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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霜几个翻了眼皮就带着小丫头们穿身而过,由着她们几个在那发怔。
第三章 金桃,香包
“她刚才又当着王爷叫我姐姐,我真怕哪天王爷劲头上来了收拾我。”烟雨带着小丫头端着茶点,一边沿着廊道走一边低声跟灿菊说着。
“收拾了你,我们也跑不了。”灿菊笑着:“主子什么人你我都清楚的,我看没什么事。”刚才平海就教训了几句就散了,根本不象是真着恼的样子。
“就是,要收拾,也得先收拾那几个!”芍药接过话头,冲着倚月楼的方向指了指:“过几天我就窜掇主子往那里逛去。那里头有个瀑帘子,凭什么她霸着。”
“哪用的着你窜掇?”灿菊笑起来:“咱们的主子,就有那个本事!”说着,她朝湖中央努了努嘴。倾绝正带着小白在折桥那重新挽了线放风筝呢。
“前儿个王爷把平伯叫书房里头去了,我送的茶。听了一耳朵。”灿菊扬着眉:“王爷要改园子,要把倚月楼跟平纱馆通开!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真的?”烟雨凑过来,来了兴致:“真的只要咱主子一个了?”
“还用我说么?”灿菊挑了眼说着:“王爷现在不一样了,也不燥了,也不怒了。天天都回府了。主子嘴里再没把门的,王爷都不生气。王爷现在留着她们,是不想主子知道了心里头不痛快。主子好性儿,人也大度,王爷是顾着她。”
“咱有福了。”芍药笑着拍手:“上回你跟明霜上京,羡慕死我了。下回可轮着我跟烟雨了啊。”
“就是,就是。”烟雨急着拉她的手:“我长这么大,还没上过京呢,出府都是有限的。”
“那还不容易。”灿菊笑弯了眉:“我寻思着王爷到哪都得带着她,那还不得找人伺候着?以后,有你们逛的。对了,前几天让人打的金寿桃。什么时候得?”
“明儿个就好了。”芍药笑着:“明霜昨天打发人去问了,说差不多,就差改改边。”
“回来让主子把这个送给王爷,保让王爷喜欢。”几个人一行说着,已经到了湖畔。灿菊先慢行到桥边,轻声招呼了声:“王爷,茶点是给您摆亭上,还是台阁里头去?”
“放亭上去吧。”倾绝一边拉着风筝一边说着。灿菊这边已经吩咐小丫头打另一头绕过去,免得碍着他们。
倾绝把小白绕到怀里头去,让她拿着轴:“四月十二我围猎去,你瞧不瞧?”
“瞧。”她应着,仰着脸看天上的沙燕,凌空展翅,随风而舞,细细的珠光线牵引着它。明媚的光映得它透亮的,真是好看极了。
“赶明个给你做个大的,嵌上灯,晚上拿到围场去放,那才高呢。”他看着她红通通的小脸,一时间又笑起来。
“比这个还高吗?”小白一脸的惊异。
“当然了,连你都能给扯上去飞。”他低下头去吻她的额:“你可以上去飞,然后我一拉你,你就回来。”
“呵呵,那我就跟沙燕一样了。”她甚至开始想像了,那个木头人一样的小白,现在也能想像了。
他抱紧她,看着她闪亮的眼眸:“你不是,因为我不会让你断了线。”说着,他跟她一起握了轴,就开始收线:“阳光太刺眼了,别老瞧了,去喝茶吧。”阳光晃的很,一会再给她晃出眼泪来,那就麻烦了。
“好。”她乖乖任他收了线,拿了那只沙燕,跟着他一起往亭里去了。
三月三十,这天是倾绝二十五岁的生辰。其实自大婚那天开始,就是两宴同庆。头三天他都在,后来忙起来了,便一直是大总管刘波在应对。府里天天都是笙歌不绝。今天是他生日的正日子,宴里肯定得到。京里来的人都还没走,他一边忙的脚不沾地,一边又得应对各方来的人。
对于这个生日,对他而言,就是提醒他驭关即将来临。那就等于,接下来的几个月,他必须要经常在狼舍渡过了。他并不期盼这天的到来,甚至是有些懊恼的。以前,他总是希望驭关可以早些到来。他可以尽早驾驭夜哥,它一旦成为他的忠仆。就算缀锦制驭,他可以强突以搏。就算狂血入髓,他时日无多,对他而言,也不是最重要的。他费尽心思去找聚灵咒,是为他这盘棋上再加一个重要的棋子。有了聚灵咒,他可以尽放狂血,他便有了必胜的把握。没有,夜哥一样是他最大的筹码,灭了缀锦,立时死去,同归与尽,也无所谓。
但是现在,现在。他叹息,他放不下他的小白!
