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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腹中,他能随身藏着、带着,才能安心。
“只许我画!”可是挣扎了半天,也只是会笨笨地说出这样一句来。
他又吃醋,清笛以为他要闹,却哪里想到这孩子笨成这样儿,清笛忍不住笑开。方才的烦闷,丝丝缕缕地散了。转身掐他鼻子,“索命的冤家!”
小六脸红过耳,弯腰便去咬清笛的唇。他的手原本放在她臀上,这样亲吻下来,顺势变成了他托着她的臀,贴着他的身……
火苗一下子从他们挨着的地方窜开,两人意乱情迷里都猛地意识到,她那女儿家最神秘的地方,竟然,已是全都朝向了他……
小六咬着清笛的唇,按捺不住出狼吼,急切地只想要做些什么才好!
清笛也早已浑身酥软,攀着他的肩头轻问,“如若我,要了你的身子,你,你可会怪我?你如今,年纪尚小;将来可会,怨恨了我?”
49、欲问花枝
“我愿!”小六郑重颔。
清笛却一笑推开,趁着小六愣怔,扯过衣衫遮住了自己身子,“得你这话,已是够了。我又岂能害你?倘若你真破了我身子,你必死无疑。且莫说妈妈饶不了你,张阁老也必定寻你短处。”
小六劈手攥住清笛手腕,“不怕!”
“傻瓜。”清笛莹然一笑,伸手拍了拍他面颊,“你值得更好的。莫将你的初次,托付我这般不堪的人。纵然你愿,我亦不忍。”
转眸望向窗外杏花,“便如同那杏花吧,开着花的时候总是好的;若是早早结出青杏,反倒只余酸涩。你单记着我此时的好,便够了。”
说罢避过方才的话题去,只一径拧着身子望臀上,“画了什么?杏花?”
小六却垂不答。
清笛却恹恹穿上了衣裳,“杏花虽好,却非我所愿。”
杏花正如初恋,轻愁薄喜、心绪缭乱,可惜轻浮易谢,留不住、太匆匆。
杏花只合出现在宋国文人温软的词章画卷里;若是放在契丹的凄寒山水里,便注定软弱凋零,无力自主。
“算了,我自己再重新画过。”清笛面向里躺下,再不回。
或许在他心里,也希望她只如杏花一般,细软温顺,只漾着春光暖色就够了。原来吸引他的,不过是她身为汉女的温柔。
霸州城北,关山尤峻。一条山路从山中劈开一般,山路上静得没有一声蹄响。
山路两边石砬子里,隐藏数十蒙面人。俱是一身的皂黑,只露着一双眼睛。每双眼睛里都是凛然之色。
天地静得仿佛听得见续。隐约约,北面终于传来声响。
一个提刀男子无声贴住山壁,侧耳细听。旋即转身抓着石砬子登上山顶去,朝林中独坐的男子叉手禀报,“公子,契丹人来了!”
那公子轻笑起身,手中一管玉笛穗子轻扬,“等他们已久!”
黑衣男子再问,“尽行剪灭?”
公子长眉微蹙,“不可。他们此来乃为出使,若剪灭,反倒落了口实给他们;传我的话,擒贼擒王,捉活的!”
黑衣男子点头,扬声向天际。半空中有鸟鸣呦呦散去。
传令完毕,那黑衣男子又迟疑了下,方说,“公子,其实这正是良机。杀死契丹使臣,离间两国。我们正好渔翁得利。”
“我明白。”公子微微阖上长眸,眼前又出现月影花丛里,那清丽的面容正色说,“小侯爷,当为家国计!”
公子侧头望手下,“我不为赵宋,只为苍生。若契丹得手,受难的是百姓。”
“是……”那黑衣男子叉手施礼而去。
公子垂望掌中玉笛,心思悄然。
他当面拒绝了她,可是实际行事却还是依了她的意思;就如同,他口口声声当面说恨她,可是此时却只剩蚀骨思念。
她可懂他一片心?
