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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那种方案是什么时……”
“硬要说的话,就在两分钟之前。”
“听上去完全不可靠——!!”
“没错,就连我自己也认为这是个完全不可靠的方案。但既然有人向我提出了,作为你的友人我就有必要一试。”
面对胡桃夸张的叫嚷,川岛妙显出了意料之外的镇静沉着,以自己一贯天塌不惊的出众定力稳稳接下。
“胡桃,这关系到你下半生的命。”
“——”
胡桃无言以对。
对于企图翻转世界法则来拯救家人的柴田,自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毫无压力地横加谴责。然而,一旦友人企图为了自己行相似之举,她却怎么也下不了狠口。
似乎看破了闺蜜的踌躇难定,阿妙上前一步温和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勾起一点笑意。
她说:“相信我。”
“阿妙……”
胡桃勉强挤出两个字来,感觉喉头有些哽咽。
“相信我亲爱的,你还没有重要到能让我为你毁灭世界。”
“…………滚!”
这么一来二去,胡桃心头覆压的浓重阴霾忽然莫名消散了一点,头脑也逐渐清醒明晰起来。
(……没错。阿妙和菜菜子可是跟我穿一条裙子的死党,才不会做柴田那种蠢事。)
“我明白了。之后就交给你们了,阿妙、菜菜子。”
她冲两位同行至今的闺蜜略一颔首,便凛然转向神使少女提高了声调。
“——由川岛妙和小松菜菜子来接收圣杯,这样你就没有意见了吧?”
“理论上来说,没有任何问题。请吧。”
少女稳稳当当地低头行了一礼,还没来得及躬身让到一边,就被某个穿透力十足的清亮女声横空截断了。
“稍等一下,说好的我的游戏呢?!”
“……”
“…………”
“………………”
………………唉,忘了还有最终BOSS在。
与手扶额头不住叹息的胡桃相比,川岛妙再次显示出了年长者的超凡冷静。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圣杯可以分别实现Master与Servant的愿望吧?”
“确有其事。”
“那么兰斯洛特,麻烦你替悠小姐许愿……就说给她世上现存的所有游戏。”
“哟呵~果然川岛君就是快人快语好说话,跟某个磨磨唧唧的金毛大不一样。”
“哈——?!”
不等湖之骑士答话,同样身为从者的绿Archer率先一惊一乍地高喊起来。
“我说,这样真的好吗?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都不太好吧这个!这不是完全无视了Servant的人权嘛!!”
“多谢你的关心,Archer。不过请不必多虑,能在圣杯面前贯彻忠义,是我身为骑士最大的荣幸。”
兰斯洛特手按剑柄微微倾了倾身,态度和其御主一样平静得叫人脊背发寒。
“不不不,这怎么想都不是荣幸而是耻辱啊,难以言表的巨大耻辱……”
“如今胜利近在眼前,再与悠小姐对抗绝非良策,更何况她已为我们的战斗竭尽所能。既然如此,为她实现愿望只是知恩图报的义举,又何来耻辱一说?”
“……算了,我跟高尚的骑士大人讲不通。”
罗宾汉不耐烦地咂了咂嘴,愤愤摆手道。
“我只作为Servant问你一句,Berserker先生。就为了那个发霉女人的游戏狂热,你真的甘心放弃自己的愿望吗?”
“这是自然。”
圆桌骑士怀着百万分的诚恳深深点头。
“因为在下的愿望,已经在诸位手中实现了。”
亚瑟王挣脱了缠绕于身的枷锁。
高文从黑暗的狂暴囚笼中获得了解放。
原本注定落入悲剧连锁的间桐雁夜和樱,也将在这个世界获得不一样的未来。
对于崇高的兰斯洛特爵士而言,他已不再有任何未了的遗念了。
事已至此,更多争辩或挽留的话语都只是徒劳。胡桃与Archer各怀心事驻足原地,眼看着友人与她的骑士一同步入大圣杯的耀目光环之中。
“真好奇她所谓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呢。”
恩奇都与胡桃一起目送着两人步向终点,忽然意味深长地抿起嘴唇笑了一下。
“如果不是强制剥离人柱,那大概就是让世界‘复原’到人柱系统尚未诞生的时代……但今次现世的圣杯并不完整,无法从根本上违逆世界法则才是。”
“……什么意思?”
胡桃忍不住接口问道。
“也就是说,圣杯是无法让世界‘退化’的。现有的人柱不可能获得解放,人柱系统更不可能被消除。所以才令人好奇啊……她们会采取怎样的做法来帮助朋友。”
中性的少年托着腮帮,以夏日晚风般的清凉嗓音淡淡轻笑道。
“而且,我也很在意两分钟前向她们提出建议的‘那个人’。如果与我所妄想的对象是同一人的话,那倒是无论怎样都不奇怪了。”
恩奇都所能猜测到的对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天上地下都只有唯一一人。
然而,“那个人”却也是唯一没有理由为胡桃劳心出力的家伙。说实话,他不倒戈相向就让胡桃万分满足了。
实在难以想象,他竟然会为自己提出救命的良方……
“是的,人柱系统无法退化。”
毫无预兆地,川岛妙高亢脆亮的语声响彻殿堂。
“无论它有多么傻x加三级,这都是无可动摇的现存制度。既然不能将其推回原位,那就只能勉为其难扮演一下创始者的角色,推着它向前进步了——这是‘那家伙’的原话。”
(向前……?)
