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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没有顺便脚,专门去一次古冶就费周折了。这老胡是知道的。看来去见周文彬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周文彬要当面交代。哈,要有新任务了。梁万禄心里悄悄激动起来。
晚上在整理车套的时候,梁万禄把《火线》杂志悄悄藏到车油瓶中特制的隔层中。梁万禄为了隐匿信件或文件方便,特制了一个车油瓶。这个车油瓶是用三节竹子作的。上边两节打通,用于装车油。下边一节是空的,可以取下来,里面装秘密文件或信件。车油瓶外边总是粘着一些车油,又落上厚厚的灰土,不细看,看不出是用竹子筒作的。显得黑黢黢黏糊糊脏兮兮的,谁见了谁都怕脏了衣服。梁万禄怕下边一节掉下来,用绳子上下捆上,好像是油瓶要坏了的样子。在这样的东西里面藏机密,人们很难想到。梁万禄把杂志装到里面,用绳子捆好,摸上一些车油,再扬上几把土,什么痕迹都没有了,谁能想到这油瓶是能拆开的呢。
梁万禄赶着车出门,到荒郊野外没有人的隐蔽地方,把杂志拿出来细读。
这本《火线》杂志是第60期。梁万禄把这一本杂志细细读了个遍。杂志中有党的方针政策、红军情况以及有关抗日活动的文章。其中有一篇文章《华北的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是中共北方局给各级党组织的指示信。梁万禄反复读了几遍,信中指示“我党目前的主要任务,就是团结和组织全民族一切抗日反汉奸的力量,来进行胜利的抗日反汉奸的民族革命战争”,还指示“目前我党在乡村中的任务,就是准备力量进行广泛的抗日反汉奸的游击战争。”信中还总结了以往在河北、察哈尔、山东等地方许多游击战争失败的原因和教训,提出了发动游击战争所必须具备的条件是“必须熟悉整个抗日战争的形势,当地与各方面民族统一战线的成效,群众的决心,及地形、敌情与主观的力量和领导的条件等。”
梁万禄看了,心里渐渐明白了,原来胡志发、周文彬这些人看问题、做事情为什么比别人高出那么多,原来他们身后有更高的人在教导,有党中央在指挥;他们心怀抗日拯救中华民族的伟大目标,把自己的一切都同整个中华民族的兴亡联系在一起。这样的人才是中国人民的领路人。千百万人都跟着这些人走,跟着共产党走,中国才能得救。从杂志中,梁万禄深刻了解到,进行这样伟大的事业要冒最大的风险,甚至自己被杀头,全家被残害。以前很多地方的武装斗争先后失败了,不少同志牺牲了。可是为了整个中华民族,这些人没有被吓倒,团结更多的人继续战斗。梁万禄觉得自己也站得高了,把自己的一切也同中华民族的兴亡联系在一起。梁万禄又想到以前周文彬让自己留意各个地方各个方面的情况,特别是敌人的情况,原来了解这些情况都与党的要求是一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过这里要知的“彼”是整个日本侵略者、汉奸政府和反动势力。
梁万禄打听到第三天有到古冶的脚。便跟王泰说,自己想顺便到古冶去看一个朋友,要去古冶拉这个脚。听说要看朋友,王泰也是个讲究义气的人,满口答应了。
周文彬谈‘抗日反汉奸’
傍晚,梁万禄在兴隆客栈见到了周文彬。屋子里堆着一些布匹,周文彬穿着长衫,挽着袖口,一个利利索索的卖布掌柜的。两人见面,寒暄了一番。周文彬住的房间不隔音,隔壁说话声、措麻将声、还有嗲声嗲气的女人声,不断传过来。
梁万禄把包着书的纸包掏出来小声说:“这杂……”
周文彬立刻一摆手,抢着说:“杂工不好干,是不是?”说着迅速把纸包里打开看了一眼又包上,插到靠墙的一匹布里。
