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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怀瑾虽是面带笑意,语声却冷如寒冰,“那要看你伤不伤得了了。”
语音一落,只见徐怀瑾右脚在地上一扫,尘沙扬起,几枚石子已经向着灼华飞去。灼华纵身跃到徐怀瑾身边,躲开了那几枚石子,匕首已经犹如灵蛇吐信一般的从袖中游出,刺向徐怀瑾身上的要穴。
两人打斗的难舍难分,顷刻间只见黄沙漫天。
“你们在做什么?!”
一声惊呼响起,忽然飞来一人,夹入他二人之间,身形飘渺如白鹤。
徐怀瑾看清来人,急忙收手,向身后退了数尺,翩然落地。
灼华也在同一时间看清来人,收回手中匕首,也是退了数尺。
扬沙渐渐落下,站在他们二人中间的身影,正是叶庭柯。
叶庭柯在集市上见沈落辞晕倒,便急忙和妍青将沈落辞送回屋中,却见徐怀瑾并不在,让妍青照看着沈落辞,自己出来找徐怀瑾。走到厨房门口时,看见地上的瓷盒,转眼又见钉在树上的那枚石子,心知可能是灼华找到了这里,便随着脚印一路赶到,刚到这里就见黄沙漫天,两人竟是已经打了起来。
徐怀瑾看着叶庭柯道:“庭柯,你怎么来了?”
叶庭柯瞪了徐怀瑾和灼华一眼,怒声道:“你俩真是好兴致!”
灼华冷冷道:“你不要插手此事。”
叶庭柯见灼华和徐怀瑾二人皆是目光冰冷,跺脚道:“你们别打了!沈姑娘晕倒了!”
徐怀瑾心中一惊,眼中浮出一丝慌乱,“你说什么?!”
叶庭柯目光着急的看着徐怀瑾,“沈姑娘下午和我们一起出去的时候,晕倒在街上了,你快回去看看吧……”
徐怀瑾未等叶庭柯说完,一个转身就消失在了远处。
灼华起身欲追,却被叶庭柯拉住,“你别走,我有事问你。”
灼华回头看着叶庭柯道:“什么事?”
叶庭柯直接了当的问:“楚阑娶了王皇后的妹妹?”
灼华淡淡道:“我也是才听说。”
“那你不回去看看?说不定是朝中有什么变故。”
灼华这几日听闻皇上赐婚,本就担心万分,但一时间找不到沈落辞的下落,又不放心,只能现在唐州呆着,此时听叶庭柯又提起此事,心中担忧更重。
叶庭柯看出了灼华的心思,低声道:“你先回京都吧,我向你保证,沈姑娘不会有任何危险,也绝对不会落入柳静持手中的。”
灼华见叶庭柯如此说,一颗心微微放下,但随即又道:“他是谁?”
叶庭柯知道灼华是说徐怀瑾,“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但是你从边山村开始跟了他们一路,想必你也看见了,他是不会做出对沈姑娘任何不利的举动的。”
灼华思索半晌,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这就交给你了。”
“你放心吧。”
******
徐怀瑾推开门,就看见沈落辞静静的躺在床上,原本剪水的双瞳此刻却失了焦距,空洞的看着前方。
妍青正在一旁,看到徐怀瑾来了,便道:“怀瑾哥哥,你快来看看沈姐姐,她醒了之后就一直这个样子……”
沈落辞哭也好,笑也好,冷漠也好,绝情也好。徐怀瑾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个样子,天仿佛都在那一刻崩塌了下来,他缓慢的走到床边,手抑制不住的颤抖,抚上她的脸颊,“你……怎么了?”
