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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他静静的迎着风,有如坐在半空一般。那冷风拂面的感觉却让他的神志更加清醒起来:“我该叫你香萍,还是,海棠春?或者,你还有其它的名字?!”他低头看她,看她一脸木然,毫无回答的意思。但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他的所知显然已经超出她料想范围之内!
“不说的话,我就拿你当饵。把你的那个帮手引来,当着你的面,把他大卸八块!”他淡淡的笑着,和言悦色的样子却更令她僵绷起来!他的指尖微微抚着她的颈后,正触到一个凸痛的位置:“如果你认为我做不到,大可以试试!”
“小白!”她很快的开口,她的眼又变得一团乌黑。他的手微微加力,笑容更加浓深起来:“还在骗我?!”
“没有,没有!”她低呼着,身体绷成一根棍子。她急切的看着他:“小白,真的叫小白!”
他静静的看了她一会,似要看穿她的谎言一般。他看着她浓黑的大眼,那道光,不知何时已经隐没。她已经完全绝望,她的心,已经陷入黑暗!
他看着她,小白?九王郑陨奇带来的女人,京城万春楼的海棠春!这是从那个雁湄口里得知的信息!但是,从她后背的血线,他知道了更多!之前一直太过专注于她的表情,甚至于忽略了去看她的后背!她是一个法血被封禁的驭者,她的法血已经快透入颅顶!从血线的绵长看来,已经封禁了十年以上甚至更长。这样看,她是一个根本不会驭灵的驭者!尾骨脊脉,是封禁自然之灵的禁咒。月状血封,是白夜家的手法!她的身份,根本无庸置疑。白夜家存于世的,只有一个人,白夜黄泉!那么她口口声声要找的相公,当然是曾经为了聚灵咒,而奔赴缀锦的碧丹倾绝!那个所谓的帮手,八成是个灵物。或者是看中了她的法血,自愿来到她的身边!或者是因为她即将开禁,继了曾经父母的灵物。不然,她如何自离殇手中走脱?又如何不远千里从凌佩来到这里?!
但是,他惊讶的并不是她如何死里逃生。又寻到了来这里的法子,还不动声色混上山来!他所惊讶的是,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她一直不辍的追寻?!她不会驭灵,根本手无缚鸡之力。前途险阻重重,她从未想过吗?就算是为了拿回被倾绝所霸占的聚灵咒,她也根本没必要如此。并非是聚灵咒不值得冒险,而是她的前路,根本是死路不通!任何有一点头脑的人都会明白,自不量力只会令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之中。聚灵咒是为了延长性命,增强血力。她既然已经法血被封,何必还要找寻这个东西?她根本不是自不量力,她根本是无力可量,居然还能一直向前冲!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何必为了一个男人,不远千里,危险重重?!除非,这个男人身上,有你不能放手的东西!”他看着她空洞的眼睛:“既然要来找,就该不择手段,是你逼着我去掀你的底!如果你早早听话,或许能隐藏的更久一些!”他实在觉得她行为奇怪,这般与他僵抗,不过引起他更大兴趣。更早的暴露了自己,还如何去拿那聚灵咒!
“夫妻该同甘共苦,生死与共!”她忽然开口,看着他的眼中又闪出一丝光彩,她突然一字一句的说:“你们这么聪明,我相公也许……!你们总是害人,你们也没有好下场!”她的话幼稚可笑,但她眼底的光彩令他移不开目光。
“同甘共苦?”他看着她:“你是来跟他同甘共苦的吗?”
“是!”她直直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不会让你把小破大卸八块!”她忽然轻笑一声,她此时眼中的神彩带出异样的光芒!她猛的一挺腰就挣扎着要从他怀中翻挣出来,她的脸向着那万丈无底的深谷!她看着那方向,一如那里才是她一直向往的怀抱!她撞得他的身体也不停的摇晃,长长的悬索原本就因为风而摇摆,他更是随时要被她顶入深谷一般的摇摆起来!但他整个人如同粘在那条长索上一般,她的挣扎令他越抱越紧,两人一齐乱晃着。长索的联接处不停的咯吱作响!他看着她眼中的光,他的唇上扬出一个格外诡然的弧度:“你以为你能从我怀里跳下去自尽吗?小破?你灵物的名字实在是不怎么样!”
