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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兄弟做得……好像除了女人之外,什么都能同享了,其实女人嘛……跟他说说,青阳炎兴许真的能同意。
宇文沂煊在路边见着当街擀面的老人,惊奇地拉着于夏之停下来看,卫灼然笑笑,说那他们先过去落了住处。
行至院子门口,有小列兵士排着队跑过去,顾临予隐隐皱了下眉头。
苏锦凉奇了:“不是说江研是个安静小镇么,怎么还有军队在这煞风景,敢情是来义务除暴安良的?”
卫灼然笑,伸出手时发现没拿扇子,有些不自然,屈指在她脑门上敲了两敲:“知道我们在渔村时,海上面常见的那岛是哪么?”
苏锦凉摇头。
“李子尧的仙岛。”
“他的地盘?”苏锦凉也有些诧异,“好巧。”
顾临予闻了,有些讶异地挑眉看她。
“巧么?”卫灼然笑,笑里愈添了两分诡秘得意,“那你知道这里是哪么?”
“哪?”
江研初添了一场新雨,木门上还有些水,贴着的那张门神符卷了一角,黑木也沾些许红。卫灼然举起色泽暗沉的铜环叩了叩,坠了两滴清亮的至地上的低凹里。
“江研是李子尧长大的地方,是初遇他心爱女子的地方,也是……那佳人仙逝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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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江研后的几天一直在下雨,或大或小。有雨,人便不爱出门,天天缩在厅房里作打牌吃饭的消遣。
院子很别致,三面围合,有一方天井,房璧门窗均是江南的烟雨白色,屋瓦墨得很清净。院里放着好些盆栽,多是兰草,寡淡清新。还有一株高树,植在西北边的一角,是株白榆。
夜里来风,屋内他们掷色子斗牌,苏锦凉一个人往院中走,围着长长的院围绕个圈,在凉桌上趴坐下了,有些漫不经心地听那余水的滴答声,空气中是兰草的芳香。
手旁就是那株白榆,顾临予夜里常坐在树下吹埙,背对着吵嚷的屋室,向着天上的明月。
苏锦凉能感觉到他有心事,可除却独自在树下的这刻,白天大家一起时还是挂着笑容,看上去就与平日里并无两样。
苏锦凉仰头看那盏月亮,前些天还是细细的一剪,今日看着就快要圆了,阴晴圆缺,捉摸不定。
“一个人坐着?”卫灼然不知什么时候来的,照旧穿得一身清雅,他俯身摆下一托小案,上边精致的小碟小碗盛着翠玉豆糕、蝴蝶暇卷、一盅官燕,一杯狮峰龙井,还有一壶白玉细颈瓶。”
苏锦凉笑嘻嘻地拈起一个蝴蝶卷就扔进嘴里,吃完了还意犹未尽地在嘴上粘巴了几下:“好不容易我也学着清净一下,你又拿吃的来祸害我。”
卫灼然笑着把折扇放下,摆开两只杯子,提起那玲珑玉壶。
苏锦凉见他摆着的不是先前常拿的那把冰骨玉扇,便好奇地取过来,“刷”地展了,左右反复看了看:“你这又换扇子了……我怎么没发现这把有什么稀奇特别的地方,难道又是我眼拙不识宝?”
“就是普通扇子一把,不过不凉了,你大可以随意玩。”他斟满了两杯,放下玉壶,笑着看她。
苏锦凉楞了小楞,又装作啥也不懂地举扇在耳边摇了起来:“这把好啊,又轻又上手的,改明儿我扮个男装也去街上学你勾搭勾搭小姑娘。”
“本来还想这镇小,没挑上好的先随便拣把,既然你说好那就不换了。”卫灼然笑得和煦地静视着她。
苏锦凉故意不视那目光,只仔细端详着这柄扇子,漆黑的扇骨,白带浅黄的扇面,轻轻展开,简单大方,只是那面上什么也没有,有些空落。
“你可以在上边自己题几个字啊,再盖个章啊,名人效应的一来就不是普通扇子啦……”苏锦凉笑嘻嘻地把扇子还归原处,又拈起小块豆糕,细软的粉末一捏就扑落下好多,她托着手吃得满脸狼狈,但乐在其中。
“顾兄。”卫灼然忽举目轻唤。
苏锦凉回首望过去,见顾临予刚踏月而归,肩上还蒙着小片细雨。
“回来啦,一起来吃啊。”苏锦凉亦笑眯眯地招呼他。
顾临予走至近旁抬手轻抹了她嘴边那小片翠绿,扬眉道:“晚上和他们海吃胡喝了那么久还撑得下?”
