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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医卫-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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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白sè的好端端的锡器,在低温下失去光泽变成暗灰sè”碎裂成为粉末,这种锡的“瘟疫”还会传染给其他,“健康”的锡器”一块锡锭变成灰粉”把灰粉撒到还没有转变的锡锭上面”很快就全都变成灰粉了,好像疫病传染似的,人们观察到这种现象,便称之为锡疫。

    锡疫在北方寒冷地区是经常见到的,但扬州地方暖和,人们极少见到,所以人人都没有往那方面想,岂知结果竟然如此出人意料?

    猫注:扬州天气温和,但也有一九一八年摄氏零下二十度的低温记录”比产生锡疫的零下十三度还冷

    在场的南方人还不大明白”有北方寒冷地区生活经验的则一下子明白了,黄公公啧啧赞叹道:“的确如此,咱家早年在御用监办事,见京师宫里头的锡器铸造时都要加铜加铅,还不明白为何如此,想来定是避免用纯锡在冬天发生锡疫了!”

    张紫萱仍有不解之处,她料定秦林一定知道原委,便只问他:,“以扬州的天气,锡疫发生不会太快,怎么能在一夜之间,让五十万两银子统统变成灰粉?”

    秦林笑而不答,让牛大力用木筷子夹着刚才炒得的锡块风。子底下”又叫陆胖子把红盐溶在烈酒之中,往锡块上浇淋。

    不一会儿,只见那锡块渐渐变灰,失去了金属光泽,忽然就变得粉碎,牛大力夹不住,掉在地上成了一堆灰粉。

    众人这才明白”原来红盐和烈酒相混合”可以让锡疫发生得比平时更快!

    秦林笑笑,红盐、烈酒相混”正是锡疫的催化剂呢!

    现在温度没有低到锡疫发生的零下十三度,但酒jīng挥发会带走热量使物体温度降低到气温之下”牛大力夹着锡块站在风口,浇着酒jīng降温,又有催化剂,锡疫不发生才怪了。

    回到“漕银”消失的那天晚上,气温极低,达到了锡疫的发生条件,施把总又带着亲兵往锡锭上浇酒jīng混合红盐的催化剂,再把锡锭变成的灰粉撤到每只箱子里去、于是,没huā多少工夫,所有的锡锭都变成了灰粉,可以轻而易举的从泻dòng排出去啦!

    这样一来”所有的奇怪现象都有了完美的解释,船舱中有人咳嗽,是因为不xiǎo心吸入了灰粉:而鱼跃龙mén,则是锡粉排到河中,河水受到污染,鱼儿的鳃被粉末堵住,痛苦的跳出了水面!

    为什么历次打捞都没有发现异状呢?

    若是锡锭、银锭,早就被捞起来了,可锡锭变成了乌灰sè的粉末,和运河河底的淤泥混在一处”谁能看出来?不是秦林通过推理找到了原因,特意捞了淤泥来炒炼,就是再过五百年,人们也不会发觉河底沉着锡粉啊!

    白莲教这件案子几乎做的天衣无缝,但正如秦林所说,这个世界上从来不存在完美的犯罪,他们留下的唯一破绽就藏在河底淤泥之中:灰锡的密度是五点七五克每立方厘米,是河水的五倍多,所以锡粉排入水之后并不会被冲走,而是沉积于河底淤泥之中,只要有心人识破了jiān计”挖出淤泥进行炒炼,顿时就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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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烟雨 183章 赃银下落

    183章  赃银下落

    在场众官员全都惊讶的看着秦林,以锡锭替换银锭,再利用锡疫将锡锭变成灰粉排入河中,这种机巧诡诈的作案手段,换做他们就算抓穿了脑袋也破解不来的,难为这秦副千户年纪轻轻,智谋竟如此了得

    秦林便把案情详细说了一遍:白莲教不知用什么手段控制了施把总和崔司仓两人,或者这两人本来就是白莲教潜伏在官府中的教徒,便利用他们职务之便,定下了窃取漕银的计策。

    崔司仓虽掌着镇江府库,但库银最多的时候也就秋征所得的几万两,对于白莲教的造反大业而言未免有点杯水车薪,于是他们设计在冬解时,抓住浙江全省和苏、松、常三府解往京师太仓库的漕银集中在一起、并且途经镇江的机会,用锡锭掉包的办法把这一省四府五十万漕银一网打

