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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和夏承勤此时也挑帘进来了,看到屋里厅门内外的情形两人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进来还是出去的好。
两人尴尬的向老太爷欠身,却也没有多说一个字。
如此一来老太爷更不可能多说,只能哼了一声:“给我进来!”他瞪一眼吕文信:“都给我进来!”
他是真得恨不能劈了吕文信。
虽然说名义上此人是他女儿的庶长子,却是他女儿进门前就生养的:池三姑奶奶是填房,其夫吕荣祖的发妻并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只有妾室所出的这个庶长子。
池三姑奶奶的肚皮很争气,过门几年给吕家生儿育女开枝散叶,所以在吕家可真不是一般的得宠。
再加上她生母早亡,被老夫人自幼养在身边,和池家其它庶出之女相比自然是不同。
虽然表面上看,池二姑奶奶最得老夫人的疼爱,事实上老夫人最疼爱、最相信的女儿却是这个三姑奶奶。
池三姑奶奶是个有心机的,在紫珏招赘一事上她并没有多嘴,只是把庶长子交给老夫人:一举两得啊。
一来除了庶长子这颗眼中钉,免得他在眼前晃来晃去的惹人厌;二来还能讨老夫人的欢心了,到时候二房的银钱到手还能少了她的那一份?
吕文信明义上是池家的表少爷,事实上和池家是没有半点关系的,所以在池家人人都不怎么看得上他;可是他却很会巴结奉承,倒也在老太爷夫妻面前混了个三分脸面。
可隔了肚皮就是隔了肚皮,在这个时候做错事情,老太爷当然是把怒气大半都加到他头上:姜婉身上倒底流着池家的血,可是吕文信算什么啊。
他最后一句喝的是吕文信,却忘了还有两个外人呢;水清和夏承勤对视一眼,相互伸手一让,很自然的跟着登堂入室——自然不会去内室,只是进花厅。
紫珏也没有料到会看到那样火爆的场面,转身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过去,可是水清很无辜的样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倒是夏承勤的眼中带着一分的笑意三分的讥讽。
和夏承勤有关?但是依着夏承勤的性子,谋算吕文信也好还是谋算姜婉也好,应该是使不出这样的办法来。
虽然水清怎么看都不像一肚子坏水的人,而且大家对他的风评都极好,紫珏直觉的认为姜婉和吕文信如果是被人算计,水清铁定脱不了干系。
进了厅老太爷坐下,老夫人就忍不住问了一句:“倒底怎么了?”她身体不好就没有起身去看。
老太爷抬头看到水清和夏承勤也进来,老老实实就好像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垂手站在距门最近的地方,他到嘴边的话就只能咽下去。
“没有什么。”他只能胡乱答了一句,目光扫过姜婉和吕文信,真恨不得给他们一人一记耳光。
丢人现眼!还好,夏承勤和水清没有看到他们两个那丢人的模样,要不然他们池家的名声……。
紫珏却不理会老太爷想要瞒下刚刚一幕的心情,看着姜婉笑着施了一礼:“恭喜表姐找到如意郎君!原来大家都猜错了,也是表姐和吕表兄真人不露相。”
姜婉猛得抬头脸色苍白的有些发灰,她看得人不是紫珏而是看向水清;看到却是水清微微低着头,一脸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事都和他无关的神色。
她的心痛了起来,非常非常的痛,刚刚她还在做美梦,甜美的让她以为是真得;可是回头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水清那个人人都说是纯真到傻的公子,根本就没有多看她一眼。
吕文信却急急的开口:“大表妹你不要误会了……”他说到这里没有人打断他,可是他却无法说下去。
刚刚他的丑态摆在那里,不管如何都自圆其说的;如果没有老太爷和老夫人在,他还能把一切推到姜婉的身上,现在却是连这样的话都无法说。
紫珏眨了眨眼睛:“难道不是吗?”
水清和夏承勤已经看了过来,看到吕文信着急的样子,水清轻轻的开口:“吕兄,你出了好多的汗啊。”
这句话在此时此地真得不合适,但是水清大家都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由他来说还真得再正常不过。
132章 是你是你就是你
吕文信是真得出汗了,岂能不出汗?倒不是因为现在的尴尬,他怕的反而是以后的日子。
如果他不能入赘到池府的话,回去嫡母的脸色是好瞧的?接下来他绝对不会有好日子过,再说入赘是他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可以自己当家作主的机会啊。
这样失掉的话,就算是杀掉自己也无法减少悔恨的;在他的眼中,什么女子也不如紫珏的。
他只是有那么一点点好色,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也就是因为这么一点点的好色,被他的嫡母看不上眼,但也保护了他;却没有想到今天会在此事上失手,真是成也是它败也是它。
汗水在他的额头聚集的越来越多,他心中慌乱的都没有时间去看水清和夏承勤一眼,脑子里浮现唯有嫡母那张冰冷无情的脸。
现在要怎么办?
他哆嗦着去摸方帕,拭汗也是他想为自己争取一点点的时间;如果不是水清的提醒,他还真得想不起这个时候掏出方帕来拭汗。
紫珏也不知道水清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说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好像还带着三分的关心:她可不相信水清对吕文信有什么同情之心。
直到吕文信拿出帕子来拭汗的时候,她的眼睛猛得一亮连忙低下头去,免得旁人看到她的异样。
她心中还有一点疑问的,不过眼前的事情已经发生:其它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吕文信很听水清的话。
吕文信的手也有点点的抖,且是抖的越来越厉害。因为他的脑子现在根本不够用,就算把汗擦了又擦,也没有想到半点可以当成借口的东西来。
好在他的汗是层出不穷的,擦掉一层又来一层。倒不会让人以为他是故作姿态。
姜婉却用力的大叫起来:“池紫珏,你不要脸的半夜去会男人,不要以为都和你一样。”她自己是什么也没有做。虽然脑中想的事情有些不堪,可是谁也看不到对不对?
