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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默持续著,只有“六亲不认”范朋“窸窸”的发牌声,我竭力使自己的面色,维持镇定,甚至还看了一下。
我道:“范朋,你到巴斯契亚来,不见得是为了玩‘通五关’的吧!”
“六亲不认”范朋仍然不出声,只自顾自地派著牌,尼里也只是在一旁,阴侧侧地笑著。
我感到心中怒火在上升,但是我仍然竭力按捺著,但石菊却已然忍不住了,她欠了欠身,手略略一扬,我听得极其轻微的“嗤”地一声,一丝银光,闪了一闪,紧接著,只见范朋从椅上直跳了起来,连他脸上的黑眼镜,也跌倒在地。
他左手捧著右手,在他右手的手腕上,刺著一枚长约寸约的银针!他狠狠地向我们望来,我和石菊,看到了他的这一副狼狈相,和他刚才那个装模作样的情形一比,不由得都大笑起来。
在我们的笑声中,“叭”地一声,范朋一掌拍在台上,喝道:“闭嘴!”
我看到他面肉在抖动著,心中显然是怒到极点,立即向石菊使了一个眼色,石菊倏地站了起来,已然闪身来到尼里的身旁。
我也从椅上一跃而起,来到尼里的面前,双手按在桌上,隔著桌子,我望著他,他也望著我,约莫有两分钟之久,我才一伸手,将他面前的扑克牌,取了过来,洗了洗牌,道:“好了,有甚么事?”
范朋的面色很难看:“中国人,你想和黑手党碰一碰么?”我加重了语音:“甚么事!”
“快离开巴斯契亚!”他几乎是在怒吼。
我拽过了一张椅子,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向四面看了一看,石菊正站在尼里的身旁,但是尼里的神态,十分优闲。
在窗口处,我发现不少人影,这些人,都笔直地站著,我毫不怀疑窗外至少有两架手提机枪,是准备对付我们的。我将手中的纸牌,向范朋的面前一推,道:“你发牌吧!”
他怒道:“作甚么?”我冷冷一笑:“我输了,就走;我赢了,你走!”
范朋“哈哈”地大笑起来,我用力一掌,击在桌上,那下巨响,打断了他的笑声,他拿起了扑克牌,发一张给我,又发了一张给他自己。
那两张牌是明的,他的一张是七,我的一张是九。然后他又发了两张牌,那两张牌是暗的。
我当然不会有兴致在这种情形之下赌博,我只是藉此来转移他的注意力,给自己造成脱身的机会,我装模作样地看了看底牌,也是一张九!
我已然有了九一对。将牌放下,我道:“范朋,我们下甚么注?”范朋喷著烟,道:“由得你!”我摸出一张美金旅行支票,票额是一千美金,放在桌上,范朋笑了一下,向尼里作了一个手势。
尼里向前走来,石菊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范朋向桌上一指,道:“一千美金。”
尼里“刷刷”地数著钞票,放在桌上,我突然站了起来,一手将钱和支票,攫了过来,范朋一下口哨。尼里转过身,想向外逃去,但是我一伸手,已然隔桌子抓住了范朋,将他直提了过来,石菊五指如钩,也已然紧紧地扼住了尼里的后颈。
“哗啦”声中。玻璃被打碎了,手提机枪从破窗中伸了进来。
我提著范朋,向外走了几步,道:“范朋,你是识得你自己的,叫他们放枪吧!”
范朋用力想挣脱我的掌握。但是他怎能挣得脱?他狠狠地道:“和我作对,你是在走向坟墓!”我冷冷地道:“范朋,和死神合作,你才是走向坟墓!”
