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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逐流听了不住地摇头。真是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拿来沤粪!真是一帮杀才!
几个人兴高采烈地拿着水桶从江逐流身边走过,每个人水桶都有几条寸把长的小鱼。
“哎,大侄子,你们捡这么多螺蛳河蚌干什么?”
中间有人好奇地问道。
“拿回去沤粪!”江逐流瓮声瓮气地回答。
“哈哈,大侄子,你傻不傻?你家的旱地浇不上水,沤那么多粪有啥用?”
几个人狂笑着往前面捉小鱼去了。
江逐流不再搭理这些蠢人,他和冬儿埋头拾捡,最后竟然又弄了满满地两大筐螺蛳和河蚌回去。
看着家里堆得跟小山似的大鱼大虾、河蚌螺蛳,江逐流喜笑颜开。这些东西可比粮食金贵多了,蛋白质脂肪氨基酸维生素,营养丰富得很。唯一的缺点的是,这些东西不耐放,北宋时期去哪里寻找大冰柜,来储藏这些东西呢?呵呵,不怕,江逐流早就考虑好了。
忙了半天,天已近午,江逐流亲自下厨房,烧了几道香喷喷的菜。一条清炖大鲤鱼、一盘白灼河虾、一盘清炒河蚌肉、一盆暴炒螺蛳。
“好吃!好吃!”
冬儿差点把自己的舌头都吞下去了。她一边叫着,一边不停地给江母和江逐流夹菜。
江母吃得也是开心,她笑眯眯地问道:“舟儿,你两个月没有回来,在哪里学得这么多花样啊?”
江逐流一边大快朵颐,一边答道:“娘,我在洛阳的时候,跟一个老乡学的呢。”
就这样掩饰过去。
吃过午饭,江逐流和冬儿开始收拾这些物件,江母身体有所恢复,嚷嚷着要在一旁为两人打下手。两人推辞不过,也只有任江母高兴。
河蚌和螺蛳生命力强,先用清水养着,随后处理。鱼虾这东西要抓紧时间处理,夏天气温高,即使用井水冰着,时间长了也会腐烂变质的。
江逐流本想把鱼虾涂抹上盐巴,在太阳下爆晒成咸鱼干,可是这个年代,盐价奇贵无比,江舟家里所有的盐巴加起来甚至盖不满碗底。最后,江逐流只能选择麻烦一点,把这些鱼虾都做成火焙鱼干、火焙虾干。
打来清水,冬儿将鱼肚剥开,掏去内脏,用清水漂洗干净,送到灶房。
江逐流在柴灶上架上大铁锅,下面生起小火,让铁锅慢慢发热。然后将剥好洗净的鱼贴在锅壁上,不停地调整鱼在锅中的位置,边烘边烤着,直到鱼身体干透,才放到一旁。
大虾也洗干净按照烘焙鱼干的办法如法烘制。
从午饭后一直忙到天完全黑透,才将鱼虾都烘焙完。
江逐流看着烘干的鱼虾,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明天再把这些鱼干虾干放在太阳下暴嗮几日,这些东西就可以长期保存了。
至于那些螺蛳和河蚌,只要有清水养着,放一个多月是没有问题的。鱼干、虾干还有螺蛳河蚌,至少可以保证两个月内家里不用断炊,江母和冬儿不用再用麦麸麦糠野菜等来果腹了。
苑冬儿幸福地看着江逐流,官人这次回来象换了个人一样,以前除了迂腐地说一些之乎者也外就是对着家里空空如也的瓮缸唉声叹气,怎么解决家里的困境几乎全靠苑冬儿操心。现在则不同,苑冬儿几乎什么都不用想,官人就把一切给解决了。老天究竟施展了什么魔法,让官人在这两个月内有了脱胎换骨变化?相形而下,官人失去记忆的事情似乎也不再重要了。
晚饭过后,江逐流又捞了几个老河蚌。他取出河蚌肉洗刷干净,然后放进清水中开始煮。
“官人,你这是干嘛?”
“呵呵,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大火烧开小火炖,一直折腾了几个时辰,锅中的河蚌肉完全融化在汤中,汤也越来月浓稠了。
“好了!”
