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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柯冕知道他不是;这件事在他心里必定已经琢磨了有一段日子。
所谓高手过招,往往是失之毫厘谬之千里,柯冕很清楚,事到如今自己只要稍微说错一个字;后果就有可能是死无葬身之地。
思及至此,柯冕就决定了还是先打保守战,于是问了:“恩?怎么突然对这个有兴趣?”
结果纪大帅哥不说话,笑眯眯。
看着他的笑脸;柯冕当即又懂了一个道理——无论你有没有黑历史,无论你裤裆里那玩意儿洁不洁,只要你家那位心肝宝贝认为你是错的;你说什么都是错。
就算你斩钉截铁说1+1等于2;他也会用一个凉飕飕的笑容来告诉你1+1等于3。1415926535这个道理。
所以后来,柯冕还是一狠心——坦白从宽了。
“记得洛成彦做倒五芒星成魔那件事吗?我跟他第一次见面,情况跟那时候很像。那天晚上月亮是红色的,远处地上有红光连着月亮,我当时刚好没什么事儿做,想着可能有热闹看,就赶过去了。和洛成彦情况不大一样的是,当时那个人完全成魔了。我到那里的时候,正看到他在跟那个人斗法。我看过很多漂亮的人,可当时他给我的感觉很不一样,如果不是看到他的符阵,我都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哪路神仙。打斗的时候他砍掉了那个人的右臂,可一个不小心还是让那个人跑了,而他自己也受了点伤。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站得那么远,可从他伤口流出来的血液的味道,却让我觉得非常吸引人,好像有种奇怪的魔力。戏明明散场了,我却不想走了,我一路跟着他,跟着他看他在河边清理伤口,看他的血顺着河水流走。最终的结果是,他发现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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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回到厨房里,柯冕看着眼前这个人格外熟悉的脸,被什么东西定在原地似的,深深怔在了那里。
他仿佛有重量的视线从这个人迷人的眉眼、鼻尖、唇角一一描绘而过,最后,停留在了眼角本来该有一颗泪痣的地方,他发现,那里什么都没有。
无论他执拗地看多少遍确认多少遍,那里依旧什么都没有,虽然那双深深注视他的眼眸依旧迷人。
到了这一刻,这个男人终于从干哑的喉咙里挤出了两个轻不可闻,却如有千斤重在很长一段年月里压得他分毫无法动弹的字:“槿卿……”
这个跟纪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双手亲昵地环着他的腰,抬头看着他的眼睛,轻启嘴唇回应了两个字:“祁渊。”
多少年没人叫这个名字,这两个字从这个人嘴里说出,就像一个魔咒,更像一只手,穿进他的胸膛将他的心脏狠狠握住。
柯冕分不清这究竟是不是现实,难以置信地注视着眼前这张脸,低声道:“你还活着。”
槿卿微微笑着,这个笑容有蛊惑人心的嫌疑,轻轻回答道:“我还活着,我想你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个相较之下更加熟悉的声音才厨房外面传来:“姓柯的,你他妈说给我熬粥,粥呢?”
接着,不等柯冕反应,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抓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从外面走了进来。
当看到这两个人的动作,纪冉往里走的步伐一下子定住了。
立即,柯冕如本能般撒开了原本抱住怀里人的手。
而苏槿卿呢?因为柯冕的动作,他眼中有那么一丝谁也没有发现的冰冷闪过,而后,带着高深的笑意,他回过了头,不慌不忙地迎上纪冉的视线。
看着转过身来的人,竟然是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纪冉全身毛孔瞬间都炸开了!
但是,他仅仅花了一秒钟不到的时间用作震惊,在那之后他立即扬出一张符咒,目光从方才的懒洋洋变得锐利如刀:“你是谁?”
面对这个问题,苏槿卿大概觉得有些好笑,随意勾了勾嘴角,就想走上前去。
然而,他只前进了一步,柯冕已经在底下抓住他的手腕,没有一点犹豫,制止他继续往纪冉那边走。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像在防什么豺狼虎豹,让苏槿卿愣了一愣,回头重新看向他:“怎么了?你担心我伤害他?”
问完也不等柯冕回答,又问了句,“还是你以为我要走?”
看着他,柯冕一时间竟然有点疑惑了,只因在他记忆里的苏槿卿分明是一个太过自持的人,根本从来不会将这种话说出口。
但这个怀疑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当下,柯冕看了站在那边一脸警惕的纪冉一眼,才沉声对他说:“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苏槿卿没有回答,而是微笑着,用探究的眼神看他,似乎是想从他严肃的表情中找寻出什么端倪。
倒是纪冉看着他们,先冷冷的开了口:“我这里是便利店么?”
——想进来说就进来说,想出去说就出去说?
任由柯冕拉着自己的手,苏槿卿回过身笑着说:“我刚才去他家找不到人,想来他是在你这边,所以就过来了。冒昧了不好意思,毕竟我和他……”
说到这里,暧昧地看了柯冕一眼,轻声道,“已经分开好多年了。”
因为他这句话,柯冕的双眼中有一抹极端复杂的神色掠过,但很快地,就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眼眸里。
纪冉紧紧盯着那张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我不管你们分开多少年,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家伙,你现在还有空关心我是什么东西?”