范朋像是因为我突然道出了他的秘密,而震动了一下,我也不与他多说甚么,拉著他便向门口走去,石菊押著尼里,跟在我的后面。
当我们出现在仓库中的时候,所有的声音,全都静了下来。
我回头对石菊道:“你押著尼里,到‘银鱼’去,将潜水用具,都堆在他的身上,叫他负著,到码头来找我,我们今晚就出海。”
石菊点了点头,我们出了仓库之后,分道而行,我带著范朋,来到了码头,我们原来租定的那艘船,正在码头上停著。
码头附近,有许多带著黑丝手套的人在徘徊,但是看到我押著范朋,他们全都像石像似地,僵立不动,我带著范朋上了船,等了没有多久,石菊已然到了,在尼里的身上,负著沉重的潜水用具,石菊将潜水用具全都运到了船上,又发动了马达,范朋尖声叫道:“将我也带出海去么?”我冷笑道:“不错,将你喂鲨鱼!”范朋的面色,变得如此之色,像是死鱼肚子的那种颜色,岸上的黑手党徒,也一齐向前走来,“拍”地一声,白光一闪,一柄弹簧刀向我直飞了过来。
但是那柄弹簧刀尚未飞到我的附近,石菊足尖一点,迎了上去,已然将刀拿在手中。手挥处,岸上有一个人大吼一声,正是那掷刀伤人的凶徒,大腿上鲜血涔涔而下,已然受了恶报。
我知道就算将范朋押出海去,也没有多大用处,在快艇离岸两丈许的时候,手一松,便将范朋,推到了海中,立即有个黑手党徒,跳下海来,泅向他们的首领,尼里在岸上大叫道:“再见,中国人,再见!”我心中动了一下,“再见”,那是甚么意思?
快艇划破黑暗的海面,向前疾驰而出,我一直在想,“再见”是甚么意思,五分钟后,码头上的灯火已经使我跳了起来:“他们可能已然放下了定时炸弹?”
石菊呆了一呆,道:“可能?”“是的,”我在甲板上来回走动,“尼里在我们开动时,连说了两次再见,你说这是甚么意思?”
石菊想了一想:“可能是他们不甘心这次的失败,准备再和我们交手?”
我只是直觉地感到,在这个快艇之上,有甚么不详的事情在等著我们,刚才那么多黑手党徒,在码头上,难道他们竟会不在我们的快艇做些手脚?我将我的怀疑,向石菊说了。
石菊呆了半晌,道:“照我想来,他们当作一定可以将我们在仓库之中制服,不会再另出主意的了!”
略想了一想,石菊所说的话,也有道理。
但是我却仍然不放心,吩咐了石菊好好地管理著机器,我要到船上各处去走走。
事实上,我去各处走走,并未存著去寻找计时炸弹的目的。
因为,如今科学的发展,如火柴盒大小的计时炸弹,足够毁灭一间石头屋子,而体积那么小的东西,要在长达二十呎的快艇之上寻找出来,简直是不可能的事,黑手党徒甚至可以将计时炸弹放在船底,我们又怎能找到它?我一面想,一面低头走入了船舱之中,才一走下去,便看到了一条柱上,以一柄弹簧刀,插著一张纸,纸上以红墨水写著两行字,隔老远,便已然看清,纸上写的是:此船直通水晶宫!
我吃了一惊,连忙飞步过去,将那张纸撕了下来,背后又有几行字,却是笔迹苍劲的中国字,写道:“卫先生,阁下精神可嘉,惜乎行为愚騃,弟颇希望与阁下为友,但阁下看见此字条之后,距死已不远矣,弟颇引以为憾。死神。”
我将纸抓在手中,迅速地上了甲板,来到了石菊的身旁,将手一伸,道:“你看!”
石菊草草看完,也不禁面上为之变色。
“绝无疑问,船上已然有了计时炸弹,我们快穿上潜水衣,跃下海去!”我下了决定。
石菊向四面一望,我们的快艇,已然离岸极远了,石菊苦笑了一下,道:“我们能回到岸上么?”我道:“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好!”
我们两人,正准备将放在甲板上的潜水衣穿上去的时候,石菊忽然定了一定,道:“卫大哥,如果船上有计时炸弹的话,他们绝不出声,不是可以稳稳地将我们炸死么?何必留下字条?”