江逐流熄灭灶中的柴火,用冰凉的井水把河蚌汤镇了起来。半个时辰后,河蚌汤上层慢慢出现一层白色的乳状物。
江逐流小心地江这白色的乳状物撇出来放在瓷碗中。然后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巨大的蜂巢。
“官人?这是从哪里来的?”
苑冬儿更是好奇。
“哈,下午劈柴的时候,从一个枯树干中发现的。”
江逐流用刀割开蜂巢,取出里面的蜂蜡,放入铁盆中,在下面生起火来。蜂蜡就慢慢地在铁盆中融化开来。
等蜂蜡完全融化成液体后,江逐流将里面的杂质挑出来,然后将从河蚌中提出的乳状物倒入蜂蜡中搅拌均匀。
“哈,大功告成!”
江逐流拍了拍双手,将铁盆拿给苑冬儿看。
“待会儿将铁盆放在井中冰起来,明天早上就可以用了。”
江逐流爱怜地拉着冬儿粗糙的小手,抚摸着上面一道道裂纹。
“冬儿,以后,你的手再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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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章 讹诈
吃饭的问题暂时解决了,接下来是考虑钱的问题了。江舟家里几乎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平日里的盐巴灯油等生活必需品,都是靠攒几个鸡蛋到镇上换来的。若是遇到一些比较大的开销,就要靠粜些粮来解决了。今年的春夏秋三季连旱,把他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也给掐断了。
盐巴眼看要没了,菜油灯里的菜籽油也只剩下一点点,恐怕点不了几个晚上了。这两项是江逐流眼下最紧要解决的事情,可是问题是他一个大子儿也没有,家里那只营养不良的老母鸡也半死不活地不再下蛋。
那么就想办法赚钱养吧。可是在江村江逐流显然挖掘不出什么商机。江村这个小山村才五百来人,都是典型的自给自足的小农经济,若是偶尔需要点针头线脑盐巴灯油的,都到十多里外的清化镇去买,这样一个小村子里,江逐流用什么办法赚钱?
可是要到外面赚钱,江逐流又有点不放心。这两天他一直看到江大海那个狗贼在附近贼头贼脑地晃悠,假如他离家外出赚钱,江大海再到家里欺负冬儿,又有谁能来救她呢?
一时间江逐流也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赚钱的事暂时就拖了下来。
一晃十多日过去了。
这天江逐流到自家地里转悠,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利用现有的条件找出一条赚钱的门路。可是寻思来寻思去也想不去什么好的办法。这么旱的地,除非种那些高产又抗旱的粮食作物,比如玉米、红薯、马铃薯。可是这个时代,去哪里寻找这些作物呢?江逐流真恨自己,为什么穿越的时候不带一些作物种子过来。
江逐流回到村口,迎面看见一个人提着酒葫芦踉踉跄跄地过来。他认得这个人,是江村有名的泼皮江大虎。
江逐流不想生事,就避让在路边。没想到江大虎摇摇晃晃地就直奔他而来,江逐流闪了两闪都没有让过去,江大虎正撞在他肩膀上。
江逐流这边还没有如何反应,江大虎那边已经趁势滚到在地上,手中的酒葫芦甩出去好远,里面的液体汩汩地从葫芦嘴中流了出来。
“你怎么撞人?”
江大虎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把自己弄得满身尘土,躺在地上抱住腿哎哟哟地惨叫起来。
“大虎兄,对不起。你可摔坏了哪里?”
江逐流弯腰去扶江大虎,可是任凭他怎么扶,江大虎躺在地上只是不起。
江逐流正在犯难时,江大海忽然又领了几个泼皮冒了出来。
“大虎,你这是怎么了?”
“大海哥,你可要与我做主啊。”江大虎呼天喊地的抢叫起来,“我正好好在路上走,江舟去猛然撞了过来,不但将我刚打的酒撞洒了,而且还撞坏了我的腿,哎呦妈呀,疼死我了。”
“江大虎,你怎么血口喷人!”江逐流气愤道,“明明是你硬撞过来的,怎么反过来说是我撞的你?”
