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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燎笑了,极其无赖:“我对凉子好吧……”然后又更无赖地贴过脸去,“那你亲我一下。”
苏锦凉想着就低骂了一句无耻,但还是又浅笑了起来。
她缓步在林间绕行,想这庭燎委实是淫/荡、风/骚、无赖,但好像……还是没那么坏的。
苏锦凉抬眼,又望见了满树红绦……好久没来了,上一次……还是大家一起,在这里求签祈福。卫灼然、夏之、宇文……
她仰头静静视着,落红轻轻飘下来,像是过去了好久的时间。
那次她抽了一条好怪的红绳啊,不伦不类的,早就说不该信的,要不是那小孩……对了,苏锦凉警觉四下张望,那日寺里都还有好些人,为何今日安安静静的,连解签的和尚都不见了……
她心中顿觉蹊跷,不由习惯地按向腰间双刺,这才发现因近日手受伤,使唤不上没把刺带出门,这下……苏锦凉紧张劲还没起来,突然又松了手,挠挠头,想自己这瞎担心什么,一会那风/骚燎就该来了。
于是,她便又开心地倚在桃花树下想起心事来。
走前,庭燎曾逮着她说,她这活干得漂亮的话,顾临予就该把她娶进宫当皇妃了。
她当时羞红了脸地骂他瞎说,但是自己一个人闲在府里的时候还是会偷偷地想:会不会呢……说不定会吧……那天,他都亲她了……
他现在又在干什么呢……应该已经登基了吧……要穿龙袍么……
虽然他穿得黄澄澄的是有些奇怪,但……还是蛮好看的。
绯红的桃花落下来,她的脸烧得像桃花一样红,想个傻丫头,一个人满足又惬意,在树下傻里傻气地笑个不停。
一只手,一张弓。
女子蒙着黑纱,于林后冷目视着树下那袭粉裳,不动声色地抽出一支箭。
缠紧黑带的手将弓拉满,对准右肩……片刻,又移向左肩。
十指因力而变得坚硬,将弓拉得更满,再陡然放空。
整个林间都是箭羽飕飕穿过的冷风声。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都不爱看政治神马的……其实我也不爱写。。太他妈费脑了。于是压缩成这三章,快快搞完,恩……接下来又是小年轻谈爱,多好啊……
由于我过分压缩了……所以看上去是不是有点仓促呀~是不是有点快呀~其实时间段还是蛮长的。。有好几个月了咧……
好吧。。为我终于把政治考完而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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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78 行云荏苒事匆匆 。。。
还在挣扎,不过手无寸铁,没有还手之力了。
姚黄于林后冷眼瞧着,出于多年的历练,她还是又抽出了一支箭。
不过致命的是这一次她放松了警惕,忘了敛去神息,这就叫苏锦凉听出了方向来,霎时出手。
姚黄弓还未拉满就中了镖,她低骂一声,抬手迅发一箭,这次力道极大,箭出之后,弓弦仍震鸣不止。
她瞥着那边已经倒地的身形,拉满弓从林中走出来。
苏锦凉左肩右膀均是中箭,摸了摸再没有力气使镖,只得咬牙切齿地横在地上。
卫灼然曾经说过,发箭者力大可碎骨,她惊悚地想着不会如此杯具吧,手还没好,肩又给废了。
姚黄持箭走至近旁,看清苏锦凉的脸,眸子里忽然闪过一丝震动,滞了步子。
竟然是她!那待会引来的人是……
这厢里,苏锦凉觉得自己没带刺,输得很冤屈,况且这么倒着的确很丢脸,就一直不情愿看那来人。待行到了跟前才迫不得已抬起头,这一望,忽然瞪大了眼睛:“怎么又是你!”
姚黄皱眉,自己当初并未被她瞧见面容,怎会……
苏锦凉随即又爆出一声怒斥:“魏紫!你如果要怪我给你脸上添了道疤,上次我也还了!你把我伤那么重,老子没吭半个字,你凭什么还缠着我不放!”
