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灼华本来并不敢十分肯定王娴语杀的那只猫是不是沈落辞的,此刻见小猫安然无恙的蜷缩在徐怀瑾怀里,便放下心来,道:“我要带这只猫回去一趟,待会儿再给你送过来。”
说着便想从徐怀瑾怀中抱过小猫,但是小猫见陌生人接近,紧张的挣扎起来,尖锐的爪子刺破了徐怀瑾的胳膊,青衫中晕出了两道鲜红的血印,徐怀瑾急忙安抚着小猫激动的情绪,抬头看着灼华道:“为什么要带猫回去?”
灼华避重就轻的说道:“王娴语不知从哪弄了只猫,煲了一锅汤给沈落辞喝,误让沈落辞以为是她的猫,所以现在我必须带这只猫回去,不然她无法安心。”
虽然灼华并没有说出沈落辞的状况,但是徐怀瑾还是听出了其中惊险,脸色顿时苍白,“楚阑呢?!他怎么能让落儿与王娴语单独在一起?!”
灼华急忙解释,“楚阑他奉宰相之命去了商州一趟,现在并不在府中,你先把猫给我吧。”
灼华这么着急的要猫,那么沈落辞此刻的情况必定十分不好,徐怀瑾深知沈落辞的性格,便将猫递给了灼华,小猫紧张的抓着灼华,‘喵呜喵呜’的叫着,灼华也顾不上猫的叫,回头对徐怀瑾道:“我先走了。”一个转身便跃出了墙外。
徐怀瑾听着那猫的叫声越来越远,心中疼痛万分,他不敢想象沈落辞今日究竟受了怎样的委屈,他再也坐不住,灭了烛火,融入了夜色中。
******
流萤将屋内的炉子又烧的旺了一些,但还是止不住沈落辞的颤抖,她急的在屋内来回渡着脚步,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真在着急间,她忽然听见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猫叫,想打开门看看情况,却见沈落辞一个箭步就跑出了屋外,她急忙跟在后面,远远便看见灼华抱着一个毛团跑过来,心中有些疑惑,难道今天沈落辞这样的情况是与猫有关么?
小猫见到沈落辞,便使劲在灼华怀中挣扎了起来,想要去找沈落辞,灼华见状放开了小猫,小猫飞快的投入沈落辞那熟悉的怀抱,一双碧绿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沈落辞。
沈落辞抱着小猫,再难掩饰住内心的悲痛,多日来的委屈与压抑都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蹲下身子痛哭了起来。
流萤想上去安慰,却被灼华拦住,灼华轻声道:“让她哭会儿吧,她压抑太久了。”
流萤点头退到了一旁,瞥眼却看见一袭青衫失魂落魄的站在远处,眼睛薄雾弥漫,定定的看着痛哭的沈落辞,长发随着晚风肆意飘荡,无端地扬起万缕愁绪。
流萤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男子,顿时呆在了原地,灼华感觉到了身旁流萤的异样,顺着流萤的目光望去,看见徐怀瑾时心中一惊,呼道:“你怎么来了?!”
徐怀瑾却恍若未闻,看着痛哭的沈落辞,心里如同被利刃划过,痛的几乎窒息,他缓步走到沈落辞面前,轻轻蹲下了身子,拢起她凌乱的发丝,声音带着微不可闻的颤抖,“落儿……”
沈落辞听到徐怀瑾的声音,抽搐的肩膀僵了僵,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想看清眼前的青衫,却被泪水蒙着,模糊一片。
徐怀瑾心痛的抱住了她,小猫跃到了一旁。这许久不曾感受过的温暖让沈落辞的心中一阵悸动,双眼很快又被泪水覆盖,唇颤抖的说不出话。
她的眼神脆弱而又无助,徐怀瑾心如刀绞。她究竟受了怎样的委屈才会这样失声痛哭?他无法这样看着她再痛苦下去,蓦地抱起了她,手拭去了她眼角残余的泪珠,柔声道:“落儿,我们回家去,我带你回家……”
沈落辞跌落到熟悉的怀抱中,淡淡的桂香在鼻翼间萦绕,让她觉得无比安宁,她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好想就这样睡过去,好好地睡一觉,在他的怀里……
远处的灼华本是不想打扰这一切的,毕竟他们那么多日未曾相见了,可是此刻看到徐怀瑾抱着沈落辞就要走出院门,他再也无法置身事外,疾步上前挡在了徐怀瑾面前,“你不能带她走。”
一贯冷淡的语调让徐怀瑾的身形顿了顿,怀中的娇柔随之一颤,徐怀瑾的心又无端的被牵扯起来,丝丝的冷风拂过他的衣角,青色的衣袍上泛起了细微的褶痕,他凝眸望了沈落辞一眼,又重新迈开了脚步。
灼华目光一沉,袖口里闪出一缕寒芒,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入,刺着那颗已经麻木的心,他的指腹顶住尖锐的银锋,将匕首往回收了收,让那缕寒芒不再那么刺眼,声音中带着几丝僵硬道:“我不想与你动手。”
院中小屋的灯火忽明忽暗,将这夜色绞碎,肆意地抛了满窗。
徐怀瑾回眸看着灼华黑色的身影,熟悉中又透出几丝陌生,那匕首虽然没有掏出来,但是徐怀瑾已然是看到了,或许在灼华眼里,他从来都是陌生的。
“我也不想。”
徐怀瑾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抱着沈落辞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身子依旧朝着院门的方向,没有转身,答案已经是十分明显了。
灼华没有再说话,他知道此刻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寒芒如星闪烁,映得皎月都黯然失色,刺耳的破空声不和谐地扰乱了寂静的夜空,飞快地划向那袭单薄的青衫。
凉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窗口上悬挂的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徐怀瑾却没有动,兀自站在月色下,眉宇间是几分平静的淡然。
尖锐的刀刃终是在徐怀瑾肩头停住了,亲吻着他细致如瓷的颈,墨色的长发被风扬起,缠绕地想要拥上颈间的锋利,但又如此不堪一击,轻易的,便断了……
断掉的发丝犹带着光泽,却脆弱的无法盈握,悄悄地、飘向那袭黑衣,渐渐隐去,直到被吞没。
冰冷的刀刃晃得眼睛生疼,徐怀瑾微微垂下长睫,看着怀中的人儿,灼华又将匕首贴入他颈间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斜阳深院(下)
匕首在轻易地便划破了徐怀瑾的皮肤,殷红的鲜血如同细细的河流,很快就掩盖住了匕首的锋芒,只要再往前一分,就是他淡青色的血管了……
真的要这样么?
