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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昭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他是我亲手带大的,若是他要造反,我也能将他制服!”
“您以前教导过我们,做事情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是不可动手的,以防打草惊蛇,您如今,有十足的把握么?”
这一句话就把冯昭问住了,是的,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楚阑虽是他一手教大,可这两年来自己对他所知甚少,他的暗卫有多少人,有多少属下,自己都是一无所知,而自己的一切,楚阑都几乎了如指掌,若是楚阑真有异心,自己确实没有把握制住他。冯昭想想便觉得背脊发寒,手在渐渐握紧成拳,叹气道:“难道就束手无策了么?”
柳静持摇摇头,“有个办法。”
冯昭扬眉看着柳静持,“什么办法?”
柳静持缓缓道:“楚侍郎有一名叫灼华手下,武艺惊人,是陪伴楚侍郎多年的额心腹,您找楚侍郎来时,不妨安个罪名给灼华,让楚侍郎亲手将他杀掉,这样一来可以试探楚侍郎对您的忠心,二来也算是斩去了楚侍郎的左膀右臂。”
冯昭眯起了眼,“若是楚阑不依呢?”
“若是不依,就代表他对您已经有了异心,您不妨就给他个期限,这样您也可以养精蓄锐,等找到何时的机会,再将他除掉。”
冯昭缓缓地点了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等他回来我便找他来,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柳静持微笑着扶冯昭起身,目光隐隐透出阴寒。
冯昭若是直接找楚阑来问话的话,他害怕冯昭会被楚阑糊弄过去,因为毕竟无凭无据,楚阑是不会承认的。这样以来,他的努力也就白费了。他知道楚阑对冯昭早有异心,只是一直没有动手,因为力量还不够,而如今让冯昭扣个罪名给灼华的话,正好会激起楚阑对冯昭的杀心,他知道灼华在楚阑心中的份量,到时候楚阑就不得不对冯昭动手,而冯昭早已对楚阑有了防备,那么楚阑此次出击无异于自投罗网,到时候自己坐山观虎斗,尽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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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泛起了鱼肚白色,雨已经停了,微凉的风拂过沈落辞的脸颊,让她不由的打了个激灵,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楚阑怀里,身上盖着楚阑的外衣,她看着周围凹凸不平的石壁,恍惚了一瞬,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动了动身子,发现楚阑正深深地凝视着她,眸底细碎的光亮刺得她的眼睛发疼,见她醒来,淡淡一笑,“睡好了?”
“嗯。”沈落辞撑起身子,看着他疲惫的眉眼,皱眉问道:“你一晚没睡么?”
“睡了的。”
楚阑的声音异常的轻柔,沈落辞没有察觉出异样,转身看了一眼外面泛白的天空,对楚阑说道:“天亮了,我们往村子那边走吧,到时候找人送个信,京都就会有人来接的,顺便看一下你的伤势。”
“嗯。”楚阑低低的应了一声,沈落辞扶着他起身,却在起身的一瞬间从五脏六腑传来撕绞般的痛,眼前一阵发黑,猛地喷出一口血来。沈落辞心中一惊,呼道:“你怎么了?!”
楚阑的脸色苍白的可怕,眸子黯了黯,缓缓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你自己回京都吧……我、不陪你了……”
沈落辞听着他的话,一股不详的预感渐渐浮上心头,面上却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你说什么呢,我一个人怎么回。”
说着便想拉起楚阑,可楚阑却像是撑不住了一般的倒在地上,沈落辞赶忙将他扶住,这才看到他身后地上的一摊血迹,心瞬间便提到了嗓子眼上,他昨晚……吐血了么?
心突突地跳着,连带耳膜都嗡嗡作响。昨晚楚阑被索承击的那十几掌,想必伤及内脏了,只是一直强撑着,而自己睡又沉又死,竟是一直都没有发现,她转眼对上楚阑疲倦的眸子,声音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你昨晚根本没睡对不对?!”
楚阑的声音细若呢喃,“我怕我睡了,就醒不来了……”
“你说乱说什么,怎么可能醒不来!”沈落辞扶他坐在地上,摸着他微烫的额头,低声道:“你在这等我。”
作者有话要说:
☆、雨儯Х鐑u(下)
沈落辞去邻村雇了辆马车,又传了封书信到楚府,再回到山洞时,已时近午时了。
楚阑躺在山洞里,双目紧闭,面色已由苍白变为绯红,沈落辞赶紧跑到他身边,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却被烫的收回了手,她摇晃着着他的身子,喊道:“楚阑,醒一醒。”
楚阑浑然未觉,沈落辞有些慌了,“快醒一醒啊!别睡了,我们一起回去。”
楚阑依旧毫无反应,沈落辞的手心都沁出了薄汗,望着他半边身子上的血迹,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她猛地抓起他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下去。
钻心的疼痛让楚阑恢复了一丝神志,他微微睁开眼,细小的光亮钻进他的眼缝中,看着眼前晃动的人影,轻声道:“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要你走的么?”
沈落辞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还真想死在这不成?快起来!”
楚阑摇了摇头,“我走不了了。”
沈落辞道:“我背你!”
说着便将楚阑的胳膊搭在自己肩膀上,想要背起他,却一个趔趄,险些摔倒,楚阑心中不忍,轻声道:“你难道还要背我一路么?我要是回去,你就还得再陪我一年,你不是一直想离开我么?快走吧……”
沈落辞没有理他,再次使劲将他背起,却没走几步就停下,额上已是汗水淋漓,她回头看着楚阑道:“你怎么这么重!”
