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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想个办法,应付王娴语才是。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沈落辞到了现在也是疲惫万分,看了看依旧再给她捶腿的流萤,微笑道:“不用锤了,我已经好多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她这一笑如春风拂面,流萤的心头也跟着暖了起来,她今早见沈落辞对谁都不搭理的样子,本以为沈落辞与王娴语一样,是个不好相处的主。但是经过今晚的一番谈话,她又觉得沈落辞其实并不是对下人过分苛责的。
不管怎么样,下人是不能挑主子的,自己好好伺候便是,流萤想着便回了沈落辞一个微笑,答道:“那小姐早点休息,明早我来伺候您洗漱。”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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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有风,吹落了一地红梅,有几片花瓣落到扫起的雪堆中,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愈发的娇红,就像是美人眉间的一颗朱砂痣。
流萤正端着热水向沈落辞房前走去,却看到楚阑站在门外,心中一惊,想要请安,但是奈何手里端着盆子,样子便变得有些滑稽,惹得几滴水从盆中飞溅出来,在地上晕出一道浅浅的水渍。
楚阑看着流萤有些慌张的样子,淡淡道:“不用行礼了,我有些话问你,你回答便可。”
流萤急忙道:“是。”
“昨晚落儿几时睡下的?”
流萤刚伺候沈落辞不久,而且下人一般都叫沈落辞‘沈姑娘’,所以听到‘落儿’两个字时愣了一愣,随即想到楚阑指的是沈落辞,便回答道:“小姐是亥时回来的,在亥时三刻叫我离开的,应该是那时便睡下了。”
楚阑俊眉微皱,“她戌时四刻从我那走的,怎么会是亥时才回来,难道她在路上走了半个时辰不成?”
“不是,小姐路上遇到了夫人,耽搁了许多时间。”流萤并不敢直接对楚阑说,昨日王娴语刁难了沈落辞,因为王娴语毕竟是夫人,哪有在丈夫面前告夫人小状的,更何况是为了一个还没有身份的外人,若是搞不好,或许还会将沈落辞牵扯其中呢。
楚阑听着流萤的叙述,目光一寒,看来是自己大意了,昨晚王娴语必定是没走,在远处等着沈落辞出去,好对她百般刁难,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楚阑虽是很想进去看看她,但是心里却是知道,她并不是很想见他,心中微微一涩,低声问流萤,“落儿她可有受伤?”
流萤见楚阑似有关切的神色,又如此亲昵的叫着沈落辞,自己如实禀告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便答道:“受伤倒是没有,就是蹲的有些久,回来时走不稳路,是被灼华公子扶回来的。”
蹲到走不动路么?她竟受了这般委屈!若是没有灼华,那她又会怎么样呢?!
楚阑墨色的瞳瞬间冷冽如冰,周身都笼罩着一片寒气,吓得流萤一哆嗦,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惹怒了楚阑,便赶忙低下了头,抓紧了手中的盆子,等待着楚阑的训斥。
谁知楚阑却并没有苛责她,只是吩咐道:“以后若是再有情况,马上来禀报我,知道了么?”
流萤小声道:“知道了。”
楚阑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起的太晚了,辰时才来侍候。落儿她一般卯时四刻便会起床,下次你要卯时起来,准备好一切等着她,而不是让她在屋内等着你。”
流萤听出了楚阑语气中的责备,垂下了头,“是,奴婢下次一定不会这样了。”
“嗯。”楚阑淡淡的应了一声,又吩咐道:“待会儿去趟厨房,让厨子做点‘如意卷’和‘紫米红豆粥’,尽量清淡一些,辰时五刻前给她端上,知道了么?”
“知道了。”
楚阑想了想,又道:“今日的午饭不必分开做了,吩咐厨房,按照我昨天说过给落儿准备的菜谱,做上三个人的食量,端到堂中去。午饭时叫落儿来堂中与我们一起吃。”
流萤闻言一怔,沈落辞并没有名分,眼前在楚府的身份不过是个下人,只是比下人过得好一点罢了,又哪有下人与主人同桌吃饭的道理?
便有些犹豫的看着楚阑,“这样……不好吧。夫人若是问起来……”
“若是夫人问起来,就说是我的决定。”
流萤见楚阑态度坚定,也不好在说什么,只望这一餐不要给沈落辞惹麻烦便好,垂首道:“是。”
楚阑墨色的瞳看着流萤,“好好照顾她,不许出差错,我一会儿要出去一趟,落儿若是问起来,就说我去了城西,她会明白的。”楚阑顿了顿,又道:“我不在的时间里,不许夫人到这院子里来,若是夫人执意要进,就去找灼华。”
“是。”
楚阑交代完这么多事情,胸口的伤口有些隐隐作疼,他看了一眼流萤手中端着的水,强压下胸口的痛意,缓缓转身,“水凉了,去换一盆,她身子弱,用不了凉水。我先走了,你赶快去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说完便走出了院落。
流萤本以为楚阑说完这些事情会进去看一看沈落辞,却没想到楚阑就这样走了,一时间愣在那里。随即又回过神,微笑着想,想不到平时并不多话的楚大人也会说这么多话,看来楚大人还是挺关心沈姑娘的嘛,连她的饮食起居都这般仔细交代,还真是个细心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楚阑要比徐怀瑾细心一些。
☆、以警示之(上)
楚阑再次来到了那间昏暗的小屋中。
空气中带着些许潮湿的味道,显得有些阴冷,
床上的徐怀瑾依旧躺在那里,浅浅的呼吸着,长睫覆在眼睛上,像是沉睡了千年那般久。
楚阑走到床边,看着徐怀瑾,脑海中却不断地浮现他与沈落辞牵手而去的画面,心中一时间疼痛万分,指尖都轻轻的颤抖起来。
他若是治好徐怀瑾,沈落辞再次离开他,他又该怎么办呢……
其实,他拿她毫无办法,不是吗?