“大海哥,你看,他还恐吓我!”
江大虎装出一副可怜相。
“江舟,你说吧,这事儿怎么办?”江大海义正词严地逼问江逐流,“大虎兄弟的酒也被你撞洒了,人被你撞坏了,你说怎么解决吧?”
江逐流看看江大海,又看了看他身边几个凶神恶煞地泼皮,心中明白过来了。这是个圈套,是江大海联合江大虎这几个泼皮陷于他。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江逐流冷笑起来,“这分明就是你们合谋陷害我的。”
江大海奸笑两声,点头道:“好,好嘛。既然江舟兄弟打算耍光棍,那就好办多了。”他一会手,对身后的几个泼皮骂道:“还愣什么?给我喊呀!”
那几个泼皮就把双手围成喇叭状放在嘴巴上向村里大喊道:“老少爷们儿,快来看啊!江舟撞伤了人,在这里耍无赖啊!”
村民们一下子都出来了,哗啦啦地围上一群人。江逐流看了看,心道还好,幸亏江舟家距此比较远,冬儿和江母不会听到。他最怕的事情就让冬儿和江母看到这一切后为他担心。
见大家都围了上来,江大海向周围拱了拱手,“各位叔伯兄弟们,江舟方才在路口将大虎兄弟撞伤,不但不赔钱,而且还在这里耍无赖。”
江大虎适时地抱住腿哀嚎起来。
周围人发出一片哄笑声。大家都知道江大海江大虎的为人,看这样子他们肯定是设计好了圈套来敲诈江舟。
见大家都笑了,江大海得意洋洋地说道:“江舟兄弟,看见了吗?大家都在耻笑你呢。还不快点赔钱了事。”
江逐流见江大海带着一帮泼皮,以为大不了就是一场殴斗。打架他是不怕,虽然江大海人多,江逐流真发起狠来不见得谁会吃亏。可是万没有想到,江大海竟然会来这么一套,把村里的老少爷们都叫过来了。这可有点让江逐流脸上挂不住了,他什么时候让人跟看猴子一样看过热闹啊?
“江大海,你说吧,怎么个陪法?”
江逐流决定自认倒霉,这个场子以后自然是要找回,不过当下最紧要的是先从这里脱身再说。
“哈,江舟兄弟,你早这样说多好啊。先前有是何苦呢?”江大海阴阳怪气地说道,“怎么个陪法?当然是陪钱啦!难道说也让我们打断你一条腿吗?”
江大海指了指地上的酒葫芦,“这葫芦中的酒嘛,是有名的竹叶青,十个大钱一斤,里面共装两斤,要你二十个大钱。”
“大虎兄弟这里医药费自然也是少不了的,不过大家都是同族兄弟,我们也不好收你太多,三十个大钱吧。”
江大海伸出一个巴掌冲江逐流比划着,“一共五十个大钱。你现在交钱,我们马上让你走人。”
江逐流满腔怒火,他心想,五十个大钱?不如去抢好了。可是眼下最当紧的是赶快从这场是非中脱身,让这么多人指指点点的总不是滋味啊。
“好,五十个大钱我认下了。”江逐流点头说道,“只是我现在手头没有,可否宽限我几日呢?”
“手头没有啊?”江大海一脸同情,“这个嘛,宽限几日也不是不可以。江舟兄弟,只要你现在当着老少爷们儿的面把裤子脱下来,我们可以十天后再来收你这五十个大钱!”
第一卷 第十一章 你要敢死我就敢埋
“江大海,让我当众脱裤子?”江逐流忽然笑了起来,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确、定、吗?”
七月时节,烈日当空,连从太行山上吹下的山风都是干热的,仿佛一把火就可以点着。
可是江大海好像忽然间从被人从火山口扔进冰窖一般,一股浸澈到骨头里的寒冷涌了出来,一根根汗毛直愣愣地立着,鸡皮疙瘩都布满了全身,额头上的汗珠竟然奇迹般的消失了。
“你,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江大海恐惧地指着江逐流,虽然他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