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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想说出猜测的方式还是后果,需要这么长时间考虑吗?”吕阳微笑着说,他的脸上,有一种猫儿玩弄老鼠的残忍。
“我没有做任何猜测。”李华断然否定,既否定吕阳,也否定自己。
吕阳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来,伸伸懒腰,笑道,“今天说得够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李华没料到吕阳会在这个时候提出离开,本能问了一句,“什么事?”
“你不问我还真忘了,谢珑跟舒英明天举行婚礼,在郊区的小教堂。真是奇怪,我身边没一个信教的人,婚礼却都选在教堂举行,是不是很可笑?”
“也许是现在流行吧。”李华又接下这一句,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思路在被吕阳带着走。
“仅仅是因为流行吗?”吕阳扔下这句,摇头离去。
李华看着吕阳离去的背影,这才猛然想起,他似乎,又被吕阳摆了一道,他没有告诉他事实的全部,而他,却承诺了他的交易。
他不由想到杨敏,本应是无关的路人甲,却不幸,成了他们交易的筹码,幸,还是不幸?
李华不愿再往下想,他决定明天去参加谢珑的婚礼,不管婚礼的祝福者和被祝福者是否幸福,婚礼本身,应该是件幸福的事才对。
杨敏在上完晚自习的时候,在宿舍楼下碰到了吕阳,他看到她,微笑着说,“我等了你两个小时。”
杨敏记得今天的天气预报,今晚的温度是零下八度。女人都是容易被感动的动物,即便不是零下八度,即便不是独自一人,只要有男人愿意去等,就会有女人被感动。杨敏也不例外。
她本来决定不再见吕阳,但她的语气,又不由软了下来,“什么事?”
“来送这个给你。”
吕阳打开一个纸盒,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件晚礼服,华贵与优雅,其实根本不需要任何语言,只要看面料是否在冬天的夜晚也能发出温柔的光泽,就足够了。
杨敏把双手背在身后,她担心自己抗拒不了诱惑。
“做什么?”她问吕阳。
“明天有个婚礼,想让你陪我出席。”吕阳温言解释道。
“可是我明天有课。”杨敏摆出最好的拒绝理由。
“耽误不了多长时间,你只要露个面,见几个人打个招呼就可以走了。”
杨敏担心的正是这个,她露面,用什么方式露面?打招呼,用什么身份打招呼?吕阳白天那一句“未婚妻”三个字,已经让她的心情直到此刻仍然没有平静下来,她不愿再这样拖泥带水下去。
“吕大哥,这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她鼓足勇气让自己说出来,“我想我们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吕阳沉默半响,“为什么?”他的神情,仍然一如既往的平静而温柔。
杨敏不想说出来的,她本来想,埋藏在心里应是最好的结局,但吕阳在逼她说出来。
“因为,我决定不再喜欢你了。”杨敏说。
吕阳明白了这个女孩的意思,她在告诉他,她曾经喜欢过他,现在也还喜欢他,但将来,不会了。
黑夜里,吕阳悄悄让身体退后一步,那里,有一颗记不清年龄的古树,现在惟有它,才是他可依靠的支撑。
“好,我答应你,”吕阳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但我答应了谢珑,明天要带你参加她的婚礼,我们不应让新娘失望,是不是?”
“明天的新娘是谢珑,那新郎……”杨敏吃了一惊。
“是舒英,舒明的哥哥,想知道谢珑嫁他的原因吗?”
杨敏犹豫片刻,摇了摇头。她的好奇心想知道原因,但她的理智制止她深究下去,既然决定了,与吕家相关的任何人,任何事,都已不再重要。
“既然是谢珑的婚礼,我去说一声恭喜,也是应该的。”杨敏接过了吕阳手中的礼服。她跟谢珑只见过两次面,但她能感觉得出来,谢珑,是有心撮合她跟吕阳的。
“晚了,我也该回宿舍了,吕大哥再见。”杨敏说。
“晚安。”吕阳说。
两人都站着不动,等着对方先走。
两人不禁相视苦笑,异口同声说道,“一起走吧。”
此刻,两人似乎都换成了急性子,等不及对方回答,同时转身,一个朝楼上宿舍跑去,一个快步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杨敏一口气跑上楼,不知是谁,关掉了宿舍门口的廊灯,门口漆黑一片,她就站在那里,等着看吕阳的离去。
但吕阳没有发动车子,他坐在车里,从口袋里拿出那条手链,细密而精巧的鲜红绳结,翠绿的宛如豌豆般的玉石,都在提醒着他,他所失去的,是何其珍贵。
但他发现,他居然连哀悼的时间也没有,他不得不拨通谢珑的电话。
“谢珑,明天才是婚礼,你还有时间后悔。”他说。
电话被挂断了,仿佛,只是一个拨错了的电话。但吕阳知道,这就是谢珑,谢珑决定的事,没有退路可言。
报上一条消息让小月笑不可扼。
“现在人的毛病越来越多了,爱情也要上保险,岳姐姐,你说好笑不好笑。”
岳洁却笑不出来,她看着天空,忽然说了句,“今天天气不太好。”
小月注意到了,她放下手中的报纸,“天气预报说,午后会有雨夹雪。”
“这种天气举行婚礼,新娘怕是要冻坏了。”
“你有朋友今天结婚吗?”
“是。”
“真奇怪,为什么选在冬天,为什么不再等几个月,五月穿婚纱才漂亮,现在这种天气,只能穿中式礼服了,真可惜。”小月不无惋惜地说。
“我朋友不再等。”
“这样啊,不会是……”小月鬼头鬼脑放低声音,“奉子成婚吧。”
岳洁回过神来,看到小月挤眉弄眼那副样子,不禁失笑,“如今的女孩子,还真是不能小看,什么也想得出来。”
“看来我猜中了。”小月笑道。
岳洁摇头,“你猜错了。在旁观者的眼光看来,今天结婚的两个人并不爱对方,但他们却坚信自己一定会爱上对方,为了证明这一点,他们甚至接受洗礼,成为教徒,举行最神圣的宗教婚礼。”
“他们相信上帝吗?”