“顾兄不若一同坐下来,小酌几杯,尝尝小菜,都是江研的精巧式样。”卫灼然展着清水白扇,在月光下笑得自然真诚,挑不出瑕疵。
顾临予扬眉:“多谢。”一拂衣摆,竟也在凉凳上坐下了。
卫灼然唤来祁连,叫添份酒水碗筷,三个人好好聊聊。
夜风清凉,白榆繁茂,三人坐着,平和安然地交谈,面上均是挂着淡笑。
“这院子真的挺不错的,干净别致还很小巧,还不出来青阳炎平日里那么风流成性的也会这么细心啊。”苏锦凉举着筷子敲了敲,叮叮当当的很好听,她很喜欢这清亮的声音,无论“上辈子”还是这世都改不掉的习惯。
“他平日的确是玩乐成性,但若认真起来,其实还是很能托付的。”卫灼然夹了块糕给苏锦凉阻了她手上的闹腾,笑言,“这次他替青阳将军去治盐城水患,你知道那场天灾死了不少人,民心不定,他过去严肃军威,缓慰民情,做得干脆利落无可挑剔。”
上了道新菜:明珠豆腐,苏锦凉小尝了口,觉得挺和顾临予的清淡胃口,便夹块给他:“恩,我知道,他平时和危楼姐姐一起时总漫不经心的随意样子,其实我知道他还是很当真的。”
顾临予眉间轻轻动了一下,味道淡了,便停了那白玉筷子。
“他和危楼姐姐……真的没可能了么?”
风吹得白榆飒飒地摇,叶摆声似惊起满秋风雨。
卫灼然轻摇头:“他有他的事,也不愿与我多说,但我看得出,他对杜危楼情是真,奈何那颗心却不在他身上。”
他说完,淡笑了一下,举杯饮了那酒,有些苦涩。
顾临予亦举杯同饮,确是有些苦。
空气里突然就浮了很多涩意,和着青叶一起浅浅地摇。
苏锦凉想打破这压抑的氛围,拎起壶子晃了晃,还余着小半壶,她笑嘻嘻道:“我们来一起喝一杯啊。”
“你不是不饮酒?”顾临予淡淡看她。
“今天高兴嘛……来,就祝,就祝……”苏锦凉忽悠着那二
68、62 月下共饮成三人 。。。
人举起了杯盏,又没了下文。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顾临予淡笑一下,抵着杯盏碰上了那两只白玉。
清浅一碰,各自饮下那琼浆玉酿。
此刻的三人对饮日后可会作花间独酌?
饮毕仰头望见天上明月之时,苏锦凉想起一句诗。
醒时同交欢,醉后各分散。永结无情游,相期邈云汉。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今晚的世界杯!我拼了!写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个通宵!!!
