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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祭师」讲到这里,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大祭师」
作了一个手势,不让各人发问,道∶「我知道各位想提出甚麽抗议!」
各人又静了下来,「大祭师」道∶「缺口的天哨所在之处是如此隐密,我刚才又暗示过,那地方几乎是亘古以来,未被人发现过的,何以会有人知道,那所在是甚麽情形的呢?」
会议室中没有人出声,人人都在等他自己解答这个问题。他乾笑了一下,有点无可奈何的神情∶「我也不知道这个说法的来源,只知道它是早就在那里的,与天地同寿──甚麽时候有了天,有了地,就已经有了这个通道。」
当他这样说的时候,有几个人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是肆无忌惮的,自然是表示了对「大祭师」所说的故事感到无稽。
「大祭师」却没有甚麽反应,甚至不向笑声传来处看上一眼。但是讥嘲者显然不肯如此算数,一个带著浓重南方口音的声音大声叫∶「至少总有人见过这个通向鬼界的通道,也至少该有人到过那个甚麽缺口的天哨吧!」
原振侠循声看去,他自然也无法知道那是甚麽人。只是能看到这个人,扮成了一个西班牙的斗牛勇士,一身闪亮的衣服,看来十分眩目。
「大祭师」仍然不向那人望去,但是他却回答了那「斗牛勇士」的问题∶「是,有人到过缺口的天哨,看到了通道。在绵延不绝的蛮荒山岭之中,有「缺口的天哨」这样的地方,在那里有一个通道,全是那个人见到了之後传出来的!」
那「斗牛士」又哈哈笑著∶「这个人呢?就是你自己,大祭师?」
「大祭师」的声音仍然很平静,不过人人都可以感到,他平静的声音之中,有著极度的认真。他真是认真在讲著这个故事的,虽然直到此际为止,即使原振侠也不知道他用意何在,是仅仅替这别开生面的舞会增添一点娱乐呢,还是另有目的?
但不论如何,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至少他自己,深信著他所说的故事。
原振侠隐约感到一股莫名的诡异,这种感觉,使他相当不安。他说不出来是为了甚麽,或许,只是为了海棠那种几乎包含了一切的目光?他自己心中解释著,因而又令他感到一片茫然,使他又去望了海棠一眼,发现海棠和她的同伴,都十分专心地在听著。
「大祭师」略停了一停∶「这个人,是在很久很久之前,到过缺口的天哨,见到了通道的。当他走进了通道之後,他进入了鬼界,然後,他就成了世界上最具力量的人。」
另外有一个扮成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大艺术家达文西的人,尖声叫著∶「最具说谎力量的人?」
这个人的话,又引起了一阵笑声,「大祭师」略有不安。海棠的同伴沉声道∶「要就听故事,要就请出去,怎麽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了?」
那「达文西」辩了一句∶「听到了这种荒谬的故事,真没有法子控制自己的!」
原振侠对那些哄笑的人,也感到相当程度的不满,所以他也道∶「还是要设法控制一下!」
会议室中静了下来,静寂并没有维持多久。「大祭师」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又用他那种缓慢低沉的语调,开始说他的故事∶「这个人,宣称他所有的力量,都来自鬼界中的魔鬼所赐。在那绵亘千里的山区之中,本来有著数以百计的部落民族居住著,各自有各自的信仰,各自有各自的巫师和祭师。可是在不到一年之间,得到异常力量的那个人,在各处展示他的力量,迅速地,使所有部落都奉他为魔鬼的代表,他就成了所有部落的大祭师。」
「大祭师」讲到这里,略停了一停,端起了面前的酒来大口大口喝著。就在这时候,一个听来十分娇俏的女声∶「天,我知道了,你讲的是流传在新几内亚岛上,各部落之间的一个古老的传说。这传说曾被巴布亚新几内亚政府的教育部,考虑收入该国规定的教科书之中,後来又被否定了的。这古老的传说,就像中国的一个美丽的女人,服食了某种药物之後,就飞往月球居住一样,在当地是人人都知道的。」
那位女士的声音很动听,也说得十分流利,可是循声看去,各人看到的却是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一望而知那是共产主义的创始人马克思。自然,那是一位女士扮成的了。
原振侠笑了一下∶「那位到了月球居住的美丽女士,名字是嫦娥。那个嫦娥奔月的故事,的确是每一个中国人都知道的。」
那位扮成了大子的女士没有再出声,显然有点为了刚才一讲话,而暴露了自己的身分,有点尴尬。
「大祭师」笑了一下∶「这位¨¨¨一定曾在新几内亚居住过,所以才知道有这个传说。自然,也知道我并没有在这个传说之上,作任何渲染。」
大家都没有出声。原振侠心想,任何传说在长年累月的转述之下,都不知曾经过多少渲染,有的,根本是神话式的,像「嫦娥奔月」就是。
「大祭师」停了片刻∶「从此之後,岛上就有了一个真正的大祭师。这个大祭师的职位,一直传了下来,每代只传一个,传到如今,已经超过了几百年。大祭师一直是岛上各部落土著最尊敬、最崇仰的人物,因为他是从那个到过缺口的天哨,有著鬼界力量的人一直传下来的。」
会议室中又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出乎原振侠的意料之外,「大祭师」忽然道∶「我的故事讲完了,不是很精采,是不是?
