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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狠的心啊,兰儿姑娘。张家姑娘何其无辜,和你更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逼得她出家不说还想要她的命。”
“兰儿。你要知道老天是有眼的。”水清看着兰儿,抿抿唇眼睛一转让管家娘子把一块手帕找出来,递到夏承勤的手中。
手帕绣了一枝红梅,两只喜鹊在枝头亲昵相偎,而另一只却摔在枝下羽毛凌乱。
旁边还有了一行字:出家为尼还淫/心不死。居然想借大夫人勾我们公子,你不去死不怕佛祖怪你,降罪于你的家人?
夏承勤的手一颤,帕子就掉到了地上。
水清看着他:“你能认得出来吧?刺绣就像我们写字,总是有迹可循的;是不是兰儿所绣之物,相信夏兄不必我们来多这个嘴。”
夏承勤茫然的看看水清,然后忽然间就如疯了一样把包袱里的东西都扯起来:他要看看还有些什么。
中衣的衣领内侧绣着“贱/人”的字样,且还是他的手迹:想起来兰儿和他在书房玩笑,最终在兰儿的玩笑下写下“贱命却是富贵人”的字。
却不想那样的一句话却让兰儿取走两个字。
自己从前给张家姑娘写过几封信,刚开始只是想为退亲表示歉意,可是张家姑娘没有回只言片语,他便前后又写过几次。
把他对兰儿的心意写了出来,请张家姑娘成全:张家姑娘是识得他的字!
兰儿好恶毒的心肠,又好深的心计啊。
再看那鞋子,鞋底上绣着的却是张家姑娘的芳名及生辰八字;再看那盯甲樱衣摆处绣着的:私会男子你羞也不羞?想勾/引我们公子,你去死吧。
夏承勤看着兰儿:“你、你……”他真得不知道张家姑娘出家后,还被兰儿如此的辱骂。
在他认为那是兰儿帮他弥补的衣物,却是狠狠刺伤张家姑娘的利器。
水清过去把夏承勤拉到廊上坐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手没有说话。
紫珏皱着眉头:“你到现在不奇怪当初的张家姑娘是如何出家的吗?我听到这里,却怀疑那张家姑娘的出家怕是不那么简单呢。”
夏承勤摆摆手阻止水清继续说下去:“你们谁也不要再说,我要听她说;”他看向兰儿:“不说其它,就凭我们一起长大的情份,你来说。”
事情已经算是水落石出了,所差也不过是兰儿用了什么手段,能逼得张家姑娘出家,能让她出家也不对家人说一个字的委屈。
眼前的人儿还是他的兰儿吗?他的兰儿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毒蛇,什么时候如此的能算计?
兰儿抬头看着夏承勤:“公子,你真得相信?他们是在骗你,那不是我绣出来的;我送给张姑娘的衣物是这些不假,但后来这些字不是我绣的。”
“笔迹都能做假,绣工为什么做不得假?公子,他们只是想让婢子永远离开公子,想让婢子死啊。”
她当然不能承认,如果能骗得过去,那她还是夏承勤心尖上的人;如果骗不过去,那她真得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夏承勤的性子她极为清楚,知道了自己所做得那些事情,怎么会原谅她?打死也不能认。
夏承勤痛苦的合上眼睛:“我原以为你还有三分良知在,我原以为你只是疑心疑鬼才做出这些错事来。”
“我还指望着你能认错,我还指望着你自己说出实话来,那样表示着你知道错,你以后也不会再那么做!”
“如果你肯说的话,我想我能找到一个理由说服我自己,可以让你留下来;就算我不娶你不嫁,我们还是可以在一起。”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他说完站起来甩袖而去,不理会兰儿的挽留――兰儿扑过去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兰儿看着绝决而去的夏承勤大哭着伏在地上:“公子,回来,你回来,兰儿真得很爱你,绝不会害你半点的。”
“你真得爱夏兄?不要说爱,就算是待自己的知己也会只想他们好,而不是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更好。”水清的话冷冰冰的传到夏承勤的耳中。
“兰儿你根本不爱夏兄,你爱的是你自己,只是想借着夏兄为自己谋一份前程,可以从奴仆成为主子,成为人上人,成为人人见了都要称一声的夏夫人!”
“夏兄倒是真得对你有心,因为你他一肚子的诗书却不去考功名,因为你他和一家人做着对抗,可是你呢,你都做了些什么。”
“你知道夏兄娶你为妻会有什么后果,而且是祸及后人子孙,三代不能考取功名啊!可是你依然还是要让夏兄以你为妻。”
兰儿大叫:“我没有!你问问我们公子,我可有求过一句?”
夏承勤转过身来:“你是没有说出口过,但是你的心思我会不知道?何况你和人在一起说的话,还有你梦中的呓语,哈――我真得没有那么傻,懂吗?”
他对着水清抱了抱拳:“全拜托水兄了;这个丫头的身契过后我就让人送来,只求水兄你的处置能让张家姑娘……”
他一甩袖子转过身去,不想再看到兰儿。
兰儿抬头绝望至极:“你,去哪里?”
“我去看看张家姑娘,欠下的债是要还得。”夏承勤没有回头。
兰儿呆住了,忽然如同疯子一样冲过去要捉住夏承勤:“不,你不能去找那个贱/人!”
紫珏看着她:“你还叫什么叫,机关算尽的你,是不是感觉自己很聪明?笨!”
214章 夏家要的大义
夏承勤用力的掰开兰儿的手:“是你做出来的事情,但却是我造得孽,我不去对得起张家姑娘吗?”