“你不是为聚灵咒来的,你还真是找人来的!人没找到,就自尽,不太好吧!”他捏着她的下巴,防备她用任何方式求死。他的腰身微微倾斜。似是靠在舒适的椅背上一般!
“至少陪着我相公死在这里,还能放小破自由!”她被他捏得嘴都嘟起来,却依旧挣扎着说。她的眼中没有惧意,没有怒火,甚至连悲伤的情绪也没有。只有那隐隐的微光,像是一种她期待已久的向往!
“我不同意的话,死,你都别想!”他盯着她的眼睛,禁锢她的自由。让她像折了翅的鸟,只能在他手中哀鸣衰败!她感觉到那种无法选择的无奈,一种强烈的无力感!她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那两道蓝色此时蕴成两道蓝光,深深戳进她的心脏。让她的疼痛,一直蔓延到身体最深处去!
“我选第二条!”她突然说着,眼角陨下一滴泪珠,刚刚滚出眼眶,便让风带得飘零。她看着他:“我选第二条,用一次就死!求你玩我!”她轻轻的说着,随着她的话。她的身体放弃了最后的坚持,她瘫软无力起来,她太累了!她已经撑到极致,如果死亡也需要他的允许才能到达!那么,她能选择的,唯有如此!她想追随倾绝而去,只是这样,下到黄泉,他定也不肯再理她了!但至少,她还可以救小破的命!她至少,可以成全一个人的自由!黄泉,黄泉!她或者再没有机会与他比肩,无法再沉睡在他的怀抱。但是,小破不用再为了找寻她,而落进这无尽的黑暗!她现在只希望快些死去,越快越好!
他怔怔的看她,她终于开口求他的垂幸。但是,却是为一个,根本她还没有开始驾驭的灵物!那个灵物,甚至还没有给她带来半点力量的快意!
“求我,就要拿出点诚意来!”他突然松开对她脸颊的钳制:“再寻死就协议作废!”他平伸出左手,看着她:“站到我的手上来,能做到的话,我或许会考虑放他一条生路!”
“真的?”她微怔,看着他平摊的手掌。一时不知他什么意思!
“先能站上来再说!”他坐直身体,整个人是盘坐在横涧的铁索悬链上的,山风很大。吹得索七晃八晃,除了这根索,前面脚下细长的索桥板。根本没有任何可攀扶之物以固定他的身躯。他现在还要求她站在他的手掌之上!以她的身形,风一吹大了都有可能站立不住!更何况,是在这万丈悬崖之间!
她盯着他的手心,其实如果将他的手心想成是一面小鼓面的话。其实是可以容纳她一只足站立的!将他的手臂想成是托鼓的横架,将四周险峻的峡岭想成是无依的水面!将那簌簌的风想成是凌破在身周浮游,顺着风力,让它们穿透自己的四肢百骸却不会被它们影响!如果这样想的话,她是可以专注的!她不想活了,她落在这样男人的手里。她的生命已经枯萎。但是,在她死前,她希望凌破可以自由!这也许,是她生平最后一次用处了吧!她尽力不去看那四周险要的情景,不去体会那摇晃无依的感觉。她将周遭极险的景致想成是万春楼里那些男人的目光!当她无视他们那种目光的时候,当她无视周围这一切的时候,当她完全达到专注的时候。她的身体,便有如风一般的自由!