    和银相比锡锭十分便宜,根本无足挂齿。

    利用锡疫的办法让锡锭消失在河底,这个办法是万无一失的,因为漕船往京师走,越走越往北,气温就越来越低,总有一天能够达到锡疫发生的条件,施把总就能动手把锡锭化为灰粉了――白莲教怎么知道红盐加烈酒能催化锡疫呢?多半是他们炼制丹yào时无意间发现的

    白莲教唯一没有算准的是,今年扬州境内奇寒,船队走到三湾就有锡锭开始变sè,施把总不得不提前发动,还没来得及远离镇江,使得秦林更快识破了他们的jiān谋,将案情大白于天下。

    秦林一席话说完,人们全都啧啧赞叹,既惊讶于白莲教的狡诈奇诡,又佩服秦林神目如电。

    漕帮田七爷扑通一下跪雪地里,朝着秦林连连磕头:“谢秦将军明断,秦将军明镜高悬、神目如电”

    既是施把总等人利用锡疫做的手脚,便与漕帮无涉,他总算松了口气。

    陈王谟神sè间很有些不以为然,也没理会田七爷,而是先向秦林拱拱手,急切的问道:“秦将军既已识破了白莲教以锡换银、李代桃僵之计,那么一定知道漕银在何处了?”

    “不知道,”秦林脸一板,从牙缝里迸出三个字。

    陈王谟先有些生气,接着傻了眼,这才想起来刚才好像把人家得罪的不轻,换了谁也不会有好脸sè呀

    无可奈何,堂堂超品世袭伯爵、掌十万漕军的漕运总兵官,红着脸、低着头,陪着xiǎo心央告:“同是为大明朝廷出力,下官一时糊涂,些须冒犯秦将军切勿记在心上……”

    张家三兄妹在旁边看得好笑,陈王谟平日里谁的面子都不卖,掌着日进斗金的漕运,又是铁打的世袭武勋,真正牛气冲天,没想到这会儿却被秦林一个锦衣卫副千户拿捏得要圆就圆、要扁就扁。

    “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啊”张懋修暗暗朝秦林一竖大拇哥。

    张紫萱则嘻嘻的抿着xiǎo嘴直乐:“秦林这家伙,真是吃亏从来不肯,有便宜抢着占”

    陈王谟毕竟是掌漕运实权的伯爵,秦林只不过厌恶他用人时谦恭下士,觉得用不着就傲慢无礼的德xìng,见他服软便趁势收篷:“伯爷说哪里话?下官正想着漕银的去处呢现在恐怕已在东洋大海之上了,下官想想办法,总要nòng回来。”

    话还没说完,陈王谟就两眼发直喉咙口发堵,听到秦林又轻轻松松的说要nòng回来,堵在喉咙口的这口气才又咽了下去,便问此案白莲教到底是如何做下的,要怎么才能把银子nòng回来。

    “山人自有妙计,此刻天机不可泄lù,”秦林笑嘻嘻的没说实话,倒是朝着田七爷一指:“银子是白莲教勾结崔司仓和施把总盗走的,和漕帮无关,伯爷可以放田总甲和众位漕工回去了?”

    田七爷闻言眼泪哗哗的,心头呐喊生我者父母,救我者秦将军回去一定要替秦将军修建生祠,四时节庆焚香顶礼。

    秦林嘿嘿坏笑,如此维护田七爷,便是看中了漕帮的经济实力和运输能力,所以着意笼络,将来有好几番大事业要jiāo给他去做呢

    陈王谟哪有不答应的,这就准备把田七爷放了。

    不料那白师爷凑到主人耳边,低声道:“东翁且留后路秦某人自夸能找回漕银,要是他没有成功,东翁如何向朝廷jiāo待?”