今天小白陪着他一同迎客,她是家母,当然不能总藏着不见人。她现在虽然见了宾客如云还是会很紧张,但至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打摆子,泛木呐了。这些天下来,她可以少少的陪饮上几杯,在灿菊的帮衬下,陪着女眷们说上几句很得体的话。虽然谈不上应对如流,也做不到跟她们家长里短!但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入夜,放尽最后一簇烟火,送走最个一个宾客。他已经是半醉,比前之前的婚宴来说,今天他的心情不算好。
小白带着明霜几个把他扶回去,他们才刚刚新婚,房里还是红光四溢的。屋子四脚的八盏立树烛台上,红烛根根明亮。明霜几个给他更了衣,换了家常的绒锦白袍,浓浓的饮了一盏茶。临出门的时候,灿菊不忘向着小白努嘴,示意妆台上的盒子。小白知道,那是前几日灿菊让人打的金寿桃。说让她给他的。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歪在榻上,看着小白闭了门,向她招招手。她今天也喝了酒,此时脸染的通红。她到妆台,伸手拿了盒子过来。直举着向着他。
“你送的?”他接过来,斜倪着眼,轻轻的笑着。伸手打开锦盖,是个金寿桃,在他开盒的一瞬,桃子的机关也一并打开。桃心里弹出一对金童玉女,两人皆手上执着单联:人长久,月长圆,春长在。国永昌,家永睦,福永生!构思精巧,妙夺天工。桃子已经雕的诩诩如生,每一片桃叶的脉落都是如此清晰。上面还缀着水晶露珠,似是随时都会随叶而落一般。小儿更是憨态可掬,机关也是巧妙非常。沉甸甸的,足有一斤多重。
“嗯,小白祝您福寿绵长。”她笑着看他,一脸的通红。
“灿菊教的?”他丢下桃子,伸手拉过她:“你知道的,我不需要你这样。特别是,在我的面前。”
她看着他眼底没了笑意,一时有些发了慌。他不喜欢吗?菊姐姐说了,只消说是她送的,再说那样的话,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你想不到这些。”他抱起她来,向着床边:“想讨我喜欢的,不是你,而是她们。你根本不会讨喜欢,不管对谁,对不对?”他叹息,抚过她通红的脸颊,吻上她的红唇。他不喜欢她这样,装出一副讨喜欢的样子。她其实根本是不在意谁过生日的,她脑子里装不下在意。她只能承载命令,灿菊几个的话,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命令的方式。他的话,对她而言,更是命令。他不喜欢她这样听从她们,甚至将这种听从付诸了行动。把寿桃拿给他,堆出一脸的笑向着他,说一些福寿绵长之类的话。她永远都不会懂,他在意的是什么。
他的懊恼更深了起来,因为他越来越想探究到她的内心了。他以前只想让她快乐,现在,他更想知道,他在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样的。这种连他都控制不了的情绪在滋长,让他甚至觉得有些悲伤。
他深深的吻她,竭力想用热情打消掉那些古怪的情绪。他开始剥扯她的衣衫,他的唇沿着她的颈一直向下吻去。她的身体成功的撩拨起他心头的火焰,但却让他的心更加的失落起来。他的手探进她的衣襟深处。突然,他的手指触到一小块凸起,在她贴身小衣的胸袋里头。
“什么东西?”他微怔,什么东西还藏到贴身小衣里头去?难不成,灿菊开始教她藏体己了吗?她个呆头,就直接往衣服里头藏了吗?
