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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燃烧的岛-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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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伯恩施坦教授脑海里比现这个念头时,猛然感到头上遭到一击,他看到近处的舢板底,随即被扔出了船外。

当他那披头散发的脑袋漂游在离船一定距离的水上时,醉醺醺的水手开始找船桨,他想把怎么也沉不下去的教授打死。但没有找到船桨。当汉斯用船桨登上快艇以后,桨就落到水中去了。

水手嘴里一面驾着,一面用手当桨,划向教授。伯恩施坦看到这个情景后,绝望地挣扎着力图游得离他远一些。

一场令人难以置信的搏斗很快就在一个游泳游得不好、仅能在水中勉强支持的人与舢板上的水手之间展开了。水手的双手在水中划着,如同轮船的蹼轮。舢板驶近了,浪花已溅到教授身上,已能听到带防毒面具人的喘息声。教授等待着头上再遭一击,但是并没有发生。身后响起了波浪哗哗的击拍声,教授竭尽全力回头一看。

舢板翻了。舢板旁斗殴的人在水中手脚乱舞,拼命挣扎。不知什么东西发出了咕嘟咕嘟的声音,还有叫喊声。

“你这废物!”

伯恩施坦教授明白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于是就闭上了眼睛,多么咸的海水啊!灌到耳朵里很不好受……可是有人要消灭人类,怎么办?

他隐约感到有人抓住他的头发把他从水中拖出来。

把教授拖上来的是汉斯,他坐在翻过身来的舢板底上,把那失去知觉的教授的身躯搭在龙骨上。

“要对你进行一次小修。”他一边说,一边出声地吸着空气。

另一艘小舢板离开快艇驶来了,上面坐着爱德大叔。

“谁沉下去了?”他关切地问道。

“不论怎样说,我把教授给拖上来了。这儿每条细缝里都在冒这些可恨的啤酒似的蒸汽。够我们忙乎和麻烦的事儿往后可多着哩!”

爱德大叔的舢板向翻过来的船靠拢。

当汉斯·舒特、水手长和伯恩施坦教授登上快艇的甲板以后,得救的教授庄重地向汉斯走去。

“您救了我的性命,尊敬的舒特先生!”

“不值一提,教授先生!我只不过从水中稍微拉了您一把。”

“您为了救我,冒着生俞危险,从船上跳到水里,尊敬的舒特先生!”

“不过,我的性命也很不乐意离开我呀!它还能到那儿找到我这样的身板儿呢?爱德大叔,您说呢?”

“是啊,它只舍得用您去换一条鲸鱼!”

汉斯和爱德大叔哈哈大笑,教授仍严肃认真地说:“尊敬的舒特先生,我向悠表示最衷心的感谢。您不仅拯救了我的性命,您还拯救了我宏大的心愿!我感谢您,并且宣布,我将拯救您的性命。”

汉斯和爱德大叔与其说是对教授所说的话表示惊讶,还不如说是对他那诚挚的语调表示谅讶。

“谢谢,教授先生。不过,您能有这种机会吗?”汉斯表示怀疑。

“机会?”教授重复问了一追,沉思起来。“更确切些说,是办法。不,我应该找到这种办法,尊敬的舒特先生!我的良心必须对此负责。我有责任拯救您!”

舒特先生转身向爱德华,宽容地耸耸肩膀。

“是啊,尊敬的舒特先生,我力争实现自己的诺言!”教授说完这些话就把被砸坏的防毒面具的长鼻子扔到一边,傲然向自己的船舱走去,每走一步都留下一小洼水。

“好象这种气体使我们大家都酩酊大醉了,而教授先生简直是疯了。”汉斯喃喃地说。

“假如明天还不清净一些的话,我宁肯吞掉轮船的螺旋桨!舒特先生,请您顺便帮我把这些喝醉了的暴徒抬到甲板上去。说得更确切些,他们是气吸足了,简直掉到水里都不会沉!”

