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羌却与凡草无异,就只有稀少的玉色烟花还被重视些。
她这样整日在香庐行走,没几日就见到了三位氏羌的长老。虽然她是客,但对当时不肯出手救她的三个老顽固没什么好感,云澜见她小孩心性心中暗笑,其实他同这几人打过两次交道,也不全是固守成规,一味为难别人之人。
氏羌眼下共有三位长老,一曰天离,一曰天目,一曰天悠,均已年过花甲,他们对阮梦华颇为客气,待她以上宾,甚至知她也是受了无妄之灾后,心有歉意,打算补偿一二。天悠长老是女子,看阮梦华的资质还算可以,有意将她留在氏羌,若她愿意,也可跟她研习蛊术。
要知道这几位长老已有很多年没收过弟子,族中不知多少人想要拜在他们门下。可对于这份厚爱,阮梦华却不待见,不等云澜开口就连忙拒绝,今生后世她都不想再沾上蛊半分,更怕长老们一个不喜给她苦头吃,直往云澜身后藏,拽着他的衣袖不撒手。云澜笑着顺势拉了她的手,同她出了长老们住的小阁后,好生哄了半天,至于说了什么,如何说的,她心乱之下已不记得大半,只知他要她放心不会扔下她一个人不管,大有表露心迹之意,直说得她将头低了又低,脸红了又红。
一人独处时,阮梦仔细想过这回事,一颗心是早已为他而动,可下意识的就想把他的呵护与若有若无的情意拒之门外,这一切与她自卑过了头不无关系。之前蛊毒未解,她一时厌弃自己,一时又怕他放弃自己,大抵这点小心眼云澜早已看得透透的,一味包容她的任性。眼下无毒一身轻,她渐渐放开心怀,连目不能视的召召也觉察出略有不同,更是常拿他二人来取笑。
这两天谷中明显热闹了许多,绯玉出去转了一圈回来说是谷里象在置办什么大事,到处都被装点一新,处处可闻欢快的歌声。正说着话,妙艾哼着不知明的小调进来,用采来的花草布置房子,看得阮梦华迷惑不已,问道:“谷里要办什么喜事嘛?”
妙艾停下手中活计,笑盈盈地告诉她:“也算是喜事,再过两日就是我们氏羌的祈圣节,也是头任圣女生辰之日,年年到那一天谷中要燃起圣火,为圣女祈福,每个族人都得参加。”
说到这里,她脸上突然一红,略有股羞涩之意,祈圣节是氏羌最重要的节日,不光是为圣女祈福,族中相爱的男女也会得到圣女的祝福,据说能得到圣女祝福的男女会长长久久,直到白头。
听明白后的阮梦华想到她刚才脸红的样子,取笑道:“妙艾姐姐还用得着圣女祈福吗,我看你如今已是一脸幸福,哪里还用等到那一日。”
妙艾倒不害臊,大大方方地道:“我自然是想要好上加好,梦华小姐也可以带着情郎去,我想云公子一定会十分乐意。”
“胡说胡说,我和他……才没有!”阮梦华急得跺脚,都怪云澜不好,自从来到氏羌,不知怎地学会了人家的胆大包天,再不象以前那般含蓄逗弄她,天天陪着她东走西逛,一刻也不想分离。
“不是吗?那你要和谁一起去?那位南华公子?好像也不错,要不然就是还被关着的香公子?你若都不喜爱,那我让华扎多带几个族中男子来,绯玉也分一个,可好?”
华扎是妙艾的情郎,虽然族中不乏向她求爱的男子,但她只喜欢华扎勤劳善良,这些日子华扎也曾来过此处,阮梦华虽避在房中,却跟绯玉两个躲在窗子后头偷看那两人说话,为氏羌男女之间不做作的交往瞠目不已。
绯玉一听连自己也被拉进话里,脸上飞红,低着头假装整理小姐的衣裳,阮梦华捂了脸道:“不害臊不害臊,哪有这样的女子。”
“说真的,梦华小姐可要看好云公子,我们族人有些可是会求一夜之欢……”
阮梦华见她越说越不象样子,只管捂住耳朵不听,撵了她出去,可心中到底不安起来。要真有那样的女子缠上去,云澜会如何?大概他会如鱼得水……
绯玉小心地道:“小姐莫听妙艾胡言乱语,哪里会有这样的事。再说了,云公子岂会是这种人?”