“我去找张家姑娘,是我自己赎罪何尝不是在替你还债。你放开我,从此以后你与我再不相干,和夏家也再不相干。”
他是真得死了心,没有想到十几年来对兰儿一心一意,却落到如此地步;被兰儿骗的话还不至于让他绝情到如此地步。
最主要的就是他无法接受兰儿居然会去害人,先有一个张家姑娘,现在就是紫珏:但是这两个人都何其无辜。
紫珏这里,他根本就是当她是个朋友,早早就知道水清的心意,更不可能再生出其它的心思来;感情再深些,也只是当紫珏是个妹妹罢了。
对紫珏好一些,对紫珏多方的照顾和帮助,只因为他的姑母有愧于心,他也认为夏家有亏于紫珏母女,想做一点补偿而已。
至于张家姑娘,只是嫡母的意思,他对那位姑娘半点不了解,除了写过几封没有回音的信外,连个面都没见过,又何来喜欢之说?
就算是嫡母着人于他说亲也不是坏心,正正是因为关心他,出于长辈的心思、加上他们夏家的门第,给他说亲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种情况他也和兰儿说过,也曾表示过事情交给他来处理,他不会负了兰儿的。
张家姑娘何其的无辜,且她不像紫珏无所顾忌,居然被逼得出家避世,这让他如何能够心安。
“终究是让她说对了,她就说过你倒底会去找她,还会迎娶她的。是她赢了,是她赢了。”兰儿大哭着又去扯夏承勤的衣袖:“她不是好人。”
“她也是一肚子的算计,她就说过她会赢的,公子。”兰儿看着夏承勤“我以性命为誓。她真得不是好人,你不要去,不要去啊公子。”
紫玉听得真心着恼:“你真是坏到家了,就算是真面目被看穿,却还是见不得旁人好,更不要说是知错而改了。”
“张家姑娘不是好人?哈,我来问你兰儿,她有算计是一回事儿。可是害不害人却是另外一回事儿――我算计着在自家院子里种菜卖,这种算计有错?”
“人家是没有害你半点,被你弄得出家人家也没有对人说过你半个不字,你会落到如此下场,都是因为你自己的原因。”
“正所谓是自作孽不可活――你不再继续害人的话,人家张家姑娘能如何你?不管她当时对你说了什么,人家可是不曾动过你半点”
“她还不是好人,如果她不是好人的话,那你自什么?真真应该丢出去喂狗,你活着就是平白浪费粮食。省下那一口能救活一个小乞儿的。”
兰儿怒:“你们都不是好人,你们敢说没有算计我们家公子?你们也是看上了夏家的权势。知道嫁到夏家就衣食无忧,生个儿子就能享一辈了的福。”
紫珏翻个白眼:“你放得什么屁?!”
水清咳了两声,看一眼紫珏却被紫珏瞪回来:“怎么了?我说的话虽然粗一些,但是比起兰儿或是那些嘴巴好像很干净的人来说,我的心干净的很!”
水清马上赔上笑脸:“你不要误会,我最欢喜人有真性情了――看什么看,你自己说说。你、你放得什么屁?”
虽然水清的话有点结巴,但他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来,以此表示他是完完全全的站在紫珏这一方的。
紫珏却猛得有点脸红。再瞪一眼水清转头不理会他了;不过她在心里想,以后还是少说两句那种只能痛快嘴巴的话。
毕竟如今和从前不同了,可以撒泼却不必非要像个街头混混,免得把水清给带坏啊。
说实话,她感觉水清说出那句粗鲁的话来,真心的很难听;、和水清整个人完全不配。她认为水清还是像原来那样说话才是最好的。
兰儿却抢在了紫珏的前面开口:“水公子,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有点男人的样子好不好?”
水清看向她叹口气:“你真是老毛病不改啊,就如此看不得旁人好是不是?什么叫做男人,哦,我明白了,原来是夏兄待你过于太好,所以你才认为他不是男人?”
“才会如此的胡作非为,才会认为夏兄理应被你玩弄于股掌之上?嗯,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对你这样的人,应该一天打三次都不能到黑天啊。”
“不然,你就会上房揭瓦的。”他说得一本正经:“你的心太脏了,所以你根本不明白,也不会听得懂我们的话。”
夏承勤再次转过身来:“水兄和紫珏说得对,张家姑娘是个好人,她的心很干净;就算她当年说过什么,也只能表示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家。”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夏兄,你可以考虑一下。”水清不过是一句气人的话;虽然说气人不能把人怎么的,但是他偏生就是忍不住要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兰儿却跳起来扑向廊上的水清:“你去死,去死。”夏承勤的离开是她的一重打击,但是夏承勤如果真得和张家姑娘成亲的话,那又是一重打击。
后一重的打击十倍于前一重啊。
水清看也不看,自有莫愁等人上前拦住了兰儿;兰儿就算是疯狂之中,也不是柚子几人的对手,再次被推到廊下,跌得全身发痛。
夏承勤摇摇头长长叹息:“那要看缘份的。再说,此事也要看人家姑娘的意思,但不管如何我都要尽力的弥补,否则我一生难以心安。”
“告辞。此人就交给水兄你了,麻烦之处容后再来请罪。”他这一次拱手真得扬长而去,不管兰儿如何的哭闹,脚步只是越来越急。
十几年的感情,如果不是被兰儿伤到极致,不是对兰儿极为失望,他怎么能够放得下?放下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