第十二章 小白的秘密,碎蓝的选择(3)
他近乎贪婪的看着她的脸,那整张脸此时由于专注而格外的光亮!她刚刚才被他揭破了老底,刚刚还想自杀。但是,她的思绪在那一霎完全得到平静,当她慢慢扶着他的肩自他的怀中站起来的时候。他那种窒息的感觉又来了!她没有跳崖,没有咬舌。没有做任何无关扰乱她的行为!她原来就是如此简单的,当她认准了某一条选择之路的时候,她就会义无反顾的去做!不管曾经,她是多么的艰难或者挣扎!
她慢慢踏上他的弯折的膝窝,躬着腰,从那里伸出左足!她试了试,眼神专注的盯着她自己的足尖。甚至没有看四周那凌谷深崖一眼!她突然猛的一用力,手也同时松开他的肩头!她的双臂如蝶翼一般的开展,衣袂鼓风而起,呼拉拉作响!她的身体前倾,右脚向后平伸,像是一只跃跃欲飞的鸿雁!她尽力张开自己的手,高抬右腿。让风从肋下,腿下掠过!将风给她带来的阻力减到最小!将身体极力的舒展张开!衣袂翩飞之间,带出她玲珑的曲线。她闭上眼睛,感觉那扑面的风,那丝丝寒冰此时全让她想像成浓春绽开的花,初夏微扬的雨,深秋漫散的叶,冬日飘飞的雪!
他呆呆的看着她,看着她舒展动人的姿态!他觉得她真的在自己手心里绽放,像一朵花一般!让他此时,也同样的心花怒放!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的女子?她可以如此专注,可以如此清澈。她可以在最短时间之内将所有杂念摒除,让她的心里只剩最干净明亮的期待!她真的可以为了他人而舍弃自己,在她完全舍弃自己,认为自己所做是值得的时候。她不止是眼睛,她简直是通体生光!
他慢慢将她托起,一直举高过他的头顶!她猛的一个拧腰反转,整个人仰面向上,腰身平衡之后,再慢慢直起。而此时,天开始亮,东方慢慢有了霞光。一轮红日自东霞山后半露出脸庞,为他们罩上一层红色的光影!
“日出了!”他低语向着她,将手慢慢平伸向前,让她可以看到这东霞山最美的景致!他本来就是想带她来看日出,只有在这万丈凌绝之间才可以看得如此美妙!如果站在东霞山顶,则无法看到红日半隐半升之景。如果站到北侧卧阳峰,则又阻隔那初升之光!唯有在这索桥之上,才能看到最美的景致。但她如果可以再站得高一些,那就更美了!她,真的做到了!因为她的专注,她看到了人间这美丽的风景!
她微微张开眼,被那红日初升的奇景吸引了神魂!她看着那日光蕴红,将薄雾带出七彩霞光,将山顶映出一团金光。云空之间,有如仙境一般明明灭灭!
“好美!”两人同时出口,她说的是日出!而他,说的是她!两人正呆怔间,忽然索桥一下晃动起来!有人踩在桥上向这边走来,一有人走动,一下失掉了风动的频律。小白所稳住的平衡一下被打破!她浑身定不住的一摇。人只要晃一下,风一卷。她登时失了平衡,人一歪,就直直的栽了下去!他整个人一跃而起,飘飘然荡上半空。一把捞住她的身躯,将她抱个满怀!然后,他径直跳在中间的桥板上,两边的拦索左摇右摆,小白如坐船中一般!她的脸一下子开始泛白。他很快就知道她并不是怕掉落山谷,因为在他开口之前她已经一把抓住他的袖子:“再让我做一次,一定不会掉下来了!”她怕他说没有完成,她怕的,竟然是这个!
他还没说话,身后已经响起声音:“碎蓝,你怎么还在这里?!王爷已经等急了!”那个略打着哈哈的声音一起,他的眉头已经微蹙。
“我昨天说了,今天过去!今天刚刚开始,你急个什么劲?!”他根本不回头,只顾低头看面前的小白。
“你光让伯湘去做什么?难不成你想推脱不成?”莫欢阳生生止了脚步,跟他保持了几步的距离:“王爷