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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深施一礼,目光注视卢鸿,甚是恳切。
卢鸿并众人一惊,立本朝中官居五品,画艺更早有传扬,今日竟然欲要拜在卢鸿门下习画,对画艺的这份痴迷,当真令人赞叹了。
卢鸿连忙上前,连道不敢。还未分开之时,褚行毅却已然大急。先时他便有意从卢鸿习画,待见了卢鸿阐述画论,又挥毫泼墨,早就急切要出来拜师了。这时见立本居然先抢了头去,卢鸿还在客气,心急之下也不顾礼仪,一时冲动挤上来脱口说道:“卢先生!这拜师一事可是小可先占下的,万勿忘了我啊!”
众人见了不由好笑,褚遂良更是气愤,上前将二人分开,严肃地说:“卢公子适才也说过了,以书入画,书画同源。行毅,你平时不好好认真学习书法,基本功尚未扎实,怎么可以好高骛远,便要习学画艺?便是大人,也该沉下心来,临池三年,之后再学画不迟啊。”
说罢转过来对着卢鸿道:“卢公子,在下沉迷书道多年,近来又得卢公子耳提面授,于书艺多有感悟。近日苦练篆刻,长进颇大。若说从卢公子习画,除了遂良,更有何人?明日我便到孔府,与卢公子习学画艺。此事便说定了,再勿更改。”众人看着争执不休的三人,无言以对。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三十九章 芥子园画谱
卢鸿,这的小斧劈皴我已经会啦,不知道那大斧劈皴的?快给我来示范一个。上次你还有什么长斧劈皴来着?一起画来看看如何?……”
“卢公子,在下觉得所谓墨分五彩之说似有不妥,那焦墨怎么可以与浓淡干湿同列,分明不是同一种墨色嘛。墨法这东西,似乎多有玄妙,在下昨天夜里忽然明白了一些,请卢公子看在下这件小图可还有些味道?……”
“卢先生,这鹿角与蟹角的树枝画法,甚是玄妙,只是不知为什么定要以中锋运笔,学生还是体会不深,甚是惭愧。请先生再看学生这几处笔法可还有可取处?……”
……
人患在好为人师,可我从来没有过这个缺点啊。老天你为什么这么惩罚我。
卢鸿愤愤不平。
这几天来,褚遂良、立本、褚行毅走马灯一般,在孔颖达府上出出入入。三个人就象商量好了一般,从来就没一起来过。总是这个前脚走,那个后脚就跟上来。卢鸿不胜其扰,欲要推辞,却总是张不开口。
那褚遂良从来都是笑嘻嘻地,轰也轰不走,就好像该他什么似的,不光问起来没完没了,而且还理直气壮,搞得卢鸿一个劲后悔怎么当时就没看清这老不修的本来面目。遇上这么一个死缠烂打的主儿,你说谁有办法不教?
::那拜师一事不再提了,但见了卢鸿总是一脸恭恭敬敬地样子,问得详细无比,听得也是极为投入。面对着大人这般严谨求学的态度,你说好意思不教么?
最恐怖的就是褚大公子褚行毅。恐怖的,就是他这程门立雪的劲头。因为褚遂良这当老子的也要向卢鸿学画,自然要把褚大人事事排在前边,褚大公子只能靠边站。因此褚行毅充分发挥了见缝插针的劲头。只要一眼瞄到褚大人回了府关在书房里练起画来。立马溜出府杀奔卢鸿这厢来。见了卢鸿恨不得气也不喘,一口气就把自己的学业先汇报一遍,然后就苦苦哀求卢鸿传授这个传授那个。一双幽怨地眼睛深情凝视之下,卢鸿鸡皮疙瘩掉了足有半院子,都是紧着掏点压箱底地本事打发走了事,哪里还敢不教?