苏槿卿这么说着,不着痕迹地挣开柯冕的手,似笑非笑的眼珠子定在纪冉脸上,“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先担心一下你自己,你以后到底还有没有可能继续做天师。”
他话音刚落,柯冕紧紧皱了皱眉。
而纪冉,万分狐疑地打量着这个人:“你什么意思?”
“你没有感觉到吗?你的灵力……”
在这一刻无法否认,苏槿卿的声音穿透了他的心,特别是最后这几个字,“一直都没有回来。”
——你的灵力一直都没有回来。
这是苏槿卿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这个人就从他身边走过,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他不知道后来柯冕经过他身边时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只知道在那之后,柯冕就跟那个人走了。
直到一阵难闻的糊味闯进鼻腔,纪冉才在原地回过神来,他走上去把炉子关掉,发现柯冕早起给他熬的粥现在已经糊了。
但是他真的很饿,他执拗地盯着这锅烧糊的粥,盯了大概有一分钟,最后,拿了个碗把这锅淡褐色的东西舀了半碗出来,又拿了个调羹,就站在那,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每一口都那么难以下咽,吃到一半的时候他突然就听到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接着,是往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他并没有回头,可是舀粥的手顿住了。
因为突然之间,他想起男人刚才在他耳边说的好像是“我马上回来”。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紧接着,张小飞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哎??师父!什么东西烧糊了??”
“铛”地一声,手里的调羹就这么掉回到碗中,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扬起下巴对张小飞说:“吃早餐了么?喝粥吧,我特地给你熬的。”
听他把“特地”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张小飞在心里狠狠抖了抖,一句“不用了师父我吃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听他一字一句地说:“整锅给我喝掉,喝不完的话,扣一个月工资。”
这一瞬间,张小飞简直是震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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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冕开着自己的车行驶在路上,而苏槿卿坐在他旁边,事实上他并不知道应该开去哪里,没有目的地,只知道现在要带这个人离星湖大厦越远越好。
“这个世界发展得真的很快,我醒了到现在快两个月,还是不大适应,哪里都那么吵,哪里都那么臭,特别是这个机器排出的废气。”
好像朋友聊天似的轻松,苏槿卿修长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汽车的窗框,如是说。
柯冕只是静静听着,并没有接他的话茬。
这个男人刚刚从极度震惊稍微冷静下来,也更加发现事情的严重性。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苏槿卿本是应该恨他入骨,可刚才在纪冉家那寥寥的几句话以及行为举止,都让柯冕隐约感觉到他跟以前不一样。
天师也是凡人,本该几百年前就去世的人,为什么会在几个世纪后的今天再一次出现?这其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手里紧紧把着方向盘,柯冕问他:“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闻言,苏槿卿偏过头,看隔壁的他英俊的侧脸,低笑着说:“你其实,是想问我现在到底是什么东西,不是吗?”
苏槿卿这个问题正中靶心,终究,柯冕在沉默了好几秒之后在路边踩下刹车,而后抓住他玩弄倒后镜的手,一双深邃的眼睛格外严肃地看他:“你发生什么事了?”
看了眼被紧紧握着的手,苏槿卿稍稍一倾身,看进这个男人的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把自己关起来了,五百多年。”
他说这句话时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说一件根本不值一提的小事情。
但这件事对柯冕来说显然不是小事,这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男人,在一瞬间狠狠揪紧了眉头,问他:“为什么?”
苏槿卿没回答,而是反握住男人的手,垂下了视线:“我想跟你道歉,祁渊。”
柯冕不明白:“……怎么说?”
气氛一再往诡异的方向走,当再抬起头时,苏槿卿的目光突然变得柔情万分,他的修长手指抚上男人轮廓深刻的脸:“如果我不是明知道有违天理还跟你在一起,当初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死。那件事的责任本该我们一起担,我当年却完完全全推到你一个人身上,对不起。”
他说得如此情真意切,让柯冕心里愈发感到疑惑:“你没有错,那些人明明都是我……”
然后不等柯冕说完,苏槿卿伸出一根手指抵住他的嘴唇,看着他的眼睛更正道:“不对,我更不应该将你封在那个山洞里。这么多年,那种孤独的感觉,应该每一秒钟都不好受吧?”
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刺激着柯冕的神经,柯冕甚至觉得胸口那根木桩又在暗地里叫嚣着,呼应着眼前这个人的话语,令他隐隐作痛。
可即便是这样,柯冕却再次握住他的手,说:“都过去了,过去的事情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发生了什么?”
苏槿卿慢慢眨了眨眼,似乎依旧不打算回答:“这个不重要,我觉得重要的是,你会回到我身边么?我们还会跟以前一样的对吧?”
柯冕:“……”
没错,对于这个问题,柯冕沉默了。
时间随着他的沉默一分一秒过去,苏槿卿仔仔细细观察着他的眼睛,终于在某一刻笑了出来:“看来是不能,因为你已经找到代替我的人了。”
柯冕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仅仅是说了两个字,两个现如今至关重要的字:“旱魃。”
随着这两个字出现,车里的气氛愈发微妙了起来。
苏槿卿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