50、寒食柳斜
“看准了,是二皇子?”凤熙亲伏石缝间,遥遥望北边。
“公子放心,属下定当生擒胡虏皇子!”手下齐齐应声。
“好!”凤熙一声长啸,亮如鹤鸣,直冲云霄!
远山几番回声,冷不丁平坦的路途中,打横里耸起一根根绊马索!
契丹队伍登时大乱,凤熙亲耳听见契丹将领慌乱中大喝,“保护二皇子!”
凤熙一笑,登时满山藤索如飞天花雨一般倾天而降;所有藤索尽头碟爪都凌空扑向队伍当中那顶杏黄绣龙华盖大伞。那华盖之下身着杏黄长袍的,定然便是契丹二皇子耶律玄舜!
契丹人刀马娴熟,可是事突然,而且下有绊马索,上有飞天抓,尾顾虑不及;眼见着漫天花雨一般的飞天抓便一颗颗全都落满了二皇子的周身!
“起!”长空清啸,众人一齐振臂,活生生将个二皇子从马上直接扯上半空!
契丹兵将惊叫,却没人擅长轻身功夫,只能眼睁睁望着二皇子被扯上半空!
“我单要他一人;其余的放了吧!”凤熙一笑,“让他们正常去出使宋国,倘若谈判桌上胆敢使诈,我便将他二皇子的胳膊腿一条条卸下来,送给他们当润笔!”。
寒食晨曦,天下炊烟停。
借着青蓝晨色,清笛便骑了小黑驴,带着小六出了院子。
远远近近晨光浮荡,院子外的长街上,一片岑寂。平日早早出摊的商贩今日都歇了,只为寒食禁烟火,又要祭先人。
小六牵着小黑驴的辔头,两人一驴向城门去。长街幽静,只听见小黑驴蹄声踏着青石板路,出清脆的声响。
远远,有和尚敲着梆子沿街报时,提醒今日寒食;渐渐的也有早起的卖花人,举着滴露的杏花串巷叫卖。
岑寂里浮荡着声息,寒食天有春色涌动。
清笛随着小驴脚步颤颤,不由得去望身边的小六。青葱少年,却在青蓝的晨光里显得越地轮廓标致、身影如刻。心下不由得想起一句词来: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他若昂然跨坐马上,又该是何样的生色。
街巷里有已经隐隐起了人声,反倒街市口一片寂静。全因这里虽然商贸繁华,却也是杀人的刑场。
小黑驴走到街市口都赶紧加快了脚步。心说,今儿可是寒食,本就是祭奠先人的,这地方别再游荡出几位魂灵来……
清笛却扬手勒住了缰绳,活活把小黑驴给扯得一直脖。
“怎了?”小六回眸。
清笛坐在驴背上,隔着青蓝晨光,静静望街口那两尊缚手而跪的石像。纵然只是石像,也要日日被人唾骂。
清笛攥紧了缰绳,深深吸气,从驴上下来。裹着包袱里的冥纸,就要走上前去。
小六一惊,一把扯住清笛手臂。
“我知道!”清笛泪珠子跌下来,“他们只配被唾弃,朝廷不许有人祭奠。可是我这回,拼死也要去!”
51、为你心疼
晨光青蓝,清笛面上垂泪,便如雨打杏花。
小六心上狠狠一疼,只问,“是谁?”
清笛用力压着哽咽,于晨光中蓦然回,“是我爹啊!”
“什么!”小六也是大惊。
“当年我爹带兵防御你们契丹,你们契丹人见打不过我爹,便勾结朝廷奸臣,诬陷我爹拥兵自重,妄图谋反!”
“城中百姓也有谣言,说我爹只为拥兵自重,不肯出城迎敌,才造成当年的契丹破城,屠杀三日!”
“我爹被凌迟处死在此处……三百六十刀,活活被剐了三天,朝廷降旨,不剐满刀数便不准断气!”
