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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华意外的转过头,“你早就知道了?”
“对,我早就知道了。”楚阑语声平淡,“你拿走药方的当晚,我就发现了。以前太仓促,那药方用药欠些考量,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看医书,想把那方子改一改,那晚我刚好准备去拿药方,却发现方子不在了,你也不在府里,就想到是你拿的了。”
灼华听着楚阑的诉说,喉咙干涩的厉害,他仰头将坛中的酒喝下半坛,身形一阵摇晃,手死死地扶住身旁的栏杆,抬头望着楚阑道:“你不怪我么?”
楚阑看了一眼完全暗下去的天色,一如他幽深的瞳,只是夜中或许还有些许光亮,而他的瞳中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浓的令人绝望的黑。
“本就是写给他的药,你拿去,便拿去吧。”
灼华闭上眼睛,扶着栏杆坐稳,或许是酒喝多的缘故,额上浮出一些细小的汗珠,他没有急着擦去,而是又喝了一口酒,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徐怀瑾……他……是我哥哥……”
楚阑拿着酒坛的手猛地一抖,几滴酒洒在了地上,他看着灼华,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的问道:“他是你……亲生哥哥?”
灼华点了点头,“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一开始,我自己也不知道,直到去年‘大雪’,我在布庄发现了他们,那时候你已经走远,我来不及叫你,只好跟着他,可半路就被发现了,当时我只想带走沈姑娘,他拦着,我们就打了起来,我本是打不过他的,可半途中他却忽然收手了,我抓住机会将他打伤,他倒在地上问我姓什么,我说我姓楚,他笑了,说出了我的生辰八字还有后背上的胎记,那是我才知道,我是他弟弟,原来记忆中那模糊的影子不是梦境,我是真的,还有一个哥哥……”
灼华轻轻咳嗽了一声,喝了口酒掩饰住眼中的酸涩,“我知道我那一掌打的很重,我怕寻常大夫救不了他,我就将自己打伤,喝了你配给我的药,拿了剩下的药渣,去救他,是我……骗了你……”
灼华缓缓诉说着,楚阑墨色的眸子忽明忽暗,最后化作一抹淡淡的愁绪,“那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呢?若是我知道,我就不会……”
“不会叫我去引开叶庭柯么?”灼华笑了笑,“你的包袱太多,我不想再丢一个给你,而且时间过去了那么久,以前的事,我早就忘了……”
楚阑抬头凝视着灼华,想说话,却不知该说些什么。灼华握着酒坛的指节泛着青白,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额上的汗水浸湿了他的发丝,他猛地抬头又喝了一口酒,笑着说:“这酒果然好烈。”
晚风尽散,夜色愈发的浓郁了,远处的风景飘渺无望,被尘世的深潭所掩去。
楚阑喝了一口酒,却在仰头的瞬间觉得一丝不对劲,他急忙将酒壶放下,看着灼华额上虚浮的汗珠,低声道:“你怎么了?”
灼华的指尖颤了颤,面上的笑容已经有些苍白,轻轻说了声“没事。”就拿起酒坛,想要掩饰什么,却被楚阑一把抓住,身子微微一晃,失重般的滑在了地上。楚阑心头一紧,急忙将他扶住,指尖搭向他的脉间,灼华想抽开手,却已经失了力气,他无所谓的笑笑,对楚阑说:“我没事,只是喝多了酒,你扶我回去睡一觉就好。”
楚阑没有说话,面色愈发的凝重,心怦怦地跳着,一如他的脉搏,像是用尽了所有的生命在流淌,四周浓烈的黑令他窒息,就如他的脉搏一样让人感到绝望。他看着灼华身旁那坛已经空掉的‘石冻春’语气已经变得颤抖,“你在酒中加了什么?!”
灼华的心脏一阵缩紧,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没用的,从我喝下酒到现在已经过去很久了,毒已经发了,而且药房里的‘红背竹竿草’已经被我毁去了。”
风瞬时便变得苍白无力,夜色幽深的望不见边,楚阑的手从他的脉间滑落,沉重地垂下,如枯叶一般失去了生命。
“你在酒中……加了‘毒箭木’?”
“还是瞒不过你……”灼华的声音轻的厉害,仿佛随时会被风声所淹没,“你以前对我说过,‘毒箭木’又叫‘见血封喉’,枝叶中含有剧毒,不到一个时辰就可以置人于死地,除了‘红背竹竿草’再无解药……”
楚阑眉目间的慌乱显而易见,有些失控的抱起灼华向庭外走去,灼华低低的咳嗽几声,低声道:“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我时间不多了,你陪我说会儿话。”
楚阑的脚步生生顿住,垂眼的瞬间滑落几滴温热,滴在灼华冰冷的面颊上,灼华忽地笑了,望着楚阑眸中破碎的微光,轻声道:“你这是……哭了么?”