半个月下来,卢鸿再也没办法忍受了。就连孔颖达见了这三位来。都要退避三舍,杀伤力太可怕了。现在修书地几位同仁,见了卢鸿都一脸同情的神色。昨天立本向卢鸿请教了两个时辰何为积墨之法,前脚才走,褚遂良已经笑眯眯地进来,手中拿着一件全是黑点的山水图,拉着卢鸿研究为什么这个点一定要叫“米点山水”。好容易褚大人走了,人影才出院门。褚行毅已经“嗖”的一声飞到了卢鸿眼前。抽出半卷纸说:“卢先生,您说的那染云之法确实难画……”
当这位好学的褚大公子念念叨叨地终于走了之后,吃完饭左手扪腹右手摇扇的谷那律转悠过来。拍着目光呆滞地卢鸿的肩膀说:“卢公子,昔日先圣孔夫子弟子三千,贤者七十二,有教无类,故成其圣。今公子所传弟子仅此三人,不足以光大贵学。尚须精进啊!”
看着谷那律一脸坏笑的样子,卢鸿这个悔呀。为什么当年不好好练练老师教的太极拳缠丝劲呢?要是好好用点心练出功夫来,我今天就废了你这个幸灾乐祸的家伙!
卢鸿动着干枯的嘴唇,正要说什么,耳旁又忽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卢公子,前日所说的高远、深远、平远之法,玥退而思之,深得画中三味。今日更想请益,可否赐教?”
卢鸿、谷那律才回头,只见美丽地上官大小姐已经微蹙着智慧可爱地眉头粉墨登场。
卢鸿还未说话,谷那律已经微笑着说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上官小姐芳驾登门,求教学习,卢鸿他自然是既乐且悦,求之不得了!二位慢慢请益,在下告退。”说罢不等卢鸿开口,一溜烟走得不见了踪影。
卢鸿无语仰望苍天,心中呼喊:“子曰:唯女人与小人为难养也!——子啊,你带我走吧!”
……。
三天后。
在卢鸿的客房院内小亭下,褚遂良父子、立本并上官玥一边饮茶,一边看着对面眼圈发黑、无精打采的卢鸿。
“画谱?”发问地是褚遂良:“是不是和砚谱一样,就是讲怎么画画的么?”
“不错!”卢鸿说
,总算打起了一点精神:“相信大家现在都已经明白种高致清幽的文人雅艺。但是在下觉得,大唐目前似乎对此尚有一定的偏见。因此小可想,必须要有这样一套画谱问世,才能扭转世人偏见,并为愿意投身画道的有志之士提供一套可以入门的钥匙,让他们不至于走太多的弯路。想来想去,只有四位,能够帮助我实现这一愿望了。”
:骨,也在所不辞,只是我等画艺尚未登堂入室,如何能帮得公子?”
“咳,我用你粉身碎骨做什么,我又不是饲料加工商……我是说,你们做得已经很好了,学以致用知道吧?编书的过程,也就是一个学习的过程,实践的过程。通过编这套画谱,不只可以使你们归纳出有用的知识,快速掌握相关技巧,更会促使你们开动脑筋,去进一步探索画艺,达到更高的境界……”卢鸿循循善诱,笑得极其慈祥。
“只是这画谱要如何着手呢?我等可是毫无头绪啊?”褚遂良抓着头,一脸苦恼。
“放心,这不是还有我呢嘛”卢鸿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几套早就准备好的纲要来,一一分派道:“咱们便先从山水入手,做一套山水画谱出来。这套画谱共分树木、山石、点景、图式四大部分。褚大人你笔法生动,对皴法深有体会,便按此纲要,结合前时在下的课稿,一一总结绘制山石稿,如披麻、斧劈、云头、雨点、折带等皴法,都要画出范图,并加文字说明。待完工后,便拿来我看。”
“大人,你笔法精绝,所绘树木形神俱备,实是难得。那松、柏、柳、榆等树种,分合向背等姿态,雨雪风霜等气候,均要一一写明。尤其枝叶等图例,更不能马虎。这树木谱便要由你来完成了。”
“行毅兄,你天性聪明,又曾习人物,精细之处,远胜于我。这点景虽是小道,但却是画面中极重要的部分,如人物、房屋、船舶、桥梁、鸟兽等等,虽然看来不起眼,难度却是极大,只得由你来完成了,万勿使我等失望啊!