清笛一字一泣,却始终不肯放声哭泣,“朝廷和百姓还不解气,立石像于此,受永世唾骂。他们咒我爹生生为猪狗;而我,作为他的女儿,自然猪狗不如,只能永生为妓!”
“籍没入官,妈妈怜我,求着知州大人毁去了我从前户籍,这才让我能安生在院子里长到这么大;否则,如果霸州百姓知道我就是爹的女儿,他们早冲进来乱棍打死我……”清笛死死咬着唇,不许自己哭出来,“我爹的血肉被曝尸成灰,不许装殓!我这个当女儿的,每回从市口走过,都恨不得死掉……
“这三年来我不敢祭拜爹爹,可是今日,我却非要去的!”清笛转头望那狼狈石像,只恐今日恐怕是最后的机会。
未来的命运难测,能否从契丹活着回来还未可知;这么多年不孝,今天是无论如何必须要尽人女孝道。
“就是你们契丹人,才害得我爹如此!”清笛仰头望小六,“该死的畜生!”
小六一颤,唇角紧抿。
“……他们都咒我爹生生为猪狗,那日在街上我也听他们骂你猪狗不如;我便想,我们本是同命的人呢,就算这世上没人会怜你,我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被祸害。”清笛擦掉眼泪,在晨光里静静望着眼前的少年。
究竟是一日一日地益后悔救了他;还是一日一日地越不悔对他的心?。
小六无声垂泪,蓦地转身走到石像前去。
清笛视野模糊下去。
爹的石像上污秽不堪,小六竟然径自扯掉了自己的半幅衣襟,跪下来,一点一点擦净那石像上档渍……
清笛阖上眼睛,泪落如珠。
拼着性命,清笛从包袱里掏出火折子就想前去。小六却起身走回来,扯住她的手臂,“被人现的话,他们会活活打死你!”
“可是今日若不祭拜,我也不必活着!”
小六咬牙回望周遭,手上再度用力,“我来!”
“不!”清笛这才一惊,“那你也会有性命危险!”
小六却没再说话,径自扯了清笛到一边去。小黑驴被他绑在路边柳树上,小六了狠,将黑驴的缰绳缠住清笛,将她捆在黑驴身旁!
他随即转身。
清笛惊呼,“雪,不可!”
52、风光大祭
晨色如冰,小六一袭白衣朝前走去。白衣渐渐被青蓝染透,仿佛他正一步步走进深海去;若一眨眼,他的身影便会被吞没不见……
“雪,不可!”清笛痛呼出声。
是恨契丹人,但是从没想过要让他替她去死!
小黑驴听见主子呼唤,便担心得叫唤起来,“主子喂,你别喊啊。本来天光尚早,没什么人看见;你这一喊,反倒招来人眼光……”
孰知驴叫比人喊还惊悚,清笛自己停住了呼唤,回一把就捂住了小黑驴的嘴,低声斥,“小祖宗,你别叫啊!”
主子叫它小祖宗……黑丫羞涩了,睫毛弯弯眨了眨;清笛被它吓着,就也停了声息。
再回,小六已经站在了石像前,却尚隔着一段距离,停驻在那,不知道在想什么。
清笛的一颗心都蹦到喉口。
只见小六隔着浮荡的晨光,仿佛是隔着摇曳的海浪,回眸朝她望来——仿佛神色之间,有隐隐的微笑。
清笛一怔:他要干什么?
愣怔之间只见小六蓦地嘬唇而啸,随即晨雾流荡奠空便响起振翅声!。
晨光青蓝,一只同样羽毛青碧的鸟儿蓦然凌空而降,宛如碧色闪电一般径直落于小六肩上!
清笛险险惊呼!
那鸟儿目光锐利、毛羽飞扬,想来便是闻名海内外的“鹰中之神”海东青!
仿佛感知到了清笛的目光,那雕儿也从小六的肩头歪了脑袋过来打量清笛。神态傲然,分明审视。
小六却没急着带着雕儿过来给清笛认识,只是嘬唇低低吩咐那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