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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关从小就跟在了甘靖身边,在外人看来他们是主仆,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一直一来少爷待他如手足般,遇上这样的事他一面责怪自己没保护好少爷,一边又担心少爷究竟怎么样了,见到七绪心中大石也放下大半。只要柳小姐在少爷必定无恙。
“阿关你就躺着吧,大夫说你还不能说话,那些人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所以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事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阿关放心我会照顾好你家少爷的。”阿关原本瘦瘦的,而今那张面孔肿得像猪头一般,又想起甘靖的双腿,七绪不自觉的又握紧了拳。
“少,少爷怎么样了。”阿关的嗓音有些嘶哑,口齿含糊的问着,阿关原本是个孤儿,街坊们都说他是煞星克死爹娘。而后沦为乞丐也是处处受人欺负,如果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阿关死也要给他报仇。虽然阿关地口齿并不清楚,但七绪好歹也听了个大概。原来那杀千刀的竟然把事情反了说,而那姑娘也不是什么莳花馆的姑娘。
原来那晚甘靖在告别七绪后与阿关汇合时。恰好在莳花馆门前遇上几个喝得醉醺醺地汉子,那姑娘好似是哪个达官家的婢女,分明就是那几个人色心大起调戏人家,结果被甘靖拦阻恼羞成怒,喊了那一帮子地狗奴才把两人给打了。本来就是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就算是武林高手也架不住恶奴的车轮战,再往后就是七绪看到的情形了,阿关拼着一口气背着甘靖一直跑到尚书府。
从阿关那出来后,七绪径直来到了钱柜的后门,虽然这铺子暂时被官府查封了,但并不代表钱柜地下的秘密作坊也停止运作了,一进去大大小小地密探们就围了上来:“小姐,一组的兄弟们已经把这件事弄明白了。以及那几个为首的人的身份背景都在里头,想要我们怎么做小姐尽管吩咐。”看那些人一脸亢奋的模样就知道最近他们一定是太清闲了。
“报官。”这个反应完全出乎大家的意料,怎么大小姐突然就转了性子。官府那帮人怎么能相信呢,他们是亲自参与调查的。自然知道那几个恶徒的身份都不一般。衙门里向来是官官相护的,这事交给衙门处理能有个什么结果。那甘靖虽说是营造司衙门新上任地官员,但初来乍道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有自己的人脉关系,结果恐怕会很不乐观,不知道小姐是怎么想地,但这已经不是他们能过问的事了,他们只是遵从了城主地命令在京都绝对地服从大小姐。
这状纸往京都府尹衙门一递府尹大人就知道自己恐怕是不能顺顺利利退休了,状纸上的被告家世看着一个比一个吓人,奇怪地而是往常若是遇上这样的事府尹衙门的门槛早就被踏平了,怎么眼下如此安静,然而越平静这位府尹大人心里却越是不安。七绪也知道光是这样根本没办法帮甘靖报仇,递状纸不过是个姿态,很早前她就已经不相信政府了,当9527们把调查结果拿给她看时,她就已经牢牢记住了那几个名字,国公爷的小公子,侯爷府的二少爷,子爵府的表少爷,哼这些蛀虫们等着瞧吧。
按说要打听这几位爷的行踪并非难事,无非是流连各大酒站窑子,想当初这几位也是钱柜的常客,然而952们的回报却说根据多日观察那几位几乎每天都溺在城西的一所大宅子,那宅子外头有官兵把守却并非什么衙门,其中必有猫腻。
“走走走,看什么看活腻味了吧。”
的确如9527们所言但凡有人接近这所宅子,门外的官兵都会恶言相向,七绪换了男装假意上门寻人,还未接近大门就被哄开,正在这时却见那小兵忽而转了脸色,献媚的冲一顶轿子迎了上去:“哟爷您来啦。”从轿上下来的男子却压根不正眼看他,反倒直直冲着七绪走来:“呵小兄弟长得可真俊啊,怎么样有没有兴趣陪爷进去玩玩。”一边说着一边手指还从七绪面上轻轻划过,七绪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靠原来是个死玻璃,不过能进去看个究竟也算值了。
小姐是偷溜出来的青寒却也是悄悄跟在后头深恐小姐会有个什么意外,见那男人对小姐动手动脚的青寒本想跳出来,却又怕坏了小姐的计划,他很清楚小姐想要给那位甘公子逃债的心愿,犹豫着是不是也该跟着一道进去。
而进到宅子里的七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香,那味道就好像在公交车上闻到的劣质香水味,而厅堂中早就没了什么桌子椅子,地上铺着狐毛软毯而更夸张的是那些男人女人几乎都是一丝不挂,做着极尽荒淫之事,有的甚至是左手拦着个女子,而身下又压着个娈童,天呐这是什么世界,但七绪也注意到那些人的眼神都很迷离,很像前世那些嗑了药的边缘少男少女。
七绪觉得再看下去自己一定会长针眼的,但他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位国公府的小少爷,一股莫名的怒火在心头燃烧,哼老娘叫你爽!
