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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冷……”
沈落辞急忙将大衣披在他身上,问道:“好些了吗?”
楚阑轻轻应了一声,感受着手上不断传来的温度,忽地说道:“落儿,抱抱我好么?”
沈落辞忍住眼泪抱紧了他,她的发香在楚阑鼻间萦绕,楚阑眼底的眷恋幽深似墨,伸手想触碰她的脸颊,指尖颤了几下,手臂好似千斤,怎么也抬不起来。
“落儿……我、想休息了……”
沈落辞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滴落下来,一串串地砸在他的身上,溶进他的心间,他想像往常一样为她擦去,可四肢早已麻木,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到这一刻他才发现,原来擦去她的泪水竟是这样的难。
“不可以休息!不可以睡!你要是睡了,我恨你一辈子!”
“阑!”
世界都仿佛暗了下来,浓重的黑不断将他卷向深处,耳边是她不断地呼声,他想要听清,可意识却越来越模糊,思维是从未有过的迟钝。一片混沌中,他昏昏欲睡,身子轻的仿佛飘到了某处,那里是漫山遍野的杜鹃,她站在花丛中对他笑,一如梦中千万次那般,她唤他,‘阑……’
作者有话要说:
☆、萧萧黄叶(上)
四周是从未有过的黑暗,光线被吞噬的干净,楚阑在一片漆黑中一直往下坠,也不知这样坠了多久,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
有水滴滴在他唇上,是雨吗?只是这雨为什么这么咸呢?一直咸到人心里去,涩的厉害,他想睁开眼看看这究竟是什么,可深深的疲倦将他层层包裹住,怎么也没有力气睁开眼来,不如,就这样睡去吧……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沉到底的时候,忽然有一把力将他往上拉,胸口瞬间便如炸开一般的疼痛,他挣扎着想要睁开眼,却依旧被一阵阵黑暗所淹没,他想放弃了,可那冰凉的雨一滴又一滴的砸在他的唇上,渗进他的心里,朦胧中,一个声音不断响起,一遍又一遍,楚阑猛地睁开了眼睛。
刺眼的光线晃得眼睛生疼,他想要闭上,却被一双手紧紧抓住,那声音充满了喜悦,“你醒了?!”
楚阑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沈落辞神色憔悴,眼中的泪光让他的心疼了一瞬,意识渐渐恢复,他张了张口,想告诉她自己没事,可喉咙一片干涩,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沈落辞急忙转身倒了一杯热水,喂他喝下,低声问他,“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楚阑的睫毛颤了颤,望着她的眼,声音恍若微风,“你又哭了……”
沈落辞低头抹去眼角的泪渍,笑了笑道:“我是太开心了。”
楚阑也勾了勾唇角,轻声问她:“我睡了多久了?”
“三天。”沈落辞握紧了他的手,声音不觉间已经带了一丝颤抖,“灼华渡了很多内力给你,刘伯伯也来看过你,他说你今晚要是不醒来,就真的……”
“我说过我只是太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怎么会醒不来呢?”楚阑微笑着安慰她。
沈落辞看着他墨色的瞳,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忽觉得这时间万物都抵不过他此刻的微笑,她伸手抚上他的脸颊,缓缓道:“你饿不饿?我去厨房给你弄碗粥,你等我一下。”
沈落辞说着便要转身,楚阑拉珠了她的手,道:“别去了。”
沈落辞转过身问他,“怎么了?你不是一直想喝的么?”
楚阑摇了摇头,“我不饿,你休息会儿吧。”
沈落辞知道他这么说只是怕她累着,三天不吃东西怎么会不饿呢?
“可是我饿了,你刚醒来,再睡会儿,我很快就好。”
楚阑拉着她的手不放,“那就让厨子去做吧,你陪我会儿,别走。”
沈落辞看着他的眼,无奈的点了点头,只好吩咐流萤去厨房准备吃的,自己坐在了床边。
楚阑抱住了她,“落儿……”
“嗯?”沈落辞等着他后面的话,可楚阑并没有再张口,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烛光微微的颤动,伴着窗外阵阵风声,恍然间才发现,原来已经入秋了。
也就是去年的这个时候,她离开他的吧?她走的时候他想过很多,却唯独没有想过,她再回来时会连着心一起丢了,任他如何找寻,也寻不回来。楚阑看着她隆起的小腹,轻声开口,“上次你去他那,他问你孩子的事情了么?”
沈落辞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个‘他’是指徐怀瑾,随即答道:“问了。”
“那你……告诉他实话了么?”楚阑的声音有些干涩。
沈落辞摇了摇头,“没有,我没回答他。”
“那他也没有再问么?”
沈落辞眉眼微垂,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是不是……”楚阑凝视着沈落辞的眼,“放手了?”
沈落辞猛地一颤,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慌乱的转过了眼去。看着沈落辞的反应,楚阑已经肯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他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既然他已经放手了,你……留下来好么?”
沈落辞触电般的抽回了手,声音不觉间已经有些僵硬,“我那天晚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不会留下来的,你也答应过我,不再强求我。”
楚阑的眸子黯了黯,终是没有再说话,沈落辞站起了身,低声道:“我去看看流萤有没有把饭弄好。”
窗外又起了风,惹得铜铃叮咚作响,一点一点地侵蚀着楚阑的心,真的,无法再挽回了么?
