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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篱:“我们的故乡在北地,大部分时候都在下雪,异常寒冷。我刚出生那一百年的时间里,都是跟他在一起,因为我体质虚弱,要靠他的仙气续命,所以他总是把我抱在怀里,和我形影不离,去哪里都带着我。本大仙那会儿什么都不懂,只会在他怀里睡觉,不知道他见过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罗楠:“李……九尾狐先生是个好人阿!”
阿篱点了点头:“恩,如果不是大王从雪地里把我捡回去,本大仙当年要么就病死,要么就饿死,要么就被野兽生吞,所以我的命是他给的。”
罗楠一直认真听着,听它说到这里,忍不住皱眉问道:“那他是怎么死的?”
“那一百多年的时间里他无论去哪都带着我,可是突然有一天,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不见了,只留下个王的宝印。那会儿我虽然还小,但因为他常年给的仙气,也有了点灵性,我就循着他的气味去找他,找了三天,才在边境的雪地里找到他。”
说到这里的时候阿篱顿了顿,纪冉偏头点了根烟,并没有开口催促,而罗楠也没说话,坐在那紧张地看着它,等待它接着说下去,等待着这个久远故事的全貌。
过了一会儿,阿篱说了:“我问他为什么离开,他只是说他在等人,也没有跟我说等的是谁。很奇怪,他就这么一直等,一直看着远方,不吃不喝地等。那时候他就是我的全世界,而且作为一个从小就有责任心有担当的狐仙,我当然必须就跟他呆在一起,所以他不走我也就不走了。每天我会去找吃的给他,放在他面前,可是他从来不吃。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开始族中经常有人会来劝,那时候他们说的话我听得懵懵懂懂,反正到后来大概是屡试不果,也就慢慢地没人来了,就一直是我们俩。他守着那个人回来的方向,我就守着他。”
说完这些,阿篱颇有些不爽地低头吃了几颗瓜子,默默地,罗楠看着它问了:“后来……他有等到那个人吗?”
对于这个问题,阿篱深深给予一声冷笑,然后摇了摇头:“没有,那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露面,就这样大概过了八十年,有一次终于我没忍住问他——他要等那个人会不会已经死了?”
罗楠:“那他怎么说?”
阿篱:“他说……那个人答应过他——三天就会回来。”
罗楠:“……”
听到这里,纪冉懒洋洋地吐了一口烟出来,才挠了挠耳朵说:“八十年?不知道多少个三天了,你们大王真痴情,那个人是他姘头吧?”
阿篱:“他笑着说无论多少个三天,他都要等,还让我帮忙记着,记他到底在那里等了多少个三天,说到时候要一巴掌一巴掌让那个人还回来。”
“有性格,我喜欢。”
纪冉淡淡地说,“不过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你家大王极端了点,去哪等不是等?其实那个人如果想回来,不等他也会自己滚回来,如果一开始就不想回来的,就算在那站成望夫石,也永远不会回来。”
阿篱懊恼地说:“是啊,麻痹的……如果本大仙那时候再懂事点,就能这么劝他了!”
结果,纪冉特别嫌弃地瞅它,说:“别蠢了,难道你觉得你们万狐之王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罗楠特别认同地点头,说:“没错,有时候道理归道理,爱情本身就是不讲道理的!”
纪冉:“……”
阿篱:“……”
见他们俩突然不说话只是默默低头吃瓜子,罗楠就有些摸不清头脑了,跟着他们吃了好几颗瓜子,突然又没忍住抬头说:“那狐仙先生到底是怎么死的呀?”
阿篱:“我们一直在那里等,一等就是两百年,直到有一天族里的四个长老都来了。我听不大懂长老们在跟大王说什么,反正大王只是站在那一句话也没回,僵持了都不知道多久,等到长老放弃了要走的时候,他才开口说话。”
罗楠:“他说什么了?”
“他让长老带我回去。”
“哎……?”
“我当然不肯,如果连我都走了,那他就真的变成一个人了!”
阿篱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水杯,“可我那时候就这么小。”
纪冉拿烟的手顿了顿:“哦,这回不是瓜子了。”
阿篱:“无论我怎么反抗,我最后还是被长老们带回族里去了,我逃跑过好几次,后来直接被绑起来了。就这么过了三天,有一天中午我们那的天突然整个暗下来,好像从白昼直接变成黑夜,按现在的说法就像突然停电了。我还没弄明白什么事儿,远处就开始打雷。隆隆隆电闪雷鸣,天雷一道一道往下劈跟他妈不用钱的一样!每一道都往一个地方劈!足足劈了一个时辰!”
罗楠吃惊地看着他:“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阿篱看着某一个方向,眨了眨眼,慢慢地说:“那些天雷劈的,正是我家大王所在的方向。”
纪冉皱了皱眉:“是天劫么?”
阿篱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说:“我当时以为是天破了个洞,但是无论我怎么大喊大叫都没人理我。等到后来,天终于从新亮了起来。然后没过多久,有人把我放了,在议事大厅里,长老抱着一只全身烧焦的狐回来了,而且,那只狐没有尾巴。”
罗楠听得似懂非懂,轻轻地蹙着眉,不解地看向纪冉,希望得到解疑。
纪冉手里把玩着打火机,说:“九尾狐每修炼一百年多出一条尾巴,一共有九条命,五百年应一次天劫,状态好的时候估计损失个一两条尾巴能换来个轻伤,可是他两百年不吃不喝,早就耗尽了精力……”
纪冉并没有说下去,答案却昭然若揭,罗楠不忍地抿了抿嘴唇,问阿篱:“那只狐就是流玥先生?”
