是要她肚子里的孩子,还是两个都要?提前告知你,要蜀玉,就得什么都要听我的,我就算剖开她的心口都不能阻拦;要孩子,生了孩子之后,蜀玉我得带走,她是死是活都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两个都要,哈哈,看你拿什么来换。”
唐烆惊喜道:“孩子可以留住?”
范先生笑道:“看样子你只想要孩子,这最合我意。生宝宝之时我就说过,蜀玉活不了多久。如若只要身子活着,成了我的药奴也是一种活法,虽然没感情没思想,总好比一具什么都没有的尸体。哈哈,当然,兴许不是一个完整身子的药奴,只要还能呼吸那就是活着。”
唐烆心口一痛,直接喊:“不。我要她好好的活着,不要孩子。”
范先生顿了顿:“你不想两个都要?”
“想。”唐烆闷声道:“可那样风险太大,玉受不住。而且,我一无所有,不知道范先生想要什么来作为交换。”
范先生哈哈大笑,走到唐烆身边,仔仔细细地将他从上至下瞧了遍,双手贴在他的胸前。唐烆只觉得一丝阴冷的内力横冲直撞地闯行在他体内,直觉的想要避开,那内力却肆意妄为的冲往了蛊虫缩在的穴道,他猛地一惊,下意识的想阻止,只听得范先生道:“你这身内力很有趣,体质属火,残留的内力亦纯正,可那股压制的邪气却是如熔岩喷发,你居然能够活到现在,不错不错。供我驱使半年如何?”
唐烆问:“能够保全玉和孩子?”
“能。”
“玉能否长寿?她的心疾相当严重,会不会……”
范先生大笑,掌下内力突地化成尖针,在血脉中同时炸开,唐烆不察,整个人差点就软倒下去:“你还是第一个敢于质问我医术的人。最后一个这般问话的,已经成了药奴丢在蛇谷里面,全身被毒蛇咬得没有一块好肌肤,浑身蛇毒痛不欲生,却死不了。你想尝尝?”
唐烆不敢让蜀玉看见他的痛苦,只隐在范先生的影子里,低声道:“我两个都要。”
范先生笑道:“很好,”转身对着蜀玉:“我却只想要蜀玉做我的药奴。要知道,这先天心疾的人可不好找,成了药奴,我可以用法子将她心脏给换掉还不用担心她痛苦反抗。一直想要尝试猪的心脏能否替换人心,蜀玉是最好的容器,不能错过。这些年我之所以愿意救治她长达半年之久就是因为她‘奇货可居’,可不能因你这小子而坏了这么多年的忍耐。”
范先生此人在江湖上号称‘毒医士’,主要就是因为他对药奴的执着。但凡见到奇怪的病例就想着将活人制成药奴,医好病之后再用药奴试毒。药奴没思想没感情,喜怒哀乐全无,就相当于一植物人。蜀玉曾经就去过佘家给佘娇娇建立的药房,遇到过范先生送给娇娇的药奴。常年脸色苍白,行动迟缓,佘娇娇当年想要测出不同蛇毒发作的时辰,就用药奴试毒过。因为没有痛感,双臂和双腿同时被不同种类的毒蛇咬了之后都不会挣扎,躺好了随佘娇娇记录毒性发作的时辰。那场景相当诡异,至今蜀玉还记忆犹新。
只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范先生当年为何耗费那么多功夫来治疗她。只当心疾少见,引起了范先生医治的兴趣而已,从来没有往药奴方面想过。乍闻之下,她已经惊呆,无法言语。
给了希望,再打破它,这是何等残忍。
蜀玉已经不知该要用何种表情来面对众人。是该继续平静面对,还是该痛苦万分,或是讥笑辱骂。
屋子里极静,宝宝吧嗒吧嗒的脚步声进来:“娘亲帮宝宝沐浴。”
蜀玉抬起头来,还没回应,就听到‘噗通’一声,唐烆整个人跪了下去,沉声道:“我让你驱使终身,只求你能让蜀玉和孩子活着。”
第七十章
七月的夏日,白日见长,偶尔仰头望去,白晃晃地一片刺着人的眼睛。
宝宝在草丛里面熙熙梭梭一阵,偷偷的将小脑袋伸出草堆,凝望着不远处的一间竹屋。屋子不大,外间架起了很多竹筐,晾晒着奇形怪状的草药。从草丛中望去,可以看到微敞的窗棂后面的阴暗,那里面飘出一阵阵的雾气。
宝宝左右瞧了瞧,这个时辰范爷爷在娘亲那里看病,娇娇干娘去了龚家山选药材,碟姨正前厅点收外公最新送来的补品,奶妈在睡午觉,他在偷窥,兼找人。
他知道那个人在竹屋里面。那个人回来了一个多月了,每日里都会在固定的时辰来范爷爷的药院玩儿,都不带上宝宝。那个人是坏蛋,欺负娘亲还不带宝宝一起玩耍,是大大的坏蛋。
可是,好想让大坏蛋带着宝宝一起玩儿啊!