“哎,别,别拿。”她轻轻的叫出声,本能的伸手就想去捂。但是,他的手臂勒着她,他的身体压着她,她动不了。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把东西给掏出来了。
一个四方的香袋,黑色的,边角还是参差不齐的。上头有金线綉的花,一看就知道是她的手艺,因为他已经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不是花,估计是的。一大团,下头有一根歪斜的细茎。边上还拿金线绣了四个字:寿比南山。
“给我的?”他轻声问她,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起来。这四个字他教过她,他记得,一次教的是东南西北,山水花木。还有一次,教的是福寿恩德。有一次起了性,教了她一个比翼双飞。
“给我的?”他再次问她,看她已经开始发抖了,她明显是吓着了。她脑子呆的很,认为藏这里他就发现不了了,她也不想想,他们是夫妻。她这种藏法能藏几天?这几天他没碰她,是因为他每每回来的很晚,她也让一连串的大宴小宴弄的疲累不堪。她就铁打的认为,这里安全的很了。
“别打她们,我干的。”她一脸等死的表情,刚才金桃子那么好的东西,他一眼就看出是她们弄的。不高兴了,现在又发现这个黑香袋,他一定气了。他一气,要打人,要杀人了!她脑子一空,什么也不顾了,径直就说着。
“当然是你干的,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轻哼着,眼底却堆了笑意。他的心明了,满了,漾了,然后,静了。他简直就要笑出来了,但他忍着,看她那一副任宰割的模样。他决定要深掘她的内心,就在现在。
“怎么绣个黑的?”他勒得她更紧了,感觉到她呼吸已经变得急促慌张起来。
“您,您……”她结巴起来,他忍不住吻她的唇:“说‘你’”
“你老穿黑的。”她逼的没辄,眼一闭,直喊了出来。
“寿比南山,谁教你的?”这四个字她会写,但凑一块又是谁教的?他已经快忍不住了,忍住内心的笑意原来也的确是一件难事呢。
“没人教,我问的。”她在他怀里开始挣扎起来:“别打她们,她们不让拿给你的。我干的,都是我干的!”
“别乱动,我还没问完呢。”他轻哼,她一拱他,他又开始起火。他压着她:“为什么不让拿给我?”
“黑的,过生日不吉利。你看了要生气的。她们不让拿的,真的!她们说寿比南山,是说给老头的,花绣的太难看了。她们让我扔了,我没舍得,都是好绒线!”她低叫起来:“你打我吧,都是我干的!”
“我喜欢。”他忽然说,她一下子静下来了,瞪大了眼瞅着他。好像没听清他刚说什么一样。
“我很喜欢。”他低声在她耳畔重复:“非常非常喜欢!”她注意他的装扮,也记住了今天的日子。她甚至记得很久以前,他让她给他绣个香袋儿。她会去问别人祝寿的话,然后找出四个她会写的字,虽然那四个字很不适合他现在的年纪!但她心里是在意他的,她不会讨人喜欢。但是现在,她想讨他的喜欢,是她自己想。这个挖掘出来的成果,让他想大笑出声,让他觉得今天实在是一个非常好的日子。
“真的很喜欢。”他不停的说着,心灵上得到满溢,他开始接着寻求身体上的满溢。他抚平她身体的颤抖,让她跟他一起火热起来。他不停的亲吻她,感觉灵魂已经飞到天上去。让他的身心,都是如此的极乐无边。
第四章 贪欢,情浓
“小白。”他轻轻的叫她,他的手臂和腿都缠绕着她,把她牢牢禁箍在自己的怀抱里头去:“睡了么?”
“没。”她困的很,但听他叫,还是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