“是呀,是呀。”梁万禄一时不知道怎么说了。
周文彬说:“这年头,有个活就不错了。能混碗饭吃就行了。不要挑肥拣瘦的。连我这卖布掌柜的,不也是这样吗?不好混呦。”
突然“哥俩好呀”,“七个巧呀”,“六六六”,“八匹马呀”……,一片嘈杂声传过来,淹没了他们俩的声音。
梁万禄问:“怎么住这么个地方,多乱哪。”
周文彬说:“就是图这里乱,才比较安全。”
梁万禄说:“这里安全?这么乱,地痞小偷,还不都来呀。”
周文彬说:“小偷嘛,那是无孔不入,小心点就是了。地痞可不敢来。这里的老板后台是政府的,谁敢碰。”
梁万禄说:“那也得住个安静一点的屋子呀,听这份乱劲。”
“前几天,我是住在一个安静的屋子里。那屋子隔音挺不错。昨天,来了几位政府官员,好屋子都腾给他们了。我就住这个屋子了。”周文彬说完,苦笑了一下。
梁万禄说:“那也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呀。”
“客栈掌柜的亲自出面来说,我也得给掌柜的一点面子呀。”周文彬趴到梁万禄耳根上说,“掌柜的是自己人。”说完,两人都微微一笑。
周文彬站起身来说:“老梁,这里闹轰轰的,咱们到外边走走,外边空气新鲜。”
两人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周文彬小声问:“书看了?”
“就那本罗通扫北,我一页也没有看。”梁万禄有意这么说,怕远处有人听声。
周文彬说:“我说的是那本杂志。”
梁万禄用眼睛看了一下周围,意思是问这周围安全吗?
周文彬说:“放心吧,这里我是专门留心过的。这周围一般不会有人来。一旦有人,还没有听见我们说话的声音,就能事先被发现了。当然还是小心为妙。”
梁万禄说:“整本杂志都看了,受益匪浅。”
周文彬说:“说说有什么受益?”
梁万禄说:“太多太大了。我一句两句也说不清。以前我总是觉得跟着你们走,能明白很多道理,能为抗日尽一点微薄之力就行了。现在我觉得你们是在执行着身后更高的人的指示,以前我只觉得你们了不起,现在我觉得更了不起的是党,是党中央,是党中央的伟人。跟着这样的人,就一定能打败日本子,中华民族才有希望。”
周文彬笑着说:“看来你还真收获不小。不过我要纠正你的一点看法。我,还有老胡,本来就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只是非常非常普通的战士。可是就是咱们这些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战士,在党中央领导下,在伟人毛主席和朱总司令领导下,前仆后继,不怕牺牲,勇往直前,就能移山倒海,就能打败一切貌似强大的敌人。我们如今贫弱备受屈辱的中华民族就会变成强大的战无不胜的民族。中国的历史,就是要靠我们这些人,用自己的手蘸着自己的鲜血来重新改写。我们要用我们的血肉之躯去面对强敌,我们要从强敌手中夺过刀枪,杀死强敌,最后把日寇全部消灭干净。”年轻的周文彬越说越激动了,声音不大,但是句句铿锵有力。面前虽然只有梁万禄一个人,但是好像面前有千军万马,在演说,在作战前动员。
梁万禄受到感染,也是热血沸腾。尤其听到周文彬说“咱们这些千千万万普普通通的战士”,咱们,就是把自己也包括进去了,自己也成了在党中央在伟人领导下的一名战士了。再想想杂志上的那些话,好像自己直接聆听了党中央的教诲。以前觉得党中央离自己非常遥远,现在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离党中央非常贴近了。
梁万禄问:“老周,有什么任务,你就说吧。为了中华民族,赴汤蹈火,我在所不辞。”