抱歉浪费了各位的时间。」
不单是原振侠,很多人都感到意外,「大祭师」又道∶「自然,还有一点补充,但也不会很精采,没有兴趣的可以离去!」
有很多人站了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有的人还在犹豫,但是,犹豫的结果,也都陆续离去。到最後,只剩下了几个人,包括原振侠、海棠和她的同伴,还有另外三个扮成了不同种类的人,包括那个「马克思」在内。
「大祭师」走过去把门关上,又移过一张椅子,把门顶著,不让外面的人进来。然後,才转过身来∶「各位是真正有兴趣的了?」
他讲了那句话之後,目光就停在海棠和她同伴的身上,忽然叹了一口气∶「两位要真是那一对著名的夫妇,那就好了!」
海棠的语音很镇定,可是她讲的话,却使得原振侠为之一怔。她道∶「你怎麽知道我们不是真的?」
原振侠一听,心中就「啊」地一声。她真要假冒她扮的那人,那有甚麽用意呢?
而当海棠那样讲的时候,原振侠也感到那个「马克思」像是有一个小动作,但由於原振侠不是直视他,所以不能肯定。等到原振侠向他望去之际,却又发现没有甚麽异样之处。
在听到海棠那样说之後,「大祭师」有一种异样兴奋的神情,但也是一闪即逝。他沉默了片刻,才道∶「大祭师一代一代传下来,虽然地位崇高,可是除了第一代那位之外,似乎再也没有一代,是有著甚麽特异力量的。他们的力量,只不过是由於所有部落对他们的崇敬,而产生的一种权力。权力,是人的力量,而不是魔鬼的力量。」
在会议室中只剩下了少数的几个人之後,「大祭师」讲话的速度快了许多∶「自然,历代大祭师,本身都是很有才能的人。
有的简直是医药上的天才,有的有领导才能,大祭师的地位,一直不变。」
原振侠低咳了两下,他的用意很明显,是在催促「大祭师」
,快点说到正题上去。
可是「大祭师」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仍然自顾自道∶「旁的大祭师心里怎麽想,那是过去的事了,最近的一位大祭师,在童年时已被挑选出来,先在各部落之中,接受当地的教育,以适应蛮荒的生活。而时代毕竟不同了,在澳洲托管新几内亚时期,这位青年大祭师,又被送到澳洲的墨尔本大学,去接受现代化的教育。所以,这位大祭师,和其他任何的都不同。」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在这时候,原振侠已经有了强烈的感觉,眼前这个人,就是真正的大祭师!他是以本来面目出现的,就像去年,卡尔斯将军曾以本来面目出现过一样。所以,他才会希望海棠和她的同伴,真是那一对著名的人物。
同时,原振侠也想,他为甚麽希望那一对著名人物出现呢?
是不是他还有甚麽奇诡之极的事,希望那一对著名人物解决?而海棠之暗示自己可能是真的,是不是想知道奇诡的事实的详情呢?原振侠感到自己的分析十分合理,也可能十分接近事实了。
「大祭师」忽然乾涩地笑了一下∶「一个受过现代化教育的大祭师,他对问题的看法自然不同。他对自己在各部落中的地位,并不表怀疑,但是他免不了会自己问自己,自己的力量,来自何处?一直以来,部落民众深信的神力,是从甚麽时候开始消失的?或是从来也未曾有过?」
海棠喃喃地说了一句∶「这是一个有良知的人才会产生的疑问,人要是没有良知起来,只追求权力,怎会问自己有甚麽资格取得权力!」
「大祭师」深深吸了一口气∶「当这个问题无法解决之际,大祭师只有一个办法,去求得这问题的答案。」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现出了极其严肃的神情来∶「一代一代相传,只有在上一代大祭师临终之际,才传给下一代大祭师一个人知道的一件事是,当大祭师有极度的困难,到了他地位不能再维持之际,他有一个办法,可以使自己力量得到巩固,可以从这个方法之中,得到魔鬼的力量。」
原振侠扬了扬手∶「异常的力量,是每一个人都盼望的。这个办法在历年来,应该被用过不少次了,是不是有效,应该也早已知道了。」
「大祭师」摇著头∶「恰好相反,自这个办法传下来之後,从来也没有人用过。」
他自己接著解释∶「或者是由於历年来的所有大祭师,根本未曾有过任何困难。事实上,最近的大祭师也没有任何困难,他的困难,是来自受了现代化高等教育之後,他自己的内心。二则,这个办法,实行起来,有相当程度的困难。」
「大祭师」是望著原振侠来解释的,原振侠点了点头,表示对他的解释满意。
「大祭师」继续道∶「这个办法,是要大祭师进入埋葬第一代大祭师的所在──圣墓。那第一代大祭师,就是曾经到过缺口的天哨,进入过鬼界的人。在进入圣墓之後,要面对遗体沉思,在沉思之中,接受能力。」
海棠的同伴说∶「那也没有甚麽困难!」
「大祭师」道∶「第一代大祭师葬在一个峭壁之上的一个岩洞之中,那个峭壁在重山之中,非常难以到达,这还不成问题?
而且,葬地所在的峭壁,被认为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地方,平时绝没有人敢接近,虽然历任大祭师有权可以接近,但是也从来没有人去过。所以真正情形怎样,没有人知道!」
原振侠听到这里,突然用极不经意的语气道∶「你至少应该去一次!」
那「大祭师」连想也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