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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绝代之代黎篇-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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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的钟声敲过,门房在院子里放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不停,淡淡的硝味传进屋里,衬着红灯笼,新年的气氛陡然浓了起来,常霏照例给两人封了红包,代黎脸上微笑着,心中却升起一股子怅然的苦涩,他们相识这三载,从未在一起过年,以后,怕是再也没机会。

因为惦记着军火的事,代黎第二天起得很早,陪着常霏吃了水饺,开车,先将常霏送到圣朗医院,然后准备去码头,刚回到车上,副座突然闪进来一人,语气匆匆,“请你帮个忙。”

狭窄的弄堂,地上满是深红浅红的碎纸屑,空气中还遗有淡淡的硝黄味,家家门户外皆贴上了大红的对联,房子仿佛也亮堂了许多。一名单薄少年穿梭于弄堂,很快闪进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屋里很暗,只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一个东北口音的急切问道:“咋样?”

“解决了。”朱淳走到木桌旁,给自己倒了碗水,东北口音凑上来,“你真去找那娘们?咋说的?”

朱淳灌下一大口水,顿了一顿才道:“据实。”

屋里人似乎都愣了一下,东北口音最后反应过来,拔高了嗓门嚷道:“你他妈没脑子?那娘们啥出身啥来历?压根就不是啥好东西!你把情况都告诉她,不是给弟兄们找死么!”

朱淳手里那半碗水,一翻手全泼了出去,因为离得近,又没有防备,东北口音被浇了一头一脑,怒不可抑,扬起拳头就要打,被人冲上来左右架开,“都是革命同志,有什么话好好谈!”

朱淳面色冷淡,重新倒了碗水,原先劝架那人又道:“小黑说话太冲动,可朱淳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怎么能把我们的情况轻易泄露出去呢?不管这事成不成,我们都得立即撤回南方根据地,马上就走!”

朱淳离开上海的同时,开顺洋行的胶鞋已经重新装船完毕,正准备开锚,大年初一,肯出工的人不多,码头上很空荡,是以开进来两辆轿车时,分外叫人瞩目。

身型挺拔的男人,穿一袭墨蓝大衣,没戴眼镜,微笑着对代黎道:“代小姐,这船货有些问题,我想查看一遍。”

代黎连看他都不看,“不好意思,近卫先生没这个资格。”

近卫信树也不恼,仍是微笑着,拍了拍手,从另外一辆轿车上走下一名中年男人,个子不高,面目和善,对着代黎点头道:“代小姐,我是刘开顺,这船货原本是我的,现在已经是近卫先生的了。”

近卫信树看着代黎,慢条斯理开口:“怎么样?代小姐。”

码头经理走过来,说货已经装好了,请示是否可以开船,代黎没有说话,几人站在那里,气氛有些僵硬,近卫信树突然开口,说话的内容却又毫不相干,“代小姐中午有空吗?我想请你吃饭。”

又僵持片刻,代黎转身离开,余下几人仍愣在那里,代黎停下脚步回头,拿眼角冷冷斜看近卫信树,“不是要吃饭吗?”

她是真的来吃饭的,一家日式餐厅,两人隔着木质矮几,相对席地而坐,榻榻米散发出稻香的清香,屋里没有窗,唯一的的光源是头顶上一盏纸罩吊灯,晕黄而昏暗。推拉门中间的樟子纸,薄而轻,半透明,叫灯光一照,焕发出淡淡的优雅的光,纸上那精美的樱花图案,好似朵朵飞舞,香气隐约可闻。

矮几边上插了一瓶桔梗花,清雅的浅紫色,原本他以为是桔梗的香气,后来又觉得不对劲。她坐在对面,低了头吃饭,穿了件黑色小西装,周身沉静的气质,与身后那朦胧的黑,几乎要融为一体,香气,似乎便发自她的身体。

他略俯身,靠近她,语气有几分轻佻,“代小姐真是不公平。”

代黎仍是低了头吃饭,对他的言语,没有半点疑惑好奇的意思,近卫信树继续道:“代小姐不愿给我机会,是因为与我隔了国恨,可对隔了家仇的萧佑城,却是夜夜相陪。”