姚黄闻声,面上有半分波澜,片刻,又毫无表情地,松了弓,把面纱摘下来。
漂亮的脸,皮肤光洁无痕。
苏锦凉楞了一楞。
“我曾发誓,再见他定要将他挫骨扬灰,如此……便算你替他还了。”
风又轻又暖,姚黄语气淡淡地。
“什么意思?”苏锦凉没听明白。
姚黄长指动了动,收了弓回走,声音抛在身后,没有感情亦没有温度。
“你最好快些离开,我只接到在此侯他来的命令,不排除亦有他人伏袭。”
她背身出了寺门,寺中一院桃花开得俏丽,永远都似明春。
姚黄自负一生行事狠绝,从不手下留情,这是纵了头一次。
苏锦凉脑子里一片混乱,燕归楼、沉香苑、做过的任务千丝万缕地缠在了一起,一时竟像是结了一张巨大的网,她一路盲行至此,早就身在此局。
她似懂又不太懂,只知道自己中了套,要快些离开,不然会连累了顾临予。
苏锦凉努力爬起来,跌撞着前行,脑子愈来愈模糊,不出几步,就再没了意识地倒了下去。
桃花摇摇坠坠。
*****
像是被九天惊雷轰了心。
顾临予握剑之手松了半寸,低道:“你说什么……”
青衣?!庭燎闻声亦是惊愕抬头,万分没有料到。
安陵昊闭上眼,显露疲惫之态:“你坐上这皇位又如何,今后亦是护不住她,还不如今日……”安陵昊隐着疼痛,身子却是支撑不住,嘴角涌出一抹鲜血,吃力道,“你也是一场空,安陵家的人……注定都是一场空……”
“她在哪……”顾临予松开剑柄,袖口之下的五指因先前的用力,微微有些颤抖。
他的嘴唇有些白,声音又低又轻,像是什么被撞碎了,只得这样一句不甚有气力的话。
“我知道!”庭燎看向顾临予,急声出言。
像是一瞬间又回复了希望,顾临予径直踏下阶去,经过安陵昊身边时陡然抽出利剑,愤然击了他一拳,从那掌中将红木簪夺了过来,抛下一语:“押下去。”
他二人大步踏下汉白玉阶,直目向前,两道官员受着这汹汹之气,只得垂首噤声送行。
一尘不染的白玉阶,集天下清灵之气,今日却沾了鲜血、愤怨与哀愁。
安陵昊垂颓着首,胸前净是染红,唇角却还挂着笑,被人押送了下去。
“王爷,这……这现在该是如何?”丞相张公面露难色,作揖向安陵昌道。
安陵昌视着顾临予二人匆匆离去的背影,亦是满面忧心,不知该如何作答。
众臣纷乱,弱水立于队末一侧,向着无想寺方向,轻轻拈指算了算,然后蹙了直眉,面色凝然不展。
*****
其实如今之势,庭燎是当真没有料到的。
他以为安陵昊这种自大的,自诩只干大事的人,是决计不会对一个小姑娘下杀手。
这下栽了,好不容易抓到顾临予一个软肋,就这么给弄死了,今后哪还有半点利用之处?
他在路上赶得甚为焦急,脑中将各种利弊盘算万千,只恨不得将安陵昊千刀万剐。忽听得顾临予在前边稍撇过头,语气不重。
“青衣的毒,你有办法么?”