“我还从没见过你哭呢。”灼华微笑着说:“我以前还怀疑你究竟会不会哭,又或者即使流了泪,也是没有味道的,现在才发现,原来你的泪,比别人的,更咸……”
“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楚阑的声音很轻,轻的连他自己都听不清楚,可他喃喃的重复着,像是在对自己说。
“你别这样……”灼华看着楚阑恍惚的眼,忽然发觉楚阑竟是这样脆弱,“你虽然早就对冯昭生了叛心,可是双方差距一直太过悬殊,所以你一直在等。我知道你这几天都在忙些什么,冯昭想要我命,所以你只能与他动手了,可你应该也明白,这不过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更何况柳静持也一直对你虎视眈眈,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杀了我,然后按兵不动,等到万无一失时再动手……”
灼华的心脏一阵抽痛,他顿了顿,缓缓舒了一口气,继续说着:“我知道你不会对我下手,所以,让我自己来吧,我已经吩咐你的暗卫,明早便会把我被杀的消息传出去,如此尽可打消冯昭疑虑,冯昭暂时不会对沈落辞动手的,即使他已经知道她是沈彣的女儿,在冯昭眼里你与沈落辞不过是儿女情长,沈落辞一介女流成不了大患,借你之手除掉我,才是他主要的目的,我死之后,他会重新重用你,你找机会先除掉柳静持,柳静持被除掉,冯昭身旁没人,到时候他想做什么也由不得他了……”
楚阑的手颤抖的厉害,手指却死死的握住他的手腕,好像怕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般。
灼华透过楚阑的肩膀,看着寂静的夜空,声音已经恍若微风,“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以后……你、自己保重……”
楚阑已经说不出话,只剩眼中的滚烫不断落下,灼华的影子在他眼里模糊不清,他用尽力气抱住灼华,可他仍能感觉到灼华的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枯萎的黄叶碎了,悄无声息地被岁月夺走,灼华的呼吸声清浅的几乎听不到,楚阑像是溺在了湖水中,周身冰冷一片。
灼华眼里的夜空渐渐模糊,只剩下一团模糊的黑,他很想再看一眼,因为他发现今晚的夜空竟是这样美,美的让他不舍,他还有很多东西都没有好好看过,很多话没有说,他还欠徐怀瑾一声‘哥哥。’他一直没有叫过,如今想开口,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
人散了,梦去了,随着如烟的往事,流逝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散似秋云
黄纸随着枯叶纷纷而落,无情地扬起满城风沙,指尖在石碑的刻痕上一一划过,沁染着孤独,欲寻无绪。
从黎明到日落,墓前的酒杯一直满着,伴着阵阵青烟,随风冷去,却再也不会有人将它拿起,楚阑手中的酒杯却满了又空,一杯接着一杯,似乎永远不会喝尽。
沈落辞来了三次了,每次想叫楚阑回去,他都说,“你先回吧,我再陪他会儿。”
这一陪,就是一整天。
沈落辞走到楚阑身边坐下,晚风吹得她身子有些冷,她缩了缩肩膀,楚阑将衣服披在了她身上,又说了那句重复了千百遍的话,“你先回吧。”
沈落辞摇了摇头,“你陪我一起回。”
楚阑看着眼前的石碑沉默了许久,将手中的空杯斟满,仰头饮尽,终于摇晃着起身,轻声对沈落辞道:“走吧。”
他的脚步有些不稳,沈落辞将他扶上了马车,楚阑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握着她的手,眉目低垂,带着浓浓的疲倦。
沈落辞有些心疼,将他披在她身上的衣服重新披回了他的身上,楚阑微微一颤,忽地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低声呢喃,“是我害死了他,是我……”
沈落辞伸出手臂将他抱紧,柔声道:“不要自责了,要是灼华见到你这个样子,也不会安心的。”
楚阑语声轻颤,“你早就知道,徐怀瑾是灼华的哥哥么?”
沈落辞点点头,“嗯。”
“看来只有我不知道啊……”楚阑凄然一笑,“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若是我早点知道,我就不会那样逼他……”
沈落辞不懂楚阑说的‘逼他’是什么,可看楚阑的样子她也没有再问,只是轻声安慰他,“一切都过去了,不要想了,灼华这样做也是希望你好好的,你又何苦再这样折磨自己呢?”
楚阑微垂下眼,涩声道:“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走……而且,走的这样彻底,一点余地都不留给我,一点都没有……你说,我带出来的人,为什么会和我一样心狠呢?”
沈落辞咬了咬唇,正准备开口,马车却一个颠簸停下,车夫在车外低声道:“大人、夫人,到府上了。”
沈落辞扶着楚阑下车,一直守在门外的孙管家看到他们也过来搀着楚阑,楚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用,独自一人向院内走去。
晚风阵阵吹过,偌大的院落显得格外空荡,身边沉寂的犹如死气般再触摸不到一丝的波澜,而记忆里却又清晰如昨,明艳而又鲜活。
细微的响动惊扰了夜的宁静,一袭青衣自丛中跃出,寒光凌厉,随着皎洁的月光直直地刺向楚阑的要害,楚阑顿时清醒了几分,侧身躲过,反手将一枚枯枝掷出,动作却在看清来人时顿了顿,耳边恍惚地响起灼华的话,‘徐怀瑾他是我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
不过是片刻的迟疑,剑锋已经顺着他的脖颈险险划过,楚阑目光一沉,右手抽出腰间短剑,想化解徐怀瑾的攻势,他与徐怀瑾交过手,知道徐怀瑾的武功路数,本是可以想办法化解的,可如今的徐怀瑾与当初判若两人,一招一式尽藏杀机,破绽却极大,似有鱼死网破之势,楚阑不愿伤他,却也不好招架,渐渐处于劣势。
‘嘶——’的一声,楚阑的袖袍被划破,凌厉的剑光犹如秋日的雨,绵绵不绝,丝毫没有给楚阑喘息的余地。楚阑知道徐怀瑾知晓了灼华的死讯,如今这般,恐怕是想杀了他给灼华报仇,这其中种种,楚阑没办法解释,也不会去解释。
楚阑向后急退几步,徐怀瑾紧追而上,剑锋向着楚阑心脏刺去,楚阑一个转身,躲过了他的招式,短剑自下而上,快要刺到徐怀瑾脖颈时却将剑锋转一下,刺向他的肩膀,他本以为徐怀瑾会躲这招,这样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