******
半月过去,叶已枯黄,纷纷扬扬的洒落一地,随着回忆如风烟般消散。
楚阑伤势已经好了大半,被冯昭唤去府里,见楚阑来,如往常一样笑了笑,关切的问道:“听说你受伤了?伤势如何?”
楚阑轻声回答:“承蒙宰相记挂,伤势已无碍了。”
冯昭点了点头,“好了就好,这几年也是幸苦你了,添了那么多仇家,出门在外可要小心才是。”
“我会注意的。”
冯昭应了一声,端起手中的茶盏,抿了口茶,随即抬眼看着楚阑道:“你是不是有个叫‘灼华’的手下?”
楚阑不知冯昭为何会突然提起灼华,只能低声道:“是的。”
冯昭依旧看着楚阑,面色不曾改变,可声音已经变得阴寒,“你去杀了他。”
楚阑心中巨震,猛地抬头对上冯昭的眼,冯昭眼里的杀气告诉他冯昭不是在开玩笑,楚阑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低声问:“为什么?”
冯昭将手中的茶杯放下,幽幽道:“我记得以前无论我要你做什么,你都是不问理由的,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你想忤逆我不成?”
楚阑轻声道:“不敢。”
冯昭冷声道:“那你就照我说的去做。”
楚阑看着冯昭的眼,声音也变得冰冷,“属下做不到。”
“哼。”冯昭猛地一甩袖子,“你向来都是很有办法的不是么?都能背着我将沈彣的女儿娶做二夫人,这天下还会有你做不到的事情?”
楚阑没有说话,他知道今日冯昭找他来不是以往那般的试探了,今日他若是不答应,看来是很难走出这个门了,他看着冯昭,手已经贴向了腰间的短剑。
屋内是许久的沉静,空气如冰霜般凝结。就在楚阑准备出手时,冯昭却忽然开口了,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将一串钥匙递到楚阑手里,“其实我是为了你好,灼华他对你早就生了叛心,前些日子居然把这个交到了我手上,以谋取私利,枉你还这么护着他。”
楚阑接过钥匙,手指渐渐收紧,这是——他府里的钥匙。
冯昭看着楚阑的神情,笑了笑道:“傻孩子,早就教过你,要对手下留点心,不要相信任何人,你怎么就记不住呢?还好我发现的早,不然你这位置,还不让这小子夺了去?”
楚阑攥着钥匙,眼中情绪波澜万千,他不相信灼华会如冯昭所说,将钥匙给冯昭,而且他交给灼华的钥匙,他也敢肯定现在依然在灼华身上,如果灼华丢了钥匙,肯定会与他说的,只是冯昭为何会有他府中钥匙呢?或许冯昭早就对自己生了戒心,冯昭也一直说,要对属下留心的不是么?
自己伤势未曾痊愈冯昭便急找他来,肯定早有准备,自己刚才的动作想必也被冯昭看在眼中,若是贸然动手,胜算还不到一成,而且若是失败,那么他随便安个什么罪名给自己,沈落辞和灼华就都危险了,看来眼下,只能先拖住他了。
“宰相教训的是,是我大意了。”
冯昭面色已恢复如初,“知道错了就好,可别在这上吃了亏,快去‘处理’吧,我等你的消息。”
楚阑垂眼敛去杀意,轻声道:“谨遵宰相教诲,可如今我伤势未曾痊愈,动手还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否宽限些日子?”
冯昭点了点头,“好,你说要多久?”
楚阑低声道:“两个月。”
冯昭思索半晌,凝视着楚阑,缓缓道:“我就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你去吧,可别让我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萧萧黄叶(中)
冷风瑟瑟,枯叶纷纷而落,像是游荡的亡魂,漫天昏黄。
王娴语坐在屋里,门外时不时的传来几声响动,在这寂静的小院中显得格外刺耳,她抬眼问身边的丫鬟,“外面在忙些什么?”
王娴语平时很少说话,如今这突然说了一句,丫鬟得看着她的眼才能确定王娴语是在和她说话,随后轻声道:“回夫人的话,楚大人说府里的锁有些老旧了,让灼华公子找人换一换,如今,这是在换锁呢。”
王娴语挑了挑眉毛,“灼华公子可在屋外?”
丫鬟点了点头,“在的。”
王娴语勾了勾唇角,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缓缓起身走向屋外,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
几片枯叶随着王娴语的脚步簌簌而落,灼华远远看见她出来,微微欠身道:“大夫人早。”
王娴语笑了笑,“我这院子许久不见人来,今日忽然来了这么多人,我也出来沾沾人气,不然可真要疯了。”
灼华低声道:“大夫人若是嫌冷清的话,我改日再给大夫人拨几位丫鬟过来。”
王娴语摇摇头,“不用费事,都冷清这么久了,我早就习惯了。”
灼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过头去看着换锁的工匠,王娴语看了灼华一眼,问道:“为什么突然要换锁呢?”
灼华答道:“楚大人说这锁太过老旧,锁眼都生了锈,干脆就全换了。”
王娴语笑了笑,“恐怕不是这样吧?”
灼华转眼看着王娴语,“夫人何意?”
王娴语没有急着回答,只是面带微笑的将柳静持给她的钥匙递到了灼华手中,灼华心中巨震,这钥匙和当初楚阑给他的那份一模一样,王娴语怎么会得来?想到这段日子王娴语总往娘家跑,便冷声问道:“你从哪得来的?”
“自然是别人给我的,难道我还去偷不成?”
王娴语低声笑了起来,灼华的脸色愈发的冰冷,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