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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样?」
「没什麽,教授。我向来就有自言自语的坏习惯。这是某件你必须加以习惯的事,这一路上你得多多包涵。」
「一定,一定。」詹诺夫说着,就延揽对方走入餐厅,餐桌上早已由管家准备好了香喷喷的茶点。「相当愉快的一次会面,我是说,市长说,我们可以随自己喜欢,爱在银河中漫游多久就多久,而且随时可以动用『基地联邦基金』。当然,她也是指该花的才花。我当然也得一定如此。」他咯咯笑了几声,两手猛搓。「来来来,坐下,好伙计,坐下。这也许是我们最後在『特米诺』
吃的一顿餐点了。」特维兹坐下後,就说,「你有家室吗?教授?」
「我有个儿子。他现在是『桑塔尼大学』的一位化学师吧,我想。他走的是他母亲的那一行。她已经很久没跟我在一起了,所以你应该看得出我这个人一无牵挂和责任。我想你大概也没有——来。吃两片三明治,孩子。」
「对,也一无家眷。只不过有几个女人。来来去去。」
「对,对。这才轻松。免得麻烦。——没小孩吧,我猜。」
「没有。」
「好极了!你知道,我这人一向很幽默的。我承认,当初你走进来时,我吓了一跳。可是我现在越瞧你越顺眼了。我需要的,正是年轻——青春——与热情,再加上认得银河的航线。我们是要去找东西,你知道。去从事一项非常了不起的研究探索工作。」詹诺夫脸上虽然仍是毫无任何表情变化,可是他的语气却是非常活泼有趣的。「我不晓得你是否晓得这件事。」
特维兹眼睛一眯。「一项非常了不起的研究探索工作?」
「是啊。去银河中找寻一颗无价的珍珠,但我想却只有一点点线索。可是只要一旦被我们找到,那麽,孩子——特维兹老弟——你我两个就必定会留名青史了。」
「你所说的无价之宝——那颗珍珠——」
「并不是阿卡迪写的那个叫做『第二基地』啊!哈,难怪你听不懂了。」
詹诺夫头向後仰,做出即将大笑的模样,可是却只微微笑了半声。「没有再比这件事更蠢、更不重要的了,我敢保证。」
特维兹说,「既然你不是指的『第二基地』,教授,那你到底是在指什麽?」
詹诺夫脸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略带点歉意的说道,「啊,那麽市长并没事先告诉你罗?——这可有点古怪,你晓得。几十年来,我对执政当局一直非常不满,而现在贝拉诺市长却非常之大方——」
「对,」特维兹说时,尽量忍住不透出一丝揶揄的口气。「她是个面严心善的慈善家,可是她并未告诉我到底要去干什麽。」
「那这麽说,你对这次探索追寻的任务,可以说是一无所知罗?」
「对。很抱歉。」
「何必抱歉。没这回事。我只不过没说清楚而已。让我告诉你吧。你和我将要去找一个叫做地球的星球。」
10
特维兹那晚睡得十分不宁。
他一直想到自己在撞一座牢狱的墙壁,那座由老太婆贝拉诺专替他设立的监牢。可是无论如何也撞不破。
他已经注定被放逐,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她竟然不管他乃是「联邦」
的议员和公民,就这麽替他安排了这条死路。
而现在,这个叫詹诺夫的老学究,竟然告诉他,那个可怕的老太婆,早在几个礼拜前,就替他安排好这次流放了。
他这时才觉得他的确是个「孩子」。
他将要跟一名常叫他「好伙计」的史学家,到银河中去流浪,去找——地球?
搞什麽鬼?什麽地球?
他问了。当然要问!他当时一听就问了。
他说,「请问教授。我对你讲的不太懂;如果你不生气的话,可否用最简单的句子解释一下。什麽是『地球』?」
詹诺夫足足瞪了他有廿秒钟,才说,「它是个星球。最原始的星球。那个人类最早出现的星球,好伙计。」
特维兹瞪对方。「最早——第一次出现?从哪里?」
「从不知何处。这个星球,正是人类经过进化,由动物演变成为人类的地方。」
特维兹想了一下,才摇摇头说,「我实在搞不憧你在说什麽。」
詹诺夫脸上闪过一阵恼火的表情。他清清嗓子说,「以前,『特米诺』也没有人类。他们都是由别的世界移过来的。这你总该知道吧?」
「这我当然知道,」特维兹很不耐烦的说。他对老头子倚老卖老的态度非常不悦。
「好。这种情形就跟其他星球上的世界是一样的。这些星球都是在过去被发现出来的。然後人类才移居过去。即使『特朗多』也一样。它虽然成为银河中的大都会已有两万年,然而在两万年前,它并不是。」
「为什麽?两万年前它是怎麽样的?」
「空的!至少连个人都没有。」
「这简直很难想像嘛。」
「是真的。老的记录中有记载。」
「那第一批移居到『特朗多』的人类,是从哪来的呢?」
「谁也不能确定。就跟银河中的许多世界一样,他们都坚称自己早在混沌初开时,就已经有了人类和文明。而我们这些史学家却排斥这种说法,只想去思考『最原始的问题』。」
「那是什麽?我从未听过。」
「这我倒并不意外。这个问题现在并不是个很流行的历史问题,我承认,可是当年在银河帝国开始腐化败亡时,它的确曾在知识界引起广泛的兴趣。韩定也曾在他的回忆录中约略的提到过。就是探讨那个物种起源的星球以及它的位置。假如我们往回看,可以发现最接近现代的世界,它们的人类都是从较古老的世界移来的,而较古老世界中的人,也是从更古老的世界移来的,一直类推下去,最後就集中到一个世界——一个星球——上去了。也就是那个人类的发祥地。」
