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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阑垂下眼,没再说话,反握住她的手,向灯火繁华处走去。
灼华跟着他们身后,回头望了一眼那个寂静的小巷,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沈落辞已经出来了,但是徐怀瑾还没有出来……
楚阑虽然没有回头看灼华,但是却好像明白他在想什么一样,轻声对灼华道:“你去那看看他怎么样了,将他送回去吧,然后告诉我他的住处,我好派人送药给他。”
灼华点点头,便飞快的转身。
楚阑的身边,沈落辞想要回头再看一眼那条小巷,却被楚阑揽住了肩膀,楚阑的声音依然低柔,微笑着说:“我们去那边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月灯依旧(下)
灼华一路往回跑去,刚进了巷子,就发现徐怀瑾痛苦的伏在地上,手紧紧的捂着胸口,身子剧烈的战栗着,额上已经是冷汗淋漓。
灼华心中一惊,急忙跑上前去,“你……怎么了?!”
徐怀瑾却仿佛根本听不到灼华的惊呼声一样,全身控制不住的颤抖,双眉紧皱,纤长的睫毛紧紧的覆在苍白的脸上,脆弱如同蝶翼。
灼华赶紧扶住他,却发现徐怀瑾的唇上有异样的鲜红,伸手一触,发觉黏腻一片,转眼又看到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皱眉道:“你受了内伤?!”
徐怀瑾却痛的根本说不出话来,长发凌乱的贴在苍白的面颊上,急促的喘息着,手死死的抓着胸口,像是要把心扯出来一样,隐隐有血从青衫中渗出。
灼华见状急忙抓住他的手腕,防止他伤到自己,凝了内力缓缓的输送给他,想缓解他的痛苦。但是徐怀瑾的痛苦却并没有因此而减轻,战栗一次比一次更加猛烈,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鲜血又一滴一滴的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灼华焦急万分,他看着徐怀瑾痛苦,却帮不上一点忙,这比让他自己受苦还要难受。
徐怀瑾像是被灼华悲切的呼声所唤醒,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来,却空洞的没有一丝焦距,身子还在颤抖着,却艰难的抬起头,嘴唇抖了抖,几个虚弱的音节从他嘴里吐出,细若蚊呐,很快就被巷子外噪杂的人声所掩盖。
灼华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双眼已经有了些微红,“你别说话了,我带你去医馆!”说着便抓住徐怀瑾的手腕,想将徐怀瑾背起。徐怀瑾却猛地抽回了手,倒在了地面上,手指狠狠的抓着地面,几乎都要刺进地里。
灼华急冲上前,想将他的手从地面上扳开,却发现他的力气出奇的大,根本就不像是内伤之势,心中一惊,脑海中突然浮现出楚阑那双淡漠的眼,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你的毒根本就没有解掉?!”
徐怀瑾却犹自说着那个模糊的音节,空中又有烟花在绽放,发出轰鸣的响声,燃尽了生命的颜色。
灼华将耳朵贴在徐怀瑾唇边,努力的想要听清徐怀瑾说的是什么,但是当他听清徐怀瑾的话语时,僵在了原地。
他说,“……你走。”
一遍又一遍的说着,“你走……”
灼华几乎要窒息,他还在担心着自己!喉咙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颤抖着说:“是他叫我来的……你不用担心我……”
徐怀瑾的眼睛又再次闭上,眉间紧紧的拧成了一团,汗珠一滴一滴的滚过苍白的脸颊,渗入带血迹的泥土上,犹添了几分惊艳。
楚阑叫灼华来的么……
那么,沈落辞应该回到楚阑的身边了吧,他又想起沈落辞刚才那决绝的眼,漆黑如深潭,那样陌生,不带一丝感情,仿佛随时都可以让他万劫不复。
……
寂静的小屋中,沈落辞柔声对他说,“怀瑾,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让你伤心、难过。我以后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付出了,我是不会做饭,可是我愿意去学。我不想再这样蹉跎下去,我会好好珍惜这段感情的,你也一定要把伤养好,就当是为了我,好吗?”
茫茫雪色中,沈落辞调皮的对他说,“你是我相公,我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怎么,你不愿意啦?”
香气四溢的番薯摊前,沈落辞拉着他的手撒娇,“再吃一口嘛,就一口,相公最好了……”
她也会佯装吃醋的撅着嘴,对他说,“你不招惹人家,人家招惹你呀,前些天你带我出去,不就被一个姑娘看上了,一直跟在你后面,怎么都不肯走,这些天你总出去,是不是去找那姑娘了?”
……
回不去了么……
为什么这一切,都变得这么快呢?他以为近在咫尺的幸福,只是一瞬间就远在天涯,梦醒后,还是只剩了他一个人啊……
又有烟花被晚风吹散,徐怀瑾的眼前模糊一片,已经看不清来路了。
刺骨般的寒冷,他的身子如枯叶般抖落。
灼华心疼的抱住了他。
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心已被晚风吹凉,地上的血迹已经变得暗红,他的颤栗才渐渐停止,眼睛空洞的睁开,再也没有了那令人惊艳的光彩,整个人苍白而又脆弱。
“你在哪住?我送你回去。”灼华的声音沙哑无比。
徐怀瑾嘴角虚弱的上扬,又有几丝鲜血滑落,“他要知道我的住处么……”
灼华心中一痛,说不出话来。
徐怀瑾疲惫的垂下眼,声音轻若微风,“在三里巷。”
灼华轻轻的擦去了他嘴角的血迹,将他扶起,缓缓的往巷外走去。
“他知道你的住处,是想以后方便送药给你。”灼华还是忍不住为楚阑辩解。
徐怀瑾只是淡淡的一笑,涩声道:“我知道……”
他知道,自己是不能死的,即使是生不如死,也得活着。
“你的病是怎么回事?”灼华迟疑的开口。
“没什么,过段时间就好了。”
徐怀瑾对灼华隐瞒了真相。灼华不相信的看了徐怀瑾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再说话,扶着虚弱的他,缓慢地走向那个无法逃脱的结局中去……
******
楚阑拉着沈落辞,在街上走了好久好久。
久到烟花都散了,灯影变得斑驳,他还是依然拉着她,仿佛是要驱走她心底的彷徨与无助,又或是,想着样牵着她一辈子。
“我们回去吧……”沈落辞轻轻的开口。
楚阑侧头看向她,柔声问道:“累了么?”