偷偷的跑到竹屋外面,从窗口望进去,啊咧,好黑,外面明明阳光这么大,里面怎么乌黑乌黑的。宝宝很有探索精神,一路往里面摸索去。雾气很大,眼睛睁得再大也只能看到前方一点点地方。
“担心摔着。”一个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吓了宝宝一跳,结结巴巴地道:“我都看不见,你在哪儿?”
接着就听到水响的声音,一只大手从雾中伸了过来,牵住了他的小手,宝宝小心翼翼的跟着走了一段路,发现地上软绵绵的,不知道铺了什么。
宝宝摸了摸木头边缘:“你在沐浴么?”已经坐回大桶里面的人淡淡地点头:“你来此作甚?被毒物咬了怎么办?”
“不会的,”宝宝笑道,从衣襟里面摸出一块翠玉来:“娘亲给了我这个,说不会被毒虫咬哦!”唐烆凑近了看看,这似乎是当年他与蜀玉一起住在深山之时,他送与蜀玉防身的,没想到她给了宝宝。再深想又觉得正常,只有真正与范先生和佘娇娇相处过之后,他才真的明白那两人的危险性,相比毒物,那两人才是天底下最善于使毒的人了。宝宝在他们身边日益长久,难免会碰触到毒蛇毒蝎,这玉给他才是最物尽其用。
宝宝这一个月来已经习惯了唐烆的沉默寡言,偶尔单独相处他就很会自己没事找事。现在宝宝已经对浴桶里面那乌黑的汤水有了兴趣。浴汤里面冒着水泡,似乎还有什么在里面游动,伸手就想往里面探去,却被唐烆一把抓住:“会伤着。”
宝宝嘟着嘴:“你每日里来这里沐浴都不带宝宝玩儿。”
唐烆疑惑:“你想去哪里玩?”
“我,”宝宝扭捏两下:“碟姨说娘亲最近爱吃酸酸的东西,宝宝知道有家铺子有好多好吃的,想去买来给娘亲。”
唐烆沉吟会:“你先出去,等会我去找你。”
宝宝难得逮住一个人陪他出门,当然要死死地抓住,闹着一定要在这里等着,唐烆无法,只好让宝宝转过身子捂住眼睛。‘哗’地一声,唐烆已经从桶中站了起来。宝宝是个调皮的孩子,偷偷扭头从手指缝隙中望去,就只看到唐烆泡在水中的身子部分爬满了虫子似的东西,还在不停地蠕动,没多久就深入了肌肤里面不见了。他咋了咋舌,原来大坏蛋是跟干娘的那些不会说话的随从一样,成了虫子们的宿主啊!不知道那些虫子钻到身体里面疼不疼?
唐烆已经穿好了衣衫,抱起宝宝出了药院。低头一瞧又发现宝宝的衣摆鞋底粘乎乎的沾满了草屑般的东西。这孩子,还幸亏认了佘娇娇干娘,否则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些草屑看起来没有问题,其实是毒草毒花和毒物们褪下的死皮,碾碎了之后洒在地面上用来防备偷偷进出药院的人。可这孩子偷偷来去了一个多月,有时候只是在草丛里面呆着,有时候是在院子里面看范先生晒草药,有时候就是把着佘娇娇要毒物玩,进进出出居然一直没事,也不知道是众人未雨绸缪对他照顾有加还是因为那师徒对宝宝有其他的打算。
又带着宝宝去换衣衫,胖嘟嘟的孩子脱衣服都慢吞吞的,唐烆瞧着辛苦,小心翼翼地握着他的手臂扒拉下衣袖,就怕一个大力就把孩子的胳膊给折了。肥嘟嘟小屁屁,短短的手儿腿儿,散发着奶香的胸膛,这哪里是个男孩儿啊,就是一个甜蜜蜜的糖人。给宝宝套鞋子的时候,唐烆都差点急出一头汗。这么小的鞋子,白面馒头一样的小脚,包在手里暖乎乎的,真想咬一口。宝宝还咿咿呀呀的指点大人这边不舒服要整理,那边不舒服要揉捏两下,唐烆那面无表情的脸庞憋得通红,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总算穿好了,小胳膊一伸:“娘亲说你会带着宝宝飞飞。”得,宝宝根本是借着去给娘亲买零食的理由,来让唐烆带他玩儿的。
外面阳光高照,还是给小娃儿拿了一件披风,将宝宝包裹得密不透风,也不走门,直接从窗口窜了出去,引得咯咯的笑声和兴奋的尖叫。
只有乘风而行才能够形容出此时的宝宝。唐烆将他抱在怀里,胳膊抱着他的脖子,双腿盘在胸口上,再用大掌拖着肥屁屁,被热风吹得脸颊红红的宝宝不时的大笑,指着地面上奔跑的骏马:“我们会比马儿跑得快么?”于是,没一盏茶的时分,骏马已经被甩出身后半里路。
宝宝又指着百年大树:“要飞得比任何树高。”一瞬,本来有绿树遮挡艳阳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