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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见着叶子衿笑语盈盈,没事人一样,手下才稍稍用了些力,然而仍旧是极尽小心,过了好久才抿着嘴笑:“好像是真的。”叶子衿白了他一眼,将头靠在他肩头,“你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
“我都喜欢。”宋宁默将她下滑的腿掰了回来,让她整个人横躺在她臂弯,轻抚她的长发,柔声道:“子衿,谢谢你。”叶子衿一怔。宋宁默下巴抵在她发旋,不让她看见自己此刻的动容,“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为人父的一天,子衿,谢谢你。”
说着,又叹了口气,“若是此刻娘还在……”
叶子衿心中大痛,却只装作没有听见,眯了眼,促狭的笑:“那我岂不是也得谢谢你?若不是你日夜辛勤耕种,我也不能做母亲……”饶是自己说出口的,却仍是止不住的红了双颊。宋宁默一拧眉,将他的妻子抱起,径直快步走向院子。
叶子衿搂住他的脖子,嬉皮笑脸:“这是去哪儿?”她有孕在身,宋宁默不得不收敛三分,叶子衿正是自持这一点,并不担心宋宁默会如何。与之相反的,宋宁默淡淡道:“天色已晚,你该歇息了。”
“我睡了好一阵才醒。”叶子衿笑嘻嘻的:“现在精神头正好着呢”
却见宋宁默一身雪白,在月光下缓缓而行,容颜倾城,眸光微闪,停下了脚步,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叶子衿这几年素来在他手下没讨着好书,被他欺压成了惯性,此刻见他若有所思,心中陡然一跳,有不祥之感:“你想做什么?”
宋宁默满脸认真,“我在想,今日太过突然,尚不曾准备,等到了明日我再将太医叫过来仔细问问,看有什么应当注意的,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他说的倒是寻常,叶子衿却是大为所感。
身子不自觉的就柔了下来,“我会好好养胎的。”宋宁默显然对她这句话颇为受用,一面抱着她朝里走,一面笑道:“我刚刚对自己说,如果这是一场镜花水月,上天入地,也要把你和孩子找回来。”
叶子衿心中,生生的疼。
这个人,曾经独自一人,度过了那么漫长的孤寂岁月,如今总算是得偿心愿,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安生的养胎,否则出了什么岔子,怕是他的天也就塌了。这样想着,不觉温顺了许多,“进屋吧。”
宋宁默淡淡嗯了一声,抱着她进了内室,小心翼翼的放在了炕上,“听说头几个月是最不稳的,你哪里也不要去了。”叶子衿没有二话,深深点头,“我知道。”宋宁默显然对于如斯温顺的叶子衿有些不习惯,凑上前来,盯着她看了好一阵。
直到叶子衿有些不自在的推开他,才推着下巴嘀咕:“怎么今天这么乖?”那口气,活脱脱就是对待不听话的孩子。叶子衿哭笑不得,这几年若不是他天天打着鬼主意折腾她,她何至于会到如今草木皆兵?