。 第三十九章 相依
七绪并不清楚这人的身份,只是从随从们的态度推断这位爷必定是这地方的话事人了,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想到竟然是个玻璃,在他们进来时便有婢女递上茶盏来。。虽然眼前的景象叫她作呕,却不得不承认这地方布置得不赖,七绪端着茶盏站起身假意欣赏起壁上的画,啪的一声手一抖,没端稳的茶盏就这样跌碎在地,恰好那位小公爷正瘫倒在七绪脚边,而茶盏跌落的地方正好位于小公爷的裆部,这茶是刚沏好的而这些淫乱之人又各个是一丝不挂,小公爷当下就被烫醒过来。
下人们都慌了神,混乱中七绪又狠狠往那地方踹了几脚,小公爷那玩意儿怕是不中用了吧,听说他好像是九代单传,心中也有犹豫过这么做是不是太过毒辣,但一想到甘靖双膝上的伤,一想到他寂灭的眼神,只觉心中一痛,我柳七绪说过谁若伤我身边的人,我一个都不原谅。
就在大堂内乱做一团时,门外也是吵吵嚷嚷的围了一大队官兵,正与原本宅子外头的官兵僵持着,七绪远远望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青寒亮出一块腰牌后门口那些个兵再也不敢唧唧歪歪了,跟身边的人交代了几句后青寒也疾步向七绪行来:“小姐,你没事吧。”七绪点点头又疑惑的望向外面那些人。
“请恕属下无礼,其实属下一直跟着小姐怕小姐遇上什么危险,见到这里头的情形属下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回去禀告老爷时恰好遇上罗大人,剩下的事都是罗大人安排的,这地方实在不适合小姐多留。小姐先跟属下回府吧,相信罗大人自会处理好这些事。”青寒的语气中带着忧虑又带着不容违抗地意味,朝廷对官员的约束甚为严格。而那些居于高位的大人们平日里对府上也是高标准严要求,不知他们见了这番情形会作何感想。我们地皇上知道了又会如何作为,回身却发现之前将自己引进来的那名男子早就没了踪影。
初来京都时尚是炎炎盛夏,没想转眼间就入了秋,推开房门甘靖依旧保持着同样地姿势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如今的他早就不复之前的模样。凌乱的头发满面胡渣眼神中充满着不甘,七绪不忍去看他的眼。
“你来了?”甘靖忙敛起一脸地惆怅,几天下来无论他怎样刁难都不能令七绪不理他,他也渐渐想明白每回在为难七绪时自己的心里何曾好受过,“那个晚上你在我家屋顶曾说过永远不会在同个地方停留太久,我也答应过你说有一天会带你踏遍名川大山,可是我这个样子要怎么陪你走下去,现在的我很冷静所以希望你不要当我是在自暴自弃的说胡话,七七啊你不必再去遵守那个我单方面的承诺了。幸而那天你并没有答应我,柳老大那边我会跟他解释的,呵这辈子我唯一失信的竟然是你。”“怎样。在房间呆着会不会很闷,给你弄来个好东西。”七绪就好似全然听不到他说的话一般。认定的东西无论别人怎么说都是不会改变心意地。朝外头招呼了声青寒便推着一张奇怪的木椅子进到房内,这张木椅与厅堂内那些并无太大区别。只是在椅子的两边安上了木轮,也就是前世地轮椅,七绪还很细心的加厚了椅垫,“再不晒晒太阳你就要发霉了,再不甘再难以接受日子总要过下去,虽然你可以背信弃义当自己说地话像放屁,我却做不到。别地我已经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说会带我天南地北的去玩,我只知道如果你做不到我会恨你一辈子,快点好起来吧不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吗,一百天后你又是条好汉了。”