“他们相信自己会相信上帝。”
“就象相信自己一定会爱上对方一样吗?”小月越听越奇怪。
“是。”
“奇怪的人,”小月耸耸肩,“投机取巧到上帝跟前去了,上帝肯定不会保佑他们……”
“小月!”岳洁大声喝止小月再往下说。
小月意识过来,“对不起,他们是你的朋友,我不应该这样诅咒他们。”
但岳洁无意责怪她,只是一直看着天空,神色焦躁不定。小月实在看不下去了,忍不住说道,“岳姐姐,如果你觉得这婚事不妥,干脆亲自去一趟,好好说说,如果她还是不听,那是她的命,你也尽了人事。”
“尽人事吗?”岳洁喃喃问道,似乎提醒了她什么,“好了,你乖乖地等我回来,别淘气,我去去就来。”
小月笑道,“你去吧,我什么时候淘气来着。”
岳洁抿嘴一笑,小月心中一动,觉得这个微笑美丽之极。她想再说点什么,但又实在想不出什么话来,只得自嘲一笑。
岳洁匆匆出了医院,开车朝郊区的小教堂而去,她记得,不远处有一幢别墅,那幢房子的主人,是谢天林红雅,谢珑必定会在那里等待接她的车子。
她的车停在门口,摇下车窗,看到谢珑穿着洁白的婚纱礼服,站在院子里,抚摸着那颗古樟树。许是听到汽车的声音,她回过头,看到岳洁,不由迎了上来,微笑着说,“我正在想,我无父无母,亲戚们就不用说了,哪一个送我出嫁最合适,正想着这事,你就来了。”
岳洁打开车门,下了车,她离门口不过几步的距离,正要进去。一辆摩托车忽然从斜刺里插进来,速度极快,迎面对她撞来。谢珑眼看着她的身体飞向天空,宛如没有重量的飞鸟般,但她重重摔在地面的声音,却是沉重无比。
谢珑跑过去,她想开车抓住那个肇事者,更严格的说,谋杀者,但她更想跑到岳洁身边。瞬息之间,她作出了选择,她跑到岳洁身边,看着谋杀者远去的背影,心犹不甘。
有人过来,在她耳边轻声说,“放心,我的同事已经去追那个人了。”是李华,他今天一大早就和同事在这里守着。
“快去找医生!”谢珑尖声大叫出来。
她喊叫的同时,抬头看到李华正在打着急救电话,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谢珑发现,她做不了任何事,帮不上任何忙,甚至,她连移动一下岳洁都不敢。她跪在她身边,看着鲜血从她的嘴里流出来,分外惊心,她试图用手帮她堵回去,但涌出来的血越来越多,速度也越来越快,她再加上一只手,还是来不及。
“岳姐姐,不要,不要扔下我,我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谢珑哭喊着。
岳洁看着谢珑,她有很多话要说,但每一句话都太长,每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她选了最短的那一句。
“对不起。”她对谢珑说。
谢珑猛烈地摇头,“我没有怪过你,我从来没有怪过你,爸爸和妈妈也没有责怪过你,他们进手术室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是你的错!我告诉过你,不是你的错,他们的死,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是他们不遵守约定,是他们想斩草除根。岳姐姐,你不但没有错,你当年还救了我一命,是他们,是他们,他们又下手了,他们等不及,我不会放过他们!决不!”
“可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岳洁这一句,更多地,是对她自己而说,她挣扎着,握住谢珑的手,“谢珑,你放心,如果上帝恼了你,我也会我的生命祝福你,你放心,我一定会,一定会……”岳洁的意识开始涣散了,但她嘴里还重复着那些一定要完成的心愿。
“我不要你的祝福,我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不要我身边的亲人一个个离开我,我不要……”谢珑用力握住岳洁的手,试图给她力量,有人过来,伸出一只手要把她们分开,谢珑被激怒了,她低头,狠狠咬在那只手上。
那人不言不语,也不挣扎,只是说,“我们送她去医院,一起上车吧。”是吕阳,他也赶来了,救护车来了,他必须得分开她们两人。
谢珑听到这话,心头一震,再看吕阳,手臂上被她咬出了血,“哥!”她喊了一声,不知应该说什么才好。
“走吧,岳洁会愿意你守着她。”吕阳轻声说,“我们在后面的车上跟你们。”
谢珑低头上了车,守在岳洁身边,一直守到医院,守到手术室外。
岳洁进手术室没多久,李华过来,对他们说道,“肇事的家伙抓住了,是个小混混,酒后驾驶。”
“结果会怎样?”谢珑定定看着他问。
“逃逸可判定为故意谋……”李华想到岳洁正在手术室,不能在此刻诅咒她,临时改了口,“故意伤害,最多十五年。”
“是啊,关上三五年之后,凭那帮人的本事,就可以保外就医甚至假释,吕阳,这就是你亲爱的父亲,你知道这些小混混的价格,一年5万,五年25万,你父亲出得起这个钱,我谢珑也出得起,要不要我拿钱买你父亲的命!你说,要多少钱,100万,还是1000万!”谢珑对着吕阳大喊道。
“谢珑,你冷静点。”吕阳抱住谢珑,看着站在一边,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眼前一切的李华。
“冷静,吕阳,除了冷静,你还能说什么,这两个字你说了多少年,阿姨说了多少年,阿姨死了,岳洁现在这样,我听够了,我不要再听了……”
谢珑的话,吕阳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