说起来,还不是他的错
只是叶子衿现在心情愉悦,看什么都觉得合乎眼缘,也就将他暗讽之语抛在了脑后,“这还不是为了叫你少操心?”宋宁默眼底眉梢都是浅浅的笑,在炕沿上坐了下来,摸摸她的头,“我还是喜欢活泼的子衿,不过这几个月,就得委屈你了。”
“我明白了。”叶子衿恶作剧的将他两鬓的长发缠成了一团,拉来扯去,“我会安分的。”宋宁默扑哧一声笑,捉住她的小手,揉乱她的长发,“今日也没出门,就不必那么麻烦了,我紫苏来服侍你梳洗。”
叶子衿脸一红,低声应了。
紫苏在她脖子上套了一方白帕子,而后递上湿热的软巾来。叶子衿就着擦拭了一番,撩开被子上了炕。待到紫苏收拾完,叶子衿便道:“明**去国公府一趟,将这消息告诉夫人,不过也别到处说就是了。”才上身的孩子,通常都不会广而告之。
紫苏笑着应了,暗地里想着,也不枉她求神拜佛,甚至还许下了初一十五茹素的心愿。
宋宁默在书房写了几页书信,飞鸽传书给了宫中的楚夕暮,也顺带派人回晋王府说了一声。无论怎样的生分疏离,情面上的事情,却也不得不做。彼时楚夕暮刚批阅完奏折,正坐在殿门前,看着夜空中的那条长长的银河。
拆开信,就着小太监手中的灯笼,粗粗扫过,嘴角微勾。攥着那几页信纸,背着手,站在回廊上,良久良久的静默。说不清是怎样的感觉,有欢喜,还有些别的什么。夜深露重,小太监却也不敢提醒。
皇上喜欢在夜里望着南方的天空出神,这是宫中人人知晓的公开的秘密。
只是没有人知道其中的缘由。
宋宁默再次回到内室时,叶子衿已经沉沉睡去,这几日她一直嗜睡,偶尔手里总是要抓着什么,就好像不安心的孩子一般。宋宁默伸出手任由她抓着,额头抵着她的,一拂袖吹灭了最近的几盏灯,惟留下远处那一缕烛光,或明或暗的跳跃着。
叶子衿怕黑,这屋子里,便总要燃着那么一点微光。
宋宁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在此之前,不熄灯,他便无法入睡。或许是习惯了山中的岁月,也或许是这双眼睛,原本就习惯了黑暗。可是和她睡在一块,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嗅着她独特的芬芳,无论怎样,总能轻而易举的进入梦乡。
当晚,宋宁默做了漫长的一个梦。
在梦里,二王妃对他柔柔的笑,似乎是终于安心的模样。
宋宁默醒来时,不知是何时辰,只知道窗外犹是漆黑一片,也不曾听见鸡鸣人。窗外有几声稀稀拉拉的蛙鸣声,或许是从府中的水池里传来的。被她握着的那只手,胳膊已经麻木,可他一动也不动,唯恐将她吵醒。
想到梦里二王妃心满意足的微笑,只觉得像是真真切切的一般。
在这暗夜里,宋宁默忽而眼眶微湿,母亲,你看到了么,儿子如今过的很幸福……
身旁的叶子衿许是睡得不大安生,翻了个身,却不松开他的手,将他的手放在了腰间,嘴里无意识的呢喃:“宁默……不要伤心,以后有我了……”宋宁默身子猛地一僵,过了许久才放柔下来。
难道,睡在一起的两个人,连梦也是心心相印的?
宋宁默握住她的手,在唇边吻了吻,嘴角绽开了一抹温馨的笑。
第二日一大早,紫苏换上一身出门的衣裳,到了国公府。
得知这个消息,叶夫人大喜过望,当即便命人赏了紫苏二十两银子。
出手如此大方,可以见得心情是怎样的愉悦。
早先叶子佩不孕,偶有喜信也总是会小产,一直是叶夫人的一块心病,这几年也时常担忧叶子衿走上她的老路。如今听说她有喜,欢喜的同时也有些忧虑,叫过紫苏再三嘱咐:“可得留神着些,不知来历的东西,无论是吃的还是用的,碰都不要碰。”
紫苏自然是应了。
不过叶子衿情况又与叶子佩不同,当初宁王府可是有好几房妾室,宋宁默身边却是连通房也没有。不仅如此,紫苑已经说好了配给叶子辰的小厮,紫苑也说给了川穹,至于木莲也和冯显家的小子定下了亲事,身边几个人有了归宿,自然而然也不会有别样的心思。
比起叶子佩当初来,至少身边是安全的。
这几年,燕京城也渐渐传出了各种奇闻轶事,在这其中,晋王府的世子宋宁默被屡屡提起,当初在皇上祭天之时,大庭广众之下抱着受伤的夫人闯入其中的事情,也被传的神乎其神。
叶夫人也有所耳闻,其中的真假,并未向叶子衿求证。有些事情,她不说,她也不会去追究。只要看着她过得好,那便是一个母亲最大的心愿了。三年来夫妻二人也时常造访国公府,久而久之无论是国公爷,还是叶夫人,早已将宋宁默当做自家亲生儿子看待,就连叶子辰,提起这妹夫,也在赞不绝口。
想到这里,叶夫人便觉得当初恍如做了一场梦一样。
若是叶子衿当初没有挺直了脊梁和陈文和离,如今怕是已经香消玉殒了。
人世的际遇,确实很难说得清。
叶夫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吩咐莫妈妈去库里拿了几支老山参和一些补药让紫苏一并带回去:“和你们小姐说,过几日我亲自去看看她。”紫苏忙应了。叶夫人唯恐叶子衿身边无人服侍,又问:“那边可有有经验的妈妈?要不要我派两个人过去?”