灼华的手开始颤抖,徐怀瑾还是没有动,只是看着他。
流萤看着这场景,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她害怕自己若是说话,灼华拿捏不稳,匕首就真的割断徐怀瑾的喉咙了,如果徐怀瑾因此死了,那么沈落辞就再也好不起来了,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她隔了那么远都能看到徐怀瑾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殷红的血液不知疲倦的流着,像是要把他的生命都流淌干净,灼华依旧没有放手的意思,流萤有些着急了。
正巧在这时,小猫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绵柔的嗓音划破了凝固的空气,死气沉沉的夜仿佛又活了过来。
沈落辞的身子随着这叫声猛地一颤,鼻翼间淡淡的香气已经夹杂着少许血腥,那个绝望的夜仿佛又浮现在她眼前,她不能,在这样下去了;她不能,再逃避了……
那么久以来,他一直是她避风的港湾,无论她是多么的彷徨无助,他总会静静地守候在她身边,驱走一切寒冷与噩梦,与她十指相扣。只要她累了就可以随时躲进他的怀里,而他的怀抱,也随时都为她张开。
只是如今,她要做的不是躲进他温暖的怀抱中,而是,在他伤痕累累的心中又添上一刀,她别无选择,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淡而又冷静,“放我下来。”
她能感觉到抱着她的手臂僵了僵,却又将她抱得更紧,颈上的鲜血汩汩而流,将他的青袍染成诡异的紫色,眸中雾色渐浓,低头凝视着她,声音中有一触即碎的脆弱,“跟我走……”
沈落辞别过脸去,不敢看他,声音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我是楚阑的妻。”
寒凉的空气将徐怀瑾笼罩,他犹如置身冰窖中,四肢都失去了知觉,“楚阑的妻……”
他喃喃重复了一遍沈落辞的话,声音轻的像一阵叹气,整个人脆弱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散,颈上的鲜血是他唯一的颜色。
灼华见状缓缓收回了匕首,他本以为沈落辞会和徐怀瑾走,但是既然没有的话,那么他就不必在干涉了,因为他知道,徐怀瑾是不会强迫沈落辞的。
“我不会和你走的。”沈落辞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徐怀瑾的眼睛被雾色罩住,只剩了一片模糊的黑,即使这么近,也很难看清怀里的人儿,“他就是这样对自己妻子的么?任你这般委屈?”
沈落辞挣扎着想要从他怀中逃离,他的身子晃了晃,手臂无力的收紧,只是一瞬,却又颓然放开,沈落辞定了定神,缓缓开口,“他并没有让我委屈,只是有事情出去了,后天就会回来。”
“是么……”徐怀瑾凝视着她冰冷的眼,淡然的没有丝毫暖意,刚才初见他时她眼中的光亮,是他看错了么?
“你宁愿委屈的留在这里,也不愿跟我走,是么?”
沈落辞避开了他黯然沉痛的目光,在这样下去,她怕她自己会沉受不住,“我说了,我没有委屈,我是心甘情愿的留在这里!我哭是因为我想他了,你明白吗?!”
沈落辞的语气已经有些激动的颤抖,飞快的说完了话,便死死的咬住了唇,沉默着。
徐怀瑾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她,颈上的血液变得粘稠,似乎是永远不会愈合一般的流着。曾经的一切,就这样过去了么?就像指尖融化的雪,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随着那些眷恋化为云烟。
他就这样凝望了她许久,终于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前却又浮现出初见时唯美的惊艳,碧草如茵,飞絮如雪,人心却已不如旧。
“好……”心被扯的生疼,语调却低柔的仿若呢喃,“我明白了。”
沈落辞听着他的话,心痛的连呼吸都变的困难了起来,曾经这令人惊艳的青衫,醉人的眉眼,什么时候开始被伤痛所覆盖?即使她的话狠狠地刺伤了他,即使他难过得心如刀割,却还是不愿意强迫于她,他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只要她好,就可以忽略了自己的痛苦,只要她好,他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沈落辞看着他颈间触目惊心的红,头脑一阵昏沉,“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相见了,这样对我们都好……而且,楚阑也不希望我再见到你……”
伤的彻底了,他就会死心吧?她也不敢再见到他……
“……好。”徐怀瑾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睛,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那……你就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好么?”沈落辞的语气不知怎么,也变得柔软下来,两个人都用着温柔的语调,像是窃窃低语的爱侣,说出的,却是最残忍的话。
徐怀瑾的脸色已经泛着淡淡的青色,嘴唇也是沉重的凝紫,却还是回应着她,“嗯……”身体上一切的疼痛仿佛都与他没有关系了,唯有心痛,不断地折磨着他,随时都会将他拉入地狱,“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那……你回去吧。”沈落辞强迫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