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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由于这间储物室从来也没有人来的缘故,竟没有人想打开门来看一看,乱了片刻,人又慢慢地散了开去,我才道:“井上先生,你可以发问题了。”
我不先向他问问题,却叫他先向我发问,那是要试一试他是否知道我们的来历。
但井上长老也十分奸猾,道:“我有甚么好问的?你们要甚么?”
纳尔逊先生沉声道:“卫,别耽搁时间。”
我立即道:“井上阁下,为了你自己的安全,你必须回答我们两个问题。”井上长老“嗯”地一声,我道:“被你们绑了来,硬要他作飞行表演的方天在哪里?”
井上长老呆了片刻,道:“他正在三楼的长老室中,受着十分优渥的待遇。”我立即又问道:“佐佐木季子呢?”
井上长老怒道:“不行,她不行。”
我呆了一呆道:“甚糜叫‘她不行’?”
井上长老道:“她是我们选定的圣女,在即将召开的信徒大会上,她要赴海去和海底之神,传达我们的信仰,照例不能见外人的!”
我听了井上长老的话,心中实是愤怒之极!
这是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但这干畜牲居然还以人命来渲染妖气,以达到他们骗人之目的!
我想起佐佐木博士之死,这些人的愚行,已害了一个最杰出的医学家,而且还要害不知道多少人,我实在忍不住,手扬处,“叭叭”两声,便在井上长老的面上,重重地掴了两掌!
那两掌我下手极重,井上长老一声呻吟,大著舌头道:“妄触长老圣体的人,手臂定当折断。”
我本来掴了他两掌,气倒也出了一些,一听得他这样的说法,我气又往上冲,道:“反正是断,我掴多两掌再说!”
我话一说完,又是两掌掴了过去!
那两掌下手更重,我听得他口中牙齿松动的声音,我的手背上,也溅了热血。我把手背上的血,抹在他的衣服上,又问道:“佐佐木季子在哪里?”
井上长老屈服了,也不再说甚么“圣体”不“圣体”了,他的语言已是含糊不清,道:“她在顶楼的圣女室中。”
我问道:“这两个地方有守卫的人么?”
井上长老道:“自然有的。”
我道:“好,你是月神会的长老,一定有办法可以使我们顺利进入这两间房间的。”
井上长老道:“我没有办法。”
我冷冷地道:“你的脸上,我如果再掴上两掌的话,你将会十分难看。”
井上长老呆了半晌,才道:“我可以将长老的信符交给你们。”
我问道:“有了长老的信符,我们就可以通行无阻了么?”井上长老道:“只有长老,才能盘问持有长老信符的人。”
我道:“快拿来。”井上长老道:“挂在我颈间的就是了。”
我自他的颈间,抽出了一条金炼,金炼的一端,系着一条极大的珠子,那珠子浑圆银白,看来就像是一轮明月一样。就在那珠子之旁,有两块小小的金牌,上面镌着些字因为黑暗,也看不真切。
我一将这件东西取到手,便向纳尔逊先生扬了扬首,纳尔逊先生一掌击在井上先生的下颔上,又将他击得昏了过去。
纳尔逊将井上长老放在地上,又取出了一条手帕,和一只小瓶,将小瓶中的液体,倒了几滴在手帕上,以手帕覆住了井上长老的口鼻。
那小瓶中的液体,散发着一阵令人头昏目眩的气味,连我也几乎昏了过去。我们两人,连忙打开了门,出了那储物室。走廊中并没有人,我将井上长老的信符,抓在手中,虽然有了他的信符便好得多,但若遇到了月神会中的长老,一样可以向我们盘问。
我们小心向前走着,到了三楼一扇门前,有两个胖子守着,我示意他们将门打开,他们却一动不动。我扬着信符,喝道:“你们为何不将门打开?”
那个胖子的面上,都现出了一个狡狯的微笑来。
我不知发生甚么事,但总知有些不对头。
我立即提高了警觉,那两个胖子道:“这门的锁匙,只有长老才有,因为这里是长老室。井上长老请你们来,难道没有将钥匙交给你们么?”
我听了那胖子的话,不禁目瞪口呆!
那两个胖子望着我们,更是笑得不怀好意。
我在刹那间,心中不知想了多少事,我口中立即道:“这个么,井上长老或者是一时匆忙,所以忘记了。”我一面说,一面向纳尔逊作了一个手势。
我话未说完,身子一矮,一面向一个胖子的肚撞了过去。
而纳尔逊也立即会意,他猛地挥出了一记左钩拳,击向另一个胖子的下颔!
我们各自的这一下突袭,出手奇快,都击中了对方。但是那两个胖子却是非同小可的人物,被我撞中肚子的那胖子,只是身子向后退出了一步。
而中了纳尔逊先生左钩拳的那一个,却连身子也未曾晃动一下,反倒咧咀向纳尔逊笑了一笑!
本来,我们是打算一出手,便将这两人击倒,再设法去开门,但如今,这个计划显然是行不通了。和我对敌的那个胖子,只是望着我,却并不还手,而另一胖子,却已跳动他山一样的身躯,向纳尔逊先生猛地扑了过去。纳尔逊先生一闪闪开,我疾声道:“速战速决!”我一面说,一面已将手伸入了袋中。
我一伸手入袋,立即握住了那柄连发手枪。
我并不是喜欢随便杀人的人,这是我一直不携带现代武器的原因。
但是眼前的情形,却逼得我必须用手枪了,因为那两个胖子的身手如此之高,纳尔逊先生避开了那胖子的一扑,已是十分狼狈。
再加上这两个胖子,既然身为月神会长老的守卫,平日一定作恶多端,我们良心上也不必有甚么负担。我的手才一握上手枪,便听得“砰”地一声枪响。
那一响枪声,自然是纳尔逊先生在听到了我的话之后发出来的。
我向那胖子看了一眼,只见那胖子手按在胸前,指缝间鲜血迸流,面上露出不可相信的神色来,身子居然仍兀立不动。
我一面向那胖子看去,另一方面,已经在衣袋之中,扳动了枪机。
我的那下枪声,和纳尔逊先生的那下,几乎是同时发出来的。
我根本不必去察看我是否打中,因为枪声才起,我便听到另一个胖子的倒地之声!
