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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后的珍宜看了信,顿时心如死水,既然这是成恩的选择,她又能如何?命是保住了,可是却失去了爱的能力,连反抗的力气也没有了,皇上以为他算是得到了肖宜。
几年后,骆成恩去世,肖宜伤痛欲绝,欲随之而去,却在此时发现自己怀了身孕,再一次留住她的性命,可是她却从此消失了对生命的热忱。生下孩子后她更是与皇宫整个分离了,只求等孩子长大后可以尽早解脱。
赤妍早已听得满脸泪痕,“娘……”她从来不知道娘的心中藏着这样的一段往事,这样的伤痛欲绝。
“所以,妍儿,你现在明白了吧,为什么娘说紫韵心丹没用,一个人若没有对生的热忱,世上便无药可救。”当年的紫孕心丹救不了她,现在也不能。
“娘,你怪我吗?我的出生是不是也给你带来了伤痛?”
“傻孩子,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娘从没后悔生下你。”
“可是,若没有我……”
珍宜摇头打断了赤妍下面的话,“不要怀疑你在娘心中的地位,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释怀。娘现在很平静,对死亡没有恐惧,只有唯一的一个心愿还未了。”
“是什么?”
“就是想最后再见我的姐姐,也是你的大姨一面,请求她的原谅。成恩死后,她在庆缘寺出家了,成了忘尘居士,她以为我负了成恩,所以从此便不愿再见我。如果你真有心,就替娘完成最后这个心愿吧,而不要再去找什么解药了。”
赤妍悄悄背过身去,感到一阵无力。摆在她眼前的是一个生与死的选择,她是该去找紫韵心丹尽力救活娘或者去找大姨让娘了却最后的心愿……哪一种才是最好的?
再次转身,赤妍擦去了脸上的泪痕,望着宜妃,“娘,你放心吧,我会带大姨来见你的。”
她不该再自私地留住娘,而罔顾娘的意愿。虽然那意味着从此以后她,只是一人了!
答应了娘后,赤妍和城戚日夜兼程,两人很快便来到了庆缘寺求见忘尘居士,一如既往,她依旧不肯见任何人。向主持反复恳求后,她终于同意让赤妍自己去试试。
赤妍一刻也不敢耽搁,径直跑到忘尘居士的房前,轻轻敲门,“忘尘居士,我有急事求见,求你出来见我一面,我娘,也就是你的亲妹妹,她快死了,只求最后见你一面!”
屋内的人微抬眼很快又低了下来,继续念着经,丝毫未理睬外面的呼喊。
“再晚就来不及了!她只有五天的时间了,请你去见见她!”
赤妍不死心,反反复复叫了快一个时辰了,屋内却仍无丝毫动静。又急又恼得赤妍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公主脾气一下子冒了上来。
“你不是出家了吗?出家人不都是以慈悲为怀,可是你怎么那么狠心!当年的事娘有什么错,那是骆叔叔的决定啊,你怎么可以全怪娘!你以为你最无辜吗?娘受的煎熬何尝又比你少?她无时无刻不想着骆叔叔,想着你的原谅,她一直在忍着痛苦呀!现在她都快死了,还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你的心结其实是你自己!你好自私!”赤妍大喊,累极地趴在了门上。
忘尘闭上的眼蓦然睁开,平静了几十年的心开始起伏,或许——她从来未曾平静过。
寺内住持和道清人见她这样大声嚷嚷欲上前阻止,却被城戚拦住,“大师,请你让她试试吧!算你怜悯她一片孝心。”
和道清人闻言,叹了口气,转身离去了。
“公主!”城戚上前扶起累得伏在地上的赤妍,“公主,你冷静一点,不要动怒,别忘了我们来这里是来求人的!或者你先去休息一下,平静一下心情。”娇贵的她何时受过这样的罪。
“求人?”赤妍喃喃道,是呀,她是来求人的,可是瞧她刚才做了什么,怎么公主的脾气又上来了,这样怎么可能说得动人!
“不,我不能休息,娘还在等我们。”为了娘,她一定要见到大姨!想着,赤妍突然“咚”得一声跪了下来。
这一跪让城戚惊愕地忘记了言语,她是高傲的赤妍公主啊,何时向人下跪过!即使平时再怎样不屑她的骄蛮,此刻也深深被她的孝心所感动。
一串串泪珠不停从赤妍的眼中滑落,“对不起,大姨,你一定要原谅我,真的对不起,刚才我太急了,说了些不该说的话,那都不是我的真心话,现在我给你跪下了,大姨,求你去见我娘最后一面吧!”想到娘的憔悴,娘的痛绝,什么骄傲,什么高贵,都可以放下。
这一跪就跪了一天一夜,而城戚也这样守着。
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屋内却仍然没有声响,再下去就来不及了,赤妍感到了一阵害怕,跪着走到门前,早已哑了的喉咙仍然不肯放弃,“大姨,求求你了!你们三人的过往也许赤妍没有资格评论。可是,我只是一个女儿,一个女儿想为自己的母亲最后做点什么!”想起往事的点点滴滴,她不知道是在说给大姨听,还是说给自己听,“从小,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自懂事起我就知道在宫里我和娘是不受欢迎的,当我在一次次伤心后终于明白眼泪只会让别人觉得我软弱,所以高傲,骄蛮,任性就成了我的保护色,我不想让别人看穿我,让别人怜悯我高傲下的无助,唯一疼我懂我的就只有娘,即使我只是一个徒有虚名的皇宫公主,娘却总是告诉我我是她的公主,真正的公主,让我觉得只要偎在娘的身边就很幸福。可是现在,我来这里见你,不管结果如何,我知道从今以后我不能再是娘的公主,从此我将要失去她,从此在宫中我是完全的孤独了……”说到这,赤妍意是泣不成声,可是她还不能停,“这十多年来我……没为娘做过什么,只是困住了她,困住她去见骆叔叔,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即使这样意味着失去她,但是我也愿意,愿意成全娘,所以求你……求你帮帮我吧!大姨!”