“此谱若成,必又为我大唐艺坛一大盛事,诸位可要多多努力了。”
卢鸿说完,便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看着三位激动得胀红的脸庞,暗暗得意自己这个好主意。这下子,都有事干,该没人来捣乱了吧?
“那么卢公子,小女子能做些什么呢?”上官大小姐好看的眉头又皱起来了。
“啊啊,差点忘了。”卢鸿极为认真地对上官大小姐说:“一套画谱最最重要的是什么呢?难道是各式各样的范图吗?不!最关键的,是对画论的宣扬与立论。我们这套画谱最重要的,不是告诉人们如何去做画,而是扭转世人对画艺的偏见,改变人们鄙视画家的恶劣风气!这个任务,上官姑娘,便要托付给你了。”
上官玥看着卢鸿及褚遂良等几人信任的眼神,连连点头,美丽的脸庞也不由放出光彩。
苍天啊,终于搞定了。望着被忽悠得大义凛然的三男一女,卢鸿忽然觉得心中无比的喜悦,也许,前世记忆中打倒四人帮时举国欢庆的人民群众,其心情也不过如此吧?
“还有卢公子,适才你说的图式是什么呢?怎么不见分配?”女人就是话多,上官小姐这样的美女也不能例外啊。
“这图式,就是将树木、山石以及点景等集于一体的示例山水成图。大家都辛勤工作,在下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这图式么,卢鸿责无旁贷,一肩任之。”
“好啊!”上官玥喜笑颜开,“待画谱功成,这图式手稿便由小女收藏吧,也是个纪念。想来几位,不会与小女子争吧?”
面对着上官玥天真无暇地眼神,褚遂良抓了半天头发,最后痛苦地点点头。
面对着上官玥楚楚可怜地眼神,立本揪了半天胡须,最后大度地点点头。
面对着卢官玥满是威胁地眼神,褚行毅眨了半天眼睛,最后无奈地点点头。
……
你还看我做什么,什么时候我能说算了,随便你们谁拿去。卢鸿头都快点断了。
“只是,只是卢先生,咱们这套画谱叫什么名字呢?”褚行毅小心翼翼地问道。“就叫——就叫《芥子园画谱》吧。”
第五卷 名动长安
第四十章 毒草与神农
只是——”立本忽然出声惊醒了沉浸在狂想中的画组:“这画谱该如何印刷呢?虽然以雕版之术可以形其大略,只是墨色只分黑白,浓淡干湿无从体现,怕又让学者误入歧途啊!”
::》。卢鸿推出雕版印刷书籍后,也有那头脑灵活的书商,将话本印成书来卖,其中的插图也是雕版制成的。但绘画若无深浅浓淡,却不免味道大变,神韵全无了。
褚遂良也叹口气说:“这个却是无法可想。以雕版之法印刷画谱,如果能作到笔法不走样,就已经难得了。墨法变化怕是绝无办法印出来的。”
上官玥和褚行毅听了,也都觉得甚是可惜。自己等人费尽心血,编出这画谱来,却因印刷局限而大失神采,想想也是有些无奈。
卢鸿却呵呵一笑说:“若要印得效果如手绘一般,倒也有办法。只是这方法,其耗费人工精力,难以想象。不知几位可愿一试?”
四人一听不由大喜。卢鸿每每能为人所不能为,众人都有些见怪不怪了。但此次确实是想不明白,如何能印出同画一般的效果来?
卢鸿道:“在下说的这种方法,称为‘木版水印’,要说原理,也很简单。要分别将一张画面中,不同色彩、不同浓淡的线条和色块,雕成单独的版。然后就如套印一般,分别上色印在纸上。最后集合成形,体现出浓淡干湿地效果来。只是此法,原理虽然简单,但对制版、套印等细节要求极高,若非有极高的工艺水准,万难做到。”
说罢,又将这木版水印从描稿、制版到印刷等关键环节,一一讲来。
卢鸿说的这木版水印。可说是代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