我想了一想,石菊的话有道理。可是此际,我却没有空去想那是为了甚么,我顺口答道:“只怕这是死神行事的一贯作风!我们必须弃船了!”
石菊没有再说甚么,可是当我们两人提起潜水衣的时候,忽然看到海面上,有一艘游艇,不如我们的那艘那么大,却正在海面上游荡,我一看之下,不由得大喜,忙道:“快,快向那小艇驶去!”
石菊转过了舵,向那艘小艇驰去,我抛过绳子,系住了那艘小艇,五分钟之后,我们已然上了那艘小艇,石菊转了一转,道:“什么都有,水、油,全部有!”我高兴道:“那是天助!”
石菊却皱眉道:“卫大哥,我看事情太巧了,只怕没有那么好的事!”
我呆了一呆,道:“先不去管它,我们先将应用的东西,搬过来再说!”
没有多久,潜水用具和应用的东西,都已然搬过小艇来了,我解开了缆绳,石菊开动了小艇,向预定的目的地驰去。
【第七部:海上亡命】
只不过半小时左右,我们远远地听得“轰”地一声,一蓬火光,从海上冒起,将附近的海域,照得通明,但立即就熄灭了。
经过那一亮之后,陡然而来的一暗,更令得眼前伸手不见五指。我和石菊半晌不语,才道:“如何?”石菊呆了一会,道:“卫大哥,无论如何,这艘小艇,来得太怪了!”
我道:“那是不是会有人存心救我们呢?”
石菊苦笑了一下,道:“在这里?”我只是道:“不错,在这里!”
实则上,我心中已然想到了一个人。如果“死神”已然来到这里的话,那么,黎明玫当然也来了,她就可能是救我们的人。
我感到安心了,那艘快艇已然爆炸,我们当然已经安全了。我心中对于石菊的惊疑,还有点不以为然,我们在甲板上坐了下来,四周围静得出奇。
石菊已然停了马达、任由小艇在平静的海面上漂行,突然之间,石菊霍地站了起来,道:“卫大哥你听,这是甚么声音?”
我正想叫她坐下,不要再疑心的时候,陡地,我也呆了一呆。
我听到了一种极其轻微的声音,我相信如果不是练过内功,耳目特别灵敏的人,是一定听不出来的。那声音“的……的……的”地不断地响著,像是一只小型的闹钟所发出的。
我听了一会。道:“只怕船舱之中,有一只小型闹钟在吧!”
我们连忙走进了船舱,果然有一只小钟,石菊一伸手,便将那钟,抛到了大海之中。
可是,那要命的“的……的……”声,仍然存在著,而且令得我们确不定方向!
我相信每一个人都会有这样的经验的,一个极细微的声音,当你听到了,但是要找出它的方向时,它可能从四面八方传来,根本不知是在何处。
那时我们两人的情形,就是这样!
我们虽然都没有开口,但是心中都知道那种声音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定时炸弹!此外,绝不可能是其他的声音。
我又钻进了一个圈套之中!
对方的计划,我如今已然可以猜测到了,在我们来的快艇上,并没有定时炸弹,但是对方却造成气氛,使我们信以为有。
而正当我们想脱离那艘快艇之际,对方又派人驾了这艘实际上装置了定时炸弹的小艇,来到近前,当然,驾艇人已然跃入了海中,向我们的艇游去,半小时后,将那艘艇炸去。
这时候,我们一定会以为自己安全了,但是计时炸弹偏偏装在此处。
我们不知道计时炸弹在甚么地方,但是此时,我们想弃船更难了,因为我们离岸更远了!
我和石菊相对而立,我们的额上,都不禁渗出汗珠,约莫过了两分钟,但我们却觉得过了一世!因为随时随地,我们可能葬身碧海!
两分钟之后,我喘著气,道:“我们弃船!”石菊默然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