城戚蹲□子,轻轻抱住赤妍,她的话一句句打在他的心上,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自责。为什么从来没发现她心中藏着这样的伤,为什么只看到了她的刁蛮却没想过要去了解她?为什么她从来不讲她的伤……此刻的她如此脆弱却如此勇敢,选择离开自己相依的母亲,她是以一种怎样的心态在恳求?
“大师,”城戚也陪她跪下,“虽然这些年来你感悟佛理,感悟人生,可您的心真的因为出家而就此得到平静了吗?当年的种种你全忘了吗,对自己的妹妹完全没感情了吗?您不愿走出的不是这扇门,而是……”城戚停顿了一下,抬起头。
屋内的人也抬起了头,似乎想透过这扇门看到些什么。
“而是心门。”
“啪”,佛珠顿时散落在地上,一滴泪落在了上面。
城戚与赤妍对望着,等待着屋内人的举动。
半晌,门突然开了。
“大姨!”
“大师!”
三日后,宜妃终于含笑而去。按照她的遗愿,赤妍将她葬在了骆成恩的墓边。
回宫后,赤妍终因心力交瘁而病倒在床。昏迷中却仍不能好好休息,唤着娘,眼角不断渗泪,城戚日夜守在床边。
好不容易,赤妍终于安静地睡了,城戚舒了口气踱出了屋子。原本娘娘还没病倒时他便想离开,却没想到这些日子来一事接一事,拖到了现在。再等一段时间吧,至少等赤妍好点了,可是心中却感到有些不舍,想起她哭着在忘尘居士门口说的话,她的孤单,此后真的将由她一个人承担了……
“不要,娘,不要走,不要,娘!”
突然房内又传来赤妍的喊声,城戚立刻奔了进去。
赤妍已坐了起来,满头是汗,不住地喘着气,看见城戚如同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般扑了过去。
“城戚,娘呢,娘呢?我想见她。”
“公主。”城戚扶住她,她迷离的眼神让人心疼,但是他必须狠着心肠避她接受事实,“娘娘过世了,你要振作。”
“过世了?”赤妍呆呆地放开城戚,“娘不要我了。”
“不!她只是自由了。你不会失去她,更何况你还有……”“我”字卡在了喉咙,他如何会这样讲,他终也是要离开的。
“还有什么?我还有什么?”赤妍慌乱地问。
“还有……”城戚逃避了她的眼神,“公主属于这里,宫中自然也属于公主。”
“不,什么公主!在宫里我根本一无所有,现在连娘也走了,我只是一个人,一个人而已!”赤妍突然激动起来,眼泪汹涌,她以为她可以坚强地面对娘的离开,可是想到自己以后的孤单就忍不住伤心害怕。
“公主,你冷静一点!娘娘她若地下有灵也不希望你这样,你要振作起来!”
可是赤妍却像是充耳未闻,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脆弱得不堪一击。“不要听,不要听,我知道没有人再会要我,我什么也没了,什么也没了!”
赤妍扯着自己的头,不断地喊叫,不管城戚如何阻止也不能平复她的心情。
“你还有我。”突然,城戚说道。
这句话仿佛带有魔力似的,赤妍一下子平静了下来,带泪的小脸出神地望着城戚。
“你还有我。”他的声音一下子放柔了,还有些沙哑,可是说出来竟然如此自然。
两人的视线胶在了一起,安静地听到了彼此的呼吸。谁是谁已经不在重要,我们只是……只是两个相爱的人……
城戚缓缓地低下头,他的唇柔柔地贴上了她的。赤妍自然地闭上了眼睛,感受到两人都有些颤动,可是又似乎天生契合,唇齿交融,她的馨香灌满他的鼻息,她的美好直冲他的心扉,不觉伸手搂上了她的纤腰,赤妍不禁嘤咛出声。这一声让城戚猛然清醒,倏地放开了赤妍,老天!他在做什么!她是公主!他一定是走火入魔了!城戚尴尬地不知如何面对赤妍,脚先大脑一步朝门口走去。
赤妍见状却毫不迟疑地紧紧抱住他,“不要走,城戚,不要离开我,我只有你了!”
脆弱的声音一字一句打入他的心底,让他再也迈不开步子,任由她这样抱着,直到沉沉睡去。望着她安静的睡颜,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心,他蓦然惊觉,我……爱上了她……
赤妍在城戚的照料下,渐渐恢复健康。对于母亲的去世也开始释怀了。似乎经历了一场蜕变,赤妍成熟了许多,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也不会动不动乱发脾气。皇上对她的态度也明显改善,在她生病时常来探望,有时也会坐坐随便聊上几句。虽然母亲的死让赤妍多少有点埋怨父皇,但他是皇上呀,怎能以常人看待,更何况娘都已经看开,过去的一切还是让它过去吧!
看着赤妍一天一天重拾笑颜,城戚感到一阵安心,她的孤单不会长久了吧!终有一天,会完全融入宫廷的生活。
现在只剩最后一件事了,办完之后他便可以了无牵挂地离开。是的,即使爱她,他还是要走,她的身份注定了他们的距离,早些放手或者对彼此会更好!
夜里,长莲睡得正香甜,突然关好的窗户发出“乓”的声音,一阵风吹进屋内,顿时让她感到浑身冷嗖嗖的,惊醒了过来。只见床头突然站着一个蒙面男子,穿着夜行黑衣,一双黑眸透着寒意狠狠地瞪着她,长莲惊慌地开口喊救命,却没有听到声音,黑衣人早先她一步点了她的哑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