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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嘟嘟的,尖尖的鼻子上都是细细小小的碎汗。
傅审言满满的不耐烦和怒气,一对上她笑成月牙儿讨好的眼睛,就变成满满当当的愉快。
“又跑到哪里去了,主人要你等着你就等着,皇宫是你能够随便闯祸的地方?”傅审言的脸上却是阴沉阴沉的,掩饰住愉悦的眼睛里都是怒气,伸出右手拽住明书眉后背的衣衫。
衣衫就像绳子一样,个子娇小的明书眉头朝下冲去,被傅审言像提篮子一样拽起来。
傅审言吃了一惊,赶紧把她放下,听着她的轻咳,不由地忘记了方才等待过程中产生的怨气。
双脚重新落地的明书眉,重重呼出一口气,才放心。
她嘟起的红唇,水水润润,落在傅审言的眼中,他不由地想起在那一个大雪纷飞夜。深山古寺一隅简陋的居室,自己与她睡在同一张床上,不经意转身而触及她的双唇的短暂的一瞬。那一个一瞬短暂得自己来不及记清她的气息、她的味道,但是自己却不能够自欺欺人地忘记,那一瞬自己的心跳与潮动。
那一个晚上自己与她以背相对,自己想转过身去的欲念,被压抑得那样困难。
天哪,现在是在皇宫之内,朗朗乾坤之下,自己看着眉豆的唇,怎么就这样胡思乱想,傅审言讨厌自己,十年前十五岁的自己,也不曾像这一刻毛躁得像个黄毛小儿。
他看着眉豆,眼前的这一个笨笨的“少年”却知道自己闯了祸,很是难得的好脾气地冲着自己笑眯眯,一双眼睛无辜无措而无邪,纯真纯洁而纯美,看着这样的眼睛自己还怎能如此龌龊——“他”只是一个小男孩。
这个时候,李寻喜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傅审言的背后传出,个子矮小完全被傅审言挡住的李寻喜大人一蹿一蹿的,从傅审言的肩膀探出脑袋,用力挥着手跟明书眉问好。
“耶耶耶,我的好孩子,刚才你跑到哪里又了,可是把我的审言哥吓坏了。”他迫不及待地开始告状,“傅审言这个大坏蛋,他说回家的时候,要把你吊在松树上打!”
好死不死又是松树!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今天有我在呢!我一定会关照你的,傅审言又怎么样,我叫他往东他绝不会往下,我叫他趴倒他绝不会站起,我叫他吃屎,他绝不敢啃泥!”李寻喜从傅审言的身后转出,将明书眉搂在怀抱中。
傅审言看着垂头丧气的眉豆被揽住李寻喜的怀中,脸上不由地露出冷笑,直接抡起手上厚厚的卷宗,狠狠地拍在李寻喜的脑袋:“寻喜,你不是欠打,就是闲得慌!过几天我跟学部的主管大人说说,把你调到西北去几年,才会长点记性。”
吃了两记爆栗的李寻喜抱头投降:“审言,我哥,我错了!我不敢夸口,你要是打我,我绝对不敢还手!”他蹲下身抱住傅审言的一只大腿,可怜兮兮地讨好,“我审言哥,我们去吃一顿好的,我请客!”
想不到李寻喜竟然比自己还狗腿!
傅审言正打算没有好气地拒绝,正好看着仰着头的明书眉,她的脸上都是期待,也对,自己这个相爷不甚喜欢应酬,也没有花天酒地的习惯,有闲工夫就躲在书房里整天,连带的自己的小厮都被束缚得不出门。
傅审言开口:“好吧!”
在京都最大的酒楼的,李寻喜点了一桌子的好菜,眉飞色舞、眉开眼笑,倒了一杯酒手舞足蹈着:“我自满杯,君且随意!”
傅审言颇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寻喜,明明知道自己向来不爱喝酒,还“君且随意”呢,他制止了店小二的殷勤:“这一些菜就够了,否则人家主人付不出钱的!”
李寻喜挠头:“我审言哥,又被你看透啦!哈哈,哈哈,我还真的没有带钱来,今天又只好让你破费了!”
