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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了从前的冷静,浑身一片冰凉。
“外祖父远在余杭,即使派人去,一来一去,路上也得花上好些日子。”宋宁默眉头拧了拧,“依我看,倒不如进宫问问夕暮,边疆总有消息传来的。”“也是。”叶子衿忙不迭点头,死死抓住他的衣襟,“那我们就去问问夕暮。”
宋宁默拍了拍她的头,按住她的双肩,双眼直直看着她,“你不要急,不过是一场梦罢了,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再去睡一会,我现在立刻就进宫去打听打听。”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喃喃自语:“此刻夕暮应当是在早朝。”
此刻叶子衿正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哪里睡得着,但宋宁默为人一向稳妥,此刻也只将满腹心事咽了下去,“那我等你回来。”宋宁默摸摸她的头,唤了紫苏几人进来陪着她说话,自己起身去了净房。
“小姐,怎么了?”紫苏听见里头的动静,此刻再看着叶子衿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忧,“可是出什么事情了?”叶子衿绞着手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不是么?
可是,再怎样提醒自己,也终究是无法自持。或许那便是心灵相通,她甚至能感受到莫语中箭之后的痛楚和绝望。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紫苏越发觉得不对劲,朝着紫苑几人使了个眼色,一群人守在她身边,将她团团围住。
叶子衿忽而觉得这灯光有些刺眼,垂下脸,伸手捂住了眼睛,有泪水从指缝滑落,“小舅舅……”紫苏见着势头不好,心头大急,忙问:“小姐,出什么事了?”叶子衿垂首不语,直到梳洗妥当的宋宁默撩帘进来,目光扫过众人,厉声吩咐:“都在这里好好守着”
众人神色一凛,齐齐应了。
宋宁默又深深看了她一眼,暗暗叹息了一声,才急急忙忙出门上了马车。空落落的大街上,尚无行人往来,只有些铺子里发出昏黄的灯光,似乎准备开门了。宋宁默一路上不曾耽搁,畅通无阻的进了宫。
只是楚夕暮正在早朝,一时半会脱不开身,他又不能闯进朝堂,想到在家中不知是何光景的叶子衿,也有些急躁。叶子衿还从来不曾这样过,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进退有度,只是不知这次,怎么会突然失控。
越是这样想,越是觉得不安。
叶子衿坐在炕上,一直到脖子酸疼不已,才微微一抬头,见着满屋子的丫鬟,只觉心中悲戚。紫苏忙吩咐小丫鬟端着铜盆过来,拧干了帕子,亲自替她擦脸,“小姐,您可别哭了,眼睛都肿起来了。”
耀眼的灯光,刺得她眼泪几乎又要落下来,忙扭开头去,只是心底有一处似决堤的海,抑制不住的心痛,“紫苏,你派人回国公府一趟,问问夫人,可有小舅舅的消息传来。”紫苏就望了木莲一眼。
木莲急急忙忙出去了。
过了好一阵,叶子衿才觉心头好受了些,任由丫鬟们服侍着梳洗,又用鸡蛋敷眼睛,只是想到那场噩梦,心里就痛得一抽。叶子衿扶住额头,眼见着天色已亮,宋宁默却依旧没有回来,心里着实有些不安。
坐立不安,连早膳也不曾用,只巴巴的望着窗外,不时便命人去外头看看宋宁默可有回来。却说宋宁默守在宫中,一直到散朝才见到了楚夕暮的踪影,也不说二话,开门见山:“边疆可有消息传来?”
“没有。”楚夕暮看着他略显急躁的面庞,大为不解:“怎么了?”宋宁默叹了一口气,“子衿做了一场噩梦,梦见莫语出了事……”楚夕暮一怔,“最近几日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
宋宁默也不说二话,径直说道:“若是有了什么消息,派人来告诉我一声。”说完,扭头就走,却被楚夕暮一把扯住,“怎么回事?要不要派太医去瞧瞧?”“不必了。”宋宁默脸色十分不好看,“过些时候,也就好了。”
楚夕暮微微颔首,“到时候一有消息,我立刻派人去告诉你。”说着,压低了声音,“只是,就算有什么事情,你也缓着些······”宋宁默胡乱点头,心里记挂着叶子衿,不曾多待。
待到回府,三步做两步就冲入了内室,将宫中情形说了一番。
叶子衿悬着的一颗心才略略有所放松,不无担忧,“即便是出了什么事,边疆离燕京这样远,也得过些日子才有信······”宋宁默自己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此刻要安她的心,不好挑破罢了。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了。”宋宁默亲自将早膳端到了她跟前,又抱着孩子逗弄了一番,好容易才叫她心情略好了些。叶子衿看着襁褓中的孩子,焦灼不安的心,终于尘埃落定。忍不住伸出手去,勾住他小小的拳头,唇边绽出了一抹微笑。
只是,这笑容没有持续多久。
没过几日,就见宫中有小太监匆匆忙忙进府。这自然瞒不过叶子衿的眼睛,待他走后,也不等宋宁默来叫,自己去了书房,“方才那小太监,来说些什么?”宋宁默脸色微白,看向她的眼中,渐渐有了一丝痛惜,“子衿,我和你说一件事情,你先别急。”
叶子衿一颗心,霎时被高高吊起,声音发颤,“你说。”
宋宁默合上了眼,片刻后,又睁开吗,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小舅舅,失踪了。”
