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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水清这么一说,紫珏心里忽然一松但是羞意还是有的:“真得都怪你,什么你都看啊,也不怕长眼疮。”说完狠狠的挖他一眼。
水清摸摸后脑:“实在不是有心的。但是看了也不可能再还回去,那个,大姑娘你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我的法子;咳,那个我水清不是个小人,肯定不能让姑娘你……”
他认真的看看紫珏:“那个就算是逼亲的话。大姑娘你要不要应呢?”
紫珏啐了他一口,脸还是照样的红但总算能开口说话了:“你还说!”她想想也不怪水清,其实水清也是出于朋友的道义,所以才会相帮她。
“那个算……”可是“算了”两个字只吐出一个字,她就无法说下去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肚兜就好像真是个祸胎,让她半点也“大方”不起来。
水清弯着腰等紫珏的话,脸埋向地面紫珏又背转过身子去,自然无法看到他的脸。
挽晴看得那叫一个奇怪啊:“我们姑娘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啊。你看水公子找得那个辛苦;一会儿这边弯腰找,一会儿那边低头寻的。为什么不叫我们一声呢?”
柚子摸着下巴:“不是丢了东西吧,他们是在生气吧?应该是生那个媚姨娘的气,还有二姑娘的气,你看我们姑娘又跺脚了。瞧瞧,水公子应该是在劝解我们姑娘才是。”
两个丫头都猜不出来。距他们不远的小厮更是猜不出来了:他们公子爷这是伤到了腰,一会儿要记得买瓶药酒才成。
唉,自家公子就是太辛苦了,总让他要注意点就是不听,如果让老将军和大将军知道又要心疼了。
紫珏和水清不知道丫头小厮们在想些什么,他们“商量”不出个章程来,因为两三句话后就能再闹个大红脸,两个人的商量就无法进行下去了。
“这个玉给大姑娘,”水清咳了两声:“权作个赔礼,他日姑娘缺了银子拿它到我府上,就能换到千两银子。”
紫珏看着那块玉,嘿,好东西啊,她的眼角抽了抽手就先大脑而动,伸手就拿到了过来;拿到手里才醒悟过来,连忙又想把东西送回去,她的脸更红了:“水公子还是收回吧……”
话虽然如此说,但是一双眼睛还是死死的粘在那块玉上,真得价值千两的好玉啊,这一辈子她还能见到第二块吗?
水清笑着退后一步:“送出去的东西岂能收回,还是姑娘现在就要用千两银子?”他说完招手把小厮和挽晴柚子都叫了回来。
多几个人还能好些,不然他和紫珏再说下去,就算是说到天黑也不会说出个所以然来。
至于那玉嘛,他瞪了一眼小厮,让其把吃惊的神色收起来:这小子就是这点不好,什么都摆在脸上,还要好好的调教一番才成。
紫珏看到丫头们过来,也就顺水推舟把玉收了起来;因为是朋友之物当然不会真得据为己有,但是把玩两日也是好的嘛。
过几天找到娘亲后,她就会把玉还给水清;嗯,那个时候她就要离开京城了——可是水清看过了她的贴身衣物呢!
这个念头就在她想到走时又冒了出来,让她恼得偷偷咬了自己唇一口;然后偷偷看一眼水清,咦,他长得好像真得不错,就像翠玉楼里的姐姐们所说:眉清目秀啊。
这是紫珏第一次把个男人当男人看,从前在她的眼中只有好人、坏人之分,只有朋友兄弟之谊,压根就没有把苏万里、夏承勤和水清当成男人来看待。
就好像她也没有当自己是个女儿家来看待,在她的眼中,都是哥们兄弟嘛,那里有什么男女之分。
可是那个肚兜被水清看到了,清清楚楚的提醒她,她是个女孩儿家。
她纠结了,这次不是因为有银子拿不到手里,而是因为一个男人:他看了自己的肚兜,到时候自己离开后,要不要拐了他一并走呢?
可是他还有祖父和父亲啊。
紫珏被烦恼缠上了,从前什么事情在她面前都能迎刃而解,可是她在心中冒出来的,不会对人讲的这点小心思,却让她想不出法子来解决。
水清那里有着小怯喜,管好自己的小厮后他看一眼天色:“我在留味居定了位子,那里的大师傅弄得一手好鱼,要不要去尝尝?”
“在这里,大姑娘你也吃不下东西吧?正好也去散散心,在楼上也瞧瞧夜景。”他最后一句话取得了两个丫头的赞成,所以事情就成了一半。
紫珏完全没有听出水清的话里有什么小乾坤:“行。我还真得喜欢吃鱼,尤其喜欢吃煎的。”
她抿抿嘴唇想起来的却是娘亲煎的那些黄黄的小鱼儿:在夏秋季不用银子也能吃到的肉,虽然吃的次数也不多;因为要避着文四和其小妾嘛。
水清回应一声:“真得?我只是听说那里的鱼做得地道,所以才想去尝尝。”他伸手相请,和紫珏等人一同出了府。
池府的人无人拦紫珏,因为有水清相陪嘛,再说此时让紫珏离开再好没有,最好紫珏明天都不回来,也免得他们找理由拖延时间了。
柚子撞撞挽晴在她耳边道:“我瞧着,水公子应该是知道我们姑娘爱吃鱼。”
挽晴瞪她一眼正经的道:“小孩子懂什么,坐好,小心车晃来晃去碰到头,到时候痛了不要叫。”
坐在马车外的小厮却在心里嘀咕:“不是嫌吃鱼有腥味嘛,自幼被打都不吃鱼的人,啧,池大姑娘还真得……;这事儿,要不要写在信里给老将军和大将军说呢?”