因此她现在的声音极大,叫得非常用力,不想因紫珏的话被水清误会了;如果水清有误会的话,那她真得会伤心至死。
紫珏这次却没有和她比嗓门,只是淡淡的道:“表姐,你不要胡乱说话泼人脏水;那天晚上的事情老夫人都是清楚的。而且府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如果我误会了表姐和吕公子,我向表姐认个错,您不要生我的气好不好?”她说着当真福了一福。
姜婉还真得不习惯,还认为和紫珏有的争吵,甚至做出不惜动手的模样来。却没有料到紫珏示弱,让她准备好的一肚子骂人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瞪着紫珏她恨恨的道:“不要以为你说两句好听的,”她此时把目光转到了吕文信身上,嘴里轻蔑的道:“我就会饶过你。也不看看他是个什么东西,我会……”
话说到此处她的身后传来一声尖叫:“你、你怎么有我们姑娘的帕子?!”说话的人是环儿,她的眼珠子都快要红了起来。
紫珏抚额,这下子乱了,嘿嘿,只是不知道老太爷和老夫人能弄明白吗?反正她可是心里和明镜似的。因为很清楚吕文信和环儿是什么关系。
吕文信听到环儿的尖叫声,木然的抬起头来看看环儿,然后低下头看向手里的帕子;不等他开口,姜婉那里冲了过来:“怎么会,你怎么会……”
她想不明白,因为这帕子应该在水清的手上的才对。为什么会到了吕文信手中?
姜婉悲痛欲绝的看向水清,就好像水清是个负心汉一样:“你怎么能这么做,你怎么如此狠心?”
但是除了水清和紫珏几人,在老太爷和老夫人听来,姜婉就是在质问吕文信:你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拿出我送你的帕子呢?
因为大姑娘送男人东西那就是私相授受,极坏名声的事情。
水清却还是原来的样子:“吕兄,你的汗太多了,要不要喝杯茶?这屋里,的确有点热。”他看起来还有点要为吕文信解围的意思。
吕文信抬头看向姜婉,结结巴巴的答了一句:“这是我在园子里拣到的。”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拿出了姜婉的手帕来!
虽然说带在身上就是想给环儿,让环儿还给姜婉;却没有想到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拿出姜婉的手帕来擦汗,这手帕还能送回去吗?
他却不知道,他现在这个可怜巴巴的样子,就好像是做错事在向姜婉认错,拼命在挽救一样。
尤其是他在看到姜婉喷火的眼睛时,看到环儿一步一步逼上来时,他后退一步向老太爷叫了两声:“真得我拣到的,在园子里拣到的。”
不说还好些,他这么一说更让人无法相信,正应了那句越描越黑。
紫珏知道他真得是拣的,所以很好心的开口:“吕公子原来是在园子里拣的啊,还真得巧。只是不知道吕公子在园子里拣到过几个人的帕子。”
环儿却已经走到了吕文信的面前,一掌甩在了他的脸上;怒、恨、怨,让她忘了一切,一掌甩出去才惊醒过来,她马上补一句:“你、你敢坏我们姑娘的名声?”
她真得太伤心了,一直以来吕文信都说她是他的心肝,紫瑛只是他需要的帮助;却没有想到,转个脸他就把主意打到自己主子头上,而且还弄到了主子的帕子。
刚刚看到吕文信和姜婉的样子,她就足够伤心了;没有想到吕文信会用出这么卑鄙的手段来,想要逼得老太爷把姜婉许配给他!
真得让她忍无可忍,原来自己只是被利用的,吕文信对她好只是想接近自己的主子。
让她怒不可遏的原因是,吕文信曾经也是用她的帕子来找她的,不然她哪里会和吕文信有说话的机会?
姜婉倒是被丫头环儿吓到了,转头看向她忘了对吕文信发作:“你……”她怎么也感觉环儿不太对劲儿。
吕文信被打却已经恼了:“你敢打我?!”他一掌打了回去:“一个丫头而已,居然敢打我。”
环儿抚着脸哭起来:“一个丫头而已,一个丫头而已……”她痛哭着伏在地上:“我瞎了眼,我怎么会瞎了眼的。”
紫珏张大嘴巴,吃惊的倒退两步坐倒在椅子上:“不、不会吧?”
老夫人的脸抽了抽:“来人,把这个死丫头给我拖出去。”她是真得没有想到姜婉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让人把痛哭着的环儿拖出去,她回头刺了老太爷一句:“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养出来的女儿,还真得让人想也不敢想。”
“这份胆子,不知道是像了谁的。”她也不理会老太爷会有什么反应,直接道:“把那个帕子给我拿过来!”
帕子被收过来,老夫人嫌脏般让人丢在桌上,摊开就看到了姜婉在上面绣的诗,怒道:“还真是没有想到姜婉你如此能干。”
私定终身啊,这就是。
老太爷的脸变了几变,看看吕文信再看看姜婉,是真得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才好;今天晚上,他可不是为了查出这样的事情才来得。
可是姜婉的所为还真得让他火大。
姜婉大叫:“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