叶子衿脑子嗡的一声,天旋地转,几乎站立不稳,“你,你说什么?”宋宁默急忙上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子衿,军中正派人去找,兴许会找到的。”叶子衿再次想到那噩梦,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一定是出事了,不然……小舅舅那样聪明的人······”
“听说是突然来犯的。”宋宁默面上罩上了一层寒霜,“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着装打扮倒是汉人的身份,只是那样子又有些像是西北那边的蒙古人……”
叶子衿心中,不祥的预感一点点扩大,整个人几乎被淹没。梦中的景象时时刻刻都在眼前浮动,任是她再怎么提醒自己冷静下来,却仍是无法自已,“怎么会这样……”“怕是要有一场战事了。”宋宁默将长剑从墙头取了下来,放在手心摩挲,“到时候,我可能也····…”
“不行!”叶子衿想也不想的拒绝:“刀剑无眼,小舅舅如今已经是生死和明,你怎么能去?”宋宁默身子一僵,伸手抚上了她的脸,柔声道:“子衿,你不是不知道,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夕暮登基时日也不算久,那些个将军们,也不知是何样的心思。”
叶子衿只知道摇头,“小舅舅已经那样的惊险,你若是去了,我又当如何?”说着,泪水盈满了眼眶,“我们的孩子还不满一岁,你怎么忍心……”泣不成声,“宁墨,我这些日子怕得紧,风吹草动都十分不安,你若是走了,只怕是···…”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此生(一)
第一百六十八章 此生(一)
“好好好,我不走。”宋宁默忙扶着她坐了下来,掏出帕子替她擦拭眼泪,又细细亲吻她的眼角,鼻间,嘴角,“我们子衿一向理智,怎么如今反倒是急了?”叶子衿偏过了头,明知自己失态,却也无可奈何。
她也不过是个女人,普普通通的小女人罢了。
莫语的生死,已经在她心头狠狠剜去了一块,如今若是连宋宁默也要去那烽火连绵之处,叶子衿真真不知道,这以后的日子,自己当如何度过。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幼时念着,只觉心头沉甸甸的,却也不过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到得如今,想起这句诗,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叶子衿将每一天,都当做是他们相聚的最后一天。
宋宁默倒也是遵守了诺言,不再提起上战场之事,只是进宫越来越频繁,显见得是在和楚夕暮商议大事。叶子衿心中有愧,只安心等他归来,两个人都不再提及莫语之事,周边气氛却分明有所改变。
叶子衿偶尔也问上几句,宋宁默倒是知无不言,只是,始终无法从他口中,得知莫语一星半点的消息。在战场上,出现这种情况,生还的可能,低得不能再低。只是叶子衿不愿放弃,她仍在苦苦等待莫语的归来。
兴许是边关战事不利,宋宁默虽然极力掩饰,眉宇中却始终有着掩饰不去的担忧。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叶子衿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
她有些无能为力,更有些深深的惶恐。
她不知什么时候,宋宁默就会旧事重提,而那时候,她又该怎么阻止他呢?
一大早的,宋宁默便进宫商议事情,也不知几时才得回来。叶子衿只呆呆的坐在榻上,怀中躺着熟睡的孩子。几个月的时间过去,宋谨明也如同当初产婆所说,越长越白。或许是长开了的缘故,露出了和宋宁默相似的形容来,父子二人俨然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叶子衿垂下头,默默的看着他,忍不住伸手触摸他的小手,小人儿身子软软的,就这样依偎在她怀中,叫她心都软了下来。过了片刻,似乎是有些不自在,耸耸鼻子,嘴角吐出了几粒泡泡。
叶子衿心中生出了几分欢喜之意,见丫鬟们来来回回的走动,又恐扰他睡觉,忙命乳娘抱着去了别处歇息。这样一来,她反倒是无所寄托,有心翻出旧时绣布来刺绣,却是没有那样的耐心,只托着下巴,魂游九天。
“趁着太阳势头正好,也是该将箱笼都翻出来晒晒了。”紫苏心知叶子衿这些日子心情一直不大好,眼见着她又开始走神,只故意哄逗着她开心,“要不小姐也去外头坐坐?池子里的荷花都开了,正是好看的时候呢”
叶子衿摇了摇头,这些日子一直的担忧,似乎在心里落成了孔,阳光照进来,又漏出去,觉察不到丝毫温暖。纵使外头阳光再好,也无济于事。每每睡着,梦中必是幼年时和莫语两小无猜的种种,欢声笑语,恍若隔世。
那场噩梦犹深深刻在叶子衿心底,挥之不去。更令她惶恐不安的是,宋宁默不知何时,就会离她而去,奔赴边关。从国家大义来讲,她应该效仿那些巾帼须眉,以不输男儿的傲气亲自送宋宁默上战场。
只是,她做不到。她是妻子,也是母亲。她怀中的孩子,如今也不过几个月大,还是嗷嗷待哺的年纪。叶子衿只觉每一日,都在煎熬。宋宁默犹豫,踟蹰,男子汉,建功立业,自然是在战场上。
从这一点来说,叶子衿的确该成全宋宁默。也不知有谁说过,真正爱一个人,就要放他自由。种种大道理,叶子衿何尝不明白,只是心里,终究是割舍不下。摊开双手,望着自己的掌心,一条条脉络,也不知通往何方。
又有哪一条,在指示她前进的路?
她和宋宁默之间,不过只有短短四年的欢愉,就此一别,叶子衿实在无法想象,自己会担心成什么样子。莫语便是那前车之鉴,论聪明,论身手,莫语不见得逊于宋宁默太多。事实上他是莫家这一代,本来最该有成就的一代。
丫鬟们来来去去,将屋子里的衣裳,小物件拿出去晾晒。叶子衿只觉心头烦闷不已,推开窗子,静静出神。“这还是在苏州的时候,带回来的东西。”紫苑打开了最下面的箱笼,翻出了几个匣子。
循声望去,叶子衿心头猛地跳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