水清要回府去换衣服:“正好大姑娘也认一认门,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到我的府上来。”
紫珏没有反对,她的心思重新回到自己娘亲的身上:“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饱?”
水清低下头:“我想吃饱穿暖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应该就在京城之中,不然如何能在有大事的时候,逼得姑娘你低头呢?”
“吉人自有天相,大姑娘你只要在这里,大娘自然会好好的;因为大娘好好的才能让大姑娘有顾忌的,池二老爷可是个聪明人。”
紫珏点头然后一笑:“我懂,只是——”只是她身为女儿,在没有看到娘亲的时候,如何能真正的放下心来。
路上的人来人往,各种的叫卖声此起彼伏,自有一种人间的热闹。
水清忽然止住马车带着紫珏下了马车,安步当车慢慢向前走;而市井里的烟火气让紫珏那么的熟悉,心也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安稳了许多:娘亲,她一定能救得回来。
紫珏停下来买了几串糖葫芦,包括水清在内每人一串,她老实不客气的咬下去,甜过之后的酸让她脸都皱了起来,可是笑意却在眼底一点点的泛上来。
水清也是大口的咬了下去,却因为第一次吃而酸得差点吐出来,看到紫珏的样子他又大笑起来,一口接一口吃下去,看得小厮眼角一抽一抽的:这还是他们的公子嘛?
152章 妾室之礼
紫珏和水清脚下并不慢,长长的一条街走到头,两个人都出了一身薄薄的汗水。
回头再看向那热闹的长街,紫珏长长的吸了口气,就好像长街里的空气可以给她力量一般:吸完气,她的眼睛明亮起来,而眼底的焦燥也不在了。
信心与平静重新回到了紫珏的身上。
“谢谢。”她此时再猜不出来水清是特意带她来走一走、逛一逛的,那她就不是傻而是在装傻了:“我晓得,要救我娘亲我要稳得住才行,我只要一急他们便不会再急。”
水清淡淡一笑伸手相请:“关心则乱。在池府里也真得让人无法静心,怪不得你;到了,这是我们府的后门。”
他说着话把一枚钥匙给紫珏:“如果你有事情的时候可以直接由此而入府,嗯,有时候可能不便自正门而入。就算是平常你也可以自这里入府,当成自己的家就行。”
说着话他再拿出一枚钥匙来打开门,引着紫珏几个人进了府。
门后面是一片竹林,在这个季节竹子有些黄绿,风吹过没有让紫珏感到什么雅致,反而只有一个感觉:好冷。
水清缩缩肩膀:“真冷。夏天的时候在这里入府还是很不错的,清凉的很;可是在这个时季真是让人心里发凉。”
紫珏闻言一笑,想不到水清这个公子哥会和她有差不多的想法:“我听人说,读书人不都喜欢竹子什么的嘛。”
水清认真的想了想:“在吃饱穿暖的时候,我还是喜欢竹子的;反之。一个窝头也比这片竹林可爱啊。”他引着紫珏往前走,转过两个拐角就远远的的看到了弯弯的月亮门。
“公子?!”一声娇声响起,带着惊喜的意味伴着一阵香气人就“飞”了过来:“您在府中?!”
水清没有作答:“我有事。”说完话他引着紫珏继续往前走,压根就不想和那个女子多说话。
女子此时看到了紫珏和莫愁几个人。目光一转她就盯上了紫珏:虽然说论长相紫珏不是几个女子里最漂亮的,但是穿着一瞧就知道她是主子。
长相平常的主子带着漂亮丫头,在一身香气的女子看来。当然就是居心叵测了:“你们,是谁?”她挡在了紫珏的面前:“不要以为水府什么人都可以进,老将军……”
水清却伸手握住她的胳膊,用力把她拉到一旁去:“这是我的贵客,娴儿赔礼。”
娴儿瞪大了眼睛,指着紫珏问水清:“你让我向她赔礼?!”她的震惊绝不是作伪。
紫珏明白了,娴儿是把她当成了闯进她地盘的外敌了。恨不得马上把她赶出水府去;至于娴儿是谁,她大概也能猜出几分来:八成就是那两三个“嫁入”水府的人之一。
她刚想开口澄清几句,水清却回头柔声道:“这是我的家,事情由我来处置。”回过头去他对娴儿就是无比的认真:“赔礼。”
娴儿气得眼睛都红了,泪水都浮了上来:“公子。她有什么好?!”
水清看着她半点不为所动:“要么你道歉赔罪,要么今天我就打发人把你送回去。”
娴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公子,你、你说什么?”
水清迎着她的目光:“后母无良欺你,你要找个托庇之所,不想被其逼亲借我避灾,我真得很高兴能帮上忙;我倒不想挟恩以图报,但也不喜欢得了我帮助的人全无半点感恩。”
“我心是软点,但是也并非硬不起来,说倒底你不过是我过世母亲远房表妹的表妹之女。说是亲戚便是亲戚,说不是亲戚也就不是亲戚;我,不欠你们母女什么。”
“道歉还是离开?”水清没有半点怜惜之色。
紫珏听到水清的话还真得有点吃惊,温文公子也能变成黑脸手辣之人?怎么看娴儿都是个大美人儿,那皮肤真正的吹弹可破,那长相真得如同是仙子下凡。
不过。她也挺讨厌娴儿,原因就在于娴儿的居心:原本水清“纳”的妾还有些缘故,只是没有想到得到帮助的女子全无感恩,反而把水清当成了自己的私有之物。
如果天下人的心都是如此,还有人敢对他人施以援助之手嘛。
娴儿的泪珠滚出了眼眶,看着水清发作起来:“自到府上公子从无如此疾颜厉色,今天为这么一个女子却如此待娴儿,真得很伤娴儿的心!”
她还撒起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