特维兹马上想到这个推论中的谬误所在。「难道说,物种原始的发祥地不会是一大群的星球吗?」
「当然不是。所有在银河系的人类,全是单一的物种。而单一的物种绝不可能从一个以上的星球上产生。绝不可能。」
「你怎麽知道?」
「首先——」詹诺夫两手交并思考了一下;他显然是想找到一种比较简单的讲法,好让对方一听就懂。「好伙计,我可以用人格保证我所说的话。」
特维兹马上鞠躬。「教授,我绝对相信你所讲的每一个字。那麽,就照你讲的,只有一个星球是物种起源的地方,可是却可能有几百个星球可能是这个起源的地方啊?」
「不仅可能,事实上是有。可是只有一个星球上的生物,进化成为所谓的人类。」
「而你打算去找寻它?」
「我们打算去。这就是我们的任务。贝拉诺市长全安排好了。你将驾驶我们的太空船到『特朗多』去。」
「去『特朗多』?它并非物种起源的那个星球啊?你刚刚不是才说过的吗?」
「当然。特朗多不是。地球才是。」
「那为什麽你不讲,要我驾太空船到『地球』去呢?」
「我没讲清楚。『地球』只是个传说中的名字。它经过古老的神化渲染,已经变得神圣不可侵犯了。『地球』这个名字的本身,它的意义我们无法肯定,可是单讲『地球』这两个字,却足以代表一长串的解释——『乃是人类起源的星球』的说法。然而银河系中,究竟哪颗星球才叫『地球』,却无人知道。
」
「那麽是否到了『特朗多』就可知道呢?」
「我只希望能从那里找到资料。『特朗多』拥有『银河图书馆』,全银河中最大的一座。」
「显然那座图书馆,早已被那些想找同样答案的人给翻遍了。」
詹诺夫沉思地点着头。「对,不过也许并不彻底。我对这个『物种原始问题』所做的研究,远比『第一银河帝国』其他的学者还要超前了五百年。所以等我去看那些古老的记录时,也许了解的程度会比其他人要更深入,你明白吗?我对这个问题已经思考了很久,所以现在已经找到了一种可能行得通的办法。」
「你把这些话都跟贝拉诺市长说了嘛?我想她一定很同意吧?」
「同意?好伙计,她乐死了。她说,在『特朗多』一定可以找到我的答案。」
「毫无疑问的,一定的,」特维兹喃喃吐了一句。
这也正是那天晚上他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的主要原因。贝拉诺逼他去找「第二基地」,却同时派詹诺夫去找「地球」,以掩护特维兹的真正的目的。由於「地球」在银河中已经成为一个传奇,根本不晓得在哪里,所以用这个藉口,他们就可以在银河中乱逛,而不令人起疑。他对市长的深谋远虑不能不感到佩服。
可是为什麽要去「特朗多」呢?去干嘛?一旦抵达「特朗多」,詹诺夫显然只会一头钻入「银河图书馆」中,从此再不出现。看到汗牛充栋的书、影片、录音、录影,还有无数电脑整理资料,他怎麽会舍得离开呢。
何况——再说——
艾柏林在「谬尔时期」也曾去过「特朗多」。故事是说,他在找到「第二基地」的位置,还未来得及揭发之前,就死了。後来阿卡迪.达蕾也找到了「第二基地」的位置。然而她所找到的这个位置,却是在「特朗多」上,随後而来的一场小战争,就在「特朗多」上爆发,「第二基地」的巢穴以及潜伏份子,终被消灭了。而既然「第二基地」的真正大老巢在哪里,现在不可能再有人知道,去「特朗多」还有什麽用?如果真要找「第二基地」,去哪里都比去「特朗多」有用。
再说——
贝拉诺还有什麽计划,他并不清楚,可是他实在没兴趣去服从她。贝拉诺听说他们要去「特朗多」,就很乐?乐她个鬼!如果贝拉诺想要他去「特朗多」,他就偏不去!——去哪里都可以。——就是不去「特朗多」!走着瞧!
想到这里,他才终於好不容易地坠入无梦的睡乡。
11
在逮捕了特维兹的第二天,贝拉诺市长享受了非常美好的一天。她甚至连甜点心都吃得过量了;而且这件不愉快的事,她也未跟人提起。
然而不管怎麽样,她晓得「议会」迟早会从惊吓和瘫痪中恢复过来,对她展开弹劾的。她必须预做准备,行动要快才行。所以,她把其他事全搁到一边,专门去办特维兹的事。
当特维兹和詹诺夫正在讨论有关「地球」的时候,贝拉诺也正跟康柏议员坐在「市长办公室」里。等他在她对面坐好了之後,她就又赞美了他一次。
他比特维兹的个子要矮小,年纪要大两岁。两个人都是新当选的议员,年轻,有冲劲;大概这也是两个人会凑在一起的主因,否则以他们截然不同的个性和脾气,是绝对扯不在一块的。
特维兹似乎总显得很激进,紧张,而且气势旺盛;康柏却正好相反,只露出沉静的自信。也许那是因为他有着金发和蓝眼的关系吧,这在「基地」上,并不多见。金发和蓝眼,奇Qīsuū。сom书令他表现出一种女性的细致,使他(贝拉诺想道)远没有特维兹令女人倾倒。
他并非一只「花蝴蝶」。老老实实地跟着他太太过日子,而且直到现在尚未登记「生子志愿表」,也从未与第二名女子有染。这些地方也跟特维兹完全不同。特维兹换女伴就跟换他的长袍一样勤快。
对於这两位年轻议员的一举一动和私生活,柯代尔主持的「安全局」很少有不清楚的。现在,柯代尔也坐在市长办公室的角落上,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