阿根廷加油!!!有木有和我一样志同道合的朋友啊!!!携手同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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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63 天涯心事少人知 。。。
雨一直未停,在江研逗留了好些时日,也到了不得不走的时候。
苏锦凉困在房里和于夏之学针线,一面打发时间,一面想着万一能绣出点名堂就送给大家一人一个。
针总是扎到手,她平时架打多了也不觉得疼,只咋呼呼地吮着指头叹气:“我不指望我这辈子能抱上娃了,连根针也收拾不了。”
于夏之被她这没头脑的话弄笑了,转腕就绣出一朵红莲,咬断线,拍拍递给她:“拿去……你只要生出来我就替你带着,什么都不用操心,孩子认我做妈。”
“想得美!”苏锦凉甩了个鬼脸,又把那莲花帕子丢回给她,“你自己送吧,他一定打死都不相信是我绣的。”
苏锦凉这才坐下半刻钟就像捱了整天似的,撑地伸了个懒腰,她指指外边,“我出去走走。”
于夏之亦站了起来,一脸头痛:“我也去瞧瞧他们在干什么,别又打起来才好。”
还在下雨,门口斜立了把伞,水顺着伞尖淌至地上汇流。
苏锦凉上午举着它出去无所事事地晃了圈,没有目的亦没有收获,只是想着江研是自己期冀了那么久的地方,这趟来什么欣喜也没有,不过培养了几个在屋里斗牌成瘾的赌鬼而已,就这样走了未免有些可惜。
要再挣扎着出去走走么……也不过就是假慰一下自己的不甘罢了,苏锦凉靠着门檐,额头一下一下地轻敲,好像这样就能想出结果似的。
一只白袖伸出屋檐,手清淡地觉了觉细雨。
“要不要出去转转,明天就走了。”他放下手,转过头看她。
苏锦凉兀地站直了身子,喜上眉梢,心想事成。
“好呀。”
河道清窄,乌篷船静泊在一镜碎月上,屋榭飞瓦逐水排开。桥或拱或平,均是干净无尘,他与她走过了许多座。
飘着点小雨,刚好蒙湿一层细发,苏锦凉觉得连这雨都是恰到好处,脚下不自觉就步子轻快,踢起一层清水顽皮地洒在鞋尖上。她想如果是卫灼然在这的话,一定又要责她为何不记得打伞吧,下意识就吐了吐舌头。
街上的人很少,青瓦垂柳在蒙蒙烟雨里看来最为安静动人。
“来江研好多天了,今天才是真正的开心。”苏锦凉停在凝翠碧柳下真心地咧开嘴笑,随意指着近旁的石阶河道,“你看这里像不像那次万盏华灯时我们喝酒的地方?”
顾临予的眉轻轻动了动:“恩。”
“那天晚上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记得自己好开心好开心。”苏锦凉又下意识地去拍肚子,偏头遥想,“还记得那青梅酒的味道……奇怪了,我明明喝的是桂花酿,怎么满脑袋都是那酸梅子……”
“锦凉。”
他忽然打断她的话,双眉在夜里隐隐蹙了起来,静视着水面烟波,“这一程行完后,可有想过要去做什么?”
苏锦凉怔了一怔:“想这个干嘛?我还真没想过。”
“难道你以为……”
“我知道!我知道……”她急急打断他的话,低下头有些黯然,“我走了这么久,也懂不是世事都能如意,大家在一起时快活,走完这程自然是要各自散了的,只是……”
她咬咬下唇,终于视着前方缓缓划过去的小舟努力说道:“只是我没有想这么多……我只想着你去哪,我便跟去哪,我跟着你走。”
她怕被他打断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又抢着说道:“我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喜欢和别人交代……正好我也不需要知道,我就只喜欢跟着你,什么地方如果你在……我就会很安心。”
舟行水漾,划出一圈圈水纹,层层波荡开击上船沿,风月无边。
“那如果我是去杀人呢?”顾临予转过头视她,“如果我是去杀人,你也和我一道?你费尽心机伤痕累累地从那离开,又要再绕回去吗?”
苏锦凉听着这话楞了,连连摇头:“我不知道……”她扭过头,仔细想了想,认真地答,“我会想你做这事的原因……其实也不用原因,我信你……本来人生路有很多就是兜兜转转的。”她慰自地笑了一下。
“我不需要你这样!”顾临予的声音有些愠怒,视着她的眸子不复之前的平静无澜,“你若要这样便跟他一道走,他权势在手,可护你一世周全,那次来杀我的人你也见到了,以后多的是这样的,你又何苦要随我走这尘路!”
雨不下了,空气依旧潮湿,燕子斜飞点过河床,扰乱了那水心又很快飞走。
夜晚的江研,水是黯蓝色,沉沉的,没有止境地向着续砌的桥洞,永不回头。
“我五岁以前有过一个爹,他很穷,是个酒鬼。”
柳条绿得惹喜,被风吹迭着同她的发一起飞,苏锦凉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