“并没有。”紫苏笑道:“姑爷今儿一大早的就命人去传太医了,还说要从宫里寻几个老人来服侍小姐。”叶夫人眼里便有了笑意,“这么说,是不必**心了。”说罢,又细细问叶子衿的饮食起居,得知宋宁默事事小心在意,笑意更是不可抑制的洋溢在眼底眉梢。
炕桌两头,叶子衿端着小半碗粥,目光不时瞟向对面的宋宁默。
宋宁默何等聪明的人,不过片刻就放下了碗筷,郑重其事的看着她,“可是有什么话对我说?”
第一百七十六章 融融(一)
第一百七十六章 融融(一)
“没有。“叶子衿摇摇头,却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
在梦里宋宁默一个人坐在阳光下,身形寂寥,她想要走过去驱散他的孤寂,可是走来走去,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丝毫没有减少。那个梦太过真切,宋宁默的神色更是牢牢刻在了她的心头。
醒来时出了一身冷汗。
以至于现在看见宋宁默,仍有些不真切的感觉。
“我却有话对你说。”宋宁默叹息:“我昨晚梦见了娘亲。”叶子衿一怔,手中的筷子落在了桌上。宋宁默将筷子拣了起来,让丫鬟另拿了一双筷子放在她手中,“我说我的,你吃你的。”
筷子在小瓷盘里停滞了片刻,却夹不起一小块凉拌黄瓜。
宋宁默又拿起筷子亲自替她夹了几块,才说道:“娘亲对我说,她心满意足了,她对我笑了。”宋宁默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格外幽远,“这么多年,我从未见到母亲那样的笑容,发自内心,真真切切的笑容。”
说着,伸手轻抚她的脸,“谢谢你,子衿。”神色很是郑重。
叶子衿长长的嘘了一口气,歪歪头,将脸贴得更紧,半晌没有言语。
这顿饭照旧是不大安宁,叶子衿又吐了,好在早有准备,不至于像昨日那边慌手慌脚。叶子衿倒也想得开,吐了继续吃,吃了再吐,丝毫不嫌麻烦。只是这样到最后,吃饭就和上战场一般,成了一种磨练。
是药三分毒,也不敢叫大夫开药方,只按照楚夕暮给的补药方子偶尔进补,身子也不算太虚。宋宁默眼见着她日日没有食欲,不惜从各处寻来厨子,按照她从前的口味来做菜。哪知叶子衿自有喜后口味也古怪的紧,今日还是喜欢吃酸甜,到了明日就喜欢吃辣味,换来换去,也折腾了不少时候。
宋宁默不厌其烦,叫厨房每顿饭做出好几样菜备着,唯恐让她饿着。
叶子衿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只是这孩子倒腾的实在没有法子,又要禁口,许多食物不能再沾,也是难熬的紧。好在宋宁默陪着她一道禁口,见着她难受,似乎比她更难过三分,这才叫叶子衿稍稍好受了些。
如此一来,连带着宋宁默也消瘦了下来。
好在他身子一向强壮,倒也不显得如何。
没过几日,便听说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