沈落辞沉默的点了点头,楚阑微微一笑,一把将她抱起,转身往楚府的方向走去。
他这一举动惹得行人纷纷侧目,沈落辞急忙低下头,小声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啊。”
楚阑却毫不避讳的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轻声道:“抱你回家。”
行人一直往他们这里看,沈落辞也不好再挣扎,只能低头垂目,耳边是烟火绽放的声音,眼前却有一抹青影挥之不去,如种子一般,在心底生根、发芽。
一路沉默,灯火越来越暗,楚阑抱着她,又转了几个弯,朱红色的大门赫然而立,站在门前的孙管家看到楚阑回来,急忙请安,随后将大门由里锁上。
“灼华回来了么?”楚阑语声淡淡。
孙管家恭敬的回答,“回来了,刚回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嗯。”楚阑应了一声,低声道:“让他来我这一趟。”
“呃……”孙管家有些尴尬的不好意思问,他不知道楚阑说的‘我这’是哪,因为楚阑从成婚后,便每晚都呆在沈落辞那里,如今说的‘我这’,究竟是沈落辞的房间呢,还是楚阑以前的房间呢?孙管家一时间傻傻分不清楚。
楚阑见孙管家踌躇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皱眉问道:“怎么了?”
孙管家轻轻咳嗽两声,“呃……是让灼华公子去您的房间,还是……”
“我在落儿的房间。”楚阑淡淡回了一句。
孙管家明白了楚阑的意思,急忙回道:“知道了,老奴这就去找灼华公子。”
“嗯,去吧。”
楚阑抱着沈落辞走向东边的小屋,一路而来的下人看见楚阑抱着沈落辞,都急忙低下了头,也不敢打扰,悄声行礼后就匆匆走过。
到了屋中,楚阑并没有直接抱着沈落辞去里屋,在客房中便停下,轻轻的扶着沈落辞坐在了椅子上。
流萤经过昨天早上的刺激,承受力已经大大提升了,所以现在看到沈落辞被楚阑抱回来,也并不是十分吃惊了,“奴婢去端点水,伺候小姐和楚大人洗漱。”
楚阑低声道:“不用了,你出去看着守着,一会儿灼华会来。”
流萤垂首退下。楚阑坐在了沈落辞身旁,沈落辞的目光还是有些发怔,思绪仿佛已经飘到了很远。楚阑知道她在想什么,心底一阵抽痛,但只是一言不发的轻揉着她酸涩的肩膀。
烛火燃烧着,窗户外面的天上偶尔还会冒出几簇四散的烟花,却被那层薄薄的窗纸隔着,看不清颜色。
许久,房门缓缓推开,灼华的衣衫仿佛已经与夜色融到了一起,他走进屋中,将房门掩好,仿佛知道楚阑会问他什么一样,低声道:“他现在住在三里巷。”
楚阑轻轻的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旁的沈落辞,转头问灼华,“那么,他的情况怎么样了?”
灼华想起徐怀瑾的样子,心中已经痛的不能言语,但是又看到了楚阑的眼神,想起沈落辞还在身旁,犹豫了一下,说道:“他……挺好的,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病可能还没好彻底,所以,还会有些不舒服吧……”
楚阑知道徐怀瑾的情况不容乐观,灼华这样说,只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配合自己演戏,想让沈落辞放心而已。“今天他没喝药,情况可能是会有些不好,待会儿你再去药房一趟,让他们按照前几天的药方,抓上十天的计量,你明天给他送过去吧。”
“好,那我先去了。”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忙了一晚上了。”
灼华退出了屋子,楚阑叹了一口气,转头凝视着沈落辞,轻声问道:“还在担心他么?”
沈落辞的睫毛颤了颤,轻声道:“没有,我有些困了……”
说着便起身向里屋走去,她的步履摇晃而飘渺,好似空中的微尘,楚阑垂下眼,扶住了她。
窗外,又有烟花绽放,化为飘渺的光影,融入云烟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几回疏雨
雨在夜里悄然而落,断断续续,打落了满树的梅瓣,一地凉缓缓的散开,直至清晨。
沈落辞已经很久不曾做过噩梦了,但却被这雨惊起了心中的涟漪,心变得潮湿而又微凉,无端的滋生出无限怅惘。
身旁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呼吸,随着雨声轻奏出婉转的回荡。
沈落辞轻轻动了动,想从他的臂弯中撤出,却好像惊到了他一样,他的手忽的紧紧的揽住她,俊眉紧皱,乌黑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的抬起,眼眸漆黑如墨。
他看着沈落辞近在咫尺的秀颜,怔了怔,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柔和的神色,轻轻收回了揽住她的手,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