七绪知道这个谎话终有一天会被拆穿,大夫说甘靖不仅膝盖受伤连脚筋都被挑断了,这辈子想要再站起来都很困难,但一百天足够他去习惯这样地生活了吧,即便知道真相也不会太过绝望,一想到这里不由得后悔叫那杀千刀的断子绝孙着实是下手太轻了些。
任由青寒将自己抱到那张奇怪的椅子上,任由七绪推着自己来到院子里,甘靖却觉得心越来越荒芜,在命运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曾以为自己是个可以逆天的人,而今只能这样像个木偶娃娃般任由人摆弄多讽刺啊,偏偏在心仪的女人面前表现得这样卑微,让她见到自己所有的拙劣,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痛哭一场,然后紧闭着眼绝不睁开,就算是噩梦也总有醒来的时候,但生活却永远没有出口。
“莫愁湖畔的枫叶已经开始变红了,按说应该再晚些才去,但京都的秋实在太过短暂,再过些日子天就凉了怕你冻着,等过些日子我们就去看枫叶好不好,其实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谁陪着谁谁牵着谁又有什么分别呢。”
“我知道了,七七不要因为我去做些傻事,不管结果怎样都是不值得的,不想你因为我受伤害,倘若有人伤害了你就算我这副样子也绝不会叫他好过的,伤害你的人我一个都不原谅。”
七绪笑着握住甘靖的手,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呢,细细回想过往的种种,这世上又有谁会比这个人更了解自己呢,你既是如此的坚决我又怎会对你的事袖手旁观,两人虽然自此绝口不提婚约之事,但也只有彼此才知两颗心又更靠近了些。
青寒背过身去,他没办法把握自己是否能掩饰好面上的落寞,眼前的两人就好像连灵魂也融合在了一起,无论自己怎样的对小姐心存爱慕,他们之间始终隔着天涯海角的距离,就算只有他才能见到小姐神伤的表情,却永远猜不透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他只能保护她的人却不能保护着她的心,足够了站在这样的距离远远的看着她幸福的样子足够了,小姐你一定要幸福。
。 第四十章 逆鳞
没有承诺没有彷徨,幸福犹如空气游荡在周身,自然而然水到渠成,坐在廊下听着甘靖描绘着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将来,明明遥不可及明明虚无却还是叫人觉得心头一暖,想起前世与朋友k歌时的必点歌曲,你是我的幸福吗?七绪也在心中轻轻问道。
才只是入秋,罗木木却在大殿内感受着严冬的酷寒,严寒的并非天气而是软榻上斜卧着的人的目光,城西大宅里的勾当他是亲眼所见,然而无论京城里那些游手好闲的贵族子弟做出怎样荒唐的事来他都不会意外的,太上皇在那头气呼呼的他却在想着那情景若是叫太上皇见了不知会不会立马背过去,东晋的官职大都世袭,呵这就是我们东晋的下一任官吏们。
“国公爷家的香火怕是难以为继了,小公爷伤得很重,虽是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