沈落辞毫无反应,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仿佛周围的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徐怀瑾坐到床边,轻轻的抱起她,她仿佛是断了线的木偶,任人摆布,手软软的垂下。
徐怀瑾心如刀割,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她的手冰冷的可怕,他握住她的手,想将她温暖起来,却被她的温度一点一点的凉进心里。“你不要吓我……”
他美玉般的眼瞳都仿佛碎了一般,满是慌乱,脸上是毫无血色的白,抱着她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妍青见徐怀瑾这样,也被吓到了,静静的站在一旁,不敢说话。
徐怀瑾低头贴着沈落辞的脸,她的脸竟然也是冰凉无比,全身都是这么的冷。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午后,他去沈府时,见到的躺在地上的那抹绿影,那种彻骨的寒冷,又在今日重现了……
“你到底……怎么了?”
“你想他了么……”
“我带你回去找他……好不好……”
“你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房门被打开,叶庭柯走了进来,见徐怀瑾脸色惨白的抱住沈落辞,一遍一遍在她耳边低声哀求,声音痛苦而绝望,沈落辞却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一般,空洞的看着前方。
叶庭柯也被吓住了,楞了半晌,看到站在一旁的妍青,走到妍青旁边,低声道:“妍青,你先出去。”
妍青回头看到叶庭柯,没再说什么,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
徐怀瑾一切注意力全在沈落辞身上,仿佛沈落辞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叶庭柯轻轻的拍了一下徐怀瑾,徐怀瑾身子猛的一抖,将沈落辞又抱紧了些,转头看着叶庭柯,眼中全是无助和脆弱,声音沙哑无比,“她……怎么会这样?”
叶庭柯定了定心神,轻声道:“在街上的时候,她听闻皇上给楚阑赐婚,楚阑接受了,她就晕倒了。”
徐怀瑾心中苦痛难言,楚阑……果然,又是楚阑……
徐怀瑾长睫垂下,压住心中汹涌的波涛,定定的看着沈落辞毫无焦距的眼,轻声道:“你别难过,京都离这太远,消息是假的,也说不定呢……”
沈落辞还是毫无反应。
徐怀瑾有些失控抚上她的脸,“你看看我……好不好?”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你告诉我啊……”
叶庭柯见徐怀瑾这个样子,有些着急道:“你先冷静一下,你这个样子,对她一点帮助都没有啊!”
“帮助?”徐怀瑾破碎的眼瞳中划出了一滴泪,嘴角上扬出自嘲般的弧度,“我不是楚阑,现在只有楚阑……只有楚阑才能帮她……其他人,都是没用的……”
叶庭柯认识徐怀瑾十来年,从来没见过徐怀瑾流下一滴泪,心中一时间震动无比,这该是怎样的绝望呢?
叶庭柯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震动,低声道:“沈姑娘这样也不是办法,我去熬点安神的药,你给她喝下,先让她睡了,说不定一觉起来就好了。”
徐怀瑾无声的点头,叶庭柯叹了口气,走出门外。
安神药,有用么……
作者有话要说:
☆、烟锁碧纱(中)
半晌,叶庭柯又推开了房门,徐怀瑾只是静静的坐在床上,抱着沈落辞,如此小心翼翼。
叶庭柯端着药递给徐怀瑾,看着徐怀瑾憔悴的面容,轻声道:“快给她喝下吧,她睡下去之后,你也去休息会儿吧。”
徐怀瑾没说话,沉默的接过叶庭柯手中的药碗,右手有些吃力的抓着碗,左手拿着药勺,向沈落辞口中送去。
