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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叶子衿细细沉吟了半晌,说道:“宋妈妈带来了八个小丫鬟,再加上你们三个,总共有十一个人。我看,不如先凑个针线班子,接一些刺绣活来做,至于其他的,我们再从长计议。”毕竟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叶子衿一时也没有想得十分周全。
几人齐声应了,笑容又回到了各自的脸上。
这一次,比从前,更加耀眼,也更加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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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开头(一)
一夜无眠。
叶子衿睡在炕上,翻来覆去的想,自己要如何在荆棘里开出最为美丽的花来。
经过一夜的沉淀,叶子衿也渐渐冷静下来。是以一大早的,便将十来个丫鬟尽数召到了自己的屋子,一眼扫过去,除开站在自己身边的三个大丫鬟和宋妈妈,再就是这八个小丫鬟了,或许是因为年纪尚轻的关系,身量未足,颇有些稚气。
叶子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柔和一些,“你们有谁从前学过刺绣的?”八个人都沉默了。屋子里的气氛也变得有些沉闷起来。
都说万事开头难。
叶子衿心里也是有些为难。
紫苑擅长双面绣,紫苏和木莲擅长暗绣。可这余下几个小丫头里,若是没有一个学过刺绣,单单靠着自己这三个丫鬟,根本无法做出什么名堂来。
正在此时,却只听见一声弱弱的声音响起:“奴婢学过几年的错针绣。”叶子衿眼中一亮,立刻转脸看向她,“可有给绣坊做过绣活?”那丫鬟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都是绣牡丹,荷叶之类的,极少有复杂的图案。”
这就足够了。
叶子衿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那小丫鬟看起来十分腼腆的模样,只低声回道:“我叫做天冬。”叶子衿点了点头,目光灼灼的看向她,“日后你就替紫苏几个打打下手。”天冬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忙不迭应了。
有了一个开头,余下的几个丫鬟也都变得活泼起来。
只见一个模样和天冬有几分相似的人笑道:“我和天冬一样,也会错针绣。”叶子衿的目光就在她们二人面上流连了一阵,都是一样的鸭蛋脸面儿,欺霜赛雪的肌肤,瘦削的肩膀,就连装束都十分相似。
“你们是姐妹?”叶子衿静静看了二人好几眼,终于得出了结论。半夏看起来比天冬活泼几分,笑着点头,露出了面颊两个浅浅的梨涡,“我们的确是姐妹,我娘之前是菱烟阁错针绣的师傅,后来就将这技艺教给了我们。”
叶子衿心里有了浅浅的困惑。
既然是菱烟阁的师傅,有了这样的好手艺,若是将毕生所学对两个女儿倾囊以授,应该不至于会卖身进府。毕竟菱烟阁的师傅,虽说是平民百姓,可她们的手艺天下皆知,满足温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何至于会沦落到亲生女儿会卖身的地步?
似是看出了她的困惑,半夏适时解释道:“我娘从五岁起就开始学错针绣,后来也不过二十多岁眼睛就渐渐模糊了,也不希望我们走上她的老路……”难怪方才她问起时,天冬半夏二人先是沉默,到后来才肯站出来。
只是,她的话,却也叫叶子衿心中若有所思。
错针绣在几种绣法中,算不得是最繁难的,可花样却是最为繁琐的。往往错针绣的彩线颜色,要比其他花样多出好几倍。正是因为这种繁琐,才使得绣娘整日眼花缭乱的,到了后来眼睛渐渐就看不清东西。
虽说其他绣法对于眼睛的伤害没有错针绣来得严重,可对于叶子衿而言,也是前车之鉴。她现在的确是需要闯出一条路,可身边几个丫鬟也都是自小服侍她的,穿针引线的事情是做过不少,可一旦成为主业,就会成为一种负担。
叶子衿陷入了沉思。
短时间的确是可以靠着绣活攒下一点银钱,可想要做长期的,那也是困难重重。先不说她们是在苏绣闻名的苏州,在江南这一片,刺绣已经被菱烟阁独居鳌头。她们仅凭着这几个人,没有铺面,没有正规的工具,更没有固定的客人,想要起步,是难上加难。
还有更为严重的事情,那就是她全身上下合起来的本钱,也不过只有一千来两。
虽说一千两是一笔很大的数额,若是节省着用,可能也能花费上一两年,可是坐吃山空,从来不是叶子衿的作为。向叶夫人求助,更不是她的心意。她带来的名贵首饰和衣裳也不少,可那些却是都在国公府有记录在册的,她可以使用,却是不可能卖掉。
宋妈妈就不动声色的笑道:“你们暂且出去看看,我和小姐有些体己话要说。”众人也就齐齐出去了。宋妈妈回头深深瞥了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叶子衿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着实犯了愁。
却只见宋妈妈撩帘进来了,默默看了叶子衿一眼,突然拿出了一个布袋。叶子衿一惊,诧异的抬头望向宋妈妈。宋妈妈自己打开了布袋,伸手将布袋里面的物事尽数倒在了案桌上。满桌都是碎银子和银票,那些碎银子,约摸有五十来块,有一两重的,也有五两重的。
只这一眼,叶子衿便明白了宋妈妈的意思。她一点点将碎银子和银票重新装在了布袋里,笑道:“妈妈,你服侍我这么多年,我也见得分明。你苦心攒下这么多银子,不过是想留着日后养老,也想买几亩田地,我哪能要你的养老钱。”
宋妈妈却硬生生将那布袋塞到了叶子衿手中,“这里面是我进府多年来,夫人和小姐打赏给我的。总共有四百七十六两,小姐您留着慢慢使,现在只是买彩线和布匹就是一大笔开销,还有明天开春的时候,这田庄上也要钱买种子,也不知夫人是否会派人送银子过来,您暂且留着舒缓舒缓。”
叶子衿在心里苦笑。
现在的确不是矜持的时候,她的的确确是缺钱不假。可是想到宋妈妈在府上当差这么多年,苦心孤诣的攒下一大笔银子,就这样落到了她手上,若是能还上,她心里或许不会有负担,可现在连她也不能确定,这一笔银子,日后是否会收回来。
紫苑几个手艺不错,可现在她也不知市井上绣活的价钱到底如何,更不知道在苏州这样时兴的花样是什么。也不知道绣活做完后,要如何拿出去卖,才能得到最好的价钱。
这些事情,都是她从前从来没有考虑过,也不会注意到的。那时她做女红,也只是闲暇时打发时间罢了。哪里曾料到有一日,她会指望着绣活生存!