不等众人参透少女话中的真意,她便以吟诵圣歌般的昂扬声调宣读了判定未来的预言书。
“那么实现它吧——川岛妙的愿望,就是将世上所有人类全·都·变·成·人·柱。”
…………
……………………
………………………………
“………………?!!!”
难以置信。
匪夷所思。
但与此同时,却又有种不可言说的踏实感。
(啊啊……原来如此。)
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文字游戏。
世界不容许倒退。“人柱系统”不可破除。
那么,只要对这个系统进行“升级”就好了。
对世界而言,从初始的混沌发展到“由少数人柱背负一切”,是个不可逆的进化过程。
如今从“少数人柱背负灾厄”推进到“所有人类共同背负”,同样可说是种进化。
不过就结果而论,和人柱诞生之前也没什么两样就是了。
这无疑是套荒诞的、毫无实际价值的歪理悖论,但却能切实击破神的傲慢尊大。
而有胆识提出这套谬论的家伙,想必是持有凌驾于神明之上的、傲岸不逊的胸襟吧。
(……到最后的最后,还是欠了他一个下半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呢。)
尽管怀有这样一丝细微的遗憾,胡桃仍然不得不对那个喜怒无常的提案者致以敬意。
由于他的一时兴起,这一回得救的不仅是自己……笼罩于所有人柱头顶的噩运之影,终于可以自此埋入史册了。
虽然是以不怎么光明正大的方式。
“我是不太明白原理啦……总之就是,大小姐不用短命了?也不用一辈子倒霉了?”
“看来是。”
刚一卸下肩头的压力,巨大的倦怠感便排山倒海般袭来。胡桃骤然感觉浑身失去了支点,幸亏Archer及时伸手才没有双膝一软跪倒在地。熟悉的体热近在手边却充斥着转瞬即逝的虚幻感,让她忽然觉得鼻腔一阵酸涩。
(真糟糕,我似乎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薄情……果然,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个时候啊。)
祈祷的实现、圣杯战争的终结,也就意味着所有英灵将归往他们应去的所在。这段彼此支撑蹒跚走过的漫漫长路,如今终究是要抵达终点站了。
“我说,Archer……”
胡桃极力压下声线中潮湿咸涩的泪水味道。
就在这时,兰斯洛特富有磁性而格外庄严肃穆的声音紧随着御主响起:
“圣杯啊,在下也以圆桌骑士之名发愿——请你启动万能愿望机的机能,将这世上所有的游戏,授予吾等的友人绪方悠小姐吧。”
…………
…………
“………………噗。”
最先忍不住喷笑出声的,是始终保持旁观者姿态的神使少女。
“噗……哈哈,没、没想到,圣杯居然真会被用在这种东西上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要是隔壁次元那些争得头破血流的家伙知道了,哈哈哈哈哈……”
始作俑者绪方悠不知是出于愉♀悦还是讽刺,也满面春风地捧腹笑了开来。
“喂,这里就有个隔壁次元的Master站在你面前诶!不过用圣杯来搜集游戏,不知怎么……噗哈哈哈!”
“怎么,小子你看上去很开心嘛。嗯,这副笑脸不错,看得朕也开心起来了。哈哈哈哈!”
“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被这种古怪的气氛感染了……噗。”
“啊哈哈哈Lancer笑起来的样子好奇怪~不过你在我面前一向都苦着脸呢,难道我的魅力还不如这群傻笑的蠢货?”
“……大小姐,你到底结识了一群什么样的笨蛋啊……”
尽管嘴上如此强硬地嘲讽着,Archer的嘴角也控制不住地上翘起来。
“哈…………”
胡桃出神注视着眼前一群笑得前仰后合的蠢货,一时答不上话。
……对了。
这会儿还轮不到自己伤感垂泪——现在是该放声大笑的时候。
把一切倾诉离别相思的话语暂且延后,此刻就痛痛快快地为眼下这个完美结局而雀跃欢欣吧。
如果惊世骇俗的大戏都要以哀哭作为起始,那么至少让它在蔑视一切悲剧的放肆笑声中落幕。
她这么想着,眉眼便不自觉地舒展开来,喉头强抑的一声呜咽也被滤作了毫无阴霾的笑语。
“赢了……Archer,我们赢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尽管过程曲折苦逼处处FLAG,但最后还是走向了没有失去任何人的团圆END。因为这样的结局在任何一部fate作品中都不可能出现,所以我对此也多少怀抱着一丝妄想吧。到这里,现世的“宅圣杯战争”的确是落下帷幕了,关于文中主要人物的去向都会在之后的尾声里补全。
在最后开口扭转了胡桃宿命的人是谁,我觉得大家应该都心里有底。这里是做过改动的,主要是因为我打过CCC之后对AUO产生了某些全新的认识——我必须为自己对他漫长的误解道歉,其实他说不定是最理解胡桃的人之一。(这点跟蘑菇新增的AUO过去设定有关,会在尾声部分另作交代,没打过CCC也不要紧)
又及:即使是我这样拖拖拉拉反复无常又经常自相矛盾的作者,现在看到这段话的你们也一直跟到了最后。感谢你们。
这个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存在呢?
我认为是没有的。但是,我觉得“应该要有神”。因为当人在现实中寻找不到任何依靠时,神可以成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