“跟你做朋友将近十年,我还不了解你!寻喜,哪一回你请客,不是我替你付钱!”傅审言的脸上都是恨铁不成钢,“也没有娶娘子,存点银子当老婆本吧!”
李寻喜嬉皮笑脸:“相爷大人,你俸禄高,哪里像我们小臣子,有限的俸禄眨眼就见光死。”
还以为李寻喜大人多大方呢,原来总是让相爷大人付钱吃白食,明书眉的正义感发作,对着李寻喜:“老是沾我们大人的光,真不要脸!哼,大人别给他付,让店老板把他压在这里洗碗洗菜做牛做马!”
“你这个坏孩子——”李寻喜对着明书眉吹胡子瞪眼,“亏我还那么喜欢你!”
傅审言点头,语气云淡风轻:“眉豆说的没有错,寻喜,今天我也没有带钱!”
李寻喜怒指傅审言,唠唠叨叨:“我审言哥,你干嘛要这样对她言听计从。我说傅审言,你这个没有骨气的,你将来娶了娘子肯定被治得死死的,你这个怕娘子的老婆奴。”他又对着明书眉白眼,“坏孩子,你以为你是谁呀?还以为自己是我审言哥的管家婆呢!”
傅审言听到这里,觑了一眼气呼呼跟李寻喜争执的眉豆,脸上露出一缕莫名其妙的笑意:“不要吵了,寻喜,今天还是我替你付吧!”
明书眉看着眼前的美酒嘴馋不已,她在扬州本就是一个小酒鬼,闻着美酒馥郁的香气,不禁偷偷倒了一杯,往嘴边送。
香气浓郁,入口甘甜,细腻柔滑,真是好酒。
明书眉只噙了一口美酒,酒杯突然被傅审言握走,挥手轻轻击了击明书眉的额头:“你还是小孩子,小孩子喝酒就会长不大!”
全身上下的酒虫都已经复苏的明书眉,眉角皱成一团:“这个酒,我还已经喝过了,倒掉了多浪费呀!大人你不是常常教导我们要节俭吗?”
傅审言听到这里,看着眼前气呼呼的小小“少年”,不禁又是好气又觉得好笑,突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下子轮到李寻喜目瞪口呆:“我审言哥,你多久没有喝酒了!”又叠声吩咐明书眉,“快点扶着你们主人下楼,我马上去叫一辆马车。”
明书眉满脸疑惑:“……怎么啦……”
“我审言哥,可是滴酒不沾的。要是不小心喝了一点,马上就醉的人事不知。以前被他吓住了,这几年都没有见过他喝酒了!作孽哟,我今天怎么又闯祸了!”
等到他们两个人搀扶着傅审言下楼的时候,相爷大人已经醉醺醺有气无力了,靠在李寻喜的胳膊上,昏昏欲睡。
李寻喜恶作剧心起,淘气地对着明书眉:“你们相爷大人,醒着的时候聪明天下第一,酒醉以后聪明天下倒数第一,你看——”他拍打着傅审言的肩膀,“傅审言,叫我大哥!”
迷迷糊糊中的傅审言依从:“大哥!”
李寻喜贼笑:“说,傅审言是个大笨蛋!”
迷迷糊糊中的傅审言依从:“傅审言是个大笨蛋!”
李寻喜大人竟然在老虎嘴里拔牙,明书眉提醒:“大人会记仇的!到时候有你吃苦头。”
李寻喜示意马车过来:“不会。傅审言醉酒有个特点,就是醒来以后什么都记不得了。我就爱他酒醉后备受摧残的模样,可惜醒着的时候,那么恶煞凶神!”
拥挤的车厢之中,明书眉拖着傅审言倒在马车上,她的力气娇小,被倒下去的相爷大人拉倒在车厢中。她伏在傅审言的胸膛,心中啼笑皆非,想不到平时总是从容不迫沉稳的相爷大人,酒醉后竟然有这样孩子气的笨拙时候。
贴着傅审言暖呼呼的胸膛,明书眉的脸殷红一片,急忙挣扎着起来。
酒醉中的相爷大人,浓长的睫毛下平时总是凶巴巴的眼睛紧闭着,眉角纠结地皱着,呈现一种有趣而好看的弧度,薄薄的唇色苍白。
明书眉懊恼自己,为什么要盯着大人的唇看呢,难道自己真的对那一夜念念不忘?才不是呢!