楚阑笑了笑,“你背不动我的,还是自己回去吧。”
“你再罗嗦我就不理你了。”沈落辞擦了擦头上的汗,对楚阑道:“你再等我一下,我雇了马车,车夫在山下,我下去找车夫背你,你乖乖呆在这里,不许睡着,听见了吗?”
楚阑看着她坚定的目光,终于没有再拒绝,轻声道:“好。”
沈落辞点了点头,转身就往山下跑,不消片刻,便带着车夫跑到了山上,车夫边跑便喊:“姑娘,您慢一点,我快跟不上了!”
沈落辞“嗯。”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却并未因此停住,看到远处的紫杉时,脚步不由得更快了,车夫暗暗叫苦,却也不得不随着她的脚步,谁叫她许他十两黄金呢?”
楚阑看着那离他越来越近的翠衫,恍惚间,竟像是回到了过去,她额上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将那双眸子照的出奇的亮,她看到楚阑还醒着,关切的问道:“你感觉怎么样?还好么?”
楚阑淡淡一笑,“还好。”
车夫正巧赶到,看到楚阑身上的血迹有些害怕,他转眼看着沈落辞,为难道:“姑娘,这……”
沈落辞看了车夫一眼,“你背他下去,我再加十两给你!”
车夫干笑两声,“姑娘还真大方。”
说着便将楚阑背起,沈落辞急忙在后面扶住,楚阑滚烫的体温传到沈落辞的掌心里,沈落辞皱了皱眉,对车夫道:“您能快点么?”
车夫喘着粗气,摇头道:“小的已经尽力了,这位爷实在不轻啊!”
沈落辞虽然着急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咬牙道:“好吧。”
阳光将道路两旁的树影照的斑驳,风吹过,树叶纷纷而落,一片片地映进楚阑的瞳孔里,他的眼皮愈发的沉重,就要闭上时,沈落辞忽地在他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厉声道:“不许睡!”
楚阑又重新睁开眼,轻声道:“我有点累了。”
沈落辞又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道:“还累不累?!”
楚阑笑了笑,“不累了。”
沈落辞“哼。”了一声,率先走到马车旁边,掀开了车帘,扶着楚阑坐了进去,随后自己跳上马车,对车夫道:“快走吧。”
车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挥动马鞭,马车缓缓行驶了起来。
车内光线昏暗,楚阑倚在沈落辞怀里,她隆起的小腹时不时的传出一声轻响,楚阑微闭上眼睛,仔细听着,沈落辞却又捏了下他的手臂,冷声道:“我说了不许睡!”
楚阑轻声道:“我没睡。”
沈落辞哼了哼,“那你干嘛闭上眼睛?”
楚阑柔声道:“孩子在说话呢。”
沈落辞愣了愣,低头问他,“他说什么了?”
“他说……‘娘好凶’。”
沈落辞哼了一声,“谁让你不听话。”
楚阑唇角微扬,眼底的幸福犹如漾出的心莲,沈落辞呆了一瞬,伸手触上他滚烫的额头,轻声道:“怎么这么烫,你头疼么?”
“还好。”楚阑依旧在笑着,沈落辞瞪了他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很开心嘛?”
“很开心……”楚阑的声音有些细弱,却清晰无比,他望着她的眼,低声道:“落儿,这次我若能回去,你……”
沈落辞捂住了他的嘴,“你肯定能回去的。”
“嗯。”
胸口是令人窒息的疼痛,楚阑的眼皮愈发的沉重了,昏昏的想要闭上,沈落辞急忙握住他的手,“你陪我说会儿话。”
楚阑缓缓吸了口气,轻声道:“好。”
沈落辞知道楚阑寡言,只能她先开口,可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话题来,只能问道:“你还有什么心愿吗?”
话一出口沈落辞就后悔了,这句话怎么听都像是询问后事,赶忙加了一句,“我说是回去后。”
楚阑笑了笑,眸子透过车帘的缝隙看着窗外的光,“有。”
“是什么?”
有些微风透过车子的缝隙吹了进来,楚阑觉得有些冷,他微垂下眼,目光触到沈落辞腕间的烫伤的疤痕,轻声道:“若是能回去,你就做碗粥给我吧,我想……喝你做的粥。”
轻微的一句话就刺得沈落辞心脏微疼,她和徐怀瑾看起来很平常的事情,在楚阑眼里竟成了一种奢求,她忍住眼中的酸涩,看着他,“你把那个‘若是’收回去,我就给你做。”
“好。”楚阑微笑着,“还有一个。”
“是什么?”
“就是……”体内的疼痛不断翻搅着,楚阑吸了一口冷气,缓缓道:“你能不能,叫我声‘阑’,我好久没听到你那样叫我了……”
沈落辞抓紧了他的手,声音有些颤抖,“现在不叫,回去……回去我就叫。”
“嗯。”上次她叫他,都是三年前了吧……
身子愈发的冰冷了,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摧残着楚阑的意志,楚阑累得厉害,眼皮就要闭上,却在触到她微红的眼眶时停住了,强撑起眼来,声音已轻若呢喃,“落儿,别哭……”
沈落辞吸了吸气,“你眼睛要是闭上了,我就哭了。”
楚阑冷的缩了缩身子,强忍着身上不断传来的疼痛,对她微笑道:“我不闭上。”
沈落辞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来回应他,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柔声问他:“是不是很冷?”
“很冷……”
沈落辞急忙将大衣披在他身上,问道:“好些了吗?”
楚阑轻轻应了一声,感受着手上不断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