阮梦华正是不确定他是哪种人才觉得不安,平日他虽然总是与自己在一起的,但从上京城到氏羌,多的是女人心甘情愿地贴上来,子夜沧浪的女子倒也罢了,都还顾念着礼法道义,只在心里想想,面上流露些那个意思,再无可能。可氏羌的女子可没有礼法约束,成日与他笑语晏晏,还个个风情万种,平心而论,她若是个男子就留在这里不走了。
她呆呆地坐在床沿想了半会儿心事,忽然恼了起来,指使着绯玉把云澜早上才刚送来的果子全扔出去。
绯玉不敢不听,又觉得糟蹋,悄悄拿了去给妙艾,正巧云澜也来了,一眼便瞧出来绯玉面色不对,问了两句,知道这会儿阮梦华自恼着自己,反倒心中一喜,轻笑着自去找她。
小丫头最近开窍不少,居然吃上了莫须有的醋,怎能不叫他欣喜。当下随她怎么别扭着找不自在,他总是面带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一张俊颜在她眼前晃来晃去,就是不走,凑到跟前道:“过两日是祈圣节,那天……”
“那天你想如何?”听听,这口气,俨然管家娘子的模样。
他收起玩笑之心,一本正经地道:“我正要与你商量,祈圣节毕竟是氏羌族的事,咱们在此地做客,还是莫要参与的好。”
这下轮到她想不明白了:“为什么?”
云澜也不知该如何跟她讲江湖上的禁忌,踌躇半晌后道:“你来这些天,是否觉得这儿的人非但不神秘,而且还十分可亲?”
确实如此,这里的人只当她是来求医的普通女子,并不知道她的身世,也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可云澜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只是凑个热闹,至于想这许多?
他又斟酌着道:“世人谈起氏羌蛊术多有忌讳,且对他们惧怕无比,想来这种古老的山族有其神秘莫测之处,咱们虽然来到这里,又得以贵宾相待,或许是运气,又或者是召召的缘故,但行事之时需得再三思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说那祈圣节不去也罢。”
阮梦华想想也是这个理,便答应了下来。
祈圣节的前一晚,三位长老亲自传话,请几位新到谷中的客人参加族中节日,不光阮梦华三人,还给香家叔侄以及柳君彦开了禁,瞧这意思,大概是想安排他们祈圣节之后离谷。
主人有请,这下不去也不行。妙艾捧来一套洁白的氏羌女子衣裳,要阮梦华换上,她才知道原来这一天,所有到圣火前的女子皆须穿着白衣,就连圣女也会换上洁白的纱衣。
难得整日穿着黑色衣裳的氏羌女子肯换上其他颜色,阮梦华也笑着换了衣裳,看着自己一身怪异的外族服饰,略有些不惯的同时,又有些新奇。妙艾嘻嘻哈哈地将她的头发打散,为她戴上缀满银饰的软帽,满意地道:“今夜的月亮再美也不及梦华小姐。”
阮梦华摸着头上沉重的银饰,不自觉想到云澜见到她会有何话说,口里却不肯放过妙艾:“这话可不敢乱说,让华扎听到还不跳起来,难道最亮的明珠不是妙艾姑娘吗?”
“我的小姐,你真该照照镜子,就会知道自己有多美。”
却不料“镜子”二字犯了阮梦华的忌讳,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下来,再无刚刚那股兴头,强打起精神带着也换了白衣的绯玉与妙艾一起赴那祈圣节。
祈圣节入夜才开始,她们去时天已全黑,谷中处处燃着火把,远远地从高处看去,竟似整个山谷被点亮,连天上的星子也明亮不少。
无处传来隐约的笑闹声,不知为何,阮梦华竟想起来子夜,叹息着道:“绯玉你看,这里的夜竟比子夜美丽许多。”
绯玉抬头看了看,并未觉得与别处有何不同,但同为他乡客,心头不禁泛起淡淡的忧伤,也跟着叹了口气。
“想青霜了吗?”