庭燎怔了片刻,吐道:“无。”
庭燎从前在山上,跟着师傅也算是把什么都学尽了,其中武学与医术最是了得,下山之后自己亦有修习,医术长进得天下无几人堪比,不过是害人的活做得比救人的多而已。
毒这一事,多为花草蛇虫提炼,一物生必有一物解,只不过有些难寻,有些已灭种,这样就有了几许甚为难解的毒,但总还是有办法。
只这青衣之毒,据传是一戏园女子欲与薄幸郎共赴黄泉,提粹天下百虫百草而成,物物相生相克,毒性至烈至极,中者必丧。
顾临予心中自是也清楚,什么都顾不得了地往这来,二人行得比尾随的车马列队要快上许多。
好在无想寺并不是很远,已远远瞥见了庙檐,顾临予心中慌乱,脚下勉强定住,踏进寺去。
庭燎疑生有伏,抽出软鞭尾随而入。
草色如碧,桃花与粉裳一般颜色,被风吹得片片坠坠,软软地飘下来。
她侧身倒在上边。胸前插着两支箭羽。肩胛是单薄的形状,被乌发轻轻覆住,贴在冰冷的地上。
许是因没有觉到杀气,庭燎一眼望见苏锦凉时,手上就松了戒备,心里跳了一下。
前几日还耀武扬威的丫头就这么了无生气地倒在地上,焉巴巴的,像是枯萎了。
她要死了么?庭燎好像不能相信,眼睁睁地望着她。
不知怎地觉得有点可惜。
他还在怔神,想走过去扶起她,顾临予已快步踏上碧草,将她一环拥起。
“锦凉……锦凉!”他长眉紧锁,用力地唤她。
庭燎这才回过神,快步行过去:“她现在神智不明……”庭燎手脚麻利地折断箭羽,最后一支的声音脆得有些心惊,他抬起眼看他,声音犹豫,“然后心脉收缩……而死。”
顾临予紧紧捏了一个拳头,急促站起来的身形晃了晃,肩膀有些颤抖。
他把她抱得紧紧,大步前行。
他那样子很急,很匆忙,像要立刻去到什么地方,半会也等不了。
庭燎也忙赶了上去,他不知道为何,自己心里亦有些空。
像是一件曾颇为钟情的玩物要送人了,苦修了大半年的秘籍翻到了最后一页,再或者……是沉香苑里见过的,最美的一朵海棠……要谢了。
到最后,他会有些舍不得。
他突然有些冲动,上去拍拍那丫头的脸蛋,叫她起来了,再抓着她闹闹、亲亲?不,其实他也不总是这个样子,到最后了,他可能只是想同她好好说上几句话。
他就是觉得,他该做点什么,不应该只是这样,让她被顾临予一个人紧紧抱在怀里,而他跟在后面。
青衣之毒,他也曾用过,下给他极恨的一个人。
那一年,他尚不熟识天下毒物,只知这是最致命的,会让人感觉全身紧束难忍,直至心脉收缩至死。
最后,他亲手刨开他的胸膛,想挖出那颗心脏来。
十二岁的少年冷冰冰地站在满地的血泊中,满手都是鲜血,面色阴郁。
他冷冷地看着地上,死去的那个肥胖的男人,身体已至扭曲,面目狰狞。
而他的心脏,变得只有一粒桑葚的大小。
她也会这样么?
他想起她美好纯真的笑容,露出八颗小牙。
“你来啦……”苏锦凉努力试了试也没张开眼,只贴着这温度,气味,迷迷糊糊地感觉是他,她扬着嘴角,笑出声。
“锦凉!”顾临予见她恢复了些意识,又是欣喜又是怕,一面紧紧握住她的手,脚下走得更快。
“我们要快些回去,给陆翌凡送药,我这点伤没什么……”她喃喃地念叨,吐字模糊。
她中了毒,神智不甚清明,恍惚地以为是还在袅云山的日子。
顾临予心里像被凿开一样的疼,用力亲吻她的顶发,喃喃念着的,是在安慰她,却更像安慰自己。
“别怕……没事……没事……”
他每一步都落不太稳,但仍走得飞快,满脑的混乱,所有呼吸都在颤抖。
他不该,他是真的后悔了。
他以为自己可以,父皇做不到的他可以做到,他足够为她撑起屏障,让她在里边依旧是无忧无虑的样子。
他还妄谈,要给她自由,给她心中所想。全是屁话!他连她的安危都保护不了,竟然还曾信誓旦旦地向她承诺,要尽他所能,护她周全。
他就是自私,奢望把不该拥有的东西强留在身边!
顾临予用力得,忘记这样抱着她,会把她弄得很疼。
“等事情都完了以后……你再带我去看万盏华灯好吗……”她的声音越来越轻,陷在他的怀抱里,喃喃地问。
她心满意足地蹭了蹭脑袋,脸贴得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