第十八章 开头(二)
宋妈妈见着她迟疑不决,执意将布袋塞到了她手中,“小姐若是再不收下,我可恼了。”叶子衿哪里听不出来,主仆有别,明知她不可能真恼,然而这份心意,却让她心里似滚烫的开水,一直暖到了心头。
她微微垂下眼帘,默默攥住了宋妈妈塞来的布袋,面色是少有的动容,“多谢妈妈。”宋妈妈眼眶微红,眨了眨眼,“小姐是我一手养大的,只当是亲生的孩子一般,这样说,就见外了。”
叶子衿沉默着没有说话。
然而心里却在暗暗发誓,宋妈妈,今日我拿了你的养老钱,他日,我一定会加倍的还给你,一定。
宋妈妈掏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才推开门去,站在台阶上,对院子里站着的众人说道:“你们都进来说话吧。”众人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然而方才亲眼见着宋妈妈捧着一鼓鼓囊囊的布袋进了屋子,此时望着宋妈妈眼眶微红,也都若有所觉。
叶子衿端着茶盏,浅浅抿了一口,这才抬头直视着众人:“你们方才也听天冬和半夏提起了,这绣活一事,不可常做。你们都是自小就服侍我的,这么些年,我都看在眼底,也不愿你们日后眼睛看物不明,误了终身。”顿了顿,郑重的望向各人,“依我的意思,刺绣不过是一时缓和之计,我们还是要寻一件能长长久久做下去的事情才好。”
众人都陷入了沉思。
叶子衿所说,的确是实情,不少名声较大的绣娘,年过三十,看东西就渐渐模糊,而那些长年累月和刺绣打交道的绣娘们可能更为严重。所以也有许多绣娘,过了二十岁以后,便寻了良人出嫁,免得日后无所依托。
“这庄子上足足有六百亩田地。”紫苑率先打破了沉闷,“我看着不如我们种一些花花草草的,拿到市集上去卖好了。”立刻就被木莲驳斥了回去:“花花草草可不是一般人能种出来的,有许多人,种了一辈子,那些名贵的花草,仍然是折损了不少。”
“那不如种一些好养活的花草。”紫苑却是越挫越勇。
紫苏白了她一眼,“好养活的花草,哪里还用人帮忙养活?再说好养活的花草,大家都容易养,说得利钱,自然就十分微薄。”她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不好养活的花草通常比较名贵,若是能成功养活,并且能找到买家,那还好说。但一旦养不活,或是找不到买主,那就是一件赔本生意。但是相对比较好养活的花草,又不见得会有多少人愿意买,若是当真那么好养活,有不少小户人家的夫人小姐,很乐意自己动手去养。
毕竟花草一事,一面是为了观赏,另一方面,也是让那些百无聊赖的夫人们,有一件乐事可为。自己这群人却完全是门外汉,对于花草仅限于观赏,而要如何养活,却是一无所知。
说到底,叶子衿如今没有本钱,一旦亏损,那就是要折上所有的傍身之本。
她虽然有冒险的胆识,然而一时之间,却无法下得了这种狠手。并且是在明知种花草可能会拿不回本钱的情况下,更是无法选择这条路。
“我看,不如种一些庄稼如何?”紫苏有些没底气的扫了眼众人,“可以跟着这庄子上的人多学一些……”宋妈妈也是庄稼人出身,听了这话,不由苦笑道:“也真真是没有沾过阳春水的姑娘,这下地一事,你们看着容易,殊不知是几种行当中最艰苦的一个!更何况你们几位姑娘,弱不禁风的,不要说种地了,就是站在田垄上一弯腰,都叫人叹一声暴殄天物。”
紫苏几个都是身形瘦削,人人都有几分姿色。
叶子衿看了眼几人,暗暗也有赞同宋妈妈之意。然而要真说起辛苦,她还当真是从来没有见识过,更加没有体会过。只知道少年时曾读过一些感叹农人苦的诗句,然而那时她是闺阁少女,从未见过,哪里能体会其中的真意。
哪怕是到了这庄子上,她也只是感叹一句,人心淳朴,风景优美而已。
宋妈妈显然是深有体会,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都是燕京城长大的,天子脚下,繁花似锦,也难怪有些事情不知道。你们来的时间恰巧是夏收时节,若真是赶上了秋日或是春日,可有你们看的呢。”
目光从紫苏身上掠过,笑道:“秋季的时候,没日没夜的忙着收割,就怕烂在了田地里。春季的时候,却又是忙着播种,生怕慢了,影响收成,那可真真是苦不堪言。披星戴月的,也不过是眯上一小阵,这一日就过完了。”
紫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等可算是井底之蛙了。”
叶子衿坐在一旁,听着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暗暗思忖了半晌。
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