绯玉犹豫片刻,回道:“小姐,奴婢没有。”
阮梦华自然看得出来她心口不一,低声道:“若是南华没安排你们去见我,青霜也不会死……”
“小姐别这么说,少主说了,若是小姐不嫌弃,以后就让奴婢跟着你。”
沉玉与鸣玉的影子在眼前一晃而过,阮梦华苦笑道:“我?跟着我有什么好,只会连累人罢了。”
末了又沉吟道:“为人奴婢又有什么好的,你若愿意,我同你家少主说,让他还你自由身,可好?”
绯玉乍喜还忧,面色几变后摇头道:“只怕是给了奴婢自由身,奴婢反倒不知该如何过活。”
阮梦华心中不解,又听她道:“奴婢父母双亡,更无可以依靠的亲戚,不然也不会沦落到为人奴婢。现在如今虽然不是自由身,可总有个去处,若是一朝自由,奴婢恐怕连去哪里都不知道。
绯玉的一番话让人好凄凉,阮梦华心有戚戚然,她的命看起来比绯玉好上千倍万倍,其实都一样,锦衣玉食不假,可一朝离家,真正连个去处也没有。她手不能提肩不能担,若不是云澜找到香家的商船上,她又如何能到这里?
祈圣节设在离重芳庭不远的地方,天为幕地为席,平日散居在谷中的族人聚集在此地,热闹而随意地围成一圏,正中间是一座丈余宽一人高的石台,上面点着堆熊熊燃烧着的火焰,不知是否就是氏羌人说的圣火。
妙艾引着她们穿过人群往三位长老端坐的首位走去,不时有人同她热情招呼,对一身氏羌女子打扮的阮梦华投以好奇的目光。等知道阮梦华的身份后,更是惊叹。多少年来氏羌与外族断绝来往,如今竟有非本族人参加祈圣节,还是子夜国的公主,人群中顿时嗡声大起。
与三位长老坐在一起的还有南华与香眉山、柳君彦,他们三个干坐着不说话,脸上都有些不自在,想想也是,香家与沧浪谢家的交易南华心里是清楚的,可香眉山却是知道柳君彦在查案子后才隐约明白一些,他不相信,却又不得不信,二叔的行踪已说明一切。而柳君彦这辈子也不可能再查出个名堂,因为香文盛已经求得三位长老许可,留在氏羌不走,世人只知他已死在东明城的船上,后来在青城出现的人会不会是真的香二爷,那只有等找到活人才可确认,即使柳君彦明知他还活着,也不会将查到的真相说出去,因为他不敢。
柳君彦正被热情的氏羌女子看得脸色发黑,只在心中谋划着回京后如何向上司交差。今日他们被告知解禁的同时,也被告知明日便可离开氏羌,只是对外不得透露此地之事,至于透露后会有什么后果,不消氏羌人威吓他们自然省得。柳君彦是恨不得当时便离开,在他看来,这片山谷处处危机,不需被人关着他也不愿出门走动,能早一天离开最好,再不顾自己此行的使命。
香眉山正不死心想着如何劝二叔回上京,所以当阮梦华一身奇异装扮来到他面前时,乍一看居然没有认出来,还是柳君彦起身行礼他才省悟过来,跟着道:“梦华小姐。”
入谷多日,他终于又见到阮梦华,但见她的气色比在谷外时好了不知多少,心下稍安。他一直以为她是伤了心离开上京,没想到却是身中奇毒,小小年纪扮作男儿身落魄飘泊,忍不住替她不平:“我听说梦华小姐之前竟中了蛊毒,不知是何人所为?”
阮梦华哪里肯说,只是淡淡地道:“没什么,都好了。”
自古以来宫闱中多有秘事,柳君彦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莫要再问,随即说起另外一件事:“梦华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