“请您用绳子把他们下面捆起来,我就可以一下子拖起两个人了。”

快艇上的夜过得比较平静。凌晨,气体引起的醉意消了。叛乱分子乖乖地耷拉着发疼的脑袋,怀着忏悔认罪的心情来到汉斯这里。

汉斯宽宏大量地原谅了大家,叫他们各就各位。

他们都没有摘掉防毒面具。水手们渐渐习惯戴防毒面具了。

教授好久没有从自己的舱里走出来。汉斯很不放心,他两次去敲门,但没有听到回答。直到近中午的时候伯恩施坦教授才出现在甲板上。他的脸被防毒面具遮住了,但从面具下露出来的头发显得比平时更加蓬乱。

教授看见汉斯·舒特以后,径直向他走去。

这是一个阴暗的早晨,天空犹如塞满了一团团肮脏的棉絮。

“尊敬的舒特先生。”教授说,

“我愿为您效劳,教授先生!”

“请您告诉我,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们船上有一艘摩托艇吧?”

“有,教授先生,而且是艘高速艇。”

“那就还有可能拯救许多人的性命!但这件事我只能委托您来办,尊敬的舒特先生。”

汉斯擦了一下防毒面具上的玻璃,目不转睛地望着教授那无法透过的橡胶面具。要是他真个疯了怎么办?昨晚洗过澡以后他说了相当多的胡话!

教授抓住了汉斯的一个扣子,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请您告诉我,尊敬的舒特先生,继我们之后开往阿列尼达岛的第一艘轮船是‘戈尔什季尼亚号’吧?”

“完全正确,教授先生。”

“它将在八天后到达此地,不会更早吧?”

“无论如何不会更早,教授先生。”

“唉!……到第五天它就将炸得粉碎了。”

“怎么会炸得粉碎呢?”

“是啊,这是很可怕的事,舒特先生。不过它肯定要爆炸。”

“这是怎么回事呢?”

“船上有我的一个助手,他带着一种秘密的试剂。昨天夜里我想起来这种试剂会自然发生化学反应……”

“您的这些化学反应真该死!”

“我今天早晨计算了一下,这种渐进性的化学反应过了一定的时间就会达到形成威胁的极限。五天以后就要发生惨祸。”

“惨祸!那就用无线电预先通知他们。”

“不行,尊敬的舒特先生,这件事如果用无线电通知就意味着暴露发明的秘密,而这种秘密对魏尔特博士来说是多么珍贵啊!我们没有预先约定某种暗号来对付这种突然的意外情况。我看只有一条出路:您应该把这封信去送给我的助手,除了您以外,不可能委托别人。”

“我?”汉斯傻楞楞地重问了一遍。

“是的,正是您,尊敬的舒特先生。必须预先防止威胁到无数人的生命的灾祸发生,防止破坏整个考察工作。但为此您必须亲自冒险去乘坐摩托快艇……也许要二、三个昼夜。”

“噢,教授先生!您不了解老汉斯。如果需要救人,他甚至准备不用摩托艇就游过去!”

“我十分相信您,尊敬的舒特先生,就是相信您。请收下这封信吧。有关如何拯救化学试剂的指示我都写上了。不要丧失时间,带上够吃一周的食品……快吧,快吧!在您离开期间由我负责领导考察工作。”

“老板一定会拧下我的脑袋的。不过,既然事情象您所说的那样,那么,即使我不大弄得清楚,至少我也懂得,许多人的脑袋比我一个人的脑袋更有价值。何况我已经是个白发老人了。”

“好吧,尊敬的舒特先生,我无法向您转达……”

“请原谅,教授先生!为什么我们不能大家一起乘了快艇去迎接‘戈尔什季尼亚号’轮船呢?”

教授明显地浑身颤抖了一下。

“不,这是不可能的,尊敬的舒特先生,这是不可能的。我什么都考虑过了。摩托艇的速度比快艇的速度要快得多。”

“好吧,既然是这么回事,那就没有必要浪费时间了。喂,爱德大叔,请给我把摩托艇准备好!”