我抽出枪来,向门锁放了一枪,踢开了门,道:“纳尔逊,你去救方天,我守在门口!”
三下枪响,在走廊之中,荡漾不已,有三扇门打了开来,走廊的两端,更有七八个人,飞奔而来。
在那样的情形之下,想要凭井上长老的信符作护身符,已是没有可能的事了。
我向天连放了五枪,已向前奔来的人,一齐退了开去,但立即也有枪声,向我发来。我身子一缩,进了长老室,立即将门关上。
我才将门关上,立即身子向旁跳去,而我尚未落地,一阵枪声过处,那扇门上,已出现了十七八个小孔,我回过头来,只见纳尔逊先生握住了方天的手臂,正站在窗口旁。
方天见了我,苍白的面上,才现出一丝的笑容来,道:“我早知你会来的。”
我立即道:“你别高兴太早了——纳尔逊,窗外可有出路么?”
在我讲这句话的时候,外面的枪声,更加密集了,我又向外面连发了三十多发枪弹。
那连发手枪的威力,使得走廊之上,响起了一阵怪叫声。纳尔逊先生在这时候,已经推开了窗子,探头向外看去,道:“外面是海。”
我也退到了窗边,道:“那是我们唯一的去路了!”
方天向外张望了一下,惊叫道:“从这里下去?”我点头道:“不错,你可以做得到的。”方天一只手按在窗框上,在簌簌发抖,时间已不容许我们再多作考虑了,我一耸身,便翻出了窗子。
也就在我翻出窗子的同时,只听得邻室有窗子打开的声音,我连忙将身子紧贴着墙壁,以一只手支持着全身,向左右各发了几枪!
在我左右的窗口,都有人中枪,向下落下去。
我向下一看,只见那两个人,扎手扎脚,竟跌进了海中去!
在我的想像之中,如果从窗口直接跳下去的话,一定会跌在岩石上面脑浆迸裂的,但是那两个人却跌进了大海之中!
这给了我一个启示,那就是说,如果我们也扑出窗子的话,也可以跌进大海之中!
那样,我们便可以不必攀墙到了地上,再奔到峭壁之旁而跳海了。
事实上,我们想要爬下去,几乎是没有可能的事情了,因为整座古堡的窗子,几乎都已打了开来,我们只有一试“空中飞人”了!
我连忙道:“你们看到了没有?我们跳出去,放松肌肉,不要挣扎,那么便可以像那两个中枪的人,跃进了大海之中了!”
方天结结巴巴地道:“不……不……不行……”
但是,他一句话没有讲完,我早已托住了他的腰部,向窗子外猛地一送,叫道:“放松肌肉!”方天的身子向下落去,我只听得许多窗子中发出了“飞人”的呼叫之声。
我和纳尔逊先生两人,紧接着向外,跃了出去!
在我们的身旁,子弹呼啸着掠过,幸而是在黑暗之中,要不然,我们下堕之势虽快,一定快不过枪弹的!
这时候,我们所冒的险是双重的,因为我们极可能撞在岩石之上!
徼天之幸,我们三人,总算先后落到了海中,方天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看他的情形,已经吓得六神无主了。我吐出了口中的海水,道:“我们先游开这里,再设法出水雷阵。”
纳尔逊先生领头向外游去,我带着方天跟在后面,我们向前游出了约莫三十多码,便发现了一个岩洞。纳尔逊先生回头向我望来,我道:“游进去再说!”
不到五分钟,我们三人,都已经游进了那个岩洞,纳尔逊先生按亮了他那只防水的袖珍型电筒,在淡淡的光芒之下,只见那岩洞极是深邃,水是漆黑冰冷的,但岩洞却十分高,有着可供我们栖身的岩石。
我估计,就算潮涨到最高的话,我们也不致于被海水淹没的。
我们三人,拖着湿淋淋的身子,爬上了岩石,方天伏在地上喘气,我和纳尔逊两人,相视苦笑,我们检查着武器。
因为我们知道,月神会中的人,是随时随地会来寻找我们的!
他们自然会发现这岩洞,而且也一定会进洞来检查,如果我们的武器失灵,那我们就只好束手就擒了。
我吸了一口气,道:“纳尔逊先生,你说我们应该怎样办?”
纳尔逊双手一摊,道:“只有等待,我希望他们会驶一艘快艇进来,那么,我们可以有机会夺到一艘快艇。”我苦笑道:“你忘了水雷阵了么?”
方天抬起头来,这个土星上的高级生物,胆子比我们小得多,他的面色,蓝得如同靛青一样,颤声问道:“我们……逃不出了么?”
我道:“你身上可还有甚么秘密武器么?”
方天道:“没有了,我只有地球人所不知的科学知识。”我叹了一口气,道:“那是绝无济于事的。我们只好等机会了。”
纳尔逊先生道:“如果我们能躲到潮涨时,那或者可以有办法了,水雷随着潮水高涨而浮起,在海底上,一定会有空隙,可以供我们游过去。”
我点了点头,却又向方天望了一眼,因为我怀疑方天是不是有能力潜泳这么久。
正在这时,突然,自岩洞深处,传来了一阵“轧轧轧”的声音!
不要说是方天了,便是我和纳尔逊两人,突然听到了这一阵声音,也相顾失色!
我们只当,月神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