徐怀瑾柔声道:“张开嘴好不好?把药吃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沈落辞还是毫无反应,对周围的一切充耳未闻。
徐怀瑾有些慌乱,一双眸子里水雾弥绕,他看了沈落辞半晌,将药勺放回碗里,低头含了一口汤药,苦涩顿时充满了整个口腔,他微微垂下长睫,俯身吻住她的唇,柔软的舌头轻轻撬开她紧闭的牙齿,将药汁一点一点的渡入她的口中。
等药汁缓缓流入沈落辞喉咙中,徐怀瑾才又低头含了一口,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许久,药汁终于喂完,徐怀瑾将药碗递给叶庭柯,口中的苦涩一点点的渗进心里,渗进心里滴血的伤口中。
叶庭柯看着徐怀瑾,低声道:“你去休息会儿吧。”
徐怀瑾摇摇头,“你去吧,我在这守着。”
“那好吧。”叶庭柯心知劝说没用,转身正欲走,床上的沈落辞却忽然剧烈的咳嗽起来。
徐怀瑾急忙用手顺着她的背,沈落辞脸色苍白,俯在床边,竟是将刚才吃进去的药全部吐了出来。
徐怀瑾眼中充满了恐惧和害怕,手颤抖的拿着锦帕擦着沈落辞的嘴,刚刚吐过的沈落辞呼吸还有些紊乱,但是一双眼睛仍然空洞无比,任凭徐怀瑾扶着躺在了床上。
徐怀瑾看着沈落辞空洞的眼,颤声道:“落儿……你不要这样吓我……”
沈落辞空洞的眼睛在听到“落儿”两个字时有了一丝焦距,但随即一闪即逝,只剩下无边的空寂。
徐怀瑾捕捉到了沈落辞眼中这细微的变化,眼中顿时波澜万千,怔怔坐在床边看着沈落辞。
许久,他缓缓闭上眼睛,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的,对叶庭柯道:“你见过楚阑么?”
叶庭柯被徐怀瑾这一问有些糊涂,“几年前见过一眼,怎么了?”
徐怀瑾睁开眼,定定的看着叶庭柯,眼中犹如黑谭般的死寂,没有一丝光亮,让人觉得窒息,“你帮我……做个面具,做个……”徐怀瑾声音涩在喉咙里,顿了顿,才艰难的将最后几个字吐出,“做个……和楚阑一样的面具……”
叶庭柯反应过来后震惊无比,不可置信的看着徐怀瑾,“你是要……?”
徐怀瑾转过眼去,看着床上的沈落辞,手爱怜的抚着她的脸颊,“对……”
叶庭柯愤怒的将徐怀瑾的脸扳了过来,盯着徐怀瑾的眼睛道:“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徐怀瑾嘴角浮出了苦涩的笑,眼中满是伤痕,“我知道。”
叶庭柯看着徐怀瑾的样子心中一涩,松开了徐怀瑾,转过头去,声音坚定道:“我不做。”
徐怀瑾没有回话,屋内一片寂静,过了好久,才听到徐怀瑾轻如呵气的声音,“你以为我想么……?”
叶庭柯沉默着,徐怀瑾看着叶庭柯的背影,轻声道:“我就求你……这一次,帮帮我,好么……”
叶庭柯终于回头,“我这是在帮你?!”
徐怀瑾看着他,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却又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定,“是在帮我,她若是有事,我……”
后面的话没有再说出,叶庭柯心中却明白,沉默半晌,低声道:“你晚上,来我这拿吧。”
“多谢。”
******
徐怀瑾静静的站在镜子前,眼中满是悲凉。
他轻轻的拿出锦盒中那层薄薄的皮,覆在了脸上,又拿起石黛在眉眼上细细的描画着,许久,他放下了石黛,看着镜子中那张陌生的面孔,转过身轻声对身后的叶庭柯道:“像么?”
叶庭柯看着眼前戴着楚阑面具的徐怀瑾,这张脸棱角分明,带着一丝冷峻,不似徐怀瑾那般柔和秀美,只有一双眼睛沉静如秋水,又带着清烟一般的哀伤,只有这双眼睛,是他熟悉的。
叶庭柯看了半晌,道:“除了眼睛,其它都很像了。”
徐怀瑾自嘲般的一笑,淡淡道:“那也只能这样了,我去陪她了,你早些休息吧。”
叶庭柯看着徐怀瑾走出房门,心中说不清是什么滋味,高傲如他,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