周文彬把语调缓和了一下说;“刚才我说的是大道理。落实到具体行动上,必须十分讲究策略。我们共产党人不是鲁莽只知道拼命的武夫。我们是在毛主席和朱总司令领导下的最先进的政党。我们的目的是消灭敌人,并且保存自己。如果敌人还没有消灭,自己都牺牲了,那不成了消灭自己了?这不是我们共产党人的做法。”
“对!”梁万禄在领会着这又是高人一筹的道理。
“我们这里是乡村环境。中央指示信中不是对乡村的抗日斗争有明确的指示吗?”周文彬说。
“目前我党在乡村中的任务,就是准备力量进行广泛的抗日反汉奸的游击战争。”梁万禄把中央指示信中的原话背诵出来。
“还有呢,发动游击战争的必备条件是什么?”周文彬接着问。
“必须熟悉整个抗日战争的形势,当地与各方面民族统一战线的成效,群众的决心,及地形、敌情与主观的力量和领导的条件等。”
梁万禄立刻背诵出来
周文彬说:“对。‘必须熟悉整个抗日战争的形势’,还要清楚地知己知彼。现在我们这里立刻开展游击战争的条件还不具备。因此中央指示我们目前的中心任务是准备力量,是准备,是要尽量充分准备。什么时候在这里开展游击战争,要听中央指示。一定要注意,游击战争的目标是‘抗日反汉奸’。因此我们的准备工作就是围绕这个目标作准备,而不是为其他作准备。”
周文彬把文章理解得这样深入,透彻。梁万禄觉得周文彬就是不一般,同样的文章,自己的理解比起周文彬的理解来,就肤浅多了。周文彬比自己小十多岁,可是水平不知道要高出多少。他更加佩服这个年轻人了。
车把式搜集情报
“那我们现在做什么呢?”梁万禄问。
“抽时间,把你了解到的日本子和汉奸政府的所有情况写成一份汇报材料,交给我。然后,继续深入了解敌人的各种情况,了解社会的各种情况,了解各处的地理环境。这三方面的情况,要尽量深入了解。了解情况时,要注意保护自己,要自然,决不能暴露自己,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说什么,做什么,要记住符合你这个普通车把式的身份。对了解到的情况,还要及时总结归纳,归纳出规律性的东西,找出情况了解不够的方面,以后特别留心去收集。归纳的东西,能不写在纸上而记在心里的,尽量不要写下来。如果实在需要写下来的,一定保证写下来的东西放的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在赵各庄脚行里写什么都不方便。我经常回家,回到家里,写什么都方便。我写什么媳妇从来不看。孩子们都小,也不让他们看。只要不让大儿子看见就行了。不过梁凯现在经常住在矿棚里,不回家。”梁万禄说。
“你写的时候,大嫂能不看见吗?”周文彬问。
“你大嫂呀,不识字。连我们俩的名字都不认识。她认识的字都算上,不会超过五个。”
“看你把大嫂说的。”周文彬笑着说。
“我说的是实话。以后你有工夫到我们家,见到你大嫂就知道了。”梁万禄说。
周文彬接着说;“那我就放心了。写下来的东西,最好是你自己能看懂,而别人看了也不懂才好。至于具体办法,你自己去想好了。每个人情况不一样,可以想出各种花样来。这样万一失掉了,也不会引起更大损失。”
“这,以前我可没有想过。你知道什么花样,给我说说,让我也开开窍。”梁万禄说。
“例如,有人把一件事,只用少数关键字记述下来,而这些关键字又多用错字、白字、半拉字。写数字,有人编了一套符号,还有人用几个特殊的汉字表示。反正这些东西,自己知道就行。这样的东西,就是被别人看见了,也是一片糊涂。这就叫做密码。”
“密码?我以前听说过,觉得挺神秘的。这么一说我明白了,我也可以编密码用密码了。我回去试试吧。”梁万禄说,“那报告什么时候交。”
周文彬说:“以前我不让你记录,你脑子里东西很多但可能很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