    陈王谟心头一凛,的确秦林破了案子,查清了漕银神秘消失之谜,他说的话叫人不能怀疑。

    但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漕银还没有找回来,银子既已在东洋大海上,找回来谈何容易?这可不是有破案的智慧就能做到的

    如果秦林没能找回漕银,漕帮田七爷这边又轻易放过了,岂不是两头落空?

    陈王谟立刻改了话头,笑道:“全案水落石出之前,漕帮的嫌疑也没能洗清嘛,秦将军也请放心,本官留田七爷在驻地盘桓几天,绝不至于委屈了他。至于本官军营扣押的几百漕工嘛,即刻就放他们回家。”

    秦林点点头,知道陈王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过这五十万漕银干系他身家xìng命,再劝也是没用,便朝田七爷笑了笑。

    田七爷早已铭感五内,他虽是漕帮总甲,又捐着官儿,可真正有实权的老爷,谁不是把他当软面团随便róu搓?像秦林这样一面之jiāo,竟如此回护,这份恩德就非比寻常。

    秦林想了想,留下霍重楼,又叮嘱黄公公,让他一定要劝住陈王谟,不要去勒bī漕帮,他这边或五七日,或十来天,漕银便有着落。

    张紫萱听了十分高兴,看着秦林的眼神满是欣赏:“秦兄宅心仁厚、悲天悯人,xiǎo妹实是佩服的紧。被扣押的数百名漕工得以回家与妻儿父母团聚,那漕帮十余万贫寒漕工也不再担心被陈王谟勒bī赔补漕银,全赖秦兄一力维持。”

    听了xiǎo妹此言,一向不多话的张敬修也悚然动容,整肃衣冠之后向秦林深深一揖:“家父常言人生在世有xiǎo善、有大善,修桥铺路、斋僧济贫,不过xiǎo善而已,修齐治平、令天下百姓安乐才是大善,秦世兄所行,正是后者”

    就算秦林脸皮极厚,此时也少不得老脸发红,他倒没想到那么多,只是存着拉拢漕帮的心思,不料却被张家兄妹如此盛赞。

    “咳咳,两位张兄,谁和xiǎo弟走一趟,或者,有什么相府的信物借我一用?”秦林问道。

    张家三兄妹都茫然不解。

    有些事情本来就在计划中,秦林也不准备瞒着他们,便将燕子矶之战时那艘神秘的海船,金樱姬房中挂的浮世绘,王本固家里出现的大脚趾与其余四根脚趾分开的夜行人足印,等等线索全说了一遍,最后xiǎo声把推断告诉了他们:

    这次因为扬州府破天荒的奇寒,对白莲教的计划来说,施把总实际上是被迫提前发动的――再迁延下去锡疫发生、锡锭变sè,就会被每日例行检查的其余三名把总看穿了,所以他不得不在离镇江还不远的三湾就提前动手。

    一发现漕银失窃,官府立刻用七百里飞骑调兵遣将封锁扬州、镇江两府,五十万漕银不是xiǎo数目,重达三万多斤,绝不可能揣在怀里就能带走的;同时解往京师太仓库的官银又是特有的造型、底部打着特别的戳记,不能拿到市面上任意兑换,得重新熔炼才行,显然他们也没有熔炼银锭、就地分散的时间。

    那么白莲教就只剩下了一个办法:勾结金樱姬为首的海盗,在镇江府用锡锭替换银锭之后,立刻把银锭装运出海。

    只要到了茫茫无边的东洋大海之上,就是大明帝国鞭长莫及之处,这五十万漕银就算稳稳当当装进腰包啦,从容不迫的把五十两一锭的大官银熔炼成xiǎo块的元宝、细丝锭子,就完成了洗钱的工作,可以大大方方拿回朝廷治下使用,收买官吏、筹措粮草、购进兵器盔甲,再方便不过了。

    由此看来,被劫漕银十有**还在金樱姬一伙手中,现在就是怎么想办法让她吐出来了。

    张紫萱心念电转,一语道破了关节:“当年汪直因叩请朝廷开放海禁,而被yòu捕诛杀,秦兄料定对方存着同样的心思,所以要以家父的名义取信于人,对?”

    秦林点头称是,心道此nv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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