相爷大人真是太过分了,又说要把自己吊起来打,又在皇宫里骂自己,又不让自己喝酒,我要报复,趁着大人现在醉的人事不知。
反正李寻喜大人说,相爷大人醒来以后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明书眉抡起巴掌,在傅审言的左脸打了一巴掌,又在右脸打了一巴掌。
哈哈哈哈,正在明书眉得意窃喜不已的时候,傅审言突然睁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明书眉,脸上毫无表情。
酒醉中的傅审言坐起来,用力紧紧抱住明书眉。
明书眉挣扎:“大人,大人!”
话音未落,傅审言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唇温暖而湿润……
【咳咳,未完待续,下章再见分晓!】
孩子气的斗气
十九章————我把大人看光光了!
话音未落,傅审言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上,他的唇温暖而湿润,在明书眉的唇上刷过,少女的唇畔就沾染了药草冰凉的香气。相爷大人迷迷糊糊中,用双手紧紧环住她的肩膀。
明书眉觉得肩膀被抓得生疼,大人真是太不会怜香惜玉了,手劲那么大,自己可是娇滴滴的少女,少女前面还要加一个美字,我就是娇滴滴的美少女。
这样就算亲吻吗?
亲吻的感觉像是春末的落樱一样缤纷,夏荷一样清香,秋风来去一样轻柔。明书眉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严冬的雪人,悄悄地一点一点地慢慢地,在阳光下患得患失地消融,整个身子都软软的暖暖的。
万恶淫为首,“淫”已经太坏了,酒为淫媒,酒是更加坏的东西。所以平时那样一本正经的正人君子,傅审言相爷大人也这样热血沸腾了。
不过自己唇边硬邦邦地扎得自己生疼的是什么?大人怎么能够这样邋遢,胡子长出了一点点茬,都不知道修剪它。
她只觉得相爷大人的唇顶着自己,大人的动作有点笨拙,唇上的感觉倒是酥酥麻麻的,不过,自己一点都不觉得讨厌,明书眉觉得自己的心跳到好厉害,“扑通扑通”,小心肝都快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大人的唇像糯米团子一样香香软软的,真想咬上一口。
我要把大人给吃了——我的狼血沸腾了,我要扑向大人你这一只小绵羊。谁叫大人你总是使唤我,训斥我!我要把大人你的童贞给夺走,假如大人还有童贞的话。
明书眉想到这里,就笨拙地咬住傅审言的唇瓣,狠狠地吮吸着,牙齿像咬糯米团子一样,轻轻地放在傅审言的唇上。
咬呀咬,咬呀咬!
醉酒中的傅审言情不自禁地战栗了一下,明书眉感觉到相爷大人的身体顿时变得僵硬,心中有点自责,难道自己在不经意间把大人的嘴唇咬破啦?
明书眉在傅审言的唇上轻轻吹了吹气,轻轻拍打着相爷大人的脊背,好像贴心安抚小婴儿一样:“大人乖啦,大人不怕痛!”
明书眉的唇离开傅审言,她侧着头,专心仔细地盯着傅审言的脸看,酒醉中的相爷大人迷迷糊糊的,大人的脸上起了一脸的汗,耳畔有半边绯红,大人喝酒以后有小小的酒窝,醉酒中还在坏脾气地挑眉。
明书眉拿起马车中的卷宗,狠狠地怕打着傅审言的屁股:“大人是个大笨蛋,要打屁股!”她的心中得意洋洋,哈哈,这下子,我可是把大人给劫色了。
又想到自己可是黄花大闺女呢,那岂非很吃亏,明书眉抡起巴掌朝着大人的脸上打去,手抡得高高的,下手却是轻轻的:“哼!大人你真是个登徒子,残害良家妇女,不对,残害良家少女!”
被采花的相爷大人继续睡得迷迷糊糊的。
马车行过半个京都,很快就到了相府门前,明书眉低下头,正打算唤醒大人。傅审言正如梦初醒,像一只复活的僵尸一样坐起来,把明书眉吓了一大跳。
相爷大人醉得速度快,醒过来的速度也快。
恢复意志后神清气爽的傅审言,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