阿篱默默点了点头。
纪冉淡淡地问:“那他等的人,就是你说的那只僵尸吧?”
“是,而且他不是普通的僵尸,封恒那个王八蛋——是几个僵尸先祖其中的一个!”
69监禁
楚尧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个漆黑地窖里,空气里透着股难闻的潮湿味,周围格外阴暗;地上湿答答的,整个环境安静得让他能清楚听到哪个角落在滴水的声音。
他侧躺在地面上,眼球转动,长长的睫毛随之轻颤。
一直过了几秒钟;腹部的刺痛感终于让他清醒过来的。
与此同时,在后巷遇袭的记忆迅速涌至脑海;然后;他动了动;竟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他揪紧眉头,低头发现自己手脚被粗重的铁链紧紧捆束,腹部的刀伤疼痛难耐,那个伤口,竟然丝毫没有复合的迹象,同时伴随他的还有全身无力,以至于,他用尽全力他也无法挣脱这该死的冰冷的铁链分毫。
他花了0。1秒的时间,判断出之前那把刀沾过一定份量的死人血,不足以致他于死地,却能完美地削弱他的力量,令他无法自救。
但是他判断不出对方究竟是有什么目的,要知道他这些年来一直低调行事,可不曾跟这么厉害的人有过过节。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只能像只虾米一样在地上挣扎着,勉为其难才靠墙坐起来。
“你终于醒了。”
就在此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他猛地转过头,就看到一个貌似跟他同样境况的人,被锁链捆住手脚,在旁边的墙角屈腿坐着,哦对,还穿着条格外扎眼的黄裤子。
这个人的情况并不比楚尧好,嘴角沾着血污,苍白的犹如同类的脸色在这昏暗的地窖里显得格外扎眼。
看来是同类了,在这种地方碰到同类楚尧并未感动得两眼泪汪汪,而是轻轻蹙眉打量对面这个男人的长相,警惕地,开口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比你早到没多久。”
男人这么说着,好像想做摊手的动作,可惜手被牢牢束缚,根本由不得他,于是他叹了口气,转而盯着楚尧的面容精致,迟疑了一下,用试探性的口气道,“你也是……僵尸?”
“嗯哼。”
楚尧就这么随口应着,便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里就我们俩?”
这个地下室不大,右前方的角落里有道铁门,从他身处的位置走过去大概15步。他能看到铁门外面是几截向上的台阶,唯一的光源就是从那里传来,但隐隐约约的,看得也不真切。
“是阿,可不就我们俩?真够倒霉的,也不知道抓我们来干嘛。”
男人用后脑勺慢悠悠磕着后面的墙,完了又失望地飙了句英文,“shit!我还以为等你醒了会知道点什么呢!”
实在对这个人印象不是很好,加上肚子疼还动不了,楚尧冷冷地看他:“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怎么被抓来的?”
男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说:“我最近在躲一个天师,从美国躲着躲着躲回来了,结果才回来没两天,今晚出去觅食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就被跟上了。光闻到臭味,可连那人脸都没看清,就被捅了两刀,醒来这样了。”
听这遇袭情况跟自己差不多,楚尧狐疑地问了:“会不会就是在追你那个天师干的?”
楚尧说完,那男的就好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嘿地一声笑了:“不是吧?我看内小子应该没SM□这癖好,不过嘛,要真让我选的话,我倒真宁愿被他抓住。”
楚尧用看脑残的眼神看他:“为什么?”
“是这样的,他跟一票外国佬打赌,说一周内抓住我,追得我跟过街老鼠一样,一路从加州躲回来,就前两天阿,他不知怎么神通广大弄到我电子邮箱。”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你猜怎么着?他发了个邮件说让我跟他合作,到时候赢来的钱五五平分,拿了钱就跑。你说吧,这小子脑子是不是有病?”
说完这一堆莫名其妙的,他好像真打算听楚尧意见似的,看着楚尧。
可惜楚尧向来不喜欢废话多自来熟的人,于是仅仅是冷冰冰地应了句“哦”,就靠在那不说话了。
不会愈合的伤口,陌生的奇葩,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危险境况,这一切都令他心烦意乱无法冷静,也许是这些年活得太平静了,他觉得自己的危机商创了历史新低。于是唯有强迫自己镇定般,闭起了眼睛。
然而当他一闭上眼睛,他深深迷恋的那个男人的脸——就出现在他脑海里。
传音向柯冕求救的念头同时浮现了,他在低下握紧了拳头,强迫自己打消了这个念头。
楚尧向来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也深知自己不能这么做。
当年即便是柯冕对疼爱他的时候,他跟别的奴隶争风吃醋险些丧命,那时候的柯冕也只是饶有兴趣地旁观,不曾伸出过援手。
很多很多年前他就懂得,你连自保都做不到,有什么资格做那个人的奴仆?
当然,这些年柯冕已经变了太多,当初的锋芒和残暴被封锁在了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楚尧觉得,他越来越像一个人类了,甚至性格里出现了点名为人情味的东西。
然而楚尧依然告诫自己,现在这情况完全是自己警惕心不够导致,粗心大意,这样的自己有什么资格让你主人来救?有什么脸让你主人为你涉险?
“喂,你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