最后寂寞孤苦的,也终是自己啊……
楚阑静静的站了半晌,轻轻吸了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痛意,手指缓缓的搭在了徐怀瑾脉间。
跳动的脉搏从楚阑指腹间滑过,依旧有些微弱,不过比起昨日,已经好了许多。
照这种速度的话,徐怀瑾明日便能醒了吧?
真的要让他醒来么?
楚阑的手渐渐收紧,在徐怀瑾的手腕上留下一道白印。
窗户的缝隙中投过几束光线,细小的微粒在这光线中挣扎着。
血液在皮肤下汩汩流动,现在的他只要略微一使劲,徐怀瑾就会马上命葬黄泉。
楚阑的眼眸是这间屋子里最浓的黑色。
他真的很想杀了徐怀瑾,很想很想……
只是,自己若是杀了他,落儿只怕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
她爱徐怀瑾,这是楚阑不愿意接受,却也是不得不接受的事实。
那她会重新爱上自己么……
楚阑放松了手指,不管怎样,自己不能再伤害她了。
她只不过与徐怀瑾相处了半年而已,只要她不离开,自己还有很多个半年让她爱上自己,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楚阑想着便微垂下眼睛,敛去了眼中的杀意。
伸手拨开了徐怀瑾的眼皮,仔细的查看着徐怀瑾的病情。
柳静持的那味毒药十分狠辣,自己其实并没有把握去除干净,但是至少,他可以用药物延缓徐怀瑾的病情,不至于让徐怀瑾那么快就毙命。
但只是延缓病情的话,那毒素其实还留在他体内,两种药物相冲,若是病症发作起来,必定十分痛苦,不知道他受不受得住。
可他受不住,又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只负责救活他,不是么?不管怎么救,不管徐怀瑾是不是会痛苦,只要他活着就行……
只要徐怀瑾明天醒来,沈落辞就会嫁给他,他只要沈落辞在他身边就好,至于别人,他并不想管那么多。
楚阑缓缓的收回了手,正准备转身拿药,瞥眼却见徐怀瑾眼中似有异样,心中一惊,又重新拨开了徐怀瑾的眼皮。
只见徐怀瑾的瞳孔中呈现出一种极淡青绿色的反光,若是不仔细看,并看不出来。而他整个眼球又带着如雾的朦胧感,虽是昏迷中,但也不至于这样毫无光泽……
楚阑微微皱眉,昨日看徐怀瑾的眼睛并不像今天这样,一夜之间就变成了这样,应该是自己在药中加了少量莨菪的缘故,莨菪使毒药产生了变化,刺激到了徐怀瑾的眼睛,催发了病情,若是继续吃这个药,徐怀瑾的眼睛恐怕要……
楚阑的眼眸顿时变得深不见底,自己,到底要不要继续给他喂这味药呢……
******
楚阑回到府中时,已经是午时了,下人们正提着瓷盒向堂中走去,楚阑往堂中看了一眼,空落落的堂中只有忙碌的下人,沈落辞并不在,应该是还没到。没到也好,他还担心沈落辞若是早到,会受王娴语欺辱。
楚阑转身向东边的小屋走去。
阳光在树枝下斑驳,像是零碎的过往,等待着人将它们一片片的拾起。
院落中只有几枝绽放的梅花,并无其他下人,在这冬日中显得有些荒芜而寂寞。
楚阑走到门前,站了半晌,抬手正准备敲响房门,门却在这时忽然打开,流萤正扶着沈落辞往外走,一抬头却看见楚阑站在门外,愣了一下,随即赶忙行礼,“见过楚大人。”
沈落辞见到楚阑也是微微一怔,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流萤,也随着流萤低下了头,缓缓欠身准备向楚阑行礼。
楚阑见沈落辞欠身,墨色的瞳孔一缩,伸手扶住了她,“你是故意气我么?”
“没有……”沈落辞抬头看着眼前的墨瞳,语气中带着几分淡漠,“可我总不好太过逾越,被人看到了,影响不好。”
楚阑的目光一沉,站到了沈落辞身侧,流萤识趣的退到了后面。“逾越又怎样,以前不也是这样么?”
“可是……”
沈落辞话还未说完,楚阑就直接拉起了沈落辞的手,向院外走去,沈落辞微微的挣扎了一下,可是楚阑抓的很紧,她挣脱不开,侧头看到他有些苍白的脸,想起他身上还有伤,怕弄疼他,便放弃了挣扎,随他走去。
楚阑见她不在挣扎,语气也放缓了不少,“你不用顾及太多,没人敢对你说什么的。”
沈落辞心中苦笑,要是以前的话,下人当然不会对她说什么,只是现在楚阑已经有了夫人,王娴语家世又好,自己还未曾嫁给他,若是流言传出,那多少会对楚阑有所影响的,但是看楚阑满不在意的样子,还是将话都咽回了肚中,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还未走到大堂,就听见王娴语冷声问下人,“今天的菜色怎么这么清淡?为什么没有我要的‘口蘑鹿肉’?”
一旁的下人恭敬的回话,“这是楚大人的吩咐,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听主子命令行事,夫人就将就一下吧。”
王娴语一挑眉,看着下人道:“将就?就这菜色,让我怎么将就?!”
下人唯唯诺诺的正准备答话,却听到楚阑冰冷的声音自大堂外面传来,“将就不了,就不必吃了,以后都是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