“啪”的一声清响,代黎搁下筷子,抬头看见近卫信树,身子不觉往后微仰,脸庞半隐在黑暗里,另一半晕着灯光,梦幻的白。

“谢谢近卫先生的招待,我吃饱了。”她冷冷说完,起身要走,近卫突然掀翻矮几,在一片混乱的瓷器碎音中,猛力将代黎压倒在地,低声怒吼:“他杀了你父亲,你可以跟他上床,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不可以?凭什么!!”说着就要吻下去,却在靠近她的唇瓣时顿住,缓缓的,支起身体,颈下抵着一把枪。

她的眸很亮,像是最纯粹的黑宝石,清冷中透着一丝轻蔑,那轻蔑令他疯狂,几乎要不管不顾,吻下去。

就在此时,推拉门“呼”的一下被推开,门外一抹高大身影,几步冲进来,一把甩开近卫信树,将代黎揽进怀。

近卫信树跌坐在碎瓷堆里,立即感觉到身下细密的刺痛,那人抱起代黎,代黎也很顺从,乖乖让他抱着,那把枪,早不知道被收到了哪里。撑在榻榻米上的手,狠狠抓下去,抓了近卫信树满手的血痕。

那人在离开时,丢下一句话,“油轮已经准备好了,请近卫上将回国,即刻动身。”

上了车,他将她抱坐在腿上,紧紧圈在怀里,她没有受伤也没被吓到,仍是赖着他,“怎么今天就回来了?”他笑了笑,她也就明白了。

“那件事。。。。。。”她抿了唇,“那件事”是埋藏在彼此心底的痛,谁都不敢轻易去触碰,“近卫怎么会知道?”

他皱眉,“可能有人泄了风声,我会去查。”

昨天夜里守岁,又有心事,睡得并不好,今天一大早起床,且遭遇了一些事,如今方才是真正安心下来,车子还没开到都督府,她已经蜷在他怀里睡着了。

她睡得很香很沉,身子渐渐暖了起来,到后来变成热,酥痒难耐的热,懵懂睁开眼,一时不能反应。

视线首先触及他的脸庞,他裸露着的结实胸膛,蚕丝被子拉过头顶,那样软那样轻,冬日午后的阳光,透过薄薄的蚕丝被,幻成温馨的浅橙色,懒洋洋扫过她的眼角眉梢,暖暖的,很舒服。她想起小时候,也爱在大白天钻进被子里,躲在那样一个狭小而温暖的空间,会有一种被庇护的安全感。

他见她醒了,吻落上她的唇,并不急于探入,只轻柔舔舐她的唇瓣,身子痹了一样的麻,心里痒痒的,她终于明白,梦里那酥痒难耐的热,来自于哪里,他得花费多大的耐心与温柔,才能不将她吵醒。

他的吻湿湿滑滑的,一路往下,停于她双腿间香软的花瓣,电流袭遍她的全身,又带着灼人的热度冲下小腹,他将舌伸了进去,不时还会轻轻咬一下。

她呼吸困难,一把掀开薄被,久违的新鲜空气让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身子在颤抖,不安的扭动,丝滑的床单在她身下旋起许多细长的褶皱,宛如躺在漩涡的中心,而她已然深溺。

因为湿润,他的进入并未遭到太大的阻碍,一滴汗从他下巴滑落,落在她的嘴角,她浅浅伸出小舌尖,尝出些许的咸涩。无心的举动,于他而言却是莫大的刺激,他深深吻她,牢牢锁住她的纤腰,疯狂的冲刺,引得她娇吟连连,还是不够,将她扶起来,跨坐在他腿上,欲望进到最深,她早已化成一汪春水,瘫在他怀里,任他为所欲为。

太阳沉下去,屋里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满是欢爱的味道,他发出一声满足的长叹,抱着她躺下,她累坏了,趴在他身上,闭了眼假寐,像只乖巧又餍足的猫。

“几点了?”她问。

屋里很暗,墙上的挂钟已经瞧不清,他摸到床头一只怀表,拿到眼前看时间,“五点十五,饿了?”