“一千零三个海鬼!您想在海湾以每小时六十浬的速度来航行?”

“不,爱德大叔,我想在太平洋上以这个速度来航行。”

“噢,那您很快就能回到岛上来的。不过,那时已经没有肉体上的烦恼,可以赎回您的罪孽了。”

“您是说我死后也会到这个地狱里来?”

“那又怎么呢?那风总不会在您活着的时候白白地把您刮到这里来的吧?”

“行,假如我象条鲸鱼那样回来的话,那我决不进海湾。请把船准备好!”

“那么,老板,您打算同谁一起在这条硬壳船里同归于尽呢?”

‘就同您一起吧,爱德大叔!”

“同我一起?乘这条独木船游过太平洋?假如我这个人还值半个便士的话,不论哪家小酒馆都别让我进去!”

“您怕淹死?老头?”

“我相信我会淹死的。不过,我希望尽可能晚一些。”

“够吃一星期的食品!返回的航向,带上无线电发报机,剩下就全看天气和您的本领了,爱德大叔!不过,请记住,整整上百人的性命和考察工作的成功与否全靠我们了。不要指望我来解释,因为我自己也什么都不明白。”

“假如一般地说来可以对此作出解释的话,那么猫也能学会游泳了!”

汉斯和水手长走了。教授从远处注视着他们。过了不到二十分钟,摩托艇已经下水了。汉斯和水手长顺着舷梯下了船。

伯恩施坦教授骄傲地站在船长台上。正是涨潮的时候,通过缝隙是安全的。

当摩托艇一离岸,教授突然从头上扯下了防毒面具。伯思施坦脸部神色的变化使汉斯非常吃惊。教授的脸已变得难以辨认,高高的颧骨,消瘦不堪,深陷的双眼盯住他望着。

教授大喊起来:“我敬重您,舒特先生!再见,请把信保存好!”

“再见了,教授先生!”汉斯挥手致意。

“再见!”

摩托艇缓慢地驶进缝隙。

教授戴上了防毒面具,吩咐将他所准备的机器和仪器运上岸去。

大家工作了整整一天,还有夜晚的一部分时间。教授表现得就象一个有精神病的人,他一刻也不让大家休息。到处可以看到他那忙碌而又若有所思的身影。

水手们惊奇地互相交谈:“这个新的老板打算作什么?”

直到很晚的时候,这位不停歇的教授才放下心来。那时,一些稀奇古怪的机器都己在整个岛上安置好,用电线互相联结着。

伯恩施坦站在快艇的船长台上迎接太阳的凶恶的紫色气体的升起。劳累了的全体船员都睡着了。

教授慢慢地踱来踱去,一只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神经质地鼓着船栏杆,他在等待日出,他需要日光。

阴沉的岩石象一个棕紫色的环包围了海湾,使这里的水也显得很浑浊,象是含泊的。尖厉的风吹散了昨晚棉絮状的云层。使天空晴朗起来。

天生患色盲症的教授无法准确地说出阿列尼达岛上哪一块蓝天在变成紫色的空气,而且,他也并不在看天空。教授关心的仅仅是何时天亮。

当石碗里还象舱内一样漆黑的的候,云层上空已呈现出白天的淡红颜色了。

教授悄悄地走过甲板,顺着舷梯下了小舢板,长久地用脚探索着何处可以跨步。

小船板上只有一支桨,他不再找第二支桨就用它划了起来。

他不会划船,不住地把这支桨从一个桨架移至另一个桨架。舢板好久都仍在原地打转。最后他总算划到了岸边,但远不是他想去的地方。

从厨房走出来的炊事员看到了一个人的黑影,头发蓬乱,正沿着岸边走,一只手不住地来回摆动。

黑人不时地打着呵欠,伸着懒腰,注视着教授是如何走近机器的。全岛的电线都在这个地方汇集。突然,伯恩施坦教授扔掉了防毒面具,向着升起的太阳看了一会儿。

天气对于决定乘摩托艇穿过大洋的两位男士十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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