她没有回答,过了一小会儿爬起来,去床边找衣服,“我得走了。”

他从身后抱住她,脸庞埋在她颈间,暗哑了声音道:“别走,陪陪我。”

他赶在今天回来,自然是想同她过年。刚刚拿在手里的胸衣,一点一点,于指尖滑落,又落在床下,她想伸手去捞,被他抱得紧紧的,动不了。过了许久,她低声开口:“今天是大年初一,我得去医院,陪爸爸妈妈吃饭。”

他身子一僵,缓缓,缓缓的,松开她。她回头,看他坐在那里,低了头,周身叫昏暗笼着,那样的黯然,像是犯了错的孩子,等待惩罚。她心头一痛,抚上他的脸庞,“我尽量早点回来,你想吃什么,让童妈预备下,晚上我给你做,陪你吃,好不好?”

他忽然抬起头,眼睛一亮,在黑暗中,显得特别清晰,忙不迭的点头,更像个孩子。心中仍是痛,她凑上前,轻轻吻了他一下。

晚上九点钟,她回来,他就在客厅等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帮她脱下的大衣与围巾,端了热茶给她暖胃,“什么都没吃?”她问她,他笑着点头。

她瞪他一眼,快步走向厨房,“保温盒里有水饺,你先吃一点。”

他笑眯眯端着保温盒,站在厨房门口,一边看她做饭,一边吃。

“水饺是谁包的?”

“我妈妈。”

他将保温盒放在桌上,“我等着吃你做的。”她又瞪他一眼,没理他。

食材是事先预备好的,因此做起来很快,一会儿就端上了桌,四菜一汤,这时她才发现,都是她爱吃的。

晚饭她故意吃的少,他又饿了这么久,两人都吃的很香,话都顾不上讲。吃完饭,照例是他刷碗,换她在旁边看着,心里突然觉出闷,闷得痛起来,她转身上楼,而他紧绷了身体站在门边,看她匆匆消逝的背影,面目黯沉。

回到屋里,她在洗澡,他陷进沙发里,想吸烟,却只拿了一支夹在指间,不点。

浴室水声停了很久,她却没出来,他刚想问,浴室门拉开一条缝,她小小的声音,“佑城。”他匆忙赶过去,“怎么了?”

大约是热气蒸的,她的脸很红,“我那边床头柜最下层抽屉里有包东西,你帮我拿过来。”他很疑惑,拿了东西才知道,她来月事了。

于是什么都不能做,只抱她在怀里,安静了片刻,她开始辗转反侧。

“肚子疼?”他大概知道一些,她体内寒气重,每次总会疼。她“嗯”了一声,娇娇软软的。

温热的大掌贴上她的小腹,轻柔的揉动,疼痛感渐渐淡去,她渐渐睡着。

一觉到天亮,睡得很好,醒来之后她吃了一惊,贴在她小腹的手,还在轻轻的揉动,她回头轻声唤,“佑城?”

他的意识有些迷糊,却还没睡,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醒了?还疼么?”

她咬了唇,一直摇头,手指抚上他的眼皮,“睡吧。”他闭上眼,拥她又紧了紧,“那你别走。”

“嗯。”她又咬了咬唇,“我不走。”

他很快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平时他是不打呼噜的,她半支起身体,认真看着他,清晨的光,朦胧洒在他脸上,他睡觉的模样有几分稚气,像是孩子。手指隔着空气,虚摸他的脸庞,他浓密的眉,他挺直的鼻,他微薄的唇。。。。。。唇有些干,不见了平日里健康的色泽,下巴上新生了胡茬,短短的硬硬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微微痒,一根一根,都像是扎在心里。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就那样陷了下去,失了一角,除了他,谁也补不齐。。。。。。他的眼下有青灰,她心疼,忍不住俯身亲吻,轻轻的。。。。。。他睡得很沉,看不见,此刻,她眼底的温柔,足以令他溺毙,甘愿死在她怀里。。。。。。

他醒来时,已经是中午,见她趴在他胸前,以为她睡着了,却听她轻声的唤,“佑城。”他应了声,等着她的下文,等了很久,却没有,原